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羞赧 文 / 阿儺

    許幼薇和孫茂在一起，是極不般配的。持著個觀念的人應該是大多數。孫茂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他在事業單位上班。我曾經打探過許幼薇為什麼會嫁給他這個二百五。許幼薇回答的很簡潔明瞭。因為嫁給他了，她就能有城市戶口。就像現在很多姑娘想要嫁給北京人一樣。

    許幼薇很快拎著櫻桃回來了，我也不客氣，倒在碟子裡去廚房洗了。洗碗一轉頭，和花香的目光給撞上了。她趕緊避開，一張桃紅的玉頰低了下去。

    我笑笑，走了出去。我喊許幼薇一起吃櫻桃。她看一眼廚房，小聲跟我說：「五一，福氣不錯嘛。難怪你肯定在這邊找女朋友的，原來是家裡有個小女朋友啊。你嬸兒對你也太好了，女兒剛成年，就送來讓你糟蹋。」

    我趕緊打住她還要說下去的話茬：「幼薇姐，你可別亂說啊。那姑娘跟我一起長大的，比我要小四五歲呢，就跟我自己親妹妹一樣。」

    「放……。」許幼薇無聲的吐出了那個「屁」字：「你嬸兒都跟我說了，那姑娘這次來了，就不走了。你說這不是送上門給你當媳婦的，還能是做什麼的。」

    我一把奪過碟子：「行了，你別吃櫻桃了。回家去給孫哥做飯吧。」

    「今晚我才不做飯呢，就在你們家吃。」許幼薇說：「你孫哥不是總懷疑我們倆嗎，一會兒讓他見見那姑娘，他就會放心我們倆了。」

    「那未必吧。」平日裡，我和許幼薇之間講話沒有太多顧慮，尤其是她，仗著自己比我大幾歲，總是以過來人的口吻和我說話。我說道：「那些都結了婚的人，還不是照樣偷青嗎。」

    許幼薇說：「那個不一樣啊，我可沒法和你的那個小女朋友相比，我都快老了，她那麼水嫩。你孫哥一見保準就不會懷疑我們兩個了。」

    我挺認真的說：「她是比你年輕，但我覺得她太青澀了，沒法跟你比，我覺得女人還是成熟漂亮點的好。」

    許幼薇衝我拋個媚眼：「像我這樣的嗎。」

    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許幼薇接著說：「你這話是在討好我吧，開個玩笑啊，要是你孫哥這次被撞死了，我願意嫁給你，你敢娶嗎？」

    我怎麼可能照直回答她，便說：「這玩笑還是別開吧，傳到孫哥耳朵裡得把他給氣死。」

    「哈哈。」許幼薇起身往外面走：「我回去把你孫哥推過來。」

    我走到廚房門口：「嬸兒，多炒兩個菜吧，隔壁那兩口子等下也過來吃飯的。」

    「我知道，不過。」張春杏望了一眼冰箱：「裡面也沒有什麼菜了啊。」

    「那要不我出去買點？」我說：「我就一個人住，在家裡吃的時間不多，就冰箱裡的那些菜，夠我在家裡吃一個多星期了呢。」

    「那你去吧。」張春杏說：「把花香也帶上，讓她認認地方。」

    「她真要留下來啊，要不還你回去了和叔商量一下，我覺得花香還是回去多讀點書好。大學畢業了，隨便怎麼樣，都好找個合適的工作。」我盡力挽回一個不幸的結局。

    張春杏說：「我們當然願意送花香繼續唸書了，但是你也得她自己肯去呀。」

    「得了，當我什麼話都沒說。」我不由得洩氣：「花香，跟我一塊下去吧。」

    「哦。」花香應了一聲，脫掉了圍裙。

    我先下樓，她追上來扯著我衣袖說：「五一哥，你慢點。」

    我們一起往外面走，她初來乍到，顯得拘謹，一路上就扯著我的衣服。別人都是女孩挽著男人的手臂，她這樣扯著顯得特別彆扭。我故意跟她開玩笑的指著一對戀人說：「你看到沒有，兩個人走一路，要那樣挽著手臂，不能像你這樣扯著衣服。別人一看你就知道是大山裡出來的。」

    花香抬起視線看了我一眼，顯得擔憂的問：「真的呀？我跟小姨出來的時候，還特別買了兩件新衣服呢。沒想到外面的人，規矩這麼多。」

    花香的目光在街頭掃視了一邊，學著別人的樣子挽住了我的手臂，素娥低垂，小聲的問：「五一哥，這樣對了嗎？」

    「對了，對了。」我憋著笑回答說。

    以往我走路都是急匆匆的，現在有個小美女挽著，心裡自然增添了不少的自信。步伐放慢了，頭也抬得高了不少。

    按說念了高中以後，隨便怎麼樣都有些見識的，但從我們那老山溝裡出來的人，在思想面貌上一直都停留在上個世紀的**十年代。有人出門打工一年，回家了跟大家講外面的事，大家都當稀奇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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