《》正文 第三四九章 爭論 文 / 洱文
第三四九章爭論
接到了來自大帥府的命令,杜歷並沒有著急的意思。不但是因為這命令僅僅是口頭傳達的,也不僅僅是因為並沒有讓他馬上回來。而是其中的廣州兩個字,就足以讓他也明白了,這次張作霖讓他回去的原因。而在杜歷看來,這個根本就是用不著著急的事情,反正他回來之前,已經打電話回來,說他會回奉天一趟。
雖然,杜歷自己心裡不是那麼著急,以至於他到達奉天之後,還想回家裡看看,老頭子究竟是怎麼安排的。不過,剛剛下火車,就被大帥府的人給接走了,這讓杜歷非常的無奈。要知道,這旅途還算是有些勞頓,杜歷還想回家洗個澡放鬆放鬆呢。不然的話,誰知道有沒有足夠的精力來應付張大帥。如果,到時候由於疲勞,又說漏嘴了,豈不是麻煩了。
不過,杜歷這顯然是白擔心了。對他,張作霖現在可算是真正的禮遇至極。到達大帥府之後,並沒有馬上接見他,而是讓他去家裡洗漱了一番。想來,在張作霖家裡洗漱的人,應該不會很少吧。至少,杜歷一身清爽的前往張作霖的辦公室的時候,那些本來就對他熱絡無比的副官,參謀之類的,看他的眼神更是有所不同,一番馬屁拍下來,更是讓杜歷頗有些飄飄然。
「咦,大帥您今天怎麼這麼清閒?」
除了最開始和杜歷見面的時候,存有考校之心,所以張作霖是專門騰出時間接見的之外,其他時候杜歷來見他的時候,都是一邊批閱公文,一邊和杜歷說話而已。雖然,杜歷極度的懷疑,這樣一來的話,張作霖究竟有沒有看進去公文裡面的內容。但是,今天一進張作霖的書房,以前堆積如山的文件不見蹤影,張作霖呢還是坐在他的老位置,悠閒的喝著茶水。
「這些東西,哪裡有處理得完的時候?不過,天天看它們,煩也煩死了,每過上一些日子,我都會給自己放放假,輕鬆兩天。畢竟,有些事情其實根本就不需要我處理,只不過下面的官員害怕擔責任而已。
再說了,今天你剛好回來了,咱們得好好議一議。畢竟,這次拿出了主意,基本上就算是確定了我們東北以後對廣州的大致方針了。所以,我把小六也叫來了,就是讓他也聽聽。
小六,在這裡我可是把話放在這裡。今天你若是有不同的意見,你可以當面提出來。如果,沒有不同的意見,或者說你覺得小歷提供的思路不錯,那麼若是你老子我去了,你也得給堅持住了。別到時候,這改那改的,明白了嗎?」
原本心情還算不錯,這會兒正在一邊和張松小聲調笑的張學良,聽到張作霖突然把話題轉移到了他是身上,而且還明顯的帶有遺命的意思在裡面。這顯然,讓張學良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爹……」
「好了,別婆婆媽**,記住我的話就是了。」
顯然,張學良想要詢問為什麼的,或者說是寬慰老張一下來著。只不過,張作霖並沒有給他機會,直接就給他打斷了。顯然,杜歷的警告,以及這些年日本人的動作,總算是讓張作霖警醒了。
原本,對刺殺這種看不上眼的活計,也給予了足夠的重視。而且,對身後事的安排也毫不含糊。而先前的一波人事變動,張學良還以為的老張對放逐郭松齡的彌補呢。現在想起來,才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兒。不過,張作霖不讓他在這個問題上面糾葛,他也就唯有閉口不言了。當然了,這目光也就是隨時看向了杜歷,顯然事後他肯定會找上杜歷就是了。
張學良根本就沒有隱藏自己想法的意思,所以杜歷很快就從他的目光當中瞧出了一些什麼。對此,杜歷除了苦笑還是苦笑,還好的是,這事兒並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三言兩語就能夠說清楚了。
不過,讓杜歷不爽的是,這類事情,老張你們父子兩關起門來說透不就得了,為什麼要把這包袱甩給自己?這樣的話,一個不小心惹得小張生氣了,豈不是冤枉得緊。當然了,杜歷不明白的是,張作霖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讓張學良更多的瞭解他,那樣的話,即便是自己去後,張學良也不會只聽他身邊那些人的意見,也能夠像他這樣重視杜歷的意見。
可惜,他這想法多半只能是一個理想了。因為,張學良已經把一些事情算到了杜歷的頭上,比如說郭松齡的貶放之類的。到時候,張學良如果沒有主動出手對付杜歷,就已經是高姿態了,也就更別提像他這樣重視杜歷了。
「好了,我說說的話,你都聽著就是了,以前那些呢,你能夠聽多少算多少,但是今天的你必須一字不漏的記住。而且,以後對待**黨就得按照今天的方針來處理。小歷,怎麼樣,給我們說說?對廣州那邊的事情,我們究竟應該如何處理?」
「現在,他們也無非就是在廣州有一個根罷了。況且,廣州也還有其他的軍閥和他們不對付呢,您怎麼現在就注意到他們了呢?」
