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五十三章 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文 / 飄揚
五十三章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張茂軍他們回到房間,雪白的被子掀起了一角,他們彼此之間無需言辭,心有靈犀一點通,彼此撫~摸、相擁而吻,接著又光著身、裸著體。
張茂軍的雙手死死地環抱著許丫丫勻稱的小巧的身段,迅即把她壓迫在床。
張茂軍輕輕的推動她的身體變成側臥,他全身緊貼在許丫丫溫潤如玉的嬌軀上,潔白晶瑩的肌膚是那麼的柔軟光滑,富有彈性,使他恨不得將這動人的美人一口吞下。
張茂軍從身後將許丫丫緊緊的纏繞著,不停的在她柔軟白皙的耳畔、頸側、肩頭上留下一個個熱吻。頓時清晰地感覺到從美人身上飄來如蘭如麝的醉人幽香漸漸在鼻中蕩漾幾圈,再在屋面前蕩漾開來。他的手臂從許丫丫光潔的腋下穿過,橫抱在許丫丫高聳的雪峰之上,騰出的另一隻手撥開了許丫丫的阻擋,闖入了一雙雪白**緊夾著的豐美桃園中。
張茂軍的手指撫弄著下許丫丫體柔軟細黑的絨毛,慢慢的分開她修長光滑的雙腿,向著陰~阜之下鮮嫩的玉徑襲去。他的手指在豐厚的大唇上遊走了幾圈,便撐開兩扇緊閉的玉門,鑽入了溫暖而狹窄的**內。下體被手指侵入所帶來的**讓許丫丫的全身麻軟不已,
她的一頭秀髮,披散在枕頭上,水汪汪的眼睛格外動人,迷人的胸脯隨著呼吸一起一伏,張茂軍躺到她的身邊,右手從她身體下穿過去,把她擁入懷中。他們**的身體相互緊貼。她的身體溫香軟玉,柔若無骨。張茂軍親吻著她的嘴唇,她的雙~乳抵住他的胸口。一副勾人心魄的雪白**正以極其誘人的姿勢躺在床上,配上婉轉勾魂的呻~吟低唱,直讓人血脈憤張。
脫了衣服的她,那誘~惑頓時升上百倍。整個嬌軀仿如一條雪白滑膩的大蛇,蠕動間,胸前雪白光滑的**,那僅僅只能一握的細細小腰,以及肥美碩大香臀便已經構成了一道噴血的曲線。再加上修長圓潤的雪白**,便只看上一眼,就已經讓人瘋狂了。
張茂軍的嘴唇從她的臉頰,經過頸項,在她的**上下移動,鼻尖和下巴分別摩擦她的雙~乳。她的乳~頭,因充血而挺立起來,像兩顆紅寶石鑲在白嫩飽滿的乳~房中間,乳~頭周圍的粉紅色**,有一些小米粒狀的突起。
張茂軍的一隻手握住她的一邊乳~房,以掌心摩擦她的乳~頭,以指腹由外而裡的揉搓乳~房的四周。他的舌尖,在她另一邊乳~房的**周圍打圈,並不時的挑動她的乳~頭,隨著他舌頭的跳動,她的乳~頭愈加堅挺。她的呼吸再度急促起來,口鼻呼出的氣息變得粗重。
張茂軍的手離開她的乳~房,摸到了下面,她的陰~毛很柔軟,陰~毛的中間有顆黃豆大小的軟組織,他知道它很敏感,不敢輕易用自己滿是老繭的粗糙指頭去碰,只能用掌心輕輕的呵護。他的手指觸到了溫熱的唇,她們非常柔軟嬌嫩,他只能極輕的撥弄。
洞口的地方,變得濕滑,張茂軍中指的指尖,無需用力,已經輕易陷入了**的口,他的指頭,在溫暖濕滑的**裡淺淺地進進出出。在上面,他時而用兩片嘴唇夾住她的乳~頭,並以舌尖輕掃,進而把她的整個乳~暈連乳~頭含進嘴裡,貪婪地吸~吮。她的身體開始扭動,呼吸更加急促,嘴裡發出輕輕的呻吟。
這時,張茂軍的下身不聽使喚,「傢伙」硬~硬地、直直地**,然像決堤的海、他要瘋狂做~愛……。
一個歲數這樣的人了,也不知道他平常都吃的什麼,幹勁還是滿大的。
當天任雨澤回去就馬上組織了一個對高壩鄉的調查組,由紀檢委牽頭,還有人大等其他多個部門都參與進來,看著架勢,任雨澤是要動刀子了。
「高壩鄉**案開始追查啦!」
「張茂軍這小子快完蛋了!」消息不脛而走,冷縣長大吃一驚,他的內心像十五隻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他保張茂軍保了多少回他自己也算不清楚了,那些時候,都是縣內解決的問題、在自己手上能處理、能過關的小不點。
可是這次任雨澤就把火燒大了,燒旺了,這就意味著凶多吉少,沒有退路。說情包庇不僅無濟於事,還會引火燒身,一起死亡。
同時,冷縣長也隱隱約約的感覺到,這次任雨澤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或者任雨澤是要對自己發力了。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任雨澤在這個節骨眼上發起了進攻,什麼叫哀兵必勝,應該就是這種情況了,任雨澤自己要完蛋,他狗急跳牆,破釜沉舟的拼了,自己是絕不能和他對抗的,他現在是在玩命,自己的前途還美好的很。
十萬火急,不敢怠慢,冷縣長拿起座機電話直撥張茂軍,睡夢中的張茂軍被電話鈴聲驚醒,深更半夜家裡的電話響起來,絕對不是好事,不是爆炸就是坍塌,或是倒灶。要不就是農民鬧事打死人。他拿起聽筒不高興地問:「誰呀?什麼事?」
