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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叢生,步步驚心 一五二 文 / 飄揚

    一五二

    任雨澤抬頭看著蕭博瀚,說了一句:「謝謝你。{免費小說}」

    蕭博瀚搖搖頭:「不用謝,你都能拋下你的前途和未來,我又有什麼不能拋棄呢?」

    任雨澤剛要說話,手機就響了起來,任雨澤一看,是老丈人樂世祥的電話,他不敢馬虎,很恭敬的接通了電話,話筒中就傳來了來小時有點憂慮,還有點傷感的聲音:「雨澤啊,你這次算是真的遇到麻煩了。」

    「是的,我知道,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唉,每個人的人生中都會有那麼幾次的難以抉擇,算了,不說這些了,現在談談你的想法吧?你應該已經冷靜下來了吧?事情總要有個解決的辦法,你現在想要一個什麼結果?」

    任雨澤很堅定的說:「我就想要一個小時的時間。」

    「這樣啊,我知道了……」

    幾分鐘之後,王封蘊書記就接到了樂世祥的電話,他看了看手錶,輕輕的掛上了電話,嘴裡自言自語的說:「一個小時?這肯定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剛才和樂世祥的第二次通話,雖然樂世祥的語焉不詳,說的很隱晦,但還是讓王封蘊明白了為什麼任雨澤在最後一刻突然不讓自己參與到這次事件中來的原因了,不錯,任雨澤也在那個時候突然想到了這一步的險惡,所以他寧願獨自面對這一危機,他也不願意自己設身處險。

    想到這裡,王封蘊蔚然長歎一聲,這個任雨澤啊,的確很不錯,可惜了,可惜了。

    王封蘊背著手在辦公室來回的走動著,他望著窗外那漆黑的夜色,看著不斷掠過夜影中的那些飛翔的小鳥,王封蘊情不自禁地有了一點感傷,身在仕途,恰如這漆黑的夜,更如這黑夜的鳥,如何能在困境中突出重圍,飛向光明,這才是方顯英雄本色的行為。

    自己這些年一路走來,出身平民的我,就是靠著堅忍不拔,克服尋常人難以想像的困難,披荊斬棘,才得以躍上如此高位,坐到了一方諸侯,封疆大吏的位置,「恆古人豪伴地榮,百年英雄苦鬥爭。」雖然傷痕纍纍,身心疲憊,但讓自己聊以**的是,大權在握的奇妙感覺是無與倫比的,一覽眾山小的愜意也是不可比擬的。

    在自己的家鄉,那一片群山疊起的山谷,自己可是千百年來出現的第一個大人物。如今,那遙遠的老鄉和百姓,無不以與自己是同鄉而感到驕傲,自己已被家鄉父老作為楷模和榜樣,來教育下一代努力進取。

    這一切的得來多麼的艱難啊,只有人看到自己站在高處的耀眼,誰知道自己沮喪落寞和孤獨。

    此刻,王封蘊深刻認識到,這次新屏市的突變會給自己帶來一次少有的危機,自己就算再怎麼想要保護任雨澤,也必須忍住,否則自己就必將敗下陣來,其結果自然是十分嚴重的,後患也是無窮的。那樣一來,不僅主政北江省的權力會阻力重重,就連自己的權威也將隨之動搖。

    北江省絕不能亂,這些年來北江省長期形成的問題和矛盾,很可能難以繼續維持,風生水起也是可以想像得到的。如果控制不好,局面也許無法把握,進而促使形勢惡化。如果環境和氣溫發生大的變化,那些埋藏的深淺不一的定時炸彈,說不定會引爆,那樣一來,自己這兩年多為之奮鬥、來之不易的平衡和穩定頃刻間便會化為烏有……想到這裡,王封蘊不寒而慄。

    他拿起了電話,給雲婷之說:「你也許聽說了新屏市的情況吧?」

    雲婷之凝重的回答:「是的,幾分鐘之前我剛聽秘書匯報,我在考慮是不是有必要親自給他去個電話。」

    王書記搖著頭說:「暫時不要有所動作,這個事情我們應該慎重處理。」

    「是的,我也有這樣的擔心,所以正在猶豫。」

    王書記很滿意雲婷之的沉穩:「好的,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在一個,一會的常委會上一定要冷靜下來,不管有人提出怎麼無理的提議,你都要從容一點。」

