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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穿越重生 第六十三章 多事之秋 文 / 玉木一

    兩天過去,除了每日三餐按時有人送過來,靈犀宮內依舊冷清的可怕,紫靈也在這兩天清醒了不少,恢復了一些生氣,只不過似乎再也不像之前那般沒心沒肺。

    不過這兩天時間裡,桃月宴倒是與凌風和凌白徹底熟悉起來,而且這兩人每日都會有意無意的在她耳邊說起龍凌的事情,一副以他為天的姿態,她不得不承認,龍凌這個主子是成功的。

    像往常一樣,桃月宴用膳之後,坐在桌邊喝茶,這裡沒有咖啡,只有以濃茶代替,前世的她喜歡喝咖啡,而且是越濃越好,那種咖啡所帶來的苦澀能夠讓她百般體味。

    凌風和凌雨在一邊無聊的下棋,這靈犀宮也不會有人來,他們直接光明正大的在靈犀宮內活動。

    突然兩人同時停了動作,說了一句:「有人來了!」就再次藏身房頂。

    門口突然闖進一個人,慌張的四處看,看得出是匆忙敢來,額頭上還佈滿汗珠,「娘娘,紫靈呢?」竟然是瀝楚楓,身後還帶著兩個搖晃不定背著藥箱的太醫。

    桃月宴看著瀝楚楓,表情冷然:「六王爺,有事嗎?」

    「娘娘,聽說紫靈病了,她怎麼樣,快讓太醫給她看一看。」瀝楚楓說著就將身後的太醫推出來。

    「病了?六王爺聽誰說的?」桃月宴冷笑的看著瀝楚楓,讓他疑惑:「不是嗎?」

    「紫靈究竟如何似乎與六王爺無關,六王爺好走不送。」桃月宴面無表情的說完,接著飲茶。

    瀝楚楓皺眉:「娘娘為何如此,當日本就是你與三哥不對,皇兄才會降你妃級,如今紫靈病了,我只不過是出於關心,才帶著太醫來給紫靈診治。」

    「病了?請問六王爺,你見過哪個人會病的渾身皮開肉綻?又請問你見過哪個病人十根手指紅腫不堪的嗎?」桃月宴厲聲問著瀝楚楓,想到十指連心的疼痛,而她的紫靈卻沒有說過一句,心裡就痛上萬分。

    「怎麼可能?娘娘你別騙我。」瀝楚楓不相信的反駁桃月宴。

    桃月宴凜眉瞪著瀝楚楓,突然出手抓著瀝楚楓的前衣襟直奔內室,當瀝楚楓看到紫靈臉上兩條長長的鞭傷,身上雖然穿著衣裳,但是衣袖撩起露出的手臂和手指確實慘不忍睹。

    「娘娘,這…」瀝楚楓說著就想走近床邊,卻被桃月宴抓著拽出了房間。

    桃月宴放開瀝楚楓,「看到了嗎?不送!」

    「娘娘,到底怎麼回事?」瀝楚楓不肯離去,帶著祈求的看著桃月宴。

    桃月宴諷刺的勾唇:「想知道怎麼回事,你應該去問你的皇兄。你以為是誰把紫靈變成這樣的?」

    瀝楚楓聽聞,鼓著腮幫就跑出了靈犀宮,太醫則茫然的站在靈犀宮,六王爺走了,他怎麼辦?

