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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二百二十七章 是我的! 文 / 小懶龜

    老叟見顏卿吐血跟不要錢似的,一口接一口的往外噴,還有些不相信,以為他是故意吐點血嚇唬嚇唬阮依依。

    所以老叟慢條斯理的伸手去接了一點血,還有模有樣的用手指捻了幾下,一看,真得是血,而且鮮紅得厲害,一看就是從心窩窩裡吐出來的。

    「徒弟啊,你還真吐血!」老叟看著顏卿哭笑不得:「就算徒孫肚子裡的娃是柴智的,你也沒必要吐血啊!」

    顏卿聽見,那血吐得更歡了。胸前衣襟早就被血浸濕,被老叟的話一刺激,血象江河一般,直接奔流到褲腳下去了。

    柴智也看傻了眼,這種吐法真心只有神仙才能吐出來。如果是凡人,轉世輪迴十回也不夠吐的。

    魚娘一腳把老叟踢開,罵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開玩笑。再吐下去,真得不要當神仙了,直接去地府報道吧。」

    阮依依一聽到顏卿可能會死,哭得更加厲害,幽幽山谷之中,瀰漫著她的體香,卻籠罩在她淒淒的哭聲之中。她抱著顏卿,面頰相貼,她的淚,和著他的血,弄得兩個人都血淚模糊,乍一眼看去,很磣人。

    老叟被魚娘罵得狗血淋頭,不敢開腔,縮回身去,正巧碰到站在他身後的柴智,老叟惱羞成怒的跺了柴智的腳背一下,罵道:「都是你惹出來的事!我徒孫是那種不講道德的人嘛!她都嫁給顏卿了,怎麼可能跟你同房!」

    顏卿聽見,睜大雙眼,將哭得一塌糊塗的阮依依扶起來,正想問個清楚,她是不是嫁給了他,阮依依又撲在他懷裡死命的哭,搞得顏卿六神無主,到嘴邊要問的話,都忘了問。

    魚娘見阮依依真得慌了神,急忙安慰她:「你別聽那老鼠精說話,從來沒有譜的!你師傅是神仙,就是要死也是魂飛魄散,怎麼可能去地府報道。」

    阮依依先是止住了哭聲,很認真的聽魚娘說話。等她聽完,愣在那裡,緊接著,又是「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這哪裡叫安慰,這簡直就是催命符!

    老叟想說魚娘的,可是他不敢,只能踢了柴智一腳,要他去澄清。

    柴智的心,七上八下,阮依依這個哭法,不但傷身體還可能會影響胎兒。顏卿那吐血的力度,跟他們打架時相比,有過者而不及。

    柴智本想趁這個機會,將自己和阮依依的關係確定下來,多少有點趁虛而入的小心之人,但更多的是怕她以後會吃苦會傷心的關懷。假如顏卿注定回天庭不再下凡,假如阮依依執意要生下這個不知父親是誰的孩子,柴智非常願意照顧她和這個孩子一輩子,竭盡所能的為他們創造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這是柴智的初衷,為了能達到這個目的,柴智願意做小人,用一些不太光明正大的手段都搶。

    結果,他還是搶不贏顏卿。

    他無法象顏卿那樣吐血,就算這樣吐了,他知道阮依依會哭,但不會哭得這樣傷心,要死要活的,如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柴智自怨自艾了一會,就在老叟踢他第三腳時才清醒過來,主動走上前,前腿跪在阮依依的身旁,伸手去扳阮依依的肩膀。

    阮依依已經是哭得氣若游絲,顏卿勸不住她,魚娘也拿她沒辦法。柴智將她肩膀扳過來時,阮依依只覺得頭昏,整個人歪歪的倒了下去,顏卿一邊吐血一邊摟著她不放手,柴智只能把阮依依的身體轉過來,讓她看著自己,同時,他也能直視顏卿。

    「對不起……孩子不是我的……」柴智在唾棄自己,當他決定冒認這個父親時,他把所有的可能都想好了,甚至想過就算要他的命他也不改口。

    但實際上,以柔克剛是必勝之道。阮依依的眼淚,顏卿吐的血,將他最堅定的思想全部擊碎。他承認自己敗下陣來,不但不能藉機贏得美人歸,還要拱手讓出去。

    在樂安城是這樣,在京都,還是這樣。

    「呃……」其實,阮依依哭到後面已經亂了心神,她自己都忘記了,自己在為什麼哭。本來是哭天搶地要老叟趕緊的給顏卿止血,後來聽到說顏卿會魂飛魄散,就抱著要跟他同生共死的念頭用力哭,現在聽到柴智主動承認孩子不是他的,阮依依的哭聲戛然而止,臉上掛滿了淚珠兒,怔怔的看著柴智,責怪他說話不算數:「你剛才跟我對口供的時候不是這樣說的……」