    雲婷之在那面稍微的遲疑了一下,說:「我還是想保任雨澤。」

    王書記很無奈的說:「保不住,不管是你,還是我,從這次的整個行動已經讓人感到有點詭異了,或許我們都沒有辦法左右這個局面,更無法左右任雨澤的前途了。」

    雲婷之一驚,說:「你的意思是說……上面還有人。」

    王封蘊猶豫了一下,不置可否的說:「總之記住,不要激動,不要急躁,保住自己才能保住別人,這就是我想給你說的話。」

    「行,我知道了王書記,我會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的。」雲婷之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新屏市的這次事情確實有點詭異,任雨澤也更是有點瘋狂,這沒有辦法,這就是任雨澤的手法,一旦他認準了一件事情,他會變得瘋狂的。

    但自己不管他這樣做是對是錯,自己總是認為他有他的道理,自己還是要維護他,可是現在的局勢太過撲朔迷離,自己要沉住氣,絕不能輕易的讓別人抓住自己的辮子,王書記說的一點都不錯,只有先保護好自己,才能保護別人。

    王封蘊又連續的撥了幾個電話,在他感到確實不會出什麼紕漏的時候,他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心中稍微的輕鬆了一點點。

    也就在這個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王封蘊看了一眼電話,心裡也是一愣,這是李雲中省長辦公室的電話,王封蘊思索著,還是接通了電話,他現在必須要謹慎,在這場嚴峻的博弈中,他還吃不準李雲中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態度,而且,整件事情好像一點都和李雲中沒有關係,這王封蘊也已經瞭解過了,省公安廳是季副書記動的,當然,作為主管黨群,公檢法的專職副書記,他有這個權利,因為表面來看這只是一次掃黑行動。()

    從種種跡象上來看,李雲中並沒有參與到其中,但李雲中表面沒有參與,並不代表他真的沒有參與,就算開始他沒有參與,但在這個關頭,李雲中所面臨的選擇是有很多的,對他何嘗不是一個良好的機會呢?

    所以自己還是要小心一點。

    「老李啊,你怎麼也還在辦公室,注意身體。」

    李雲中只是稍微的客套了一句:「呵呵,謝謝王書記,我剛進辦公室,這個事情來的有點突然啊,我想聽聽書記你的看法。」

    「奧,你消息也不慢啊,事情是太過突然,我也是剛得到的匯報,現在整個事情我並不太瞭解,信息也是零零碎碎的,感到奇怪,這任雨澤怎麼就和這是扯上關係了?」

    李雲中淡淡的一笑說:「樹欲靜而風不止,有的事情由不得他啊。」

    「奧,此話怎講?」

    「牽一髮而動全局,因為任雨澤是性情中人,他只有這個一個選擇,其實他本來可以向你我求援的,但他沒有,這更像他的風格,這人啊,我們不得不說,看問題有時候未必比我們差。」

    王封蘊鎖起了眉頭,這李雲中到底知道多少情況,他口中的話似乎另有所指:「看來雲中你對任雨澤還是瞞瞭解的,我一直以為你看不上他,哈哈哈,我有點偏差了。」

    李雲中平靜的說:「過去啊,我一直以來都不怎麼看得上他,但人的看法和觀念總會隨著時代的變遷而改變,現在我到人為這個任雨澤還不是那麼太差,也許值得我們保上一保,你說呢?封蘊同志?」

    王封蘊的思維在飛快的轉動,李雲中今天的話讓王封蘊再一次的驚訝了,李雲中這樣的態度真的有點出乎王封蘊的意料之外,他已經做出了最好的一種設想,但那個設想中的李雲中是保持中立,兩不相幫。

    這也是在王封蘊一定的閱歷和經驗中的出的結論,現在局勢如此詭異,作為一個深通此道的李雲中,他絕不會輕易的跳進這個漩渦中來,他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不管最後出現哪一種結果,都一定會對她有利,當然,這個前提是李雲中此前並沒有參與到這次事件中。

    而現在的李雲中卻擺明了另一種態度,他想要和自己聯手一次,這有點讓人難以理解,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僅僅是一個任雨澤值得他如此嗎?

