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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庭院深深深幾許 第一百一十三章 婚禮搗亂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隨著冬日最後一場大雪的落幕,京都寒冷的氣候漸漸溫和。隨之而來的,便是今年第一個喜慶之日,逸親王府與陸府的聯姻。

    逸親王府乃皇親國戚,逸親王雖然不是當今聖上的親弟弟,幼時卻在鳳儀皇后膝下長大,是以跟皇上的感情非常好。他的兒子成婚,自然也受到皇家的重視。而朝中百官自然也最會審時度勢,紛紛拍馬迎合。

    是以,大婚當日,逸親王府門前車馬斗量,賓客絡繹不絕,人人臉上堆滿了笑意,口中說著喜慶的詞語。當然,隨行的還有他們的兒女。其實這種場合,也是少男少女相親的場合,大家也都心照不宣。

    凌汐涵起了個大早,逸親王大婚,忠義王府肯定要前去祝賀的。由於凌汐涵和陸安彤關係斐然,是以沒跟著忠義王府的馬車去逸親王府,而是另外坐車去了陸府。

    陸安彤知道凌汐涵要來,是以一早就派自己的貼身丫鬟妙竹在門前等候了,一見凌汐涵從馬車下來,妙竹立刻迎了上去。然後帶著凌汐涵避開賓客,走了進去。

    第一次來到陸安彤的院子裡,那是一間秀氣而雅致的院子。庭前種滿了各色花朵,為院子添了裝飾。院子西面,幾根長的竹竿架上,爬滿了花籐,稠密的綠葉襯著紫紅色的花朵,又嬌嫩,又鮮艷,遠遠望去,好像一匹美麗的綵緞。一走進去就可聞見滿院的芳香,那香味不濃郁,卻很讓人聞著很舒服。就向陸安彤其人一樣,並非絕艷的美麗,卻讓人看著賞心悅目。

    凌汐涵跟著那丫鬟走了進去,這是一間極為素雅的閨房,處處透著少女的氣息。屋裡並有華貴的擺設,臨窗大炕上鋪著猩紅洋罽,正面設著大紅金錢蟒靠背,石青金錢蟒引枕,秋香色金錢蟒大條褥。兩邊設一對梅花式洋漆小几。左邊幾上文王鼎匙箸香盒;右邊幾上汝窯美人觚。觚內插著時鮮花卉,並茗碗痰盒等物。地下面西一溜四張椅上,都搭著銀紅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腳踏。椅之兩邊,也有一對高幾,幾上茗碗瓶花俱備。

    此刻陸安彤正一身大紅嫁衣坐在梳妝台邊,她一聽到聲音立刻站了起來,對著凌汐涵微微一笑。

    「涵兒,你來了。」身後的丫鬟婆子立刻行禮道:「參見郡主。」

    凌汐涵笑著走過去,打量著陸安彤。今日的她有別於平日的淡雅素裝,大紅色的嫁衣退去了她淡然雛菊的氣質,反倒多了幾分妖冶奪目的艷麗之美,卻更添風韻。那張出水芙蓉的臉也微微上了妝,顯得更加靚麗而奪目。整個人從上到下,無一處不完美得令人窒息。

    凌汐涵感歎道:「嘖嘖嘖,這是打哪兒掉下的仙女麼,怎生得這般美麗?」

    陸安彤被她打趣得臉一紅,嗔道:「就知道埋汰我。」她對著身後的丫鬟婆子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知道陸安彤與凌汐涵關係好,那些丫鬟婆子也識趣的退下。反正現在逸親王府的花轎還沒有來,這會子時間也沒什麼。

