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好妹紙 文 / 阿儺

    花香這一出來，思想面貌上可是一點都沒有變化，給我一種，她這麼多年的書是白念了的感覺。花香在來這座城市之前，去過最遠的地方應該就是我們鎮上了，所以她的羞澀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她是張春杏的孩子啊，張春杏在村子裡那也算是見過世面的人了，不知道她是怎麼教導花香的。

    花香是張春杏的女兒，但張春杏不是花香的媽。張春杏的男人不育，張春杏就去自己姐姐家把花香抱了過來，當做自己的女兒撫養。所以花香一直管她叫小姨。年紀上張春杏只比花香大了十七歲。她十六歲結的婚。不要說以前了，就是現在，村裡還有大把不到二十歲就已經結婚了的男女青年。像我這樣都二十三的人了，在村裡要是還沒結婚的話，就不好找媳婦了。因為年齡相近的都被找光了，年紀差距大的話，人家姑娘又看不上。如果家裡有人在鄉村兩級有公職，或者自己有工作的就另當別論了。

    我和花香朝著菜市場走，她不停的東張西望。我提醒她說：「別這麼鄉巴佬行嗎？這地方沒有可看的，改天帶你去市中心轉轉，那裡都是高樓大廈。」

    花香撇了下那張粉嘟嘟的櫻桃小嘴：「我是在認路。」

    「認路？」我一下沒搞明白。

    「嗯。」花香點頭：「我要是不認識路的話，下次一個人怎麼去買菜啊。」

    我笑著指點：「不用記，就這條路，一直往前走，前頭拐個彎就是了。」

    「哦，是嗎。」花香說。

    走到拐彎的地方，我還特別提醒了一下花香，讓她記住顯眼的建築標記。一進入菜市場，她就撒開我手，面對著我笑嘻嘻的說：「這麼多賣菜的啊。」

    我說：「你要吃什麼，我去買。」

    她伸手攔住我：「你跟在我後面，我負責買菜，你拎著就行了。」

    我看著她的妙曼身姿，心裡那叫一個鬱悶。一進菜市場怎麼就跟魚兒跳進了水裡一樣呢。張春杏把她送過來不是找工作，而是專門來照顧我的吧？

    花香在討價還價上很有一手，好在普通話標準。而且她也不再顯得羞澀了。買完菜，我算下了價格，幾乎每樣都比我平時買的要便宜。

    買完了菜，我說：「再去買點水果吧。」

    「好啊。」花香答應的乾脆。

    在她的選擇下，我們買了些蘋果和櫻桃。

    「花香，你真打算留在這邊啊？」回去的路上，我問她說。

    花香看我一眼，點點頭。

    我問：「那過來之前，嬸兒有沒有跟你交代什麼呀？」

    花香的臉忽的就紅了，走了好遠她才回答說：「我小姨說了，她會跟你交代的。」

    一說到牽連我和她的事情，她就臉紅。前後一聯想，我發覺還真被許幼薇給猜到了。花香真是張春杏送過來給我當媳婦的。雖然在此之前，我和張春杏的話題從沒有涉及到這方面。看來張春杏對我的感情還真是深，把自己給了我就算了，現在還把養女放我手裡。當然，她把花香送過來，肯定還有另一層考慮的，那就是給花香找一個比較好的歸宿。我是大學本科畢業，這在村裡可是最高的學歷了，而且又在市裡工作，不知道我真實情況的鄉親們，都以為我在城市裡發了大財呢。他們的誤解，直接造成了我兩年都沒敢回村裡去。

    我更深一步的問：「那這次過來，是你小姨要求你的，還是你自己願意的。」

    「我小姨啊，她說你這邊好找工作。」她說完，遲疑片刻，補充說：「我自己也願意過來。」

    我點點頭，算是大抵明白她心裡是怎麼想的了。

    我拎著菜，起先是各走各的，後來她就主動挽上了我的手臂。一路上她還是東張西望，但不是記路了，而是盯著路上的那些年輕女孩看。

    我看看她，又對比一下她注目的那些姑娘，頓時明白了，她是在打量她們的衣著。她比較愛面子，這點我很早就知道了的。我小聲跟她說：「不用看了，她們都沒你漂亮。」

    「真的啊？」花香看著我，甜蜜一笑。但毫無例外的，緊接著臉頰上就染上了粉桃色。

    我見她總是害羞的樣兒，都憋不住笑了：「真的。」

    花香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她嬌嗔道：」你在笑，說的是假話。」

    「真的。」我急忙收住笑：「我笑，那是因為覺得你太愛面子了。」

    花香似信似疑：「真的嗎？」

    我一本正經的點頭，花香說：「我只是想盡快的融入城市裡面的生活，不想被別人笑話，也不想因為我，害的你被別人笑話。」

    我啞口，心下感歎，從小到大都是那麼懂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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