    情況似乎不應該這樣,自己知道,任雨澤在最近一年裡和李雲中關係有所緩解,但也應該只是停留在緩解的地步,他們具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作為樂世祥的政敵,李雲中怎麼能為了任雨澤而放下架子來和自己謀求一種聯盟關係,有點費解啊。

    李雲中在說完自己那段話之後,就沒有在說話,他需要給王封蘊一個消化的時間,不錯,誰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呢?恐怕沒有人能理解,就連剛才蘇副省長在聽到自己的電話時,也感到大吃一驚,多好的一次機會啊,就算明哲保身,也不能為救任雨澤而身處險境。

    是啊,沒人理解自己,李雲中很輕微的搖搖頭,有時候一個王者,或者一個絕世高人的心境永遠都沒人明白,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千古知音難遇的感慨了,也只有自己這樣的人,才真正的會有如此的心境,所以自己經常是落寞的,連最親信的下屬,連自己的子女都很難理解自己。

    但想到這裡的時候,李雲中的眼中那絲灰暗卻一閃而盡,不,這樣說太武斷了,也不全是沒有人理解自己,或許電話那頭的王封蘊就會理解自己,也或許正在新屏市陷入重圍的那個年輕人也能理解自己,因為他到現在都沒有對自己求救,這也說明了他理解自己的處境。

    李雲中的臉上益出了一點笑容,他對著電話說:「封蘊同志,任雨澤這樣做我們姑且不論對錯,但至少我們要理解他的難處,所以我想你不應該在猶豫什麼了。」

    王封蘊開始有點明白了李雲中的意思,這個人一直都給自己的是一種深不可測的形象,自己對他也總是有霧裡看花的感覺,可是今天情況不一樣,他流露出了他的心意,他和自己一樣,更捨不的一個像任雨澤這個優秀的幹部被毀滅,他第一次在自己麵線展現了他的毫無遮掩的想法。

    王封蘊有點驚喜的說:「雲中同志,你的意思是我們聯手保他?」

    李雲中很快,也很堅定的說:「是的,有的話你可能不好說,那麼就讓我來說吧。」

    王封蘊掩飾不住心中的感動,說:「謝謝你雲中同志。」

    他真的很感動,不是感動李雲中要保任雨澤,而是感動於自己總算和李雲中搭成了一種很微妙的諒解和相互支持,這好似一種政治上的配合,他不完全表現在任雨澤這件事情上,他將會對以後整個北江省的高層建築大格局產生重要的影響。

    但王封蘊很快就讓自己從喜悅激動中平靜了下來,在他們這個級別的人群總,激動已經早就遠離他們了,剛才不過是一次偶然罷了,喜怒不形於色才是他們索要的最高境界,喜不狂,悲不怒,這已經根深蒂固的貫穿在了他們的所有神經。

    王封蘊的大腦還在靈活的轉動,一點都沒有受到情緒影響,他在思考,或許李雲中並沒有考慮到整個事情還有更深的東西,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次:「雲中,謝謝你的支持,但我想還是先等等,事情有點複雜。」

    「我明白,封蘊同志,事情當然不會就是北江幾個人的問題,但我想爭取一下,憑藉著我和你的聯手,就算還有一些什麼人,有能如何呢?」

    這平平淡淡的幾句話,卻說出了一個封疆大吏的豪言壯志,是啊,有這個黨政雙方一把手的聯袂而動,試問,天下還有幾個人能直面抗衡。

    王封蘊再一次的心中一熱,但他還是不願意把得來不易的這種寶貴的團結輕易的破壞,比起任雨澤一個人來說,北江省幾千萬百姓的安康幸福更為重要,何況現在任雨澤並不會有生命的危險,而且任雨澤也通過樂世祥傳到過來了一個準確的信息,那就是時間,一個小時的時間,到那個時候,或許任雨澤有辦法度過這場危機。

    當然了,他的仕途肯定是要結束,但個人的權利和利益在面對一個更為宏偉的目標的時候,這有算的了什麼?

