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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後宮紛亂不之不做幫兇做謀士 文 / 小懶龜

    阮依依的肚子都快要笑痛了,都說古人好騙這話真沒說錯,看起來霍安邦陰險狡詐,到底只是個武官,想了辦法,還是問回到坑裡來。這個問題,顏卿早已想到,只等霍安邦來問。

    「仙醫下山遊歷去了啊!仙醫說,要拿自己練的丹藥去找人試試藥效,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就不教我們醫術。師傅說既然暫時不能學醫,就帶我來京都見識見識。再說,我師叔在京都當了大官,怎麼也該白吃白喝他幾年才對!」

    阮依依說完,還衝著項陽笑。項陽見狀,附和的點頭,順便又敬了霍安邦一杯酒。

    霍安邦坐在這裡套阮依依話時,不知不覺喝了有一壺酒,除了臉上稍微有些紅外,思路仍然清晰敏捷。顏卿怕阮依依會掉以輕心,正想找個理由打斷他們之間的對話,霍安邦突然發問:「聽說阮姑娘的身體很弱,時常生病,怎得沒有請仙醫給治治?」

    這個問題,顏卿沒有和阮依依對過口供。

    顏卿正擔心阮依依會說錯話被霍安邦抓到把柄,卻沒想到阮依依忽然撲到顏卿的懷裡,哽咽的說道:「阮依依是棄嬰,被爹娘扔到佛牙山腳下。幸虧被當時下山授醫的仙醫救起,交給師傅撫養。仙醫說阮依依當時已經斷氣,虧得仙醫醫術高明才救了阮依依一命。阮依依能活到今天,全靠仙醫和師傅……嗷嗷嗷……」

    阮依依這一說完,就開始哭了起來。

    吳洛宸和齊濃兒正在接受文武百官的慶賀,好好的忽然聽到阮依依在哭,細問之下得知是霍安邦問了她的身世,觸痛了她的傷心事,這才哭了起來。

    齊濃兒裝模作樣的說了霍安邦幾句,他的老臉也掛不住啊,只好訕訕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好再追問阮依依。吳洛宸也特別的給阮依依面子,竟當著眾人的面,開口安慰了她。

    阮依依見火候差不多,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才破涕為笑,又是跪又是拜的請了罪之後,才回到顏卿的身邊。

    項陽象看戲似的,看著阮依依把這套標準動作全部做完。等她回到顏卿身邊時,悄悄的豎起了大拇指,為她精湛的演出喝彩。

    霍老將軍親自出馬試探完畢後,霍家安寧了許多。項陽知道,他們一定是派人去佛牙山打探消息去了。

    仙醫在佛牙山一直很神秘,除了每月下山三日,平時誰也沒有見過仙醫。更何況每次顏卿下山,都由靈鵲說話,而他則隱在迷霧之中,所以,霍家就算去探聽,也打探不到什麼實質上的東西。

    至於跟仙醫學醫的村民,顏卿每次下山都是隨機傳授,從未將這些人集中在一起過。所以,除了本人,沒有人知道誰在仙醫那裡學習過醫術,霍家就更加無法質疑阮依依所說的話。

    只是顏卿和阮依依的身份需要打點一下,這些,齊濃兒和項陽早有安排,霍家去,只會打聽到他們事先佈置好的一切。

    果然,霍家回來後,再也沒有起風波。儘管他們一直懷疑顏卿就是仙醫,但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霍家只能相信阮依依那晚確實是被仙醫所救,而仙醫又認識她,所以把她送回到顏卿那裡去了。一切都是機緣巧合,而顏卿和項陽會隱忍,則是忌憚霍家在朝廷和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只好打落牙往肚子吞。2768601