    「你給紫靈看一下。」雖然這幾天給紫靈上了傷藥,但是如果有太醫的診治,相信紫靈能好的更快一些。

    上書房門口:「皇兄,皇兄。」

    人還沒進去,瀝楚楓就開始大嗓門的喊著,屋內的瀝楚痕聞聲抬頭看著,瀝楚楓一臉汗水怒氣沖沖的一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都顫了顫:「為什麼,皇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老六,發什麼瘋,朕做什麼了?」瀝楚痕一臉不解的問著,對瀝楚楓的舉動很是不滿。

    瀝楚楓握緊拳頭:「皇兄,你明知道我對紫靈…你還把她傷成那樣?」

    「老六,誰告訴你是朕打傷她的,那個奴才朕可沒有動她一下。」瀝楚痕說話的時候,門口正走進一個人,制止了小太監的通報,手中端著湯碗直接走進上書房。

    「不是你還會有誰,皇兄,你怎麼這麼狠心,她只是一個女子,你把她打成這樣,你…」瀝楚楓口不擇言的責備著,讓瀝楚痕的臉色漸漸變的難看。

    「老六,注意你的身份,她不過是個卑賤的婢女,就算死了,又能如何,還有你身為瀝粵的王爺,就是這麼跟朕說話的嘛?」瀝楚痕瞪著瀝楚楓,不留情面的說著,雖然他倆從小親密,但是也不能容忍他如此挑戰自己的權威。

    卻不料門口走進的人,在聽到瀝楚痕與瀝楚楓的對話,手中的湯碗頓時摔在地上,湯碗與地面傳來的清脆讓兩個人同時回頭,一看才知竟是剛剛封為淑妃的紫衣。

    瀝楚痕皺眉:「怎麼這麼不小心?」

    「皇上息怒,我這就收拾。」紫衣戰戰兢兢的蹲在地上拾著碎片,讓瀝楚痕看的一陣礙眼,當初要不是為了打擊桃月宴,他何苦勉強自己與這樣一個要姿色沒姿色,要身材沒身材的下人出身的女人周旋。如今桃月宴的一切他都瞭如指掌,這女人更是沒有了利用價值。

    「喏,你找的正主來了,你那個紫靈一身傷痕可都是拜她所賜!」瀝楚痕開口就將紫衣推出去,氣的瀝楚楓咬著腮幫顧不得禮儀拉著紫衣就往外走去。

    紫衣被拉著走,依舊回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瀝楚痕,她多希望他能看自己一眼,她承認自己鬼迷心竅,可是她就是喜歡上了他,任由他利用自己也甘願,又有什麼辦法。

    瀝楚楓拉著紫衣一路奔回靈犀宮,而紫衣心灰意冷的默不吭聲,該來的總會來的,當時要不是皇上要她表明心跡,她也不會對紫靈下了狠手。

    「娘娘!」瀝楚楓走進靈犀宮喚著桃月宴,而看到瀝楚楓回來,身後還帶了一個人,桃月宴有些不耐煩:「六王爺還有什麼事?」

    「娘娘,就是她,是她把紫靈傷成這樣的,交給娘娘處置。」這時的瀝楚楓還不知道紫衣根本就是桃月宴曾經的婢女,還以為她是哪個宮新晉的主子。

    桃月宴聽著瀝楚楓的話,眼神慢慢瞪大,看著被瀝楚楓甩坐在地上的紫衣,「紫衣,他說的都是真的?」

    就算昨天得知紫衣背叛了自己,桃月宴也沒有如此強烈的沖打擊,紫衣和紫靈兩個人一同在她身邊伺候,說到底她們兩個走得更近,關係更親密,紫衣怎麼下的去手。

    「小姐,是紫衣的錯,一切都是紫衣的錯。」紫衣無神的坐在地上,嘴裡喃喃的對著桃月宴說道。

    桃月宴緊咬牙根,一個箭步上前,一巴掌就打在紫衣的臉上,頓時紫衣的嘴角撕裂冒出血絲,她一直以為打傷紫靈的是瀝楚痕,卻沒想到是她曾經最親近的人。

    這時臥房內傳來拖沓的腳部聲,紫靈扶著門框出現在大家面前,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好,但是聽到外面的動靜,還是忍不住走了出來,桃月宴走過去,單臂摟著紫靈瘦弱的身體,讓她坐在椅子上,紫靈對桃月宴笑了笑:「謝謝主子。」