    「雲中同志,我能理解你,但現在我們還有機會。」

    「機會?任雨澤很危險的,一旦我們待會的會議做出了強攻的決議,任雨澤還能活著出來嗎?」

    王書記很平靜的說:「事情到不了那一步,這一點我可以保證?」

    「拿什麼保證?」

    「只要我們給任雨澤一點時間,最多一個小時,他就有可能解決掉這個問題。」王封蘊不願意在對李雲中遮遮掩掩了,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樣啊,一個小時,那麼就是說我們只要在會上拖過半個小時,事情就會出現轉機?封蘊同志,你是說的這個意思嗎?」

    「是的,一點沒錯。」

    李雲中就輕聲說:「那好吧,我們不是給他一個小時,我們給他兩個小時。」

    王封蘊輕聲的笑了笑,不錯,只要自己和李雲中配合默契,不要說兩個小時,三個,四個小時都能給任雨澤留出來的。

    在結束了和李雲中的電話之後,開會的時間也快到了,不過王封蘊一點都不急,他微笑著讓過來請他前去開會的秘書先等一會,因為王封蘊知道,自己現在過去了也沒有什麼用處,李雲中是肯定會遲到的,不僅他會遲到,連他手下的幾個常委都會晚來一點。

    但不管怎麼說,這也將是一個難以平靜的夜晚,省城如此,遠在那個偏僻的新屏市,情況也是如此的,就連冀良青都不得不趕到飛燕湖的事發地點來,他有點啜氣,自己沒有完成季副書記預想的方案,到現在為止,上面一個人都沒有給自己發佈一條指令,就連和任雨澤關係最好的雲婷之常委,也似乎在這樣的一個夜晚睡著了,沒人來關心任雨澤,大家都像是躲瘟疫一樣的躲著他,過去不是還有李雲中很關注他嗎?但今天才算看出來,這個地方啊,真的沒有什麼真情和感情,所有的人都不過是在相互的利用,就像季副書記利用自己,也像自己利用季副書記一樣。

    不管是誰處在冀良青這樣的狀況中,都會生出如此的感慨,他有點後悔,也有點失落,自己過去太看重任雨澤身後的那些影子了,生怕他們會在自己和任雨澤發生衝突的時候,義無反顧的站出來保護任雨澤,也正是基於這種考慮,自己才一忍再忍,造成了目前這個讓任雨澤逐漸坐大成勢的局面,唉,早知道這些人如此薄情寡義,自己何必等到現在才對任雨澤展開強硬的攻勢呢。

    、不過現在冀良青還是有一點很滿意的,那就是這件事情的發生已經不可逆轉的讓任雨澤跌入了絕壁深淵,任雨澤的名字在不久的將來就可以從新屏市的政治舞台上抹去了,那個市長強硬,書記軟弱的歷史也整的會成為了歷史了。

    現在冀良青遠遠的看著那幢籠罩在燈光中的別墅,露出了會心的一笑,他身邊的宣傳部何部長很及時的說:「任雨澤玩完了。」

    冀良青笑笑,說:「你不是一直很擔心他嗎?現在你作何感想啊?」

    何部長就嘿嘿的笑著說:「很輕鬆,很自在。」

    「你啊你,現在還不是輕鬆的時候,這件事情你們宣傳口上還是要多留言一點,這應該是個很好的題材吧。」

    「書記的意思是做一些宣傳?」

    「難道不應該嗎,新屏市破獲了一起重大的涉黑案件,而涉黑案件的保護人還是一個權利巨大的市長,這本來就會讓人樂意聽聞。」

    何部長連連的點頭,不過他還是不失時機的說:「要不明天天亮以後開個新聞發佈會吧,把今天的事情給媒體朋友都解釋一下。」

    冀良青請沒有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他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省公安廳的那個副廳長身上,他正朝自己走來,冀良青從何兜裡掏出了香煙,也向前迎了幾步,說:「廳長,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這個副廳長搖搖頭,有點氣惱的說:「上面剛開始開會,怎麼決定還說不上來,但不管怎麼說吧,人肯定是要抓的,這一點我堅信,在**的領導下,絕不會和犯罪分子談條件。」

    冀良青也知道肯定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他就說:「只是不知道他們會議什麼時候開完啊。」

    「這也真的不好說,別墅裡面涉及到一個市長呢,唉,真實苦了我們這些兄弟了,這大半夜的,你們這蚊子也實在是厲害,還不知道等多長時間。」

    冀良青也深有同感的說:「我已經安排後勤去準備一點涼茶,水果什麼的東西了,一會就給大家送來,同志們都辛苦了。」

    副廳長接過了冀良青遞來的香煙,兩人往車後移動了一下,點上了眼,在強燈的照射下,別墅的人應該看不到他們的位置,但還是小心為妙,萬一裡面胡亂的放上幾槍,誰中上,誰倒霉。