聽到是冷縣長的聲音,他像觸電一樣「唰」地一下坐起來:「領導,是你呀
!」
冷縣長說:「你平時工作不檢點,做人張揚不低調,惹出事來了吧!」
張茂軍的腦子開始清醒,意味著有了新的情況或問題:「我沒幹什麼,只是抓工作得罪了一些人。」
冷縣長絲毫沒有放鬆的說:「不至於是得罪人的是吧?你小子一定要有個準備,思想上的、行動上的,反正所有的準備你都要準備,我看真是凶多吉少、大難臨頭了,任雨澤已經對你調查了,你要學會做基層領導的藝術。」
張茂軍從冷縣長的弦外音中得到了啟示,就像策馬奔騰到懸崖邊,無路可走、無計可施時的猛然醒悟。張茂軍的核心問題是私慾膨脹,沒有把群眾的監督當回事,攀附上級領導,拉幫結派,他在高壩鄉任鄉黨委副書記時,為了達到黨政「一把手」的目的,不顧群眾反對,對所分管的工作大吹大擂,好大喜功,創造虛假數字,建立虛假政績。比如說,煙葉生產,在高壩鄉的農民是不願意種煙的,原因很簡單,收購時煙草部門老是壓級壓價,加上這項產業的工序繁瑣,技術不過關,就會虧得沒身翻。然而,張茂軍當時卻討好哈縣長。
因為哈縣長在全縣性的大會上提出要建立以煙葉為主導的十大農業產業,所有的黨政幹部要不遺餘力、沉扎基層把十大產業抓實搞好,今後提拔或重用幹部,就是從這十大產業的「功臣」中產生。
「高壩經驗」在全縣開始推廣總結。張茂軍「一炮走紅」,從此也就成了哈縣長的鐵桿人物了。
現在他接到冷縣長的電話,知道自己要趕快回去了,自己在那坐鎮,或者要好一點,有的東西也要趕快的處理一下。
第二天一早,張茂軍就踏上了返程的路途。
但是顯然,他沒有任雨澤的動作快,在他剛剛回來的時候,車站上迎接他的就是縣紀檢委的同志,張茂軍被雙規了。
他的問題就查出了一大堆,從作風問題,到貪污挪用,再到行賄受賄,任雨澤就有了借口,他大張旗鼓的在全縣召開了幾個幹部會議,對張茂軍這種行為做出了猛烈的抨擊。
縣政府小型會議室,任雨澤說:「今天,我們召集大家來開這麼個會是事出有因,很有必要的。座談嘛,請各位諸侯『一把手』們談談你們是怎麼工作,如何服務的?談談你們的打算和目標!」
任雨澤主持的「開場白」顯示出一定的份量,足有千鈞之重,雖然表情平和,但與會的各位領導似乎都能感到從中的緊張,單刀直入裡深含著濃濃的「火藥味」。
有幾位一把手們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一聽到「你們怎麼工作,如何服務的」任書記的「命題」,讓會場上頓時靜得簡直可以聽到大頭針落地的聲音。
公安、工商、國稅、地稅、衛生、工業園、經貿委、外貿、勞動局、中小企業局等單位的一把手們依次發言,有些單位發言時一「發」十幾分鐘還找不著「北」,使人聽了如墜雲裡霧裡,像是活受罪一樣叫人苦不堪言。
比如,縣地稅局局長明明單位和個人存在著一系列的問題,他發言偏偏就輕避重,洋洋自得,好大喜功,說他如何如何抓收入、抓作風、抓隊伍,座談會問題會變成了標榜會、慶功會。
這個老杜,真能杜撰出一套以功掩過的條條陳陳,看來,不給他打板子是達不到殺一儆百的效果,既然開這個會,就要把問題解決。
在他演講的一個空檔,任雨澤果斷**說:「各位諸侯,是不是大家都是神?都是仙?就沒有不足的地方!沒有不對的一面!這樣好啊,我們洋河縣真是太平盛世,形勢大好啊,我任雨澤和冷縣長是不是可以翹起二郎腿閉目養神了?!或者高枕無憂等著大家的捷報頻傳?」
下面一下就靜悄悄的了,誰敢來觸任雨澤的眉頭,這種要下台的人,那才是狠呢,誰惹他,他就拉誰當墊背的。
就像是有個笑話說的,一個當官的進了監獄,兒子要考公務員,擔心進不去,一天他到監獄來探監,說去了這事,他老子就說:「我給你寫個條子,你拿上找他們,沒問題。」
兒子當然有點擔心了,就問:「老爸,現在這世道,人走茶涼,你都不在位了,這條子還能管用?」
他老子哈哈大笑說:「兒子哎,你不懂啊,想當年我在位,想讓誰上誰就上,現在我在這裡,我想讓誰進來,誰就得進來陪我,你放心的去。」
果然,這條子威力很大,一路順利的就讓他兒子進了政府。
現在下面坐的這些人也是一樣啊,誰也不敢惹任雨澤,萬一他下去的時候,咬你一口,那才叫冤枉呢。
任雨澤放下手在圈圈點點的派克筆,情緒有點激動,或左手、或右手在橢圓形的會議桌上不斷地敲拍著、擊打著說:「大家還有臉面慶功報喜,你們心裡都應該有一本『明白賬』,洋河縣搞成什麼樣子了,要招的客商不進來,招進的客商趕著走,成何體統!我內心在流血!高壩鄉那個張茂軍過去不是也一直很好嗎,現在怎麼這麼多的問題。」
靜,出奇的靜。大家都或面面相覷或羞愧低頭,自知雷霆大發的任雨澤要掀起一場不知是福是禍的風暴。
其實,任雨澤就是要敲山震虎,他想要徹底、痛快、利索地整治、壓倒和解決一些**的官吏,就不能心慈手軟,不痛不癢的,他也要為自己下一步對幹部調整造造聲勢,讓有的人老老實實,不要以為自己快下台了,誰敢跳出來和自己對抗,自己就槍打出頭鳥。
這個會議一開完,任雨澤馬上就召開了一個常務會議,專題討論和決定縣上中層幹部的調整問題,等到兩點一上班,常委們就陸續的到來了.