    紫衣抬頭,看到紫靈臉上兩條長長的傷痕,還有有些消腫的十指,眼神閃了閃,又低下頭,她現在根本就沒有臉面見她們,太醫從紫靈的身後走出,對瀝楚楓和桃月宴說:「回王爺,娘娘,紫靈姑娘的傷勢已無大礙,好在用藥及時,止血化瘀,只不過這手指幾月內定不能過於使用,否則可能會落下殘疾。」太醫說完行禮就離開靈犀宮,紫靈聽後面色如常,反倒是桃月宴心疼的看著她。

    紫靈淡淡的說著,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般:「紫衣姐姐,坐上了淑妃的位置,可還開心?」

    聞言紫衣低著的面孔憂傷閃現,好嗎?只有她自己知道好不好,「紫靈,對不起,我…」

    「紫衣姐姐,千萬別這麼說,你現在是淑妃,怎麼能讓堂堂的淑妃給我這個奴才道歉。」紫靈看著紫衣,綿裡藏針的說著。

    紫衣沒有說話,只不過在聽到紫靈的話之後,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期間桃月宴冷冷的盯著紫衣不聲不響。

    「紫衣,我不怪你,真的,你有你自己的選擇,只是我同樣不會原諒你,因為你背叛了主子,你走吧,如今你貴為淑妃,我們這裡容不下你了。」紫靈看著紫衣不言不語的在坐在地上,接著開口,說完就讓所有人震驚,這些話不該是從她的嘴裡說出的,從前的紫靈斷然說不出這種話。

    「主子,這次讓我決定好不好。」紫靈說完就看著桃月宴。

    桃月宴不忍看到紫靈拖著傷重的身體這樣看著她,略微頷首,算是答應了紫靈,紫靈點點頭:「淑妃娘娘,請回吧。還有多謝六王爺的關心,而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怎敢勞煩六王爺惦記。」

    紫靈說完就看著桃月宴:「主子,我們回房吧,紫靈累了。」桃月宴欣慰的扶起紫靈一同走入臥房,這次事情之後,紫靈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再加上凌風和凌雨在門口說了一句「走了」,想來紫衣和瀝楚楓都離開了,而桃月宴並沒有忽略瀝楚楓看著紫靈的眼神,有些心疼,但是在看到紫靈臉頰上的傷痕隨著說話顫動的時候,她也清楚的看到瀝楚楓略微皺起的眉頭。

    「紫靈,為什麼不告訴我是紫衣打傷你的。」讓紫靈重新躺會床上,桃月宴開口詢問。

    「主子,其實那天我放飛白鴿後,已經回到靈犀宮了,是紫衣突然拉著我,說你出事了,我才跟著她離開,根本沒想到紫衣會背叛你,她應該是聽到你和皇上的談話,所以特意等我回去,將我帶到皇上面前,不過幸好信鴿的事情我並沒有告訴她,只因那天她的反常,還有你告訴我的讓我多注意她一下,所以當時我就想著,等確定你沒事了,咱們三個回到靈犀宮我再說出來,結果沒想到她把我帶到未央宮,然後對皇上表白真心,而打我也是她做給皇上看的。」

    紫靈說完有些氣喘,這些事情她本不想告訴主子,紫衣的背叛已經讓主子傷心不已,知道這些只會讓主子更加難過。

    「剛剛你為何放了她?」想不到紫靈受的這些都是紫衣一手促成,桃月宴看著她已經開始結痂的臉蛋問著。

    紫靈突然一笑,天真不在,多了些許陰狠,「主子,她這麼做就是因為喜歡皇上,當日在未央宮德妃曾拿話語處處排擠她,但是她還是義無返顧,在我剛剛到未央宮的時候,我分明看到皇上在見到她的時候閃過了厭惡,我讓她回去,就是要讓她自己體會,背叛你,傷害我,可是她最後依舊什麼都得不到。」

