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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 繾綣懷香 文 / 央然

    瀲綃就那樣任由錦衣抱著一室的靜默誰也沒再說什麼。

    可是這種靜默卻讓瀲綃覺得十分難受心裡頭沉甸甸的就像是壓著什麼一般連呼吸都覺得很累。

    許久之後她才彷彿是歎息般說道:「錦兒先讓我看看你手臂上的傷吧。」

    錦衣依言放開了她可是即便瀲綃沒有看著他也可以感覺到那灼灼熾熱的目光。

    正如錦衣認為的她並不喜歡這種情感傳遞過來的讓人無處可避的壓力這會讓她覺得很累。可是並不討厭。會累更多的原因是對錦衣的心疼。

    如果錦衣一直不挑開來講大概他們最後真的會就那樣各自嫁娶。她曾經以為那個時候也將是她從他生命裡退場的時候可是後來漸漸明白無論世事如何變幻他仍是她的錦兒與他的妻子是誰無關。

    瀲綃是錦衣的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不管生什麼事這一點都是不會變的。

    也許正是如此她反而變得不那麼貪心了。此生無所願唯求陪其終老。

    所以就算最後各自嫁娶一切還是不會變的。

    可是原來……錦衣並不是那麼認為的。

    其實對瀲綃來說一直以來都知道錦衣與自己並沒有血緣關係所以本就不存著什麼顧忌。更何況多年來的相伴有些感情早已經滲入骨血。

    可那種感情與錦衣想要的終究是不同的。

    他想要的遠比她所能給予的要多得多。

    幾乎禁不住又想要歎氣了可卻怕錦衣想太多還是忍住了

    端了熱水來時錦衣已經解了衣裳露出手臂上的傷口。

    在路上只是簡單地包紮了下但幸好毒是已經解了所以只是一點外傷而已。不過那道幾乎見骨的傷口仍是讓她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清洗完傷口上好藥重新又包紮了起來。

    「這幾天小心點別碰著水。」隨即又叮囑了句。

    錦衣只是輕輕應了聲。

    然後又說道:「姐姐你也先把衣服穿起來吧小心著涼了。你本就體質偏寒再加上之前落了水別病著了。」

    瀲綃拉了拉身上依舊披著的兩件外衣放下一件然後乾脆把手臂套進剩下那件的袖子裡。這本是件斜襟的長衫衣襟一攏將扣子扣上隨即無所謂地說道:「先這樣吧我一會回去換。」

    可剛想為錦衣把脈手伸出來才現袖子很長完全把她的手給遮住了。

    隨後站起身看著這身明顯太過寬大的衣服一時忍俊不禁笑了開來。

    她這一笑錦衣的神色跟著也鬆了下來。手頂著下顎靠在桌上歪著頭看著瀲綃。

    瀲綃抬起頭剛想跟他說什麼可觸及那目光時卻是禁不住微愣下。

    氤氳薄霧般的目光繾綣懷香眼底透出隱約的柔和光芒還有那深深淺淺的魅色動人心弦。

    有那麼一瞬間心神恍惚這幾乎要令瀲綃以為空氣裡散著迷藥了。

    那種目光能讓心忽然地酥軟下來。

    顯然錦衣自己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只是看到瀲綃面色有些異樣禁不住問了句:「怎麼了?」