任雨澤進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齊了,他也沒說什麼,就坐到了自己的專座上,還沒坐定,郭副縣長就扔了一支煙來,郭副縣長也是新進的常委,他應該還沒開過多少次常委會。
任雨澤的右面坐的是齊副書記,他也掏出了打火機,幫任雨澤點上煙,任雨澤也就很客氣到了聲謝,對這個齊副書記,任雨澤一直在小心的應對著,這個人藏的其實很深的,輕易不會給別人留下破綻。
任雨澤深深的吸了一口,稍停一會,煙霧就從鼻腔裡噴**出來,他很快的又摁熄了香煙,看大家已經做好了開會的準備,就說了:「同志們,今天請大家來,主要是談一下洋河目前存在的一些問題,高壩鄉的張茂軍大家都熟悉,我不是想說他怎麼怎麼樣,我只是希望大家通過他,看到更多的一些問題。」
說到這裡,任雨澤稍微的停頓了一下,用灼灼的目光掃視了一圈,又說:「一個地方的發展靠什麼,我感覺就是要靠帶頭人,而我們洋河目前的幹部素質到底怎麼樣,我想你們在座的都比我清楚。」
任雨澤先是長篇大論的講述了洋河幹部存在的很多問題,平常大家到了沒太注意,現在讓任雨澤一條條的說出來,就有點駭人聽聞的,有作風上的,有在其位不謀其政的,有貪污的,大家越聽心裡越加緊張起來。
任雨澤當然是開會前也是做了很多準備的,所以信手掂來,絕無差錯,把很多事情昇華和剖解的更為深刻,說到後來,任雨澤就話鋒一轉說:「那麼存在了怎麼的問題,我們應該怎麼辦,最近我想了好長時間,看來,只有動動大手術,才能讓洋河縣的幹部得到警示,得到教訓,更好的為洋河縣的發展認真工作,所以我就請組織的同志搞了一個幹部調整的方案,今天就在會上大家一起商議一下。」
任雨澤說到這裡,就點頭示意了下,組織部的部長馬德森就翻開筆記本,講開了。
馬部長就把這次準備調整的必要性和及時性做了一些說明,最後把提議討論的人員名單念了出來,其他人都是隨便聽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現在的書記可不是剛上來那會了,現在他已經是實力雄厚,爪牙遍佈。
任雨澤自己也在掂量著,這常委會上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了,但他冷縣長也不會就此老實吧,估計今天他還是會出什麼難題,搗一下亂的。
馬部長在那面念,冷縣長就是臉色變的越來越陰沉,他真的是沒有想到,任雨澤一個快要下課的人,還準備搞出這樣一攤子事情來,這有點不和官場的慣例,一般要走的人,都會給別人留點好名氣,輕易不會再來得罪人了,但任雨澤反其道而行,這確實對冷縣長是個出乎意料的打擊。
更為嚴重的是,上面提的,基本都是在自己派系的中堅力量,他不由的歎息,這小子的心也太狠了,看來是要來個一網打盡啊,對任雨澤的手段老辣,冷縣長算是又有了一次深刻的認識,他一直都防備著任雨澤的反擊,可是任雨澤在自己最意想不到的時候發動了反擊,現在他的反擊已經來了,而自己恐怕是沒有多少力量可以抗衡。
齊副書記到是很穩的住,從心理來說,他對任雨澤是有一定的仇恨,他內心是想幫一幫冷縣長,但現在的局勢有點微妙的變化,任雨澤一旦離開了洋河縣,權利就會出現真空和分化,那麼誰會來填補這個空缺呢?
是自己,還是冷縣長,還是其他人,但不管是誰,能夠借任雨澤的手,在他離開前,消弱一下冷縣長的勢力,對自己沒有壞處,自己也應該靜觀其變,希望可以在這次變化中獲得最大的利益,所以對任雨澤很冷縣長的爭鬥,最好還是冷眼旁觀,隔岸觀火,以靜制動的好。
等馬部長讀完了名單,任雨澤就銳利的掃了所有人一眼,說道:「今天提出的這些人,想請大家談下看法,有什麼就說什麼,不要顧慮,要是都沒什麼意見,那就準備這樣定了。」
從任雨澤的話語裡,已經可以看出這些人員是他確定的,所以大家都沒說什麼,這也不用說什麼,你算下除了冷縣長之外,還有誰願意和他對著幹,又有能力和他對著干呢?