    既然項陽和顏卿沒有追究阮依依被欺辱之事,霍家自然不想再起風波,一時間,風平浪靜,兩邊都相安無事。

    霍欽照樣花天酒地,阮依依也從不提起此事,大家好像都忘記了曾經發生過一件激心動魄的事情。

    他們安靜了,齊濃兒卻想熱鬧。

    當初因為她懷著雙生子,一心只想保胎,吳洛宸也怕中途有意外,惹她費神操心,所以宮裡無論大小節日,全部都不過,就連中秋都只是吃了兩塊月餅就打發了。bcer。

    如今齊濃兒喜得兩位皇子,哪怕是吹著北風都如沐春風。出了月子後,她身體又恢復得快,眼看除夕來臨,她能不摩拳擦掌的大幹一番嘛。

    吳洛宸知道她也是耐不住寂寞,為了保胎在朝鳳殿裡可是憋屈了很久。現在,不趁著風頭正勁的時候好好樹樹威風,更待何時。

    這不,齊濃兒起了個大早,把那些三宮六院的嬪妃們全都叫了過來,先開籌備會,再定過除夕的方案。

    一時間,朝鳳殿裡鶯鶯燕燕,好不熱鬧。許是她們打聽到吳洛宸下朝後會來朝鳳殿看望小皇子,這個時間段籌備會應該還沒有結束,所以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就像那些長期告病假的嬪妃們,都抹得紅紅綠綠,周周正正的坐在殿廳裡等候齊濃兒的出現。

    其實,齊濃兒早就起來了,她早早的召了阮依依進宮,拉著她,躲在殿後面的一個暗閣裡,透過一個花瓶後面的小孔往外面望。

    阮依依還在顏卿的懷裡跟周公划拳,就被齊濃兒召進來,臨

    進宮門前她還窩在顏卿的懷裡撒嬌不肯入宮。明明呵欠連天,卻不敢放鬆,跟齊濃兒窩在這狹小的空間裡,阮依依著實覺得有些太不正經了。

    「皇后……」

    阮依依剛開口,齊濃兒就打斷了她的話:「上回不是交待過你,沒人的時候喊我師姑就行了。」

    「哦……師姑,我們躲在這裡看什麼?」阮依依拿不準齊濃兒心裡想什麼,只能假裝特別有興趣的直往外面瞧,然後一頭霧水的問:「外面坐的都是什麼人啊?」

    「全都是皇帝的女人。」齊濃兒淡淡的說道:「左邊第一個是婧貴妃,你認識的。依次排下去是賢、良、淑、德四位妃子,品位僅次於我和婧貴妃。四妃之後便是莊嬪、麗嬪和惠嬪。右排第一位的是芳婕妤、琴婕妤、寧貴人、華貴人、月美人、媛美人……這些後宮裡的主子,位階高低,習慣品性,你都要記清楚……剩下那些沒有位置站著的,都是些封號的女人,你便可記可不記……」

    阮依依掐指一算,把這些有封號的妃嬪算上,總共才十四人,加上皇后齊濃兒,也不過十五人,正好是個足球隊加四個替補而已。就算把那些沒有封號的加上,也不過三十個左右,勉強湊成三個足球隊。

    阮依依不禁對吳洛宸另眼相看,作為皇帝,總共才這麼點老婆,真是高風亮節啊。

    齊濃兒見阮依依面露欽佩之色,繼續慢悠悠的說道:「按照祖宗定制,後宮除了只能有一名皇后外,另可設皇貴妃一人,貴妃二人,妃子四人,嬪六人,其它不限,均無定額……依依,你可有看出其中端倪?」

    面對齊濃兒赤/裸/裸的提問,阮依依愣了愣,心想這次只怕是要裝傻也裝不過去了,只能勉強笑著說:「皇貴妃之位至今空著,貴妃這位又只有婧貴妃一人。四妃定額已滿,就算想晉陞也要先做了貴妃才能當皇貴妃。而婧貴妃只離皇貴妃一步之遙,若是做了皇貴妃,只怕……」

    剩下的話實在大不敬,阮依依說半句留半句,呵呵笑著帶過。

    「你果然是個聰明之人,我師兄必定沒少花心思在你身上。」齊濃兒若有所思的望著阮依依,眼神裡有許多說不出來的東西。

    阮依依卻暗自叫苦。她對後宮爭鬥一點興趣都沒有,若不是因為顏卿顧念師兄妹之情,身負無憂國守護者之責,不得不暫時留在宮裡。否則,此刻她恐怕早就在外面混得風生水起,好不快活。