    瀲綃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走到他面前伸手輕輕地抱了下。

    可以察覺到錦衣忽然地僵了下顯然他對她的舉動有些意外。

    此刻的瀲綃卻似乎是一下輕鬆了下來。

    也許回報同樣的感情並不像她以為的那麼難

    可是當整個人放鬆下來後卻隱隱覺得意識有些模糊了。

    放開錦衣在一旁坐下後才察覺到自己不太對勁。至於原因大概是清楚的。

    「怎麼了?」錦衣的這一問已經有些焦急的。

    「錦兒先說好別生氣哦。」有些勉強地笑了笑瀲綃才道「那天落水之後我的身體狀況本就沒恢復過來再加上之後急著趕路有些累所以我想我可能真的病了。」

    話剛說完錦衣已經站起來要扶她了。

    「我們立刻回宮找太醫來給看看。」

    「找什麼太醫啊我的醫術可比那些太醫還好呢。放心吧沒什麼事不過是感染了風寒而已。」瀲綃已經覺得頭有些暈了。

    「真的沒事?那先去躺下。」明顯察覺到瀲綃不太對勁了錦衣也有些急了。

    他扶著瀲綃在床上躺下為她蓋好被子一時間卻有些不知所措了。

    「姐姐我要做些什麼?」

    「別急讓我睡一覺就好了。對了我的藥囊呢?」

    錦衣趕緊回頭去找之前換衣服的時候被瀲綃收進櫃子裡了。

    找到藥囊後錦衣立刻拿過來遞給她。

    瀲綃從裡面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顆藥服下後又收了起來。

    可此時錦衣卻是突然地皺了下眉頭。

    剛才一時心急沒想太多此時卻是漸漸生出了疑惑來。

    「姐姐那瓶子裡藥有很多顆。姐姐經常感染風寒嗎?所以備了那麼多藥?」

    瀲綃沉默了下只是輕描淡寫地笑了笑回道:「有備無患而已。」

    話說完錦衣卻是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搭脈疑心更重了。

    而瀲綃立刻抽回手的動作讓他更加相信她一定瞞著什麼

    錦衣坐在床邊沉著臉色說道:「姐姐雖然我不懂醫術可多少還是有些常識的。姐姐的脈象為什麼那麼奇怪?還有這症狀根本不像風寒啊。」錦衣已經隱隱有些惱了。

    瀲綃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軟著聲說道:「好了我有些累別問那麼多了陪我躺一會。」

    她如此軟聲央求錦衣哪裡硬得起口氣來無奈地歎了聲一起躺進了被窩裡。

    瀲綃閉了眼睛沒一會便沉沉睡去了。

    躺在她身邊錦衣明顯可以感覺到瀲綃的身體比往常要冰冷得多輕輕地伸過手臂將她摟在懷裡運起內功想為她驅了寒意。

    可是那種冰冷的感覺卻令他下意識地有些害怕伸手探了探鼻息卻又突然自嘲一笑為了自己這有些莫名其妙的念頭。

    然後就只是那樣靜靜地看著她此時此刻她是屬於自己的。想到這時禁不住淺淺地笑了。眼底是無盡的悅色。

    輕輕地一吻恍若珍寶。

    下一瞬他卻是一驚。

    瀲綃閉著眼可眼角卻忽然地滑過一行淚。

    「姐姐!」沉著聲一喚語氣裡是明顯的焦急與些許的害怕。

    可是瀲綃睜開眼時目光柔和。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微微一笑說道:「我什麼都不瞞你什麼都不瞞了。」

    「我只是……」話剛出口錦衣卻是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不用害怕我真的沒事。不過這也確實不是風寒。」話微頓瀲綃才接著說道「是毒。」

    瀲綃說得平靜聽在錦衣耳裡卻是另一番光景。

    他只能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過了會才回過神來急急地問道:「是回來的路上?不對啊沒可能。那是……不管是什麼姐姐也解不了嗎?」

    「這毒不難解麻煩之處在於中毒太久了。」

    「太久了?什麼時候?」瀲綃的話讓錦衣有些意外努力回想卻尋不出蛛絲馬跡來。

    「不用想了這毒是胎裡帶過來的。」

    瀲綃的答案讓錦衣又是一怔隨即問道:「是下在母后身上的?」

    「嗯。這毒不但能讓懷著的孩子變成死胎還會影響母體使其一輩子無法生育。當初母后生下的是一對雙生女嬰但只有我活了下來另一個女嬰則被替換成了你。」

    「可是毒是什麼人下的?那個人難道就沒有懷疑過什麼嗎?畢竟『我們』都活了下來。」

    「我也想不出是什麼人下的毒。可是這麼多年來沒有動靜。也許那個人是知道我身上帶著毒的所以可能他以為毒都積聚到我身上了而我又僥倖活了下來。而且母后也確實無法再生育了。」

    「可是對於兩個孩子都活了下來真的一點都沒有懷疑嗎?不過……」錦衣突然話鋒一轉「姐姐身上這毒危險嗎?」他問得有些小心翼翼。

    「怎麼對我的毒術這麼沒信心啊?就算不能徹底清除要想壓制住還是做得到的。更何況在知道下毒的人是誰以前留著也許更安全些。」

    「真的沒事?」錦衣依舊有些不太放心。

    「真的。」瀲綃肯定地給了答案又接著說道「之前是因為落了水身體有些虛弱後來急著趕路有些累才會一時沒壓制住而已。剛才吃了藥只要睡一會就沒事了。」

    錦衣這才稍稍安心了些。

    沉思了會他又說道:「姐姐我有一點想不明白。你說這毒並不難解那以溫琅的毒術不可能解不了吧?或者毒根本就是她下的?」

    瀲綃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當初她和茹嬤嬤替換嬰兒就是為了讓母后有一個兒子。那她就不可能下毒斷了母后的生育能力畢竟若是有一個真的皇子總比一個假的要安全得多。」

    錦衣卻是緩緩說道:「那如果她的目的並不是想讓母后有一個兒子而是想讓我成為母后的兒子呢?」

    瀲綃微一沉吟輕喃道:「確實她的態度有些奇怪似乎很希望你繼承皇位。也許……這跟你真實的身世有些關係。」

    「看來得要細細查一下了我到底是什麼人。」以前錦衣是並不在意這些所以並沒有認真查過。

    「可是不對啊。」瀲綃又反駁道「即便如此溫琅也沒必要下毒的。以她的身手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了嬰兒。何必要將無辜的孩子致於死地呢?她也不像是這樣的人。」