是啊,也就只有冷縣長說話了,他知道今天自己說了也白說,但還是想做下嘗試,就看著任雨澤說:「任書記,我來講幾句。」
任雨澤也估計他會跳出來,這是有心理準備的,就微笑著說:「大家都不發言,還是冷縣長帶個頭好,說吧,不用有什麼負擔。」
冷縣長冷淡的看了任雨澤一眼,對這個虛偽的傢伙,冷縣長早就深惡痛絕了,冷縣長清了下被香煙熏了幾十年的嗓子說:「我也認為這裡面有的同志不很合格,應該調整,但我們這個班子也組建不久,是不是可以緩一下,如果一定要動,也不要動的太多,現在我們要的是以穩定為主,現在中央和省委一直都說要和諧,要穩定,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和國家的大政方針相牴觸呢?我就先提這一條。」
冷縣長知道全盤否定任雨澤這一計劃,單靠自己一個人是萬萬辦不到的,任雨澤既然已經對自己發動了反擊,那他一定是有備而來,何況作為一個書記,他是有絕對的人事權的,自己只能忍讓,規避他,一個極近瘋狂的人,就像是一條狂犬,自己犯不著這個時候和他拚命,有本事在過段時間看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冷縣長只有避重就輕的這樣說說了,在他的希望和計劃中,能保幾個算幾個,打著這樣的小算盤,他才很低調的說出了這翻話,至於有沒有結果,那就很難說了,他也沒辦法控制住目前的局面。
同時呢,矛盾中的冷旭輝還有一個心理在作怪,他在潛意識裡,還更希望任雨澤多調整一點,這樣就形成了任雨澤打擊面過寬的事實,也許就更能加強和擴大反對任雨澤的力量。
任雨澤是不想給他這樣的機會,他太讓任雨澤傷心了,給他過很多次機會,他都不知道珍惜,自己走到這一步,走到了進退為難中,走到了和雲婷之反目為仇中,不得不說,其中是在很大程度上拜他所賜。
任雨澤就準備逐步的反擊了,在自己所剩的多長時間裡,一定要讓冷縣長付出慘痛的代價,要反擊就要先拔掉冷旭輝身邊的這些籬笆,特別是像土地局的范局長那樣的人,見風使舵,自己必欲拿下。
所以任雨澤就笑著說:「冷縣長這個提法也不錯,但我還是想,我們要改變洋河縣的幹部工作風氣,就要敢於下重手,下大力氣,該擠的膿包就早點動手,遲了受害的還是我們自己,你們大家也說下,是不是這樣個道理。」
其他人也在他眼光掃到之時不斷的點頭,迎合著,冷旭輝不去看別人,他可以想像他們都是個什麼表情,這樣的表情他太熟悉了,他知道自己在這裡不是這個年輕人的對手,他的心裡就突然的一下子,有了一種英雄暮年的感覺。
難道就這樣放棄嗎,不!絕不!既然這裡不是自己的戰場,那就換個地方,重新去開闢一個合適的,可以和他任雨澤勢均力敵的戰場,想讓我老冷就這樣誠服,哼,哼,沒那麼容易。
他打定了這個主意後,就閉上了嘴,閉上了耳朵,不再去說,也不再去聽。
在會的大部分人是沒有什麼意見的,都附和這任雨澤的提議,當輪到齊副書記發言的時候,他也就很巧妙的,模稜兩可的,含含糊糊說了幾句。
不過一兩個人的意見是沒有多大作用的,任雨澤掌控著全局的大方向,現在他有點意外的是,本來認為冷旭輝一定不會輕易就範,所以已經準備好了,在必要的時候就進行投票,從人數上,局面上和心理上,一舉擊垮冷旭輝,讓他被迫和所有的常委為敵,也讓所有的常委做出一個沒有迴避的選擇,讓他們沒有退路的旗幟鮮明的站在自己的隊列來。
但人生就是有很多的想不到,今天冷旭輝卻沒有激動,也沒有抗爭,一切都很順利的決定了,任雨澤不得不佩服冷旭輝的能忍。
看大家都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任雨澤直接就宣佈:「同志們,今天大家對提議都沒有異議,那組織部門就準備一下,盡快完善程序,盡快的進行調整,要是都沒什麼,那就散會」。
任雨澤已經把這塊心病去掉了,經過這次調整,以後的洋河縣將是一種嶄新的風氣,這是他所期盼的一個局面,自己一直夢寐以求的政治環境或者在不遠的將來就會實現,可惜,可惜的是自己未必可以在感受到了,不過呢,任雨澤還是很快樂的,因為是自己帶來的這種改變,所以他快樂著。
冷縣長下班回到了家,一直心裡也是不舒服,自己沒有防備到任雨澤會來這一手,那麼就算任雨澤離開了,自己在洋河縣的實力也大打折扣了,自己過去還有很多希望,理想,現在都被任雨澤這輕輕的一刀,斬斷了,在氣憤中,冷縣長拿起電話,把要調整的那些幹部都召集了過來,他現在一直抗擊。
他在家裡也是燒好了開水,泡好了茶,就等這些人到來,功夫不大,陸陸續續就來了不少,一下子房間大客廳坐了個滿,他看人來的不少了,就很低沉的對大家說:「今天我把你們大家叫來,沒有其他的目的,就是想跟各位道個歉。實在是對不住大家了。」
在座的各位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什麼意思,只有那個別的政治嗅覺很靈光的人,感覺到了點什麼,估計是有人事調整了。
冷縣長歎了口氣,感覺大家都不明白就又接著說:「我原來說過要保護你們,看是現在我說話的份量小啊,你們也知道常委都是誰,我一個人頂不住,你們要怪就怪我好了。」說完又是長長的歎息一聲。
大家一聽,完求了,以後沒得玩的了,都一下房子裡的人都靜悄悄的混身無力,焉了下來,想到了以後下去那日子咋過呀,沒人送禮,沒人請吃,沒人再來拍馬溜須,阿諛奉承,那樣的日子就是沒有了意義,沒有了生機。
房間只可以聽到大口的喘息,有句話這樣說: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死亡,終於一個人爆發了,這是勞動局的尤局長,他也是嶺南縣一個老人手了,在好幾個局都做過局長,人稱萬金油,別的能耐不怎麼樣,但是混的技術很高,小事他一般不管,下放給局裡科長,大事他一般也不管,一把就推給縣長,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搶權,常用的座右銘就是:我不管。
所以他是在幾任的政府裡,都穩住了腳,雖然沒提,可多次當局長也算混的很不錯,現在他看到多年的經營就要結束,他也不甘心,大家都認為我不喜歡權,那可能嗎?