    等到眾人都退下了,陸安彤才拉著凌汐涵做了下來,臉上帶著新婚的喜悅和少女的嬌羞。

    「涵兒,怎麼辦?我現在好緊張。」她是大家閨秀,從小就受禮儀熏陶,縱然再是淡然出塵,遇到自己的終身大事,也難免心中忐忑惶然。

    凌汐涵拍著她的手,笑道:「怎麼,是不是幸福得快暈過去了?」

    陸安彤瞪著她,「你一個女孩兒家,還未出閣,說這話也不怕羞人。」

    「有什麼好害羞的。」凌汐涵不以為意,「你們兩情相悅,今天終於喜結連理,我這個做朋友的也為你高興。」

    陸安彤心中動容,「涵兒…可我,可我還是有些緊張…我,我跟他連見都沒見過幾次,就…」陸安彤說道這兒,臉色微紅,眼中有著羞澀和喜悅,可見是對蕭淳楓有情的。

    凌汐涵見了就笑道:「那有什麼?真情不在於時間的長短,而在於心的歸屬,明白嗎?」

    陸安彤眼神有剎那的迷茫,而後撥開雲霧見日出。她嘴角綻開一抹璀璨若雪蓮的笑容。

    「嗯,謝謝你,涵兒。」

    凌汐涵笑著從懷中掏出那個梨花木描金盒子遞給陸安彤,「我雖然不夠富裕,但是給你填妝的禮物還是拿得出手的。打開看看吧,看喜不喜歡。」

    正在這時,門外有丫鬟急匆匆而來,臉上帶著喜悅之色。

    「小姐,花轎來了。」

    凌汐涵趕緊拿過龍鳳呈祥的紅蓋頭蓋在陸安彤頭上,「別緊張,我陪你出去。」

    「嗯」這樣一來,那放著琉璃百合玉簪的盒子就沒打開了。於是等到洞房花燭夜的時候,當陸安彤打開了那個精美的盒子。琉璃特有的美麗光暈幾乎晃花了她的眼,也感動了她的心。

    而此時此刻,她只得收斂好內心的緊張,扶著凌汐涵的手,微點頭走了出去。

    告別了父母,陸安彤上了花轎。而凌汐涵,卻緊跟在花轎旁邊,沒有絲毫離開的意思。她知道,伍青筠若要動手破壞婚禮,必是在這個時辰最為恰當。否者等進了逸親王府,任憑她有天大的本是也翻不出浪花來。

    陸府和逸親王府緊隔兩條街,中間要繞過靜心湖。雖然路途不遠,但是也難說不會出意外。

    知道了凌汐涵的用意,陸安彤心中感動,遂也不再拒絕。

    花轎浩浩蕩蕩走過了一條街,一路上就見到百姓歡呼的笑臉和喜慶的祝福聲。而在這歡笑的背後,卻有人躲在暗中,目光陰暗的看著那頂通紅的花轎,長長的指甲掐入了樹皮裡,憤恨嫉妒扭曲了整張臉龐。

    「小姐」身邊的丫鬟戰戰兢兢的看著陷入瘋狂的女子,眼中有著害怕。

    青衣女子轉頭,冷冷的看著她。

    「都準備好了?」

    「准…準備好了。」丫鬟吞了吞口水,諾諾的點頭。

    「很好!」她冷笑一聲,面色陰狠毒辣的望著遠處的花轎,眼底滿是狠歷的冷光。陸安彤,我絕不會讓你如願的。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凌汐涵忽而心中咯登一下,微微蹙了蹙眉,看著遠處粼粼波光的湖水。過了這條湖,很快就到逸親王府了。只怕伍青筠也該動手了吧。心中如是想著,便聽得前方有喧嘩聲傳來。而花轎,也不得已停了下來。

    「涵兒,發生什麼事了?」花轎內傳來陸安彤輕柔的聲音,帶著幾分疑惑和不安。

    「沒事。」凌汐涵笑著安慰她,「我過去看看。」

    她穿過隊伍,遠遠的就聽到有男子在人群中高喝。

    「你們放開我,我要見陸小姐…」一個眉清目秀穿著樸實不華的男子被家丁拉著,口中還在不停的發出抗議聲,看向那頂花轎的眼神更是含情脈脈,充滿了哀傷與深情。

    「你是何人?」凌汐涵走至當前,淡問。

    那男子掙脫束縛,有禮的對著凌汐涵拱手作揖。

    「在下李元安,見過長樂郡主。」

    「你認識本郡主?」

    李元安微微一笑,「常聽梓君提及,故而知曉。」他形容出色,舉止言行文雅有禮,且眉宇間透著幾分文人的儒雅之氣,更是讓人平添幾分好感。可他這話一說出來卻讓在場很多人變了臉色,包括凌汐涵。

    梓君,乃是陸安彤的小字。除了陸安彤最為親近的家人和朋友,外人根本不可能如此親密的喚她。而這個李元安這般隨意而親和的喚著她的小字,且語氣自然,可見兩人是認識的。其實大傾國民風開放,男女奉為知己的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在這京都顯赫之地,處處都是豪門富貴之流。所有官家小姐自幼學習女工女德,都以謙和矜持為德,溫柔賢淑為美。很少有女子大膽的與男子過於親密,更不說將自己的小字告知。