    如今,聽齊濃兒的意思,她不但沒有放他們走的意思,反而還想拉她入伙,站在同一戰線上。

    「昨日,我與師兄起了爭執,阮依依知道嗎?」

    阮依依搖頭,顏卿昨天表現得與平時並無兩樣,依舊是那樣冷清,對她仍然是疼愛有加。如果非要說有什麼不同,阮依依隱約覺得,昨晚入睡時,他歎了氣。

    「我和師兄從小在佛牙山長大,跟著師傅學醫。師兄從來沒有對我大聲過,這次為了你,他險些……罷了,這些都不說了。師兄堅持要帶你回佛牙山,我且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回?」

    面對齊濃兒咄咄逼人的目光,阮依依覺得自己又被人坑了。

    他們兩師兄妹鬧意見,把她扯進來幹嘛!她才不想回佛牙山,但她也不想留在皇宮啊!

    阮依依望著齊濃兒陰晴不定的臉,琢磨著,如果她這個時候說不想留在皇宮,只怕她會翻臉不認人。萬一心情不好下個誅殺令天涯海角的追著她不放,顏卿也沒辦法。但如果說願意留下,有違心願,以後有個三長兩短,她反咬一口說是她自願的,才有苦難言。

    阮依依當下覺得陷入在兩難境界,半天都沒有哼聲。

    齊濃兒早已料到阮依依會有這個反應,她也不急,只是淡淡的說:「你大概不知道,你師傅和項陽正在籌謀著怎麼替你報仇。他們想對付的,正是婧貴妃的嫡親弟弟霍欽。」

    阮依依咬著唇,沒有應話。

    顏卿和項陽背著她去對付霍欽的事,阮依依多少知道一些。他們不說,她自然是裝傻不問。只是,仙醫受祖訓約束,憑著他道骨仙風的性子,最多也就是下下瀉藥什麼的讓霍欽難受幾天,應該不會做太過分的事。

    可是,聽齊濃兒這話裡話外,顏卿似乎下定決定,寧願受天譴也要替她報仇。但齊濃兒的表情告訴阮依依,她沒有開玩笑。

    「你被綃梅掌摑後雖然沒有聲張,但心裡還是一直記著,是不是?上次在觀月島上你是故意假裝被嗆,只是想找機會報復。別裝驚訝,我知道,師兄也知道,所以他急著想幫你出了這口氣,然後帶你離開。」齊濃兒說得很輕鬆,但阮依依知道,這一切都不容易:「阮依依,你想過沒有,如果沒有我的幫助,後宮之內,想玩陰謀詭計,有那麼簡單嗎?霍家在朝廷的百年基業,又怎麼可能隨便讓你們挑釁!」

    阮依依十指快擰成麻花,內心鬥爭幾

    乎白熱化,但臉上依舊風輕雲淡,沒有立刻表態。

    「我留你,是希望你幫我,同時,我也幫你。小皇子還需要師兄的照看,你需要還擊,我需要鞏固,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齊濃兒見阮依依仍然在猶豫,拋出最後一個包袱:「師兄如果堅持要為你報復,勢必會遭天譴,但假如你留下,由你來計劃實施,也許,有可能師兄可以避開這次天譴。」

    阮依依的睫毛不由自主的閃動兩個,齊濃兒這話,確實令她有所支援。齊濃兒敏銳的感覺到她內心的糾結和變化,柔聲說道:「我可以答應你和師兄,只要你幫完我這一回,我絕不強留你。」

    阮依依始終沒有說話,她一直權衡著其中的利弊。

    說實話,被綃梅打,對她來說,並非不能完全忍受的事,更何況上次滿月酒時她設計害她打了二十大板,又抄一百遍的經文,這個懲罰也不小。

    據說,綃梅被這二十大板打得大小便失禁了十多天,雖然現在已經能下地走路,繼續伺候婧貴妃,但是明顯身體大不如以前。

    以前在文明社會,如果被別人打了一巴掌當場還擊的話,萬一被老師抓到,還得叫學長來訓話。不管打人的還是挨打的,都得被罵一頓,然後洋洋灑灑幾小時的與人為善動手就不對的思想政治教育。如果打狠了,不管誰對誰錯,都得被送到警察局去坐著。

    所以,阮依依拿著穿越前的標準來權衡這件事,她覺得綃梅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自己不必費心去想著該如何再教訓綃梅。