我不過就是用這樣的方法,讓上下都不提防我,才混到了今天,容易嗎,現在自己不用再**的裝了,可以站起來大聲的說話,他就這樣站了起來大聲說:「冷縣長,我們知道都是那姓任的在搗鬼,和你沒關係,你也不用給我們到什麼謙,大家也不用這樣灰心,不是還沒發文嗎,我們還有機會。」
所有的人斗睜大了眼睛,看著這個平時很焉的老尤,是啊,連這樣膽小的人都不怕,我們害怕什麼,大家頭都抬了起來,一起看著他。
過去一般他就是聽別人說,今天他是大出了風頭,也就繼續講:「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他,我們就集體抵制他這個調整,把事情鬧大,讓市委,市政府領導都知道這件事情。」
李局長也說:「這辦法可以,乾脆把幹部調整這事情鬧大,讓他直接的影響到洋河縣的正常工作,這樣也許會引起上面的關注。」
幾個聲音都說好。這縣委對中層領導的調整,到那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現在找不到更好的攻擊方式,有這總比沒有好,就有人說了:「就算不起什麼作用,但我們也要用一用,你們說是不是啊。」
馬上就有幾個人附和起來。
冷旭輝就眉頭皺了起來,搖頭歎息了一會說:「只怕這事情作用不大啊。」
冷旭輝想想,也沒什麼好的辦法,本來想讓大家過來都出出主意,現在看來,也沒什麼恰當的方式來對付這次頭髮事件了,只能如此了。
他就淡淡的對大家說:「其實現在任雨澤也是蹦達不了幾天的人了,關鍵是這個時間看能不能趕上,你們自己要為自己前途抗爭。」
看到所有人都很認真的看著他,他就又說:「如果你們可以聯繫更多的人,大家一起來個罷工,我想那時候任雨澤想不妥協都難了,同時,大家一起鬧,這樣也許可以加快任雨澤離開洋河縣的步伐,他要是走了,這事情也就黃了,你們說對不對。」
房間裡就安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大家都露出了笑容,是啊,這才是一個最好的辦法,只要堅持到任雨澤離開之後,什麼事情都解決了。
任雨澤今天一早就準備到修路的工地再去看看,好幾天都沒有過去了,心裡還是有點牽掛的,他叫上了秘書小張,剛走到小車的旁邊,就接到了馮副縣長的電話,聽那聲音很是著急:「任記,不好了,不好了。」
任雨澤一聽,什麼任書記不好了,我好的很,就問:「你想說什麼,慢慢說就是了,看你這樣子像是誰家著火了。」
那面馮副縣長的聲音還是很急:「任書記,今天他們都沒來上班,好幾個局都辦不成事,癱瘓了。」
「你說清楚點,誰沒上班,怎麼就癱瘓了」。任雨澤也有點預感到了什麼,他的臉變得冷酷和嚴峻起來。
電話那頭馮副縣長就說:「是開會準備調整的那些領導,他們還聯絡了一些其他的人,集體罷工了,你趕快想像辦法」。馮副縣長看來是真的緊張了,他還沒見過這樣的陣仗。
「知道了。」任雨澤合上手機對小張說:「有點事,今天就不去了。」
說完他轉身就回了辦公室。
回去以後,他馬上打電話召集了幾個縣委和政府的領導,就到了會議室,大家都很焦慮,馮副縣長給他做了詳細的匯報,現在縣上已經有六七個局沒了領導,聽說都是病了,早不生病,晚不生,剛開完會今天就一起都病了,明顯是知道了消息,在抵制縣委的決定。
聽了一會,任雨澤就知道了個大概,他沒有顯得很過於驚慌,他在想另外一個問題,這些幹部罷工算不了什麼,又不是工廠,沒你就停產啊,本來你們在不在都一樣,說不定不在還好點,關鍵是他有點擔心他們下面的動作,他們肯定不會就這樣罷罷工完事,一定還有殺招,但會是什麼樣的招式呢,一時還真猜不出來。
任雨澤拿出了一支煙,馮副縣長趕忙忙他點上問:「書記,你看我們下一步怎麼辦,是通知他們回去上班,還是。」
任雨澤搖了下頭,吐出煙霧說:「一會你給這些沒領導的局打個電話,所有沒領導的單位,找到上班的現有職務最高的同志,讓他們依次接替工作,不用理那些人,看他們能夠撐幾天。」
馮副縣長一聽,連連點頭說:「對這樣就好了,過一兩天我們就宣佈調整名單,他們不來了正好。」
這馮副縣長從當上了常務副縣長以後,他逐步的就向任雨澤靠了過來,本來過去他也算是哈縣長的人馬,現在反身投靠了任雨澤,任雨澤本來也對他沒有什麼隔閡,見他如此投靠,自然是笑納了。
任雨澤好像又記起了什麼說:「你還要找個機會把調整的名單透露出去。」
馮副縣長不大理解的問:「任書記,為什麼要這樣,他們都知道了會不會更麻煩。」
任雨澤淡淡的說:「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現在讓你透露出去,是要給那些讓他們騙進去的人知道。」
馮副縣長一下就明白了,這樣就可以把一些擔心自己也被調整的人從他們的陣營裡拉出來,他無比崇拜的看下任雨澤,心裡不由的說了聲;「高。真**的高。」
任雨澤又問了一句:「冷縣長今天到哪去了。」
郭副縣長接口說:「一大早就到鄉下去了,電話也聯繫不上。」
任雨澤嘴角就露出了一絲譏笑,這冷旭輝是要給自己好看,只怕會讓他失望啊。