    是以能這般親密喚陸安彤小字之人,與她關係定然不一般。

    凌汐涵心中冷笑著,接下來,正戲要出場了吧。

    果然,這時候只聽得人群中一個男子驚呼出聲。

    「梓君?那不是陸小姐的小字嗎?」

    此言落下,人群紛紛嘩然。

    「什麼?」

    「陸小姐的小字?怎麼可能?」

    「就是,陸小姐就要嫁人了,怎麼可能將自己的小字告訴其他男人。」說這話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她的聲音很大,幾乎蓋過了所有議論的人群,讓人紛紛側目。

    凌汐涵眼眸犀利的望過去,這婦人看似幫著陸安彤,實際上卻是將陸安彤與那男子的關係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陸安彤在婚前與人有私,名節有損。

    在這個時代,女子的貞潔大於一切。若女子沒了清白,必將為人所不恥。而對於豪門閨秀,輿論更為鋒利。

    人群早已被那婦人一番話驚得眼珠子睜大,紛紛不可置信。

    「陸小姐馬上就要成為逸親王世子妃了,居然會私下與一個陌生男子這般親密,這實在是…」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聽說陸小姐本來就有心上人,只不過那男子家境貧寒,陸家人嫌棄。又適逢逸親王世子看重,兩相一權衡,陸大人自然願意攀上皇親國戚了。」

    「真的?你聽誰說的?」

    「我姨媽的大兒子的小舅子的表妹在陸府做粗活,就是她告訴我的。」

    「哦,原來如此。」周圍的人全都恍然大悟,看向李元安的眼神就多了幾分同情,而看向陸府的人則都多了幾分鄙夷與憤怒。

    「陸大人清正廉潔,沒想到卻也是個攀權富貴之人。」有人眼露鄙夷,有些惋惜的說道。

    「切!」旁邊立刻有人嗤之以鼻,「當官的有幾個是清廉如水的?」

    「就是,一個是窮酸書生,一個是皇親國戚,傻子都知道該怎麼選。」

    「可憐陸小姐美貌如花,才華橫溢,卻生生被逼上花轎,想必此刻已是滿臉淚花了吧。」

    「誰說不是呢。」有人感歎道:「這年頭,當官就是有這個福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咱小老百姓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了。」

    「你們別這麼說。」一直沒開口的李元安卻在此時說話了,「陸大人清正廉潔,斷不是那卑鄙小人。」

    「李公子啊,難得你對一片癡心,對她的家人也能如此寬容。」一位慈祥的老人走過來,滿臉的慈愛和同情。

    「不」李元安垂下頭,眼眸黯淡,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我與梓…陸小姐的關係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你們誤會了。」

    哦?全場議論聲隨著李元安這句話戛然而止,紛紛以不解的目光看著他。凌汐涵則雙手抱胸,饒有興味兒的看著自編自導的李元安。她很好奇,接下來這個李元安又會表演出什麼好戲。

    這邊的動靜很快就被坐在花轎中的陸安彤知道了,她趕緊讓妙竹過來打聽情況。妙竹聽那李元安竟這般呼喚陸安彤,已是氣怒在心,又見周圍百姓不明真相紛紛議論,早就氣得一張臉青了白白了青。嘴唇哆嗦著,硬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凌汐涵給她使了個顏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就聽得李元安溫和謙恭道:「在下本是杭州人士,去年趕至京中參加科考,無奈半路被山賊攔路搶劫,身負重傷,幸得陸小姐路過相救,才得以保住一條性命。」他沉吟一會兒,又道:「在下感念陸小姐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今日聽聞陸小姐大婚,特來祝賀。」他雖然口中說著祝福的話,眼底卻滿是悲傷黯然。從懷中掏出一塊錦帕,那錦帕潔白如雪,上面繡著大片綻放的雛菊,邊上還有兩個雋秀的小字,正是『梓君』。

    李元安依依不捨的看著握在手上的娟帕,「這…這是上次陸姑娘匆忙離開落下的,在下一直存放著。今日…也該物歸原主了。」

    他話音未落,妙竹就以凌汐涵還來不及阻止的速度衝上前奪回了那錦帕,她頓時心中一沉。就聽得妙竹冷眉怒目,「你這書生好不知禮數,我家小姐養在深閨,何時救過你了?還有這錦帕,怎麼會在你手上?看你長得斯斯文文的,卻沒想到卻是個等徒浪子,竟會做些毀人清譽的事。」她柳眉倒豎,狠狠的瞪了李元安一眼,才又對著周邊的百姓解釋道:「大家別相信他的鬼話,我家小姐知書達理,美麗高雅,從小就甚少出門。即便是出門也有丫鬟跟著,奴婢可以作證,我家小姐絕對沒有見過這個什麼李元安,更沒有落下什麼絲帕被他拾了去。」