    桃月宴看著紫靈,也許經過這件事之後,紫靈變了,變得深沉,變得學會借刀殺人,她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對她來說是好是壞。

    紫靈看出桃月宴的憂心,「主子,放心,我永遠都是紫靈,只不過紫靈也會變的,因為紫靈要變成主子身邊的左膀右臂,再也不會讓主子一個人孤立無援。」

    幾日下來,皇宮內已基本恢復平靜,太后已經被瀝楚痕送往皇家寺院,瀝楚夜和瀝楚墨也都相繼前往封地,唯一遺憾的就是瀝楚夜欠她的銀子沒有要回來。現在的瀝粵皇宮才算是瀝楚痕的天下,朝堂有丞相輔佐,後宮有美人相伴,瀝楚痕的生活有滋有味,而桃月宴則被他全然冷落一旁,置之不理。

    桃月宴服用不少凌風拿回來的補藥,身體也好的差不多,紫靈也經過這幾天的修養,可以自如行動,手指也好了一些。而這天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卻突然來了靈犀宮。

    一身樸素裝扮的惠妃,獨自一人來到靈犀宮,站在門口,似乎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垂眸想了想,步履堅定走進靈犀宮。

    桃月宴對於惠妃的到來,有些疑惑,更多的是警惕,她不會忘記上次她聯合月流觴誣陷她下毒,本來以為她已經隨著月流觴回到了月弦,卻不想竟然還在宮裡。

    「姐姐看到我,很驚訝嗎?」惠妃平靜的看著桃月宴。

    「姐姐?本宮怎麼不記得有你這樣的妹妹。」桃月宴抬出自稱,冷言冷語。宮內的女人大多勢力,再說她本就不在意這妃位等級,但是對於這些工於算計的女人,她還是有她的氣勢。

    惠妃笑了笑:「其實我來,就是想跟你道歉的。」

    桃月宴看著惠妃,妖媚臉蛋略顯憔悴,這次來她這裡,和上次接近她一樣,都是這般楚楚可憐的樣子,「惠妃,如今本宮降級被貶,沒權沒勢,你有什麼目的不妨直說。」

    桃月宴敞開天窗說亮話,不再與惠妃言語算計。

    「你誤會了,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在這宮內,唯有與你相交過,所以…」

    「怎樣?」桃月宴有些蹙眉,她真是受夠了在這宮內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的生活,任何一個對你微笑的人,都有可能在背後捅你一刀。

    惠妃不在意桃月宴的冷語,不請自來的坐在桃月宴旁邊的軟榻上,「其實,我本是月弦的內應,你應該知道了吧。」說著就看了一眼桃月宴,看到她挑眉,惠妃接著道:「其實我心中一直藏著一個人,為了他,我甘願遠離家鄉,獻出自己,其實我們都一樣,為了一個男人,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惠妃說她自己還可以,她桃月宴可從來都不會為了討好男人而去做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情。

    看到桃月宴皺眉,惠妃說:「你愛的不是皇上,對嗎?」肯定的語氣問著桃月宴。

    「你到底想說什麼?」桃月宴問著惠妃。

    「皇宮內,唯有你一人從不爭寵,卻能得到皇上給予的至高權力,雖你整日冷冰冰對任何人都不屑一顧,但是卻在他面前落淚,其實你愛的人,是太子。」惠妃波瀾不驚的說出一番話,直接讓端著茶杯飲茶的桃月宴嗆住了。

    太子?月流觴?這惠妃是腦子有病還是眼睛瞎了,哪只眼睛看到她喜歡月流觴?當初在他面前落淚,只是因為看到他的容顏,以為他的夜離,所以前世糾纏的情腸以為今生能夠實現,最後發現他根本就不是夜離,甚至連夜離的千分之一的比不上,她怎麼可能還會喜歡他?