安排是安排了,任雨澤的心裡總是不踏實,總感到事情不會就這樣簡單,他明白這些人的身後是冷旭輝,冷旭輝自己也不可以小看和輕估了他,人家也是老江湖了,後招一定比目前的還厲害,自己且不可大意。
任雨澤也在等待事態的延續和發展,他是不會相信那樣的聯盟會有多麼堅定,一旦其他人知道了自己沒有在調整之列,他們馬上就會背信棄義找個借口來上班的,這不是江湖,義氣,感情都是假的。
他就穩穩的坐在辦公室裡,看看報子,喝喝茶,等著這些人的投降。
然而,事情並不如他完全設想的一樣,就在他擺開陣勢,準備把洋河縣清理乾淨,為後任的書記掃平障礙的時候,厄運還是適時的來臨了。
任雨澤接到了市委呂副書記的電話:「小任啊,我呂啊,市委剛才聽說了你們洋河縣的幹部罷工消息了,現在情況怎麼樣?」
任雨澤暗暗的吃了一驚,市委的消息這麼快啊,會是誰給市委做的匯報,他忙說:「呂書記你好,有怎麼一回事,但人數不多,影響不大,我正在處理。」
因為上次有向梅那件事情,所以任雨澤和呂副書記就比過去關係近了一點,但任雨澤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套近乎的時候,既然呂副書記能打這個電話,就說明雲婷之也一定知道了,不知道雲婷之會怎麼考慮這個問題。
呂副書記嗯了一聲後說:「剛剛市委我們幾個領導碰了個頭,這件事情是因為你幹部調整引起的,所以雲書記已經做了指示,讓我告訴你,馬上停止你的幹部調整,至於怎麼處理,等市委下一步的通知。」
任雨澤目瞪口呆了,他沒有想到雲婷之回來這一手,他的驚訝並不在於雲婷之叫停幹部調整,他知道,自己或者已經讓雲婷之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接下來,雲婷之就會想暴風驟雨一樣的對自己展開打擊了。
他沒有想錯,因為呂副書記又說了一句話:「小任啊,有的事情不能太認真,市委已經通知了明天一早開常委會,議題就是你的問題,所以該做點收尾工作的做一做,這件事情就不要搞了,等明天開完會吧。」
任雨澤從頭涼到了腳底,呂副書記的話,無疑就告訴了自己,趕快的把手頭有問題的事情處理一下,把**擦乾淨,不要形成牆倒眾人推,痛打落水狗的局面,雲婷之明天就會拿下自己,給自己留下打掃衛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就一下子想到了看過的很多電影裡的場面,**撤退時,燒文件,燒密碼本的那些鏡頭。
任雨澤渾身無力的說:「呂書記,謝謝你。」
呂副書記很淡漠的說:「不謝,這是雲書記讓我通知你的,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悲觀了,聽雲書記的意思,也不會把你一擼到底,可能會調到別的縣做個副職,這已經很不錯了。」
任雨澤輕輕的放下了電話,他開始有了悲憤,一種壯志未酬身先死的悲滄之感,他不是為自己的職位丟失在悲憤,他是為自己一無所獲的離開洋河縣而傷心。
都結束了,要是再多給自己一周時間那該多好啊,不!哪怕就給自己三天時間也成,自己至少可以為洋河縣再做一點事情,自己至少可以換掉土地局的局長,把那塊讓自己和雲婷之走向決裂的土地保住。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自己的犧牲卻沒有換來一點的意義,任雨澤淒涼感舊,慷慨生哀,滄桑沉鬱,他真有點不能相信,自己就要離開,他喃喃自語,和寂寞對話,對他來說,破碎的夢,本來不是最殘酷的事,最殘酷的是踩著這些碎片假裝著不疼痛固執地尋找著自己來到洋河縣,這似乎就是一個華麗短暫的夢,而以後呢,自己需要去接受一個是殘酷漫長的現實。
生命中,我們都會接到不同的劇本。有的平淡,有的濃烈,有的是笑,有的是淚,不管怎樣,自己都要好好演,直至落幕。
他就這樣,一直坐了很長的時間。
同一時間,雲婷之也是在辦公室靜靜的坐著,她的心裡也很不好受,,縣上的科級以下幹部調整本來市委不便插手,但有了集體的罷工,那情況就又不一樣了,自己也就可以用這個並不起眼的事情,完成對任雨澤的最後一擊。
是啊,任雨澤已經絕對躲不掉了,只要自己把這件事情放大處理,只要自己決定對任雨澤出手,他又有什麼機會逃掉呢?雖然,自己在常委會並不是完全的佔有優勢,但許市長絕不會對任雨澤伸出援助之手,因為他們有工業園的舊恨,許市長一定會很樂意的看到自己自斷臂膀。
那麼呂副書記呢?他今天也明確表示了,他會按自己的意圖配合,那麼任雨澤還能靠誰,他完蛋了,他只能離開那個位置。
但雲婷之卻怎麼也沒辦法不去傷感,一個自己親手栽培的花朵,就這樣,讓自己一刀砍斷,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悲哀啊。
任雨澤的起步和進步曾今讓自己意外,驚喜,本來自己也曾今做出過決定,在以後永遠支持任雨澤,讓他成為靈泉市,乃至於江北省的一棵政治新星,但他為什麼那樣固執己見,為什麼要和自己相抗,為什麼就不能退一步,讓自己好給樂書記交差呢?