    秒竹聲音清脆且中氣十足,讓人聞之心中不由得相信了幾分。再想到陸安彤『絕藝』的美稱,遂也慢慢倒向了妙竹,看向李元安的眼神就變得鄙夷不屑了。

    「原來如此啊,虧我方纔還以為他是個癡情之人呢,卻原來是想要攀龍附鳳啊。」

    「哎~年輕人,你求功心切老婆子我可以理解。陸姑娘美貌聰慧,你心中仰慕也是情理之中。可是為了一己私慾就毀人家女兒的清譽這事兒可就不對了。」剛才一臉慈祥的老人轉過來苦口婆心的勸道:「陸大人公正為民,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你怎能隨意攀誣污蔑煽動人心呢?」

    「切!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長什麼樣子。以為有幾分學識就可以攀上豪門了,真是癡人說夢。」一男子不屑道。

    「就是,看他長得人摸人樣的,沒想到卻是個利慾熏心的小人。」

    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說出的話越來越難聽。而那李元安,至始至終都沒有辯駁過一句話。只是那眼卻直勾勾的看向後面的花轎,淒怨、哀傷、以及熾烈的深情幾乎要化成火把將那轎簾燒燬,帶引著陸安彤隨他而去。

    凌汐涵不禁瞇了瞇眸子,眼底神色不明。

    這時候,不知道誰突然高喊了一聲。

    「真是不要臉,為了攀上陸家,居然敢偷進陸小姐的閨房,將人家的錦帕給偷了去。」

    凌汐涵眼眸乍然冷冽如刀,人群也因為他這句話而安靜下來。下一刻,人人都睜大的眼睛,別有意味的看了看李元安,又看了看花轎,眼底神色變幻萬千。

    偷進閨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能躲過陸家的門房守衛偷溜進陸小姐的閨房?而且還能不動聲色的將其絲帕盜取?很顯然不可能。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李元安去陸家是經過某些人首肯的。再加上那錦帕,這個人的名字呼之欲出,陸安彤。

    想到了這一層,人們的想像力就更為豐富了。

    陸小姐居然允許一個陌生男子進她的閨房,且偷偷摸摸的,已然是犯了男女大忌。何況連她的丫鬟都不知道這事兒,那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可以想像能發生什麼事了。是以,人們看陸安彤的眼神就變了。

    妙竹早已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要不是凌汐涵阻攔者,只怕早就恨不得撲上去將李元安撕碎才好。

    那李元安卻是臉色迥然,眼底帶著慌亂和急切。

    「不是的,我沒有偷盜,我沒有…梓君的錦帕是…」他突然想到什麼,立刻閉上了嘴巴,手卻死死的捏緊了那塊錦帕,彷彿那是他畢生最為寶貴的禮物一般。

    他雖然口口聲聲在否認,可是那親密的梓君兩個字卻清晰的從他口中吐出來,再加上那急切的眼神,緊緊握著錦帕的動作,更加讓人堅信他和陸安彤有私。

    是以,人群發出了更大的輿論。

    「原來陸小姐早就與人私定終生了啊,卻因為貪圖富貴榮華竟拋棄自己昔日戀人。這等水性楊花的女子,枉自還稱為什麼『絕佳』我呸!」

    「堂堂一個富家千金,居然違背禮教與人私通,簡直不知羞恥。」

    「還什麼『三絕』,真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陸安彤雖然一直坐在後面的花轎上,但是前面的動亂實在太大,讓她想忽略都難。當然,那些百姓不堪入耳的辱罵聲她也聽見了。便是她再金貴自持淡定從容,聽了這些話也不禁白了臉。手緊緊握著凌汐涵送給她的禮物,眼中蓄積著迷霧。若非新嫁娘在被抬進夫家之前不能見人,她早就掀開轎簾走出去了。