    桃月宴嗤笑了一聲:「月流觴?」

    從惠妃剛剛的話語中桃月宴已經聽出來,她所說的為了一個男人遠離家鄉,很明顯就是為了月流觴。

    「難道不是嗎?從你見到太子的第一眼開始,一直到你們御花園內櫻花樹下相擁,不都是說明了一切嗎?」惠妃雖然表面平穩,但是話語中透出的絲絲怨懟還是被桃月宴聽出來。

    「月流觴,不是我的菜!」桃月宴邪笑的看著惠妃,說了一句經典的話。

    惠妃看著桃月宴,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變化,最後淺笑,她不喜歡太子,那是不是說明就算太子有心,他們也沒有可能。

    雖然她現在已經是殘花敗柳,但是愛著太子的心卻一直沒變,她自私的希望他身邊始終她一個人,就算是以屬下、內應的身份也好。今天她來,就是想瞭解桃月宴對太子的看法,如果她也喜歡太子,那太子的那封信,她真的要交給她嗎?不,她不會,桃月宴本就傾國傾城,一身傲骨本就讓不少男人都趨之若鶩,也包括太子,但是太子只能屬於她。

    「那我以後可以經常來嗎,現在宮內德妃受寵,一手遮天,我們這些妃子天天連皇上的面都見不到。」惠妃意有所指的說著,卻在聽到桃月宴的話之後,臉色僵硬。

    桃月宴斜睨了一眼惠妃,平白說了幾句話,就想藉機靠近,「不歡迎!恕不遠送!」自始至終都沒有給惠妃好臉色的桃月宴直接下逐客令。

    惠妃淡淡的笑了笑,桃月宴只要你不喜歡太子,我就放過你,而那封信,你永遠都別想看到。

    惠妃離開後,紫靈和凌風凌雨三人從一旁出來,紫靈皺著眉頭,「主子,她又來幹什麼,上次害的你坐牢,這次又想幹嘛?」

    「無礙!」聰明如桃月宴,自然明白惠妃這次過來的目的,從她剛剛話裡話外都在問她是否喜歡月流觴,真是愚蠢,且不說她不喜歡月流觴,就算她喜歡,也不會傻的自己說出來而自找麻煩。

    上午惠妃剛走,下午如今瀝楚痕身邊的小太監就出現在靈犀宮,「賢貴人,奴才奉皇上之命,通知賢貴人可以回府省親三日,步輦已經為您準備妥當。」

    「回府?」桃月宴驚訝的問著,她什麼時候說過她要回府了?

    「貴人,丞相大人近日一直告病在家,捎來書信稱想見貴人,所以皇上特意恩准讓貴人回府三日。」小太監原原本本的將事情告訴桃月宴,讓桃月宴心中警鈴大作,那老頭平日活蹦亂跳的,怎麼會突然告病?

    「準備一下,出宮回府。」先不管到底怎麼回事,她都要回府一趟,至少在她離開之前,也要把那老頭安頓好。

    紫靈身體還沒有康復,所以桃月宴隻身一人回府,除了拉著步輦的幾個小太監,還有就是暗中保護的凌風跟隨,凌雨則留在靈犀宮內保護紫靈。

    小太監將步輦拉至門口,桃月宴上去後,隨著步輦與青石路面傳來的滾動聲,離開皇宮向丞相府進發。

    奉命回府,丞相府的家眷全部在門口準備迎接,雖然已經知道她被降級,但是身份仍然代表皇宮,秦棉和用香巾遮面的桃月影以及長高不少的桃月錦還有一眾家丁下人,站在門口遠望,當看到黃色高大的步輦出現在路口時,桃月影的雙眼頓時睜大,惡毒的看著,她今天的一切都是那個賤人賜的,憑什麼她飽受的折磨,她卻坐著皇家步輦威風回府。

    步輦停至門口,桃月宴下車,秦棉為首全部下跪迎接:「見過賢貴人。」這期間,唯獨桃月影雙拳緊握,咬牙切齒的站著,秦棉側眼看到,不由心驚,身手抓著桃月影一把就將她拉的跪在地上。