    阮依依之所以一直沒有嚥下這口氣,是因為霍欽。

    且不說霍欽險些玷污她的事,就是平時,這種人渣也該千刀萬剮,哪怕放在有著嚴謹的法律精神的現代社會,霍欽至少該判三五年牢,從此記錄在案。

    但是現在,就憑著他是皇親國戚這一點,他就能逍遙法外,橫行霸道。齊濃兒貴為皇后也不能明著替他們撐腰,項陽是國師又如何。

    顏卿有一身的醫術,在這個時候也只能先隱忍後謀劃,尋找機會再動手。想解氣,想為自己報復,還是需要靠她阮依依。

    齊濃兒見阮依依蹙眉不語,知道不能把她逼急。眼見外面的嬪妃們已經坐不住,開始交頭接耳,小聲議論,便轉身走出隔間,準備她們的晨昏省定和後面的籌備會。

    阮依依緊跟在她身後,恭敬的低著頭,溫順又乖巧。

    「我現在是沒有本事說服師兄,還煩請阮姑娘去說說。」齊濃兒一面往前走著,一面理所當然的交待阮依依。

    阮依依正在走神,當她反應過來本能想拒絕時,齊濃兒已經緩緩步入殿廳,根本沒有給她機會。柳翠揚聲通報後便扶著齊濃兒,兩邊宮女拉開水晶珠簾屈膝彎腰,齊濃兒帶著一干宮女氣勢浩蕩的出現在眾嬪妃面前,接受她們的請安。說想好醫。

    阮依依立在珠簾之後,見已有嬪妃瞟見她,無奈,只能跟著走了出去。阮依依雖然與齊濃兒有些許關係,但沒有封號,因此身份低微,面對眾多嬪妃,她不得逐一福身請安。

    幸虧剛才齊濃兒把她們的封號都說了一遍,阮依依記性好,沒有出錯,倒也得體不少。其它嬪妃都聽說過阮依依,知道她最近也很寵,現在又是在皇后寢宮,自然對她客氣許多,不等阮依依真得行禮,便都紛紛說了聲「免禮」。

    唯獨婧貴妃,坐在那裡安然的接受了阮依依的行禮。最可恨的是,當阮依依行禮時,她故意側了側身子假裝從綃梅那接過茶杯,實際上,綃梅整個人都立在阮依依的面前,無形中,阮依依給綃梅行了個大禮。

    齊濃兒假裝不知,只是用眼角餘光瞟了瞟阮依依。阮依依面不改色的繼續行禮,乖巧的等婧貴妃懶洋洋的說了聲「起來吧」,又溫順的站了起來,退回到齊濃兒的身後。

    婧貴妃滿意的笑了,齊濃兒也滿意的笑了,就連綃梅,也悄悄的撇過身去笑了。

    阮依依目不斜視,只是本分的站著,心裡卻在天人交戰。

    留還是不留,這真是個問題!

    就在阮依依藏著心思佯裝天真的站在齊濃兒身後猶豫不決時,齊濃兒終於再次端起皇后的架勢,說了她的開場白。

    「今天請各位姐妹們來,一是好久不聚,甚是想念,所以召你們來嘮嘮嗑說說閒話。二呢,便是為了今年除夕的事。」

    齊濃兒慢悠悠的剛說完除夕兩字,下面就沸騰起來了。

    要知道,皇宮生活寂寞如枯井死水,沒有波瀾。整天過著繡花喝茶的日子,不能爬牆偷人,青春年華,是人都受不了啊。

    皇帝除了忙著治理國家還要雨露均沾,但再均沾,一個月能見上一回都可以放爆竹。特別是齊濃兒懷孕後,吳洛宸幾乎夜夜留

    宿朝鳳殿,其它嬪妃把脖子伸成了長頸鹿,都看不到龍袍的黃影子。

    唯獨逢年過節這些大日子,才能見著皇帝。假如趁機出了風頭,博得他展顏一笑,當晚召來待寢,不但是飛上枝頭的美事,更有可能留下龍種,從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什麼都很美好,但最重要的是,要先見著皇帝。

    以往宮裡每年除夕皇帝都要與後宮妃子們共度,由後宮各妃子出節目助興。這些準備工作,都要提前兩個月,但這次齊濃兒產子,皇帝為了照顧她的身體決定一切從簡。

    各宮妃子正在猜測這一切從簡是如何之簡,是不是簡得皇帝又到朝鳳殿留宿,逗逗皇子就過完了。正惆悵著,齊濃兒主動提出要操辦除夕,這些妃子們能不興奮嘛!

