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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番外 篇 第十四章 終成眷屬 文 / 凝望的滄桑眼眸

    暮春,天氣早已漸漸轉入溫暖,而皇城之中,也隨之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喜事。

    兩個月前,天聖帝頒發聖旨,將長公主蕭亦悅賜婚於右相蘇賀。大婚那日,十里紅妝,長公主出嫁的聘禮沿著整條長街經久不安,周圍百姓紛紛揚起笑臉,祝福聲不絕入耳。

    人群中,一對衣著鮮艷而高貴的夫婦佇然而立,靜靜的看著那火紅的花轎前行。半晌,女子忽而濕潤了眼眶。旁邊,低低的歎息聲自男子口中溢出。他伸手將女子攬入懷抱。

    「今天是悅兒出嫁的日子,你應該高興。」白衣男子,也就是蕭霆軒。他聞言細語,安慰著懷裡的凌汐涵。

    凌汐涵將頭埋在他懷裡,眼淚再也忍不住從眼眶滑落。

    「我知道,我就是…捨不得。」十月懷胎,女兒不過十五歲,就這樣嫁人了。她作為母親,如何捨得?

    蕭霆軒淡淡一笑,「總會有這一天的。」他仰頭看了看天色,「回去吧。」

    凌汐涵吸了吸鼻子,盯著蘇府門前人來人往。突然道:「軒,我還是想再看看。」

    蕭霆軒愣了愣,有些無奈的。

    「蘇賀可是通過了你的考驗,你還不放心?」

    凌汐涵抿著唇不說話,那天,其實她對蘇賀的考驗不算刁難,卻也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得到的。

    她只不過讓人抬來一個大缸,裡面裝著無數蠕動的毒蛇。它們吐著蛇信子,眼睛綠瑩瑩的泛著光芒。在冰天雪地裡,異常森冷駭人。

    雪,仍舊飄飄揚揚的落下。凌汐涵高坐於上,眼神淡漠而睥睨。手上拿著一根赤金飛鳳簪,縷縷光芒若流水浮動。

    「這是悅兒最喜歡的簪子。」

    蘇賀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麼。

    凌汐涵看著他,忽而一笑。

    「其實,本宮很希望,你能通過考驗。」她手指微微一動,那簪子就呈拋物線直直落入大缸裡。

    「這裡面全都是毒蛇,一招不甚,便會失去性命。」她端過侍女奉上的茶,在唇邊輕呷一口,神色波瀾不驚。

    蘇賀目光黝黑,長身玉立站在風雪中。

    「娘娘是考驗微臣對悅兒的感情有多深?」

    凌汐涵笑著放下茶杯,「不愧蘇相。」她抬頭淡定的看著蘇賀,臉上仍舊帶著笑容。

    「你既口口聲聲說愛悅兒,那麼的對於悅兒所愛之物,自然會愛屋及烏。」

    蘇賀看著她,看著那個立於高位尊貴不凡的女子,看著她眉眼笑意盈盈,看著她幽幽雙瞳隱含的智慧從容。他低下了頭,默然良久。直到,凌汐涵眼中的笑意退去,絲絲寒氣自眼底升起。他才抬起頭來,對著凌汐涵輕輕一笑。

    「娘娘您愛女情切,微臣敬服。」

    忽而綠光一閃,蘇賀已然飛躍跳進了蛇群。

    凌汐涵目光震動,剛才那一瞬間,她分明看見蘇賀眼底的決然和不悔。她捏緊了茶杯,目光緊緊看著那與群蛇搏鬥的男子。

    一個時辰後,蘇賀出來了,臉色蒼白,嘴角含著血絲。他的手和脖子都有被蛇咬過的痕跡,血色映染,如紅梅灼灼。他仰頭,忽而一笑。高舉右手,赤金飛鳳簪發出淡淡光芒,刺進凌汐涵的眼中。

    「娘娘,簪子找到了。」

    凌汐涵不看他高舉的簪子,只看著他身上斑駁的血痕。良久,她開口了。

    「一個時辰,足夠你殺死那些蛇群,卻不能讓你有多出的時間來療傷。」她輕輕一笑,再次抿了口茶。

    「你應該慶幸,你此刻還活著。」

    蘇賀深深看著凌汐涵,「娘娘寬仁慈愛,卻甘願做惡人讓悅兒怨恨。臣…」他說不出話來了,之前跳進蛇群的時候,他也以為那些是毒蛇。手上被第一條蛇咬出一條傷口的時候,他分明感覺到有液體順著經脈流遍他全身。他不懂醫,以為那便是毒液。可是來不及封穴,他必須將這些蛇群殺死。

    然而,等他將那些蛇全都殺死後,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死。而身上那些傷口,居然流出紅色的鮮血。