    「那下這毒的是其他的宮妃?」錦衣雖是如此一說語氣卻並不太肯定。

    「以溫琅對戰鳳公主的忠心她不可能會害母后的而且是一定會護著母后的。不然當年母后也不會將她帶在身邊。可要想瞞過溫琅向母后下毒什麼人做得到呢?」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瀲綃的臉色微微一變。

    錦衣好像也想到了有些遲疑地說道:「會不會……是父皇?」

    「為什麼?」瀲綃下意識地不願相信隨即立刻否定道「應該不會。不然以父皇的性子即使他以為毒都積聚到我身上了也不可能對身上一點毒也沒有的你毫無懷疑的。」

    「你說母后知道自己中毒嗎?」錦衣忽然問道。

    瀲綃輕輕皺了下眉頭沒有回答。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的敲門聲

    錦衣有些疑惑地朝瀲綃看了看兩人都不明白這時候會是誰來了。

    「我去開門。」

    說完錦衣便下了床朝門口走去打開門時面色微斂恭敬地喚了聲:「母后。」隨即便將她迎了進來。

    瀲綃聽到錦衣的聲音時淺淺地笑了下。

    看到藍鳶走過來正想要下床卻被錦衣趕緊制止了面色不善地說道:「你需要休息。」

    「怎麼了?」見她躺在床上藍鳶也有些意外急走了兩步坐到了床邊也阻止了她起身的動作「躺著別動又沒外人在還管那些禮數做什麼。」

    瀲綃回應著笑了笑。

    此時站在一旁的錦衣卻是突然注視著藍鳶沉著聲問道:「母后知道嗎?姐姐身上的毒。」

    瀲綃沒想到他竟會這樣直截了當地向藍鳶問出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了。

    藍鳶也是一下怔住了。

    「母后是否知道這毒的事?」錦衣又問了句。

    此時的錦衣目光凝寒鋒利如刃隱隱透著森冷之意恍若出鞘的凶劍隨時準備沾上敵人的鮮血。

    一瞬間瀲綃明白過來錦衣是懷疑這毒是藍鳶下的。

    他的樣子就好像一旦心中的猜測被證實隨時都有可能執劍指向眼前的鏡藍鳶。

    「錦兒!」瀲綃的聲音裡已經帶著斥責的意味。

    錦衣側過臉兩人目光相接他才緩緩收了那肆意張揚的迫人氣勢

    這時藍鳶朝他們兩人深深地看了眼才似乎輕歎著道了句:「你們也知道了啊。」

    言下之意她是知道瀲綃中毒之事的。

    而此話一出錦衣目光沉了下瀲綃也是眉頭輕蹙。

    藍鳶卻並沒有在意他們的反應長長地一歎才接著說道:「這毒……是你們父皇下的。」

    不知道該算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的答案讓兩人又是驚訝又是疑惑但都沒有問什麼既然藍鳶給了答案自然會解釋清楚的了。

    「你們父皇從登基那天起心裡就裝著這個天下。他是一個好皇帝所以……我也永遠不可能成為他心裡的第一。」說這話時她的目光黯淡無光透著淺淺的悲傷。

    「我十六歲嫁給他三年後才懷孕。以我當時的受寵程度你們覺得可能嗎?」這雖是問句藍鳶倒並不是真的要他們回應什麼依舊自顧著說道「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有給我喝藥。他不希望我懷孕特別是在他覺得自己還沒有足夠的能力掌控鏡家的時候。至於原因你們應該明白的吧。可是終究會有意外……」

    「他不知道我其實早就清楚他一直給我喝藥的事。那個時候我終究還是想成全他的所以都是裝作不知情一般每次都是乖乖地把藥給喝了。可是現自己懷孕的時候我是那樣的開心那時候我才現擁有自己和他的孩子是我一直以來渴望的。我以為他應該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的。」

    這時藍鳶忽然地沉默了。

    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可原來那不過我的一相情願而已。那天那碗粥是他親手端來親手餵給我的。他不知道其實我身邊有精通用毒之人。那個時候他一走那人就現了我中毒的事。當時毒不是解不了而是我不願解。」

    「可是當時他很快又回來了。端來的是一碟我最喜歡的梅花糕。我那時候不想見他就讓浮香告訴他我已經睡了。他倒也沒堅持放下那梅花糕就走了。然後我才知道那梅花糕裡有解藥。也許他也是後悔了吧畢竟他對我終究是有情的對我們的孩子也終究是不忍的。可是如果他有堅持看著我吃下去才離開的話我會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生過。但他沒有!他送來解藥不過是想減輕自己的罪惡感而已。就算最後毒沒解那也不是他的錯了是我沒有吃而已。可以將一切因由歸咎給機緣。」

    說到這時藍鳶輕輕地笑了起來可那種笑慘淡而寂寥就像是一把鈍極了的刀一次次地在心上劃過

    忽然現進了周推薦榜!第一次進呢!

    雖然名次比較低呵呵……

    不過還是謝謝大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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