    而桃月宴沒有時間與他們糾纏,應了一聲,越過眾人直接向府內桃蒼海的臥房走去。而駕車的小太監,則被秦棉低聲下氣的請進府內,奉為上賓。

    桃蒼海臥房,不時的傳出劇烈的咳嗽聲,管家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滿屋子都是濃濃的藥香味。

    桃月宴走到臥房外面的草坪時,就聽到裡面的咳嗽聲,加快腳步的推門而入,撲鼻而來的就是濃烈的藥味,這時桃月宴再無懷疑,看來自家的老頭真的病了。

    走到床前,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時,桃月宴緊皺眉頭看著,他是誰?面如枯槁,頭髮花白,嘴唇成青紫色,怎麼會是那個即將四十而立的威武丞相?

    管家看到桃月宴,欣慰的說了一句:「大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病的這麼重?不是說才幾日沒有上朝嗎?」桃月宴想著小太監告訴她的話,質疑的看著管家桃叔。

    「大小姐,其實月前,老爺就已經感覺到身體不適,而且急劇消瘦,面色枯白,剛開始都認為是老爺過度操勞所致,誰知就在上次小姐回府離開後的第二天,老爺就突然嘔血,並在家中昏倒,皇上也派太醫來診治過,可是太醫都紛紛搖頭,表示根本就沒有見過老爺這樣的症狀,如今只能用藥維持。」桃叔將事情經過全部告訴桃月宴,略微渾濁的老眼,星光點點。他從十幾歲就跟著老爺,卻沒想到剛剛三十幾歲的年紀,老爺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大小姐,其實是老爺故意瞞著你的,他怕你擔心,所以才想自己吃些藥,也就好了,可是沒想到越來越嚴重,老爺…他…這次讓你回來,就是想見你最後一面的。」說著管家桃叔哽咽,臉上老淚縱橫。

    桃月宴聽到這,就好像晴天霹靂一般,直接打在她的身上,讓她一陣暈眩,忍不住晃了晃身子,那個視女如命的老頭,那個對她百般照顧的老頭,怎麼會這樣?

    桃月宴強忍著走到床頭,而桃蒼海像是心有靈犀一般,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當費力的轉頭看到桃月宴站在床邊的時候,笑了,「宴兒。」聲如蚊吶,瘦的彷彿只剩下一層皮的臉頰泛起笑容。

    「爹,我回來了。」桃月宴拉著桃蒼海想要抬起的手,坐在床邊。

    「宴兒,你瘦了。」桃蒼海病的如此嚴重,在看到桃月宴有些消瘦的樣子,閃過心疼的說。

    「爹,別說了,宴兒在這裡陪你。」桃月宴緊握著桃蒼海的手,安慰的說著。

    桃蒼海看著管家桃叔,他明白的點頭,靜靜的退了出去關上門,將房間讓給可能最後一次相見的父女倆。

    「宴兒,爹以後可能不能陪你了。」桃蒼海虛弱的開口,每說完一句話,就喘息半天。

    桃月宴看著這樣的桃蒼海:「爹,不會的,你好好養病。」

    桃蒼海緩慢了搖搖頭,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短短月餘的時間,就變成這樣,連醫術高超的太醫都治不好了,他自己已經感覺到大限將至。