    他立刻明白了,所謂毒蛇,不過是障眼法。

    皇后在考驗他,考驗他是否有這個勇氣跳下去。考驗他是否可以為了蕭亦悅,放棄自己的性命。

    凌汐涵眸光淡淡流轉出光華,瞇著眼打量著蘇賀。半晌,她低了頭,微微歎息一聲。

    「殺了你,悅兒會痛苦一輩子。」她向後靠了靠,似乎有些疲憊,聲音卻忽而提高。

    「蘇賀。」

    「臣在。」蘇賀身上多處傷口,又經過與蛇群搏擊,已是疲憊,腳下也微微虛浮。但是他卻挺直了背,如松竹般筆直挺立。

    凌汐涵看著他,眸光逼人的銳利。

    「將來你若敢讓悅兒有半分傷心難過,本宮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兩旁夾道的歡呼聲將凌汐涵飄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她嘴角露出淺淺笑意。

    「軒,我突然想起當年嫁給你的時候。」她回過頭來看著蕭霆軒,十幾年了,他的容顏並沒有絲毫變化,仍舊風華絕代,絕艷無雙。突然輕歎一聲,「你說當年娘嫁給爹的時候,會不會有遺憾?」畢竟是那個世界的人,想必也是渴望舉行一次現代豪華婚禮吧。

    蕭霆軒凝眸望向遠方,那裡,是落日崖的位置。

    「娘…恢復記憶了。」

    凌汐涵一怔,蕭霆軒臉上揚起淺淡而柔和的笑意。

    「昨夜我收到爹的飛鴿傳書,娘在三天前恢復了記憶。」

    凌汐涵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靠在他懷裡。

    十六年了,太后失憶十六年,他們夫妻幾乎沒有踏出心湖聖景半步。也唯有她幾個孩子降生滿月的時候才匆匆來過幾次,隨後便一直呆在心湖聖景裡。太后失憶後性格變了很多,她很害怕外界,也很依賴太上皇,一刻都離不開他。或許,這對於太上皇來說,也是一種無言的安慰吧。

    樂樂滿月的那天,太上皇帶著太后來過皇宮。太上皇抱著樂樂,眼神深邃而溫柔,像抱著一個絕世珍寶一般。

    樂樂長得不像她,也不像蕭霆軒,唯獨像太后。不止是容顏相似,還有那與生俱來的寧靜而憂鬱的氣質,更是與太后如出一轍。這,或許就會隔代遺傳吧。

    後來,每次太上皇帶著太后來皇宮,總會抱著樂樂發呆,眼神溫柔如水。

    「涵兒,我想帶著樂樂去看爹娘。」

    凌汐涵一愣,「你要退位?」

    蕭霆軒點點頭,眼神飄遠而迷離。

    「霖兒已經十五歲了,我打算讓他繼承皇位。」他低頭溫柔凝視懷中的女子,「這皇宮你也呆得煩了吧,我帶你暢遊江湖去。」

    凌汐涵眨眨眼,「你是認真的?」

    蕭霆軒揚眉,「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假話?」

    凌汐涵哼哼兩聲,「多了去了。」

    蕭霆軒無奈的搖搖頭,眼神寵溺而溫柔。

    「哎,說真的,你真的要退位?」凌汐涵仰著頭看他,認真的問道、

    蕭霆軒伸手撫摸著她光滑如錦緞的髮絲,眉眼溫柔。

    「爹娘年紀大了,他們在一起幾十年,其實並沒有多少日子是過得安樂開心的,特別是娘。她早年命途多舛…後來嫁給爹以後又面臨朝廷動盪,整日被陰謀詭計環繞。二十年,她沒有過過一天平靜的日子。好不容易她和爹能夠離開皇宮,娘又失憶了。雖然這十幾年他們過得幸福寧靜,可總有著缺憾。」他低低歎息一聲,「我幼年不能再他們身邊承歡膝下,等到他們離開,我又不得不背負這江山重任。」

    他仰頭,微微闔了眸子,嘴角含著一絲笑意。

    「爹娘一生過得辛苦,我想讓他們晚年的日子,過得舒心一些。」

    「所以你想將樂樂帶去心湖聖景,陪伴他們。」凌汐涵瞭然的接過話,而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樣也好。悅兒嫁人了,我可不想樂樂也這麼早就嫁了。讓她跟爹娘呆在一起,娘知識淵博且醫術高明。樂樂呆在她身邊,定會受益無窮。」