雖然,杜歷已經明白這次回奉天,張作霖究竟是想要詢問他什麼,但是,讓杜歷奇怪但是,這個時代在他的干預下,張作霖已經沒有進駐北平,那麼如何處理和**黨的關係,應該就不是東北的當務之急了吧。所以,杜歷還是有些奇怪,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找上他。
「以前**黨也鬧騰不休,甚至那個孫文,我們都對他頗有些禮遇。無他,他的聲望實在是不低。但是,那也僅僅是聲望而已。而且,他們身邊的那些個人,與其說是**黨,倒不如說是一群書生意氣之人。所以,對於我們來說,他們的威脅並不算是很大。了不起,到時候改成**軍的番號就是了。」
雖然,張作霖說得客氣,但是杜歷還是聽出來了,也就是說,以前的那些**黨簡直就是不值一提。或者說就是,那種專門幫人做好事兒,而且還不求回報的好好先生。
比如說辛亥**,他們辛辛苦苦的推翻了明朝的統治,但是最後呢,卻讓袁世凱成為了最大的贏家。以後的那些個護國戰爭,護法戰爭雖然也不乏真心**者,但是說白了,就是國內的軍閥打著**的旗號行混戰之實而已。那時候,孫中山以及他領到的**黨就是一尊大神,誰需要了,就抱著這尊大神上兩柱香,等打到目的之後,就一腳踢開。
這樣的人,即便是威望在高,在張作霖他們這類軍閥的眼裡,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只要,張作霖他們對孫中山客氣一些,禮遇一點兒,也就幾乎是完全可以無視他們的存在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孫文先生,經歷這幾十年的風風雨雨,顯然已經明白,光是滿腔的熱情,成不了什麼大事兒。所以,他們現在也改變了主意了,顯然準備著手打造屬於他們自己的軍隊了。黃埔軍校,就是在這個形式下建立的。
即便是如此,我們也用不著太過關注,畢竟,那些個學生娃娃想要真正成軍,還有日子呢。但是,今年一月份的時候,他們在廣州開會基本上算是確定了幾個方針,什麼聯俄,聯共,扶助農工。
gcd,這可不比得以前的**黨,雖然坊間共產共妻的傳言過於誇張了。但是,對於我們來說,他們的主張和洪水猛獸沒有什麼區別。如果,雙方真正合流,對於我們來說如何選擇也就至關重要了。」
顯然,對於張作霖來說,gmd並不可怕,畢竟就如同他先前所說的,或者說是歷史上張學良做的那樣,一個東北易幟就算是完了。但是,gcd就不一樣了,和gmd一直有些模糊的政治理念不一樣,他一直就有一個鮮明的理念,而這種理念所對準的矛頭就是張作霖他們這一批國內的大軍閥。
顯然,在張作霖看來,以孫中山的威望,加上gcd的這些理念,以及雙方合作的黃埔軍校,足以讓華夏維持一段時間的秩序作出改變了。而這種改變,顯然不是張作霖他們願意看到的。
要知道,以前的**黨最愛做的事情之一,就是聯合一些他們眼裡的和他們是一路之人的軍閥行動。雖然,那些軍閥只是借勢而為而已。但是,他們除了這樣之外,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開始謀劃屬於自己的武力了,顯然對他們的態度也就得有所改變了。
「這還有什麼好說的,先趁他們還沒有成長起來的時候,滅了他們不就得了。不然,還等他們壯大了,來找我們的麻煩啊。」
雖然,由於d的勝利,使得杜歷他們這些人接受的教育肯定有所偏頗。但是,有一點兒顯然是確定無疑的,那就是在大**失敗之後,有相當多的軍閥,對d抱有同情心,而這也是d能夠堅持下來的原因之一。但是,也有更多的人,對d是懷有一種恐懼的心態的,因為在他們看來,gcd所作的一切,就是專門針對富人的,而張氏父子顯然也抱有類似的想法。
「談何容易,廣州是粵軍的地盤。雖然,他們那裡大大小小的軍閥多如牛毛,甚至還有光桿將軍的存在,他們之間也矛盾重重。但是,如果我們想要去進剿的話,他們就該懷疑我們的目的,從而抱團反抗我們了。雖然,他們也未必就和**黨同一個心思。所以,這個辦法提都不要提。更何況,就算是真把**黨給剿滅了,但是廣州的本土軍閥多半也會被順手剿滅了,到時候我們能夠得到什麼?對於我們來說,那就是一塊飛地。」
顯然,這並不僅僅是東北一家的事情,北平這會兒應該更為著急。畢竟,等**黨清理完廣州之後,下一個的對手肯定就是直系,就得讓他們直接面對**軍的壓力。所以,北平方面,應該和張學良剛才憤然出口的態度一樣,那就是在萌芽狀態把他給扼殺了。但是,他們想要做到這一點兒,必須得到東北的支持。或者說,得到東北理解,他們並不是故意要擴張地盤,而是這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當然了,如果能夠說動東北聯合出兵,那就更加美好了。