    齊濃兒從容的喝完一杯茶後,見她們漸漸平靜下來,這才又說:「昨晚本宮已經向皇上請旨,要好好操辦除夕晚宴。畢竟是小皇子的第一個新年,自然要過得熱鬧喜慶些。皇上已經答應,只是本宮最近身體倦得厲害,所以才請各位姐妹們來,幫忙出出主意,也好分工各自去忙,不至於臨時抱佛腳,抱成了大腿,是不是。」

    齊濃兒的最後一句話,把她們都逗樂了。位階高些的賢妃她們附和了兩句後,趁著這個機會主動提出要為齊濃兒為憂,位階低的不敢主動提出,只是打著哈哈說自己要出些節目,一時間,殿廳裡鶯燕嬌聲此起彼伏,又開始變得熱鬧起來。

    阮依依一直站在齊濃兒身後冷眼看著,以前在電視裡看宮廷劇時就覺得她們可憐,這麼多人爭著一個男人,用的辦法無非就是以色相取悅,或者做出賢良淑德的表率,又或者狐媚惑群之類的。實在不行,用藥用香,買通太監裡外照應,為的不過是求皇帝能到寢宮裡來播種而已。

    如今看來,齊濃兒也逃不過這個魔咒。

    她貴為皇后如何,誕下皇子又如何,她仍然要防著擋著,嘴裡喊著皇上要雨露均沾,心底只怕是刀割的疼吧。

    莫名的,阮依依忽然變得很同情齊濃兒。

    「皇后娘娘,臣妾與淑妃最近學了一曲蝶雙飛,臣妾願意在除夕晚宴上獻藝……」良妃是這些嬪妃裡身段最軟又最擅舞之人,淑妃與她家是姻親,關鍵時刻,還是要抱成團的。

    齊濃兒點頭,賢妃急了:「皇后娘娘,臣妾前些日子得了張樂譜,竟是伯牙子期的遺世之作。臣妾回去定當努力練習,在晚宴那日,為皇上皇后助興。」

    四妃已有三妃主動請櫻,齊濃兒都應允了。德妃不擅歌舞,卻最是會做精緻糕點,眼見沒有表演的機會,便懇求齊濃兒讓她負責晚宴的糕點配料,力求做些新鮮玩意讓皇帝胃口大開,為皇后分憂。

    很快的,殿廳裡的女人們個個都要替齊濃兒分憂,晚宴那些紛雜事務,都被她們當寶似的全都搶著要做。

    齊濃兒早就料到會是如此,便把心中早就想好的分工佈置下去,每人都有份,平均分配,勞逸結合,眾妃滿意,都不再來搶,而是開始在肚子裡籌劃著各自手頭上的事情,該如何辦得出彩。

    「婧貴妃,妃子裡以你為首,本宮最近身體疲乏,打不起精神,還想請妹妹你幫忙,將這晚宴的事管起來。」

    婧貴妃一怔,她沒想到齊濃兒會主動把後宮這事交於她管理。但見齊濃兒笑臉盈盈,不像開玩笑的樣子,當即離座行禮,連連謝恩。

    齊濃兒見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這才站起身,扶著齊濃兒的手要往裡面走。剛走兩步,齊濃兒忽然停住,扭過身來問阮依依:「不知阮姑娘,對晚宴可有什麼好的意見?」

    阮依依盡量保持平靜又恭敬的笑容,她知道,齊濃兒這句話實際上就是在問她到底留還是不留。若想留,便可以隨便提些意見,借辦晚宴之事留在宮中,若不想留,只需說自己愚鈍沒有見識,齊濃兒想必也不會再為難她了。