    看到桃蒼海費力的樣子,桃月宴難過不已,雖然她來這裡不久,但是真心待她的人不多,而桃蒼海就是一個,也讓從沒享受過父愛的她,飽嘗幸福,可為什麼卻突然又要奪走。

    凌風,對了凌風身上有藥,「凌風,凌風。」桃月宴對著虛空叫著凌風,雖然她不知道凌風藏在哪,但是可以肯定凌風一定就在附近。

    「夫人。」凌風從房頂掀開一塊瓦片,光亮透進臥房,桃月宴驚喜的抬頭,「凌風,進來。」

    沒有多話,凌風從房頂一個翻身直接從一旁打開的窗戶裡竄進來。

    「凌風,藥呢?」桃月宴相信凌風一直在暗處,肯定會看到桃蒼海的模樣。

    凌風一臉為難:「夫人,我身上所帶的藥都是治療內傷或者是止血化瘀的,老爺這個病,恐怕…」

    桃月宴心涼了,的確她是病急亂投醫,「宴兒,算了。」這時桃蒼海看到桃月宴叫出的凌風,略帶欣慰,他就知道他的宴兒不是池中物。

    「宴兒,爹讓你回來,就是想看你最後一眼,這樣爹也可以安心的去見你娘了。」桃月宴說著就飽含思念的看著虛空,彷彿面前站的就是他心愛的女人。

    突然桃蒼海的咳嗽聲響起,臉色通紅,氣息不勻。凌風將手中的茶杯遞給桃月宴,自己則躍出去,他實在是無能為力,只希望夫人不要太傷心,最近果然是個多事之秋。

    此時的桃月宴已經不知該說什麼,雙眼定定的看桃蒼海,老天,是不是我殺戮太多,所以你注定要收回我僅有的幸福,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爹,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你突然變成這樣了?」桃月宴心疼的看著桃蒼海問著。

    「咳咳,宴兒啊,別問了,一切都是天意,爹能看到你越來越好,就算死也瞑目了。」桃蒼海話中有話的說完,就開始喘息。

    聽著桃蒼海的話,桃月宴瞇眼問著:「爹,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桃蒼海搖了搖頭,雙眼無神,他不會告訴宴兒的,他如今變成這副模樣,都是他自己做的孽啊,也好,他終於可以和婠兒賠罪去了。

    「老爺,該吃藥了。」門外桃叔的聲音響起,推開門,身後卻跟著三個人,秦棉、桃月影和桃月錦。

    秦棉手中端著碗,一臉憂愁的走到床邊,輕輕的扶起桃蒼海,一邊給他餵藥,一邊說道:「月宴,老爺這麼長時間,一直就在等著你,可是你回來的也太晚了些。」秦棉的話裡多少帶有責備。

    「姐姐這麼久不回家,一定是寵冠後宮了吧!」誰都知道桃月宴被降級貶為貴人,桃月影卻話中帶著諷刺的搭腔。

    桃月錦不說話,拉著桃月影的手站在她身邊,只不過小小年紀,眼神卻無一絲純真。

    「你們說夠了嗎?」桃月宴心情低落,整個人彷彿陰暗使者一樣,話語冷颼颼的讓人直打顫。

    「你們都出去,出去,咳咳咳…」桃蒼海用力打翻秦棉手中的藥碗,喊完就不斷咳嗽。

    桃月影第一個拉著桃月錦就走出臥房,似乎對桃蒼海的病重絲毫不在意,秦棉咬著下唇將碎片拾起,也走出房門。

    屋內再次剩下桃月宴和桃蒼海兩個人,而此刻的桃蒼海精神似乎有些恢復,眼神也有了光彩,看著桃月宴,「宴兒,將來這丞相府就交給你了,隨你處置,只不過月影和月錦這兩個孩子,我虧欠他們太多,如果可以的話,將他們安置好。」

    桃月宴銀牙緊咬,看著桃蒼海的面容,這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吧,「爹,放心,我會好好處理。」

    「宴兒,你娘來接我了,以後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爹…」桃蒼海對著虛空伸手,帶著笑容,話還沒說完,手臂就垂落在床上,頭一歪,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一滴,兩滴,眼淚順著桃月宴的美眸滑落,終於所有人都離她而去,疼愛她的桃蒼海,就這樣走了,坐在床邊,整個下午,房間內沒有任何動靜,門口佇立的管家桃叔看著天際,老爺,一路走好,相信你已經見到夫人了。