只不過,張作霖雖然也有些憂心**黨來革他的命。但是,前面還有一個直系頂著吶,急啥。更何況,按照杜歷的推測,要不了多久,就得和小日本幹一場,到時候誰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打他老張的主意,即便是**黨,也得被唾沫星子淹死。
再說了,這個時候去討伐,必須得和孫文交惡,這對於東北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兒。更何況,即便是成功了,到時候廣州又得納入直系的統治範圍,畢竟他們東北還是鞭長莫及,所以張作霖就更不是那麼熱心了。
聽到這裡,杜歷突然發現,似乎他阻止了第二次直奉戰爭的爆發,對還在廣州的**黨人來說,並不能算是一個好消息。
畢竟,如果沒有杜歷的出現,那麼這會兒廣州那邊雖然鬧騰的火熱,但是直系新敗,根本就無心顧及他們的存在。而奉系雖然取勝,但是一是得消化到手的果實。二是,還得處理內部的矛盾。比如說,同馮玉祥的西北軍之間,由於分贓不均而產生的摩擦等等。第三嘛,則是直系殘餘還是處在了雙方的中間,起了一個隔離的作用,還是讓張作霖有些鞭長莫及。
總之一句話,歷史上的這個時候,**黨人只需要應付廣州本地的一些軍閥而已,他們能夠有一個相對安穩的環境供他們發展。
但是現在顯然不行了,由於杜歷的插手,原本應該是一團亂麻的北地,現在正平靜如水。而歷史上慘敗的直系,現在更是依然如日中天。如果說,對以前孫先生領導的**黨,他們還不甚在意的話,但是這一次聯俄,聯共,扶助農工三大政策一出來,他們可就坐不住了,有所異動也是必然的。
如果,因為自己的緣故,讓轟轟烈烈的大**還沒有爆發,就胎死腹中,那樣的話,杜歷可真就有些不爽了。當然了,這只是對於杜歷私人來說。如果,真的讓他們把廣州的**軍給扼殺在萌芽當中。
那麼,蔣大總統的出頭之日,可謂是遙遙無期。而沒有了蔣大總統,現階段的這些實力派們,可謂是誰也不服誰,到時候日本人來了,各個地方各自抵抗,其結局也就不言而喻了。如果,真的因為這個,而讓華夏亡國的話,杜歷可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雖然,杜歷也不確定,這樣會不會有另外一個人,起到歷史上蔣大總統的作用。但是,現在的杜歷還看不出來是否有那麼一個人。也許,吳佩孚能夠做到這一點兒,但是這畢竟不是小事兒,杜歷顯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在杜歷看來,還是曾經在歷史上證明了自己的蔣某人要合適一些。
當然了,既然想要蔣某人依然如同歷史上那樣,那麼這個還剛剛建立的黃埔,這個剛剛孕育著一種變革的廣州,也就至關重要了。所以,杜歷必須得讓廣州依然如同歷史上那樣,只要應付廣東本地的軍閥就可以了。
還好的是,張作霖把自己找回來了,幸運的是,這會兒正在進行著杜歷看來無聊無比的比試,讓他有著足夠的空閒回奉天,給了自己補救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麼咱們乾脆扶持廣東的軍閥好了,那個陳炯明和他們不就是沒那麼對付嗎?咱們給他提供一些援助,我就不信還不能奈何區區一個廣州城。」
「沒那麼簡單,雖然擁立孫先生的軍隊,大多是一些殘兵敗將。但是,這些人也不是陳炯明能夠應付得來的。更何況,以前他們可是親密戰友來著,這會兒他們鬧矛盾,誰知道你把東西送過去之後,他們會不會又和好了?」
在杜歷還在思考的時候,張學良他們的討論並沒有停息。或者說,不能算是討論,只是張學良一人提議,而張作霖和張松則負責反駁,指出其中的不足。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還讓他們坐大不成?難道,還等到他們坐大了,來革我們的命不成?乾脆,還是出兵攻打吧,即便是攻下廣東,對我們沒什麼好處,但是也沒有太大的壞處不是。頂多,也就是讓北平那邊多掌握一個省而已。可是,那又如何,對我們來說,又沒有什麼影響。當然了,如果咱們也得出兵的話,軍費得由北平出。」
「若不是顧忌咱們的反應,若不是前些日子北邊矛盾重重,早在年初北平就會出兵討伐廣東了。而現在,由於我們雙方呃協議,北方可謂是安定下來了,這個時候咱們都用不著出兵,只要表態同意,北平就會自行出兵攻打的。但是,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所以才把杜歷請回來,看他有沒有其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