    可是她不能,這樣於理不合。若她今日真的出去了,非但她以後會被唾沫星子給淹死,便是她的父母,也要受她連累。

    她只能等待著,等待著蕭淳楓回來,等待著他如救世之神一樣解救她。

    由於這一場婚禮是開年第一喜事,且又是逸親王娶兒媳,京都可想有多熱鬧,欄道的百姓數不勝數。蕭淳楓擔心接到太過擁堵而阻礙的拜堂的吉時,是以先一步去掃清前方的阻礙。

    眼下這邊鬧得紛紛揚揚,蕭淳楓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立刻調轉馬頭往回走。

    凌汐涵一直冷眼看著百姓的辱罵指點,看著李元安似想要解釋又欲言又止的無奈哀傷。她冷笑一聲,突然拿過妙竹手上的錦帕,清聲道:「李公子,你剛才說這是安彤的錦帕對嗎?」

    本來議論紛紛的人群聲音漸漸低了下來,紛紛看著凌汐涵。

    李元安點了點頭,「是,那上面還繡有陸姑娘的小字。」

    凌汐涵嘴角劃過冷意,「這麼說,安彤確實救過你了?」

    「郡主?」妙竹大急,忍不住出聲叫道。

    凌汐涵斜睨了她一眼,不予理會,只是淡淡的看著李元安。

    李元安愣了一下,而後點頭。

    「當然,陸小姐救命之恩,小生感激不盡。日後若有吩咐,定當結草啣環相報。」他說得誠懇而真摯,讓人倍添好感。

    凌汐涵卻道:「李公子方才說,你是去年進京趕考科舉路遇土匪對吧?」

    李元安有些低落,「對」

    凌汐涵聲音陡然一轉,冷道:「既是如此,那李公子定是自小學習六藝詩書,懂得諸子百法。豈不知,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安彤救了你,就算你不知恩圖報,但也不至於恩將仇報吧。」

    「郡主,在下…」李元安想要反駁,卻被凌汐涵冷聲打斷。

    「你明知今日是安彤大婚之日,卻在半路攔截搗亂,是何居心?你今日拿出這方絲帕又是為了說明什麼?若真是要謝恩,為何選在今天?又說些似是而非的話來誤導大家,混淆視聽?」她聲音越來越冷,眼神也越來越冷。

    「君子有所為而有所不為,自古君子當仁義孝恭,謙卑禮儀。你可知你今日這番作為會帶來什麼後果?你污蔑良家婦女,毀人清譽。實乃小人所為。」她語言犀利,字字珠璣,說的李元安一臉的羞愧。

    「郡主,我…」

    「駕—」馬蹄聲伴隨著男子冷冽入骨的聲音傳來,「何人在此搗亂?」

    坐在花轎中的陸安彤眼一亮,差點激動得流下了淚水。是他,他來了,他來了。

    凌汐涵抬眸望去,只見人群分開出,一匹快馬急速而來,馬上的男子一襲紅色新郎服,俊美絕倫。雖然渾身散發著冷意,但是那出色的容顏,以及高貴的氣質,無一不讓周圍的女子驚艷駐足。

    李元安臉色白了白,眼瞳閃過慌亂之色。

    蕭淳楓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李元安,眼眸深邃冷冽。

    「就是你在搗亂本世子的婚禮?」

    「我…」李元安本是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剛才面對強勢的凌汐涵,已然心中有些畏懼。如今見蕭淳楓一臉冷意,眼瞳閃爍著冰霜刀劍的寒意。那仿若自地獄而來的使者一般的眼神,看得他腿腳發軟,剛才的坦然自若與哀傷深情早已化為了濃濃的恐懼。周圍的百姓一見他這副心虛的摸樣,再加上剛才凌汐涵的逼問,很自然就有些懷疑他了,看著他的眼神也由同情化為了憤怒。

    妙竹一見蕭淳楓,卻是眼一亮,急急的奔過去。

    「世子,你終於來了。剛才他…他侮辱小姐。」她立刻為陸安彤抱屈起來。

    蕭淳楓眼神更為冷冽,陰嗖嗖的看著李元安。

    「是嗎?」他嘴角劃過冷意,『赤』的一聲拔出身旁侍衛的佩劍,直直刺向李元安。

    「侮辱世子妃者,死!」他眼瞳略過一道殺意,冰冷的劍刃無情的刺向李元安。人群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呆,而後又是驚叫著跑開了。那李元安卻是嚇得眼睛睜大,甚至忘記了躲避。

    千鈞一髮之時,凌汐涵身影一躍,手中長綾揮出,打開了蕭淳楓的劍。

    匡噹一聲,長劍斷裂,一半在蕭淳楓的手上,一半在地上。陽光灑下來,那劍尖還泛著尖銳的冷光。讓剛剛死裡逃生的李元安又是一陣驚懼,竟是手腳發抖的跪了下來。

    蕭淳楓皺眉,丟開手中斷劍,冷眼看著凌汐涵。

    「你這是何意?」

    凌汐涵挑眉,「大婚之日,不宜沾然血光。」

    蕭淳楓眼眸微動,仍是冷著臉。

    「他侮辱我妻子。」

    凌汐涵眼眸閃了閃,蕭淳楓倒是真對安彤有情。遂放軟了聲音道:「你不想知道這背後是誰指使的嗎?」

    蕭淳楓眼一瞇,冷冷看著跪在地上臉色發白的李元安。

    「說,誰指使你的?」

    李元安嚇得一抖,眼眸微閃,有些底氣不足道:「世子說的什麼,在下不明白。」

    蕭淳楓眼眸更加冷冽,「本世子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若不供出主謀,本世子就以擾亂婚禮為由將你送至順天府尹。」