他非要為了那一種幼稚的理想和不切實際的世界觀,把自己,也把他本人推到那懸崖的邊沿,自己只能推下他去,自己想和他一起下去,但不是現在,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雲婷之的憂傷並不是偽裝和做作,她是真的悲傷,為任雨澤,也為自己在痛苦,但這都是感情,當雲婷之甩甩頭,再一次站起來的時候,她的眼中就換上了果斷和決然,有部電影叫莫斯科不相信眼淚,是的,說的多好啊,在現在這個權力場中,同樣的也沒人會相信眼淚,更不會有人同情。
既然已經提起了刀,不能見血,那就是一種失敗,雲婷之要繼續在宦海之路前行,她也只能狠下心來,讓任雨澤成為自己的祭品。
她拿起了電話,對其他幾個自己可以把握的常委都做了暗示:「明天會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你們也可以談談看法,但對這樣一個獨斷專行,驕奢跋扈的幹部,我們絕不能心慈手軟。」
那幾個常委也都心領神會,或者他們也為任雨澤有過一點點的可惜,這個年輕人真不知道珍惜自己大好的優勢,他只要順從一點,只要狠狠心,同意把那塊地劃出去,他的前途本來還是會燦爛輝煌的,可惜啊可惜,在以後,當他更深的理解了官場的時候,他一定會後悔的,只是那個時候後悔已經沒有意義了,就像他現在做出的努力一樣,完全是徒勞無功的,他搭上了自己的前途,但他還是保不住他想要的純淨。
任雨澤一直還在辦公室坐著,他又想起了自己最後見雲婷之的那一次,雲婷之的臉色那樣嚴峻,幾乎整個會議她都沒有笑一下,她也很少看自己一眼,她難道已經變得那樣討厭自己了嗎,自己真的錯了嗎?
任雨澤反覆的自問,但結果總是毫無疑義的顯示自己沒有錯,但雲婷之錯了嗎?她應該也沒有錯,就算她變得在多,她還是自己過去認識的那個雲婷之,不過他的壓力大了,她的負擔重了,這大概就是自己和她的差別。
任雨澤挺了挺自己被傷悲壓彎的腰,他站了起來,一面想著雲婷之過去那嬌媚柔和的笑容,一面走了出去,他不能在忍受辦公室這孤單的氣味,他要走進陽光,看看春色。
自己的路以後一定會更艱難,那麼,何不讓自己振作起來,在一個新的環境,自己也要繼續存活,他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口,汪主任一見他過來,趕忙的出來招呼任雨澤說:「書記今天沒出去啊。」他們現在還沒有得到最新的消息,所以都還沒有開始替任雨澤憂傷。
任雨澤強顏歡笑著說:「是啊,本來準備到鄉下去的,給耽誤了,真想好好呼吸一下洋河的空氣啊。」
任雨澤本不想讓自己這樣,但話一說出口,還是顯現出了幾分對洋河縣的留戀。
汪主任就笑呵呵的說:「那還不容易啊,小趙,你來,把車鑰匙給任書記,讓他到城郊溜溜,好好呼吸一下洋河清新的空氣。」
那小趙就拿著鑰匙過來對任雨澤說:「書記很長時間沒開車了吧,是不是想過個癮?」
任雨澤見汪主任慇勤的有點過分,但想想也好,自己就出去轉一圈,也算是散個心,在好好的再看一眼這美麗的山城吧。
任雨澤接過鑰匙說:「是啊,今天好好的過把癮,以後開車就難了。」
汪主任和小趙卻沒有聽出任雨澤的話有什麼不對,兩人就笑瞇瞇的看在那和任雨澤開車出了縣委。
任雨澤開的很慢,他一路瀏覽這洋河縣城,在洋河這一年多的往事都一幕幕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記得那個地方,是自己和華悅蓮約會過,還有那個飯店,是仲菲依第一次喝醉的地方,對了,那個路邊,是自己讓郭副縣長把雲婷之車玻璃砸碎的地方,呵呵呵,想起來都好笑,雲婷之那時候真好,什麼都依這自己,和自己配合的天衣無縫。
任雨澤一路就開到了郊區,停下車,看著夕陽發出的光芒給周圍的雲彩鑲上了一圈金邊,讓晚霞更為美麗。它是日月更替前最後一抹金色的溫暖。比起新鮮懵懂的晨光,熱烈急躁的驕陽,夕陽雖猶遲暮卻更顯成熟。
落霞與孤鶩喚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暮色暗淡,殘陽如血,黃河邊上如鑲金邊的落日,此時正圓,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最後一絲殘陽打在地上,金光璀璨,吞天沃日。
任雨澤嘴裡默默的背誦起杜甫的《落日》:落日在簾鉤,溪邊春事幽。芳菲緣岸圃,樵爨倚灘舟。啅雀爭枝墜,飛蟲滿院游。濁醪誰造汝,一酌散千憂。
第二天臨泉市的天上烏雲在舞蹈,它似乎早已按耐不住將被釋放的心情,地上的人們迎來的是天色變暗,陰沉壓抑,
在這樣一個陰雨天氣,雲婷之總有種失落的感覺,心情也隨之下沉,雲婷之從小都不喜歡陰天,這種感覺讓雲婷之感到孤獨、失落,好像一場熱鬧的聚會剛剛散場,陰天裡,她總是會想很多事,但越想越覺得傷感,只有等到大雨來臨,走出門去,讓雨水打在自己的臉上、身上,盡情享受著烏雲被釋放的魅力,才能讓自己的心也跟著釋放。