    顏卿一聽,哭笑不得,只覺得胸口一悶,又吐出一大口血來。

    現場亂成一團,阮依依瞅著那血險些昏過去,顏卿吐得時間長了,也快沒力氣了,但他怕柴智又會趁著他失血過多之時趁虛而入,死活不肯昏厥過去,只是用力的抱著阮依依不放手。

    「好了好了,我來治你。」老叟將柴智撥到身後去,又拉起阮依依交給魚娘處理,自己設下結界,將他和顏卿關在裡面,說道:「在天庭的時候,你說你有心絞痛,我當你矯情,看來還真是有病根。我要是不把你治好,回到天庭,乖徒孫也會每天罵我,唉,我怎麼會收你這個徒弟?你怎麼會收她做徒弟!這到底是誰欠誰的啊!」

    老叟不做事則已,一做事,嘴就停不下來。幸虧在結界裡,外面聽不見,顏卿也虛脫得快要死了,更是無人阻止。老叟把自己五年前來渡顏卿到今天要救顏卿的所有牢騷,嘩啦啦的說了個夠。

    阮依依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當她看到自己一臉一身的血和淚時,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塗脂抹粉,否則,更加狼狽。

    魚娘讓柴智背過身去,帶著阮依依下了溫泉,細細替她清洗。阮依依見全身都洗乾淨了,念了一段去水咒,很快,她和魚娘全身上下都清清爽爽。

    他們看不見結界裡的情況,魚娘估摸著一時半會結束不了,便招呼柴智:「你剛才跟顏卿打架,也弄髒了,去清洗一下吧。」

    柴智看了看自己這身深赭色袍子,皺巴巴的不說,上面全是深深淺淺的花汁印子,七零八落的花瓣和葉子,還有他和顏卿的汗水血跡,還有些塵土。

    總之,柴智也很狼狽。

    他尷尬的蹲在溫泉邊洗臉,阮依依忽然一時興起,悄悄的過去,將他推到了溫泉裡。

    柴智本能站在溫泉裡要罵人,轉身看見是阮依依,那凶巴巴的話到了嘴邊又全都嚥下去了:「依依,你這是……」

    「誰叫你亂出主意,一會說孩子是你的,一會又說不是!等師傅好了,出來了責怪我怎麼辦!」阮依依平靜下來之後便顯得活潑許多,有老叟幫忙顏卿不會死,她便沒有太多需要擔心的事情。至於孩子是誰的,她看得很淡,因為她知道,這一生一世,她只與顏卿有過肌膚之親。任憑這孩子出現得怎樣蹊蹺,她活得坦坦蕩蕩,管它孩子的父親是誰,她是孩子的母親就好。

    柴智被阮依依說得無地自容,垂下頭來沒有應話。

    魚娘本來想替柴智說上兩句話的,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開口。

    對於柴智來說,無論阮依依說什麼,怎樣埋怨他,他都甘之如飴。他害怕的,是阮依依不再理會他,這就是多付出愛的一方最明顯的軟肋。

    阮依依見些智全身濕透了,站在溫泉中央束手無措的樣子特別的逗,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阮依依笑了,柴智也跟著嘿嘿笑,阮依依一收住笑故意繃著臉,柴智就緊張得肌肉抽筋。

    阮依依有意來回捉弄了他幾次,覺得很好玩,便叉腰站在他面前,嬌憨的說道:「反正,都是你的錯,你要跟我賠不是!」

    「都是我的錯,只要你別再哭就好。」柴智說得深情,不由自主的說出了心裡話。

    阮依依愣住,覺得有些難堪。她覺得自己有時候太過無情,明知道柴智有意於她,還不下定決心斬斷他的情絲。

    阮依依尷尬的扭過臉去,不自然的說道:「你再不把自己洗洗,髒兮兮的就不能靠近我!」

    柴智見全身都濕透了,索性就穿著衣裳,在溫泉中央洗臉洗手洗衣服。走出來時,滴滴嗒嗒的濕了一路,山風吹來,夜半露重的,就算是鐵汗子都冷得打了個哆嗦。

    「你過來。」阮依依有些乏力,靠在山凹裡假寐,她見柴智跟她楚河漢界的,站得遠遠的,濕嗒嗒的吹著山風,像被打敗了的大公雞,別提多狼狽。

    柴智聽見阮依依喊他,猶豫的挪了挪步子過去。魚娘見他扭捏,知道他們冷靜下來才發覺自己剛才有多瘋狂和搞笑,面對面的尷尬,便把柴智拖了到阮依依身邊,說道:「你是想故意吹出病來,又來折騰我們?」

    柴智有苦難言,阮依依抿著嘴輕輕的笑了笑,念了去水咒,將他身上的水都蒸乾,柴智整個人都清爽起來了。

    身上一乾爽了,柴智明顯得有自信了。

    柴智剛想上前看看阮依依的情況,突然的,結界打開。

    顏卿如一道閃光,突然出現,他橫亙在阮依依和柴智中間。顏卿在微笑,彷彿天地之間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笑得,風輕雲淡,笑得,目中無人。

    「謝謝柴大公子這五年來替我照顧阮阮,從今天開始,我會親自照顧阮阮……」顏卿微笑的說道:「和我的孩子!」

    註:今天還有一章哈!上午會更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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