    李元安臉一白,「世子這是要以權壓人嗎?」

    蕭淳楓冷笑,「以權壓人?就憑你,還不配!」

    你不配!響噹噹的三個字震響在李元安的耳膜,直讓他眼瞳放大,雙手緊握成拳,眼底有著不甘和憤怒。

    蕭淳楓半瞇著眼眸,「今日害死本世子大婚之喜,本世子不想殺人。給你最後一個機會,你說是不說?」

    「該死!」隱在暗處的女子低咒一聲,「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

    身後的丫鬟低著頭,小聲道:「小姐,要是那李元安供出你來…」

    女子冷笑著,眼底滿是瘋狂的絕望和報復。

    「即便是身敗名裂,我也不會讓陸安彤這般得意猖狂。」

    丫鬟身子一抖,有些驚慌害怕的抬起頭,那張臉赫然便是茜雪。

    「小姐,你…你要做什麼?」

    伍青筠微微側身,冷艷的側臉冰冷如霜雪。湖光綠水掩映間,陽光投射而來,準確反射出她眼底冰冷而狠辣的刀鋒。

    「來人!」

    一個黑衣人陡然落下,黑衣蒙面,只露出一雙冰冷且淫邪的眼睛。

    「伍小姐。」他色瞇瞇的看著伍青筠,眼底醞釀著熾熱的火焰,幾乎要燒盡伍青筠單薄的裙衫,將她內裡一覽無餘。那樣的目光連身為丫鬟的茜雪都感到羞恥與憤怒,何況是高傲不可一世的伍青筠?她極力忍著內心的憤怒和殺意,冷冷道:「那頂花轎看見沒有?」

    黑衣人凝眸望過去,「看到了。」

    伍青筠突然嫣然一笑,一步步的走過去。她今天身著一身湖藍色掐金色柳絮碎花長裙,外披著披織錦鑲毛斗篷平繡盤花四合如意雲肩。隨著她優雅的步伐,碎花長裙在地上搖曳逶迤出一條直線。頭上的赤金點翠如意步搖和耳垂上的赤金鑲貝殼玉蘭花耳墜碰撞發出丁玲悅耳的響聲,直敲進黑衣人的心裡。再加上她此刻笑靨如花,本就美艷的容顏更是添了三分麗色,讓黑衣人見了心馳神蕩,眼神更加熾熱且猥褻。

    「你現在就過去。」伍青筠的聲音不若平時那般清冷而高傲,低沉而妖魅,像是黑夜裡的藍色妖姬,充滿了誘惑。

    「將她挾持了,然後…據為己有。」她眼底閃過一道幽光,聲音越發的低柔起來。

    因為她的靠近,身上獨特的女子體香隱隱入鼻,黑衣人聞之心神皆醉,恨不得就此就將如此千嬌百媚的美人壓在身下好好享受一番再說。耳邊那魔魅似的嗓音更是撓得他心癢難耐,下意識的伸手想將伍青筠推倒在地,然而,聽到挾持兩個字的時候,他眼中精光陡然一閃。

    「那可是世子妃,你讓我挾持她?」他皺眉,眼中有著疑慮。

    伍青筠輕嗤一聲,「怎麼,有色心沒色膽嗎?」

    黑衣人沉默,伍青筠暗自咬牙,忽而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吶,你看見沒有。」她指著站在人群前的凌汐涵,「那個女子,她是世子妃的朋友,長得美吧。」她看見黑衣人眼底猛然乍現的驚艷和癡迷,嘴角勾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意。

    「這麼美的美人兒,難道你就不想嘗嘗她的滋味兒嗎?」

    「小姐?」茜雪自那黑衣人突然出現就嚇得臉色蒼白的站在原地,見自家小姐和那黑衣人似乎熟識心中更是驚訝。如今聽得向來謹守禮儀廉恥高傲於心的小姐居然說出那般下作粗俗的話來,忍不住驚呼了一聲,眼中透著濃濃的不敢置信。