    阮依依輕輕扶著齊濃兒的胳膊,正要說話,外面傳來太監的聲音:「皇上駕到!」

    齊濃兒帶著一群妃子迎接吳洛宸時,阮依依只躊躇了兩秒,就被人流帶到了前面。無奈,她隨著齊濃兒一起行禮,只見一道明黃色閃現在眼前,吳洛宸伸手扶起齊濃兒,目光和煦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們,爽朗的說了聲:「都起來吧!」

    又是一陣整齊的謝恩聲,眾嬪妃們起身扶到原來的座位坐好。

    阮依依跟著一群宮女也站了起來,她瞅著這會子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吳洛宸身上,便悄悄的挪著腳步,想躲到最角落去,等吳洛宸象大公雞似的安撫完這群母雞後,趕緊離開朝鳳殿,再去太醫院找顏卿。

    齊濃兒簡單的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婧貴妃又率先表態會盡心盡意全力支持。

    吳洛宸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錯,哈哈大笑了好幾回,逗得那些妃子們各各裝嬌羞狀,直後悔今天沒有穿得更

    勸師傅。」

    項陽長長的鬆了口氣,幸虧沒有指名道姓的要他再帶她去那些烏煙瘴氣的地方。可是,剛放鬆的神經立刻又緊繃起來,他捧著頭,兩根手指不停的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哀求道:「連你都勸不了,我就更沒這本事了。好姑奶奶,你兩師徒的事,能不能別來麻煩我?」

    阮依依半躺在他的床上,翹起二郎腿晃了兩下,看見項陽象小媳婦似的委屈不安,又得瑟的摸摸自己的耳垂,笑得各種歡。

    她那表情,就像一隻老虎看著四處蹦噠的雞,眼神裡全寫著:你跑不掉,你跑不掉!

    項陽終於理解了孫悟空當年怎麼也飛不出如來佛祖手掌心的痛苦,他知道再求也沒用,安靜下來想了想,眼珠子轉了兩圈,馬上有了主意。

    他神秘兮兮的湊上前,對阮依依說:「我真得不行,但是我有個辦法!」

    「哦?說說!」

    「你裝病!師兄最疼你,你只要病了,他就會什麼都依你。」

    阮依依摸著自己被吃得鼓起來的肚皮,有氣無力的歎息著。她都撐成這樣了,顏卿也沒有讓步了,難不成讓她絕食,自虐,才能逼他答應留下?

    絕食怕是不行,在佛牙山什麼都不吃,僅靠藥丸就能活下來的她,絕食根本不能起任何威脅作用。

    自虐,是無能之人才做的事,她堂堂從現代穿越過來的現代人,竟然到這裡自虐,太丟臉了。

    阮依依趴在項陽的床上,又重新開始思考該如何讓顏卿更心疼,然後達到自己留下的目的。

    項陽碰又不能碰她,勸又勸不了,正發愁,房門突然大開,顏卿好死不死的站在那裡,兩道目光嚴厲的掃過項陽,然後緩緩的落在阮依依的身上。

    阮依依正仰面躺著,肚子太飽,她根本沒有力氣說話,一雙手無聊的舉在半空,骨折的傷早已經好了,拆了夾板,上面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如果不是突然想起它們曾經骨折過,阮依依肯定會忘記手腕經歷過的傷痛。

    阮依依的腦海裡突然閃過自己手骨折時,顏卿對自己的體貼和溫暖。他像保姆似的,跟前跟後,為她端茶遞水,餵食拎物,毫不怨言。

    假如,假如這手腕又斷了呢?

    阮依依嘩的一下坐了起來,她太激動,以至於根本沒有注意到顏卿就站在不遠處。她滿腦子想著假如自己手腕再次斷裂後顏卿的心疼樣,接著發散性的幻想著,顏卿心疼之後對她百依百順,言聽計從,然後,她就順利的達到了留在京都的目的。

    只有留在這裡,她心裡想做的那些事,才能逐一實現,齊濃兒也不會再來煩她。只等把這裡所有的事都處理完,他們就可以輕鬆上路,四處遊蕩,過著快樂似神仙的生活。

    阮依依閉上眼睛,在心裡默念「手可斷,血可流,留在京都就靠它」,連念了三遍後,她終於鼓起勇氣,舉起雙手,對準床架用力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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