    抽了兩口煙,副廳長就說:「這個任市長也真的是少有,這麼嚴重的事情他連後果都不想一下,說進去就衝進去了,一點都不考慮後果,他真是不想當市長了。」

    冀良青歎口氣說:「人年輕啊,衝動在所難免,可惜了,其實要說這個年輕還是有股子闖勁的。」

    副廳長滿眼都是鄙夷的說:「媽的,這麼年輕都當生了廳級幹部,這人啊,沒有經歷過挫折就是不知道珍惜,現在干到廳及容易嗎?我都50多歲了,在副廳上坐了10年,硬是動都不動一下。」

    冀良青感到有點好笑,這個副廳長也是老北江的人了,說真的,從他當上副廳自己就認識他,也真難為他了,硬是在這個位置上屁股都磨出繭巴了,不過也不能怪他,他文憑是不錯,但不是科班出生,過去在一個農業局,後來不知道怎麼的跑公安系統了,但你去了就去了,可是一沒業務能力,二沒找到靠山,就這樣混著。

    冀良青就轉換一個話題,不想在圍繞這個級別的事情談了,再談下去,肯定自己今天晚上聽到的都是抱怨了,他就問:「裡面是什麼情況,聽說都有槍?」

    「嗯,消息說有,但是不是真的有就不知道,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就算沒有槍,至少他們也是幹過不少壞事,不然他們擔心什麼。」

    冀良青深有同感的點點頭,誰說不是呢?要沒問題,為什麼害怕警察,那就站出來配合一下啊,這也正好對上了冀良青的想法,只要i這個蕭博瀚有問題,任雨澤也就算徹底的洗不乾淨了,一個市長,在這樣的情況下,明目張膽的充當犯罪分子的保護傘,太囂張,也在沒救了。

    冀良青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那幢別墅,嘴裡輕聲的『嘖嘖』兩下,這蕭博瀚真夠奢華的,轉念一想,冀良青又歎了一口氣,唉,現在最大的麻煩就是接下來這個影視城怎麼辦?恐怕是保不住了,這還是多少讓冀良青有點難以釋懷的,多好的一個項目啊,要是真的建成了,他對新屏市的經濟拉動具有難以估量的作用,現在十有**是沒戲了。

    也只有想到這個項目的時候,冀良青的心中才會有那麼一點點的遺憾,也有一點點的難受,任雨澤倒下去固然不是一件壞事,但為了讓他倒下去,卻連帶這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自己這個書記是有責任的,但戰車已經開動,自己又哪能完全掌控呢?

    冀良青再一次暗中歎口氣,看著別墅發了好一會的呆。

    別墅裡現在也是很安靜的,只有蕭博瀚和任雨澤坐在寬大的,豪華的客廳中央,那意大利真皮沙發上就他們兩個人坐著,顯得有點空曠和過份的寬大。

    任雨澤已經不在喝茶了,他喝夠了,剛才蘇曼倩還給他簡單的弄了一點吃的,一個肉絲面,還有兩個煎雞蛋,任雨澤到時沒有發現,原來在人餓急了的時候,這麼難吃的飯自己也硬是能吃完。

    還好,蘇曼倩是有自知者明的,沒有問任雨澤香不香。

    不過任雨澤還是很佩服蘇曼倩的鎮定,到底是當過大姐大的人,面對外面幾百警察的包圍,還能如此從容淡定,真是難得啊。

    後來蘇曼倩又上摟了,任雨澤就笑著對蕭博瀚說:「你這個老婆不簡單啊,我看一點都不緊張。」

    蕭博瀚也笑笑,說:「這個女人還算好的,要是換做孟玲在這裡。那一定早就喊起打打殺殺的話來了。」

    任雨澤搖著頭說:「就你們幾個人,嘿嘿,還算冷靜,真的幹起來,估計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