    伍青筠冷睨了她一眼,她立刻噤聲不敢再說話了。

    「怎麼?你可是怕了?」見黑衣人還在猶豫,伍青筠再加了一把火,嘴角勾起諷刺。

    「你不是一向以色膽包天為名嗎?不過兩個女人而已,你這就不敢了嗎?呵呵,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誰說我不敢了?」那黑衣人被這麼一激,果然中計,立刻冷眉道:「爺這就去劫持了那小娘子,再劫持了那長樂郡主。」

    伍青筠面露驚訝之色,似乎沒想到黑衣人居然知道凌汐涵的身份。

    黑衣人見此笑得邪惡而不屑,「早聞京都三絕,個個貌美如花傾國傾城。卻沒想到,那長樂郡主容貌也如此非凡脫俗。」他眼中露出猥褻癡迷之色,「如此美人兒,當真世所罕見。」

    伍青筠眼睛一閃,笑得越發魅惑妖嬈。

    「對呀,這樣美的美人,一定別有一番滋味。」

    「說的是。」那黑衣人已經被伍青筠挑起了心裡的邪惡**,不住的點頭,一雙眼睛仍舊色瞇瞇的盯著凌汐涵。

    伍青筠垂眸冷笑,面上卻越發妖冶。

    「那花轎中的新娘也是個傾城美人兒,你就不喜歡嗎?」

    黑衣人挑眉,而後似下定決心道:「好吧,反正劫一個也是劫,兩個也是劫,倒不如爺一下子都享用了。這樣美的美人兒,爺還沒玩過兒呢,肯定更**。」

    茜雪已經被黑衣人猥褻淫逸的話說的面紅耳赤,而伍青筠卻是面不改色。

    「既然如此,你還顧慮什麼?我早已安排好了,到時候會有人故意衝撞花轎,然後你就趁機劫人。」

    她的話非常誘惑,可是黑衣人卻仍舊保持著理智。他斜過眼看著伍青筠,似笑非笑的勾唇。

    「你那麼恨陸安彤和長樂郡主,可是跟她們有什麼大仇?」

    伍青筠眼底仇恨一閃而逝,冷冷道:「這不用你管,你只需做好這件事就行了。」

    黑衣人上下打量她,摸著下巴,笑得有些猥瑣。

    「劫持世子妃和長樂郡主,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啊。再說了,那長樂郡主可是皇后身邊的紅人。我就這麼劫持了她,到時候要是東窗事發了,我還有命在嗎?」

    伍青筠眼底狠色一閃而過,「不會的,到時候凌汐涵**於你,皇后只會盡力將這件事給蓋過去,不會鬧得人盡皆知的。否者沒臉的是凌汐涵,是忠義王府。」不得不數,伍青筠雖然高傲,但是也不乏聰明。

    黑衣人挑眉,「話雖如此,但仍要但風險。」

    伍青筠狠狠咬牙,「那你到底想要得到什麼?」

    黑衣人得意一笑,身影快速移動,不容反駁的挑起伍青筠的下巴。

    「就是不知道,素來高傲有絕藝之稱的伍姑娘,會不會也別有一番滋味?」

    伍青筠大怒,「你—」她憤怒的指著黑衣人,卻掙扎不開來,腰肢已被黑衣人緊緊的禁錮住,又怕聲音大了會被人發現,只得咬牙低聲道:「放開我!」

    黑衣人非但不放,而且抱得更緊了。

    「你既要我做那麼危險的事,那麼我也應該要收取一定的回報是不是?」他眼神有意無意的打量著伍青筠窈窕玲瓏的身材,眼底閃現火花,伍青筠心裡一慌,有些僵硬道:「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你別碰我,要不然我爹不會放過你的。」她心中害怕,說出的威脅之話也顯得沒有底氣。

    黑衣人嗤之以鼻,「別以為你那點心思爺不知道,等我前腳幫你劫持了那兩個女人,你後腳就會派人殺我滅口。」瞧見伍青筠眼底的驚恐和慌張,他嘴角的笑越發鄙夷。眼中猥褻之色已經完全退去,眼神清明如水。輕佻的挑起伍青筠的下巴,眼神冷冽如刀。

    「告訴你,在我面前最好收斂好你的那點小心思。」

    「你——你不是——」伍青筠似乎明白了什麼,眼睛悠然睜大。

    「你是凌汐涵的人?」

    黑衣人眼裡光色一閃,在她身上急速點了幾下。眼角餘光瞥到想要逃走的茜雪,遂手指隔空一指,定住了她的身形。他回過頭來看著伍青筠,嘖嘖輕歎。

    「無怪乎名列三絕呢,果真是國色天香,貌若天仙啊。」他嘴角勾起邪惡的笑,看得伍青筠心中發寒。恐懼,從腳底蔓延至頭頂。她害怕了,後悔了,她想要逃…

    「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黑衣人不屑的冷笑一聲,「就你這樣小肚雞腸心狠手辣的女人也配得到整個京都的弘揚與讚頌?我現在真懷疑,那些將你納入京都三絕的人究竟長沒長眼睛。」