濃雲擠壓著天空,沉沉的彷彿要墜下來,壓抑得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淡漠的風凌厲地地穿梭著,將人的驚呼拋在身後。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戰慄地折服於地,這樣的天氣啊,正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不一會兒,雨就從天而降,打破了這種沉悶,好像所有的悲劇都發生在雨天,所以注定人們總會在陰雨天感到失落。
但今天的雲婷之卻沒有辦法去迴避這樣的陰雨和自己落寞的心情,她要組織一個常委會,而這個會上她會親自操刀,砍向自己親手栽培的花木,這樣的心情誰有能感受和理解呢,這杯苦酒只有雲婷之自己知道滋味,因為她在慢慢的品嚐。
會議室裡所有的常委都到齊了,因為昨天會議的議題已經發放,今天來的常委就無法輕鬆,像這樣單獨的處理一個人的會議,他們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開過,對於任雨澤這個人,幾乎所有的常委都很熟悉他了,且不說他過去作為雲婷之的秘書,經常往來穿梭於他們其中,單單就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在洋河縣每一次重大事件中,好像都有這個任雨澤的名字。
說他不好吧,有時候想想,他還是做了一點工作。
說他不錯吧,但他往往有和所有在座的官員們總是有些不同,他讓很多人感到格格不入,他沒有一個下屬應該有的恭敬和謙鄙,他總是在不經意間,就展現出了他鶴立雞群的獨特,所以常委中似乎沒有誰對他真真的感興趣。
雲婷之走進來會議室,她的臉色有點蒼白,今天的舉措讓她除了傷心外,還有一種苦澀的滋味,她是可以想像到當自己說出要處罰任雨澤,把他降級發配的時候,自己那很多同僚和對手會如何的暗暗好笑,他們會帶著嘲笑和嘲弄的神情大聲說支持自己的決定。
是得,他們一定會這樣做,這件事情或者還會在臨泉市流傳一段時間,還會成為大家茶餘飯後的一種笑資和故事,唉,不去想了。
雲婷之走到了中間那屬於她的位置坐下,左邊是許市長,右邊是呂副書記,他們都朝雲婷之微微的點點頭,算是一種禮貌和招呼。
雲婷之也略微的頷首一下,就開始逐個的掃視了一邊參會的人員,很不錯,今天的常委會來的都很氣,沒有一個人缺席。
雲婷之收回了眼光,翻開了自己的筆記本(不是電腦),所有其他人知道這是個即將開會的準備動作,他們也都三三兩兩的打開了包,掏出了筆記本,簽字筆,有的還習慣性的摘下了手錶放到會議桌上。
這個摘手錶的動作是很多官員們一個習慣動作,假如你在其他場合,比如吃飯的時候,或者打牌的時候,見到有人這樣做,那麼可以肯定的說,他是一個領導,至少是當過領導的,因為領導的會議很多,有時候一個會連著下一個會,他們為了控制住自己講話的內容和時間,都會把自己的手錶放在自己的面前,根據時間來控制講話。
當然了,他們泡妞的時候摘不摘手錶,我就不知道了,估計也要摘的,因為他們往往用手的時間和頻率比用***的時間還多,可以理解,當一個地方的功能不夠發達的時候,其他地方就要相應的承擔起一定的責任了。呵呵呵,亂寫的。
雲婷之看了看筆記本,表情冷峻的抬頭說:「同志們,會議的議題已經通知過了,對這樣一個問題,作為我是感到惋惜的,任雨澤過去是我的秘書,我和他也相處了幾年,這份感情相信大家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有什麼辦法呢,當他不能夠勝任這廂工作時,我也只能忍痛割愛好了,下面讓組織部的周部長把情況先給大叫做個說明和匯報。」
雲婷之有點哀傷的垂下了眼簾,她真為任雨澤感到惋惜,多好的一棵苗子的,就這樣徹底報廢了。
組織部的周部長在雲婷之講話結束後,就說了起來,他說的很教條也很規範,基本就是說任雨澤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特別是主持洋河縣全面工作以後,存在一些問題,比如下屬部門辦事不力,他沒有起到帶頭做用,比如,這幾天洋河縣的幹部罷工,是因為他排除異己不能任人唯賢造成,又比如他缺乏對經濟工作的全面認識,不能讓一個地方全面發展等等。
周部長說的很快,他也知道自己這裡面有很多的東西是牽強附合,經不起推敲的,因為實際的情況是洋河縣在最近有了長足的進步,比如洋河縣在任雨澤負責以後,已經明顯的在各個方面有了進步,這幾個月的財政,稅收報表也明顯的有了大幅度增長,洋河縣在全省,全市的知名度也得到了很大提高,洋河縣的招商引資這幾個月也名列全市的前茅。
所以周部長就用一些含糊的數據和快速的詞句把這一切都囫圇吞棗的過了一下,當然了,他也知道這都沒什麼關係的,既然是雲書記要讓他下去,這就沒有什麼意義了,沒聽人家都說過一句順口溜嗎:說你行,你就不行,不行也行。
周部長講完了這些大體的情況以後,又說出了組織部門的處理意見:「鑒於上述這些原因,我們組織部經過研究,提議對任雨澤同志降職降級處理,今天就提請常委會,請大家研究通過。」
說完話,周部長就坐了下來,今天說的話太多了,加上天氣也很悶,他那園臉上已經有了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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