    蕭博瀚搖搖頭說:「說良心話,我一直在猶豫,沒有下定最後的決心,要是最初真幹起來了,那時候武警都沒有來,就憑新屏市這百十個警察,恐怕還擋不住我們。」

    任雨澤有點難以置信的看來看蕭博瀚,說:「吹牛是不犯罪的。」

    蕭博瀚哈哈哈的大笑說:「你見過我吹牛嗎?」

    任雨澤搖搖頭,這還真的沒有見過,從自己認識蕭博瀚的第一天起,這也很多年了,不管是蕭博瀚在那種狀態下,自己確實從來沒有聽他吹過,他一直都是一個很低調的人。

    「這就對了,不是我小看新屏市的警方,他們這上百給人裡面,有誰真正的對著人開過槍,對這點,我是表示懷疑的,而我們這裡的十來個人,除了蘇曼倩沒有動過槍,還有的都是身經百戰的高手,但我不希望走到哪一步啊。」

    「是啊,誰都不希望那樣,你在國內還有這麼多的產業,這麼多的員工,你那樣做,就算你能逃掉,可你對得起他們嗎?」

    蕭博瀚點頭承認,說:「你說的一點不錯,所以身外之物有時候是會害死人的,我是擔憂這些,這些產業,都是兄弟們用命換來的,我不想一跑了之,但要說到坐牢,我就更不願意了,矛盾啊,人生總是有這麼多的矛盾。」

    任雨澤也沉默了,確實是這樣啊,自己何嘗不是每天都在面臨選擇,從某種意義上講,人生的過程就是不斷地進行選擇的過程,只要是人生的選擇,便只有對與錯兩種可能,沒有中間道路可走,無論是對還是錯,都只能由自己來負責。對了,不必慶幸;錯了,也不必哀怨。對與錯的交織正是人生的內容。

    即使你在作出一種選擇的時候戰戰兢兢慎之又慎,生怕出錯,但這並不意味著你一定可以免了出錯。相反,當你站在歲月的梢頭回頭看去,卻往往會發現,你自己的身後竟赫然站立著那麼多的錯誤哂笑著。有些人生選擇,其對與錯,很快便就會判然明瞭。而有些選擇,其對與錯則需要較長的時間甚至要你窮盡一生的歲月來評判。更甚者,有的選擇只能留待後人去評判了。

    選擇的錯,有的尚有彌補的可能;而有的卻是錯了就永遠地錯了,不會留給你任何彌補的機會。

    任雨澤想,這就像自己今天的選擇一樣,這個選擇在大多人來來說,都會人為是一種瘋狂的,不可理喻的,但他們是莪能知道自己的內心啊,人生的每一次選擇都是一場戰鬥:塵世與天國、魔與神、肉與靈的交戰。

    「你在想什麼?在後悔嗎?應該不是,你不是這樣的人。」蕭博瀚看著沉思中的任雨澤,輕輕的問。

    任雨澤自嘲的笑了笑,拿起一隻香煙來,說:「我沒有後悔,為什麼要後悔,我至少是按自己的心在做,何況你也答應了我,一個小時之後,你就會放棄抵抗,是的,也許你會受辱,會難過,但總算活著,這一點很重要。」

    蕭博瀚悠悠的說:「有時候啊,活著其實比死去還累。」

    「我不否認你的觀點,但活著才有希望,人生不正是為了希望而奮鬥嗎?」

    蕭博瀚流露出苦澀的一笑,如果事情不是按自己預想中的結果進行,一會自己該怎麼辦?自己恐怕要第一次對任雨澤食言了,自己只能那樣,自己會控制住任雨澤,把他送出去,然後轟轟烈烈的幹上一場,寧做用碎,不為瓦全。

    蕭博瀚扭頭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那個鐘,離自己剛才所說的時間已經不足15分鐘了,他那漆黑的劍眉略微的抖動了一下,又再一次環顧了一下在大廳幾個角落依然不動的屬下,他有點留戀,有點不捨,可是他很難有其他的選擇了。

    他對一個正在窗口張望的黑衣男子說:「飛龍,看看上面幾個弟兄的怎麼樣?」

    這個叫飛龍的黑衣男子點點頭,從大廳走上了樓梯,他的表情陰冷,但很凝固,沒有一點點的變化,但只有他們幾個明白,這是蕭博瀚發出的一道指令,那就是要加強上面的防衛,一樓肯定是守不了太長的時間,那巨大的玻璃窗戶很難抵禦重型武器的攻擊,還有這個門,也不是一般居民的防盜門,所以有這樣幾個點的薄弱環節在,一樓會很快的淪陷。