    伍青筠身為太師府的嫡女,從小到大可以說是受盡身邊之人的追捧與寵愛,何時受過這等委屈與侮辱。聽聞黑衣人這般明目張膽的辱罵和嘲笑,她早就氣紅了一張臉,美眸發著寒意與殺意的瞪著黑衣人,恨不得將他凌遲處死。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爺。」黑衣人冷哼一聲,忽而眼眸一轉。

    「不過雖然你沒什麼內涵,這張臉倒是長得不錯。正好,爺手下那幫人已經好久沒有開葷了。如此標緻的美人兒,可要樂壞他們了。」

    伍青筠眼眸悠然睜大,恐懼的看著黑衣人。

    「你要幹什麼?」

    黑衣人突然妖魅一笑,聲音低迷魅惑。

    「等一會兒,你就知道我要幹什麼了。」他自空中拍了拍手,不一會兒就從暗中走出來四五個男子,個個威武雄壯,肌肉發達。

    伍青筠看著那幾個男子,害怕得全身都在顫抖起來。

    「你…你…」

    黑衣人斜睨這她,「在下剛才給姑娘把了脈,發現姑娘你陰盛陽衰,又加之見不得別人婚姻美滿,想必是缺少男人了。我這個人向來沒什麼優點,不過就是喜歡樂於助人,尤其是美人。美人有所需求,我怎能不滿足呢?」他說完伸手一點,點住了欲要張口呼救的伍青筠的啞穴。

    「去吧,好好享受吧。」黑衣人退後一步,對著那幾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云淡風輕的說著。「伍小姐如此氣盛,想必是內分泌失調,需要好好調節調節,你們可要盡力的滿足伍小姐。不過人家可是大家閨秀,你們也別太過粗魯了而傷了美人心哦。」

    「是!」那幾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黑衣人滿意的勾唇,「對了。」他忽而看向靜止不動的茜雪,「這丫鬟雖然長得沒有她主子漂亮,不過倒也有幾分姿色。能急主子所急,思主子所思,如此聰慧又衷心,你們可得好好賞賞(上上)她。」

    茜雪瞪大了眼睛,這一刻她恨不得死去。伍青筠卻已經一個胳膊很粗的男人推到在地,然後只聽得撕拉一聲,她身上的裙子已經被撕碎,幾個男子同時撲到她身上,極盡所能的蹂躪著她嬌嫩的身體。

    她驚恐著,害怕著,想要叫出聲,可是卻無法動彈。她蠕動著嘴唇,唇形隱約透露出幾個字。

    「求求你,放開我…求求你…」

    然而下一刻,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下身襲來,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撕碎。她瞪大了眼睛,體內那一**的疼痛提醒著她剛才和正在遭遇著什麼。她一時懵住了,直到一陣撕裂的疼痛入侵,那股疼痛如鋼刀滾過,大片大片血跡從身下蔓延而過,流淌進河水裡,轉眼間就在湖中隱沒。

    黑衣人一直冷眼看著那幾個男人的賣力表演,嘴角勾起冷諷。

    「記得完了以後將她送進青樓,這麼好的苗子,若是浪費了豈不可惜?」

    正遭受慘無人道凌辱的伍青筠聽聞這句話,完全是晴天一個霹靂,劈得她耳鳴嗡嗡作響。

    「不,不要,我不要去青樓,我不要——」她張大嘴巴,不停的呼喊著,可是卻始終發不出聲來。終於,她在又一波的凌辱疼痛中流下了絕望而悲憤的淚水,而後暈死了過去。

    趴在她身上的一個男子站了起來,對著黑衣人恭謹道:「主人,她暈倒了。」

    黑衣人斜睨了一眼渾身佈滿青紫吻痕,下身還流著血的伍青筠,厭惡的別開眼。

    「將她送到京都最大的青樓,掛牌接客,明天通知伍府的人去接她。」

    「是」幾個男子立刻將昏迷的伍青筠和茜雪抗在肩膀上,往另一條路走去。

    黑衣人看了眼地面的血跡,眼底露出濃濃的厭惡,而後身影一閃,快速消失。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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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文到這裡第一卷幾乎就接近尾聲了,接下來就會寫到親們一直關心的一個問題,王妃的結局。期待嗎?期待就給點表示吧~票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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