    傍晚,桃月宴打開門,管家適時地說了一句「大小姐,請節哀。」桃月宴看了看管家,也對,心細如塵一直伺候爹的桃叔,整個下午都沒有爹的咳嗽聲傳出,想必他也知道爹已經走了。

    「桃叔,處理一下爹的後事。」桃月宴讓管家去安排,自己則去了前廳,這丞相府還有很多事需要她處理,她會按照爹的遺願,安排好家眷。

    前廳內,秦棉和桃月影幾人都在,看到桃月宴進來,秦棉不自然的站起來,「月宴,老爺他怎麼樣了。」雖然剛剛老爺將她們攆出來,但是畢竟他是這個府中的支柱,她也希望他能好起來。

    「桃叔會安排爹的後事。」一句簡單的話,讓秦棉怔忪,眼淚嘩的就留下,接著就跑出前廳向桃蒼海的臥房跑去,老爺,為什麼說走就走,連一句話都沒有給我留下,就算你不愛我,可我這麼多年一直都是真心待你,為什麼扔下我們孤兒寡母就走了。

    要說秦棉對桃蒼海的感情也的確是真的,這麼多年生兒育女,即便是知道桃蒼海不愛她,但是也依然操持這個家,當年對桃月宴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從那之後桃蒼海對她愈加的冷淡,已經分房而眠了好久,這次桃蒼海病重,她沒日沒夜的照顧,卻沒想到桃蒼海連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她。

    猛地推開臥房的門,桃蒼海一身乾淨肅穆的衣裳整潔的躺在床上,秦棉撲在桃蒼海的身上嚎啕大哭,整個丞相府籠罩在一片哀痛之中。

    唯獨桃月影和桃月錦,桃月影似乎對桃蒼海的死一點都難過,坐在大廳,直直的瞪著桃月宴,而桃月錦則緊挨著她,對桃蒼海的死也沒有一點波動。

    桃月宴看著帶面巾的桃月影:「今後有什麼打算?」她如此問,不過是隨了爹的遺願,日過她們有想法,她會盡量為她們安排。

    「打算?姐姐這是要將我們趕出府嗎?爹爹去世,姐姐就一人獨大當家作主了?」桃月影話中帶刺,一點都不領情。

    「沒有爹爹的俸祿,你們如何養活自己,如何養活一眾家丁?」桃月宴冷聲開口。

    桃月影嗤笑:「姐姐,你別忘了,就算沒有爹爹的俸祿,他這麼多年來積攢的錢財也夠我們用上幾輩子,難道姐姐想私吞?」

    「不知好歹!」桃月宴懶得和桃月影廢話,說完就要離開。

    「桃月宴,你給我站住!」桃月影尖銳的嗓音在桃月宴的背後響起。

    桃月宴回頭,表情陰冷,「有事?」

    桃月影一把就拉下遮面的面巾,一張容顏顯露,之間上面歪七扭八的佈滿了不少的疤痕,每一條都有寸長,而且還鼓出來,就想一條條蚯蚓一樣,「桃月宴,我變成今天這樣子,全是拜你所賜。」

    桃月宴皺眉看著原本長相不錯的桃月影變成這副模樣,「拜我所賜?桃月影,你還真是可笑。」

    雖然她與桃月影水火不容,不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況且毀容這種事情她也不屑,浪費時間,還不如一刀殺了來的痛快但轉念一想,她記得上次桃月影到她的雲閣與紫靈發生口角的那次,似乎那次她手中端著的湯不少都濺到自己的臉上,看著她的臉上七扭八歪的傷疤,想來那碗裡應該有東西吧,結果卻被紫靈陰差陽錯的撒在了她自己的臉上和身上。

    看了看桃月影的臉蛋,桃月宴斜睨之後就離去,自作孽不可活。留下桃月影憤恨的看著她的背影,桃月宴,我要你死,放在袖中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刀尖泛出冰冷的光芒,猛地伸長對著桃月宴的背後就刺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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