    蕭博瀚在看著另外一個人說:「聶風遠,你也來陪任市長坐坐吧,也算是告個別,今天臨泉市帶出來的兄弟也只有你一個到場,好歹你們算半個老鄉吧。」

    聶風遠咧開嘴笑了笑,在他的身上煥發出一種粗獷豪放的男性魅力,他從一個拐角的地方走了過來,很恭敬的給任雨澤倒上了一杯茶,什麼都沒有說。

    但他的心中也已經明白,自己需要坐在任雨澤的身邊,在必要的時候,自己要快速的制服任雨澤,這個活肯定是自己來做,蕭大哥是絕不會親自動手的,別人也不能動手,他們沒輕沒重的,萬一傷到了任雨澤也會讓蕭大哥心中不忍,所以只有自己動手了。

    他在任雨澤接過了茶杯之後,就坐在了任雨澤的身邊。

    任雨澤對這個聶風遠也是比較熟悉的,上次遇到殺手的時候,就是這個聶風遠暗中保護了自己好多天,他很少和自己說話,不過不管自己在什麼地方,總能看到他的身影,最為好笑的一次是自己在土地局召開會議,沒想到他也能混進去,坐在後面,拿著一個筆記本跟真的一樣在那記錄著。

    任雨澤就笑著和聶風遠攀談了幾句,聶風遠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他很客氣,也很謹慎的用最簡單的語言回答任雨澤所有的問話,這樣的對話後來任雨澤也覺得有點拘謹了。

    時間還在不停的走著,一點都沒有體會到蕭博瀚和任雨澤的心情,他們豪不留情的在接近著蕭博瀚最後預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了,這五分鐘對於蕭博瀚來說是珍貴的,他的眼中也慢慢的飄散起了一層濃濃的哀思。

    這時候,蕭博瀚就看到了站在樓梯上正在看著自己的愛人,他看到了蘇曼倩眼中的留戀,

    蕭博瀚的心如蠶食蟻爬般地痛楚,幾分鐘之後,自己就會丟下蘇曼倩在茫茫不知中飄渺而去,留下現實的殘酷與無奈,但這就是生活,無奈的現實與幻化的理想並存,那就是生活,人生旅途本就如此,孤單的個人也無法改變其複雜的生存背景。傷痛只是片刻,也只有在片刻過後重塑才可能展示自己的生存價值。

    時間凝固,空間定滯,生命本就短暫,已經完結的就讓他完結。

    蕭博瀚站了起來,他要讓自己振奮一點,面對生命,面對死亡,回首黯然一笑,輕輕抹去,與陽光並存。

    任雨澤也下意思的看了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還有不到一分鐘,真好,這也夜太慢長,也太難熬了,任雨澤神格懶腰,卻突然的看到了聶風遠眼中有一種能夠很奇怪的神色,這神色很不正常,不是畏懼,也不是興奮,倒像是充滿了惋惜,任雨澤很想判明聶風遠這眼光的含義。

    同時,任雨澤還看到了蕭博瀚眼中也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是一種淒涼,感傷的,訣別的目光,他為怎麼會這樣,不是馬上就能結束了嗎?

    任雨澤是有點不解的,他準備安慰一下他們兩人,可是剛要張口說話的時候,任雨澤一下就完全恐懼起來了,他理解了蕭博瀚在此之前一系列的安排,他理解了聶風遠坐在自己身邊的真實用意,任雨澤就在這一刻跳了起來,他不會任由蕭博瀚這樣走下去的,絕不能。

    但任雨澤的動作還是慢了一點,他沒有完全離開沙發的時候,就看到了聶風遠眼中冷光一閃,任雨澤沒有看到他怎麼出的手,但任雨澤卻感受到自己的脖子上一痛,接著就看到了一片的黑暗,在後來,只是隱隱約約的聽到蕭博瀚那很飄渺的聲音在說:「聶風遠,你不會傷到他吧?」

    聶風遠很自信的笑笑說:「看你說的,這怎麼會,他就是睡上幾個小時而已,我的手法你還不放心啊。」

    蕭博瀚深吸了一口氣說:「聶風遠,把他送出去,其他人都退到樓上,準備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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