    蕭霆軒含笑道:「你不怕樂樂以後會無意惹得天下大亂?」

    凌汐涵知道他的意思,老實說,樂樂的容貌確實有做紅顏禍水的資本。

    「那又如何,我的女兒,即便攪得天下大亂也是應該的。」她的悅兒若非這麼早就被蘇賀給騙了去,鐵定也會讓無數英雄兒郎傾心拜倒。

    蕭霆軒只是笑笑,拉著她的手往皇宮的方向走。

    「先別忙著回去。」凌汐涵腳步頓了頓,阻止道。

    蕭霆軒回過頭來看著她,「嗯?」

    凌汐涵側眸,婚禮已經開始,那些賓客也全都進去了,此時大街上人影寂寥,徒留寂寂春風。

    「悅兒大婚,朝中那些大臣都帶著家人來參加婚禮。」

    蕭霆軒鳳目一轉,蹙了蹙眉。

    「你想做什麼?」

    凌汐涵單手負立,絕麗容顏漾出淺淺笑意。

    「我不打算讓霖兒以後納妃,他只需要一個皇后就夠了。」

    蕭霆軒眉頭皺得更深,「那是以後的事,你現在去考慮這些,是否太早了?」

    「一點都不早。」凌汐涵回過頭來,陽光下,她臉上笑容如月華明朗生輝。

    「好皇后,是要從小培養的。」

    蕭霆軒心中警覺,「你不會想在悅兒的婚禮上,替霖兒挑選他未來的皇后吧?」

    凌汐涵揚眉,「有何不可?」

    蕭霆軒無奈,「你這次干預插手悅兒的婚事,差點讓悅兒恨你入骨,你不怕霖兒將來也怨你?」

    凌汐涵哼了一聲,「他敢!」說著,她大步跨出去,走進了蘇府。

    蕭霆軒搖搖頭,跟著進去了。

    夜晚,月光如水,灑落層層疊疊碧瓦樓閣,灑落斑駁樹影。燈光肆掠,湖光粼粼,有賓客醉意朦朧的聲音,有杯盤相撞,有衣衫鬢影擦過的聲音…

    唯有那被紅綢掛滿的新房之中,仍舊燈火朦朧,隱約可以看見新人相擁的身影。

    這一刻,寂靜,而美好。

    凌汐涵雙手抱拳站在對面的房頂上,眼眸熠熠生輝,比那月色還光華璀璨。蕭霆軒站在她身邊,雙手負立。

    「婚禮已經完成了,你還在這兒看什麼?」

    凌汐涵瞥他一眼,口中喃喃自語著。

    「奇怪,蘇賀見到悅兒恢復容顏,居然一點都不意外。」

    蕭霆軒淺淺笑道:「因為自始至終,悅兒留在他心底的,都不是皮相。」

    凌汐涵深思良久,突然抬頭,眼眸晶亮的看著蕭霆軒。

    「那我留在你心裡的是什麼?」

    蕭霆軒低頭,看著她目光明亮璀璨,眼底有著絲絲期待。他忽而輕輕一笑,攬她入懷,低低的兩個字自他口中吐出,淡若雲煙,卻如蔓籐般纏繞進她的內心深處。

    「丫頭…」

    凌汐涵嘴角緩緩上揚,雙手抱著他的腰,聲音裡帶著幾分軟糯和依賴。

    「軒,你好久都沒有這樣喚過我了。」

    他笑,「你以前不是不喜歡我這樣叫你麼?」

    凌汐涵歎息一聲,帶著幾分惆悵和回憶。

    「那時你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我面前,總是那麼高深莫測,讓我覺得不安,就想遠離你。」

    蕭霆軒撫摸著她髮絲的手一頓,語氣綿長。

    「涵兒。」

    「嗯?」

    「你曾經,是否很討厭我?」

    凌汐涵眨眨眼,「我為什麼要討厭你?」她有些奇怪的看著蕭霆軒,「我就覺得吧,你這個人太過神秘,又太多桃花,跟你扯上關係的人,這輩子只怕都不安生。」她有些哭笑,沒想到命運兜兜轉轉,她最終還是嫁給了他。這或許是她這一生之中最為意外而驚奇的幸福了吧。

    當記憶一幕幕劃過腦海,她竟然不知道,她是何時對眼前這個男人動心的。

    她兀自沉思在自己的思緒中,忽而眼角餘光瞥到遠處古亭裡一個寂寞的身影,獨自醉飲。月光斜照,讓凌汐涵看清了他的側臉。

    「岳子靖?」凌汐涵不無訝異,眼瞳閃過複雜。

    蕭霆軒也看過去,突然道:「當年你嫁給我的時候,表哥也曾獨自醉酒。」

    凌汐涵一手支撐著下巴,一面深思道:「男人都喜歡這樣嗎?看見自己喜歡的女人嫁人了,就用酒精來麻痺自己?」就像他父王,可不就是在太后的婚禮上喝醉了才與王妃有了夫妻之實。落天祥也在她婚禮上喝醉了,不過還好,他還算有自制力,沒有趁著酒精的作用而做出什麼傷人傷己的舉動。

    她看著湖邊涼亭裡,那個自斟自飲的少年。不過十八歲,眼神卻有著歷經歲月的滄桑和沉浮。

    哎~

    凌汐涵無聲的歎了一聲。蕭家的子孫,似乎都是禍水一般的存在。不僅是男子,女子也可以讓多少豪傑折腰心傷。

    其實她倒是蠻喜歡岳子靖的,出身不俗,有才華,沉穩內斂。最重要的是,對悅兒也是一往情深。

    ------題外話------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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