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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守宮硃砂 文 / 牛語者

    卻說無涯方丈師徒由姬欖、和婉夫婦一路陪同行至紫竹林。盛年早已攜了越秀劍派的新任掌門楊摯和燕山派掌門周陌煙等人遠迎出軒。

    眾人進得紫竹軒無涯方丈頓時聞到屋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酒香。

    盛年微微一笑請了無涯方丈上座替他泡上香茶道:「不好意思這滿屋子酒氣散得太慢。」

    無涯方丈欠身接過杯盞也笑道:「盛掌門酒量無雙性情中人老衲早有耳聞。」

    這時眾人分賓主坐定除了姬欖夫婦外各派的門人弟子俱都退出了紫竹軒。

    這些人裡若以掌門身份而論當以越秀劍派的楊摯資歷最淺。他正襟危坐在周陌煙的下問道:「無涯大師莫非也是為觀摩盛掌門與鬼鋒一戰而來?」

    無涯方丈似不願在眾人面前吐露來意模稜兩可道:「老衲適逢其會。」

    這話聽在別人耳裡只當他是委婉默認。可盛年外表粗豪心細如思緒縝密已然隱約聽出無涯大師話裡有話來意絕不單純。

    他並不說破若無其事地與眾人寒暄了一陣忽聽外頭喧嘩有人高聲叫道:「盛兄、盛兄我常老五來啦!」

    隨著話音常彥梧興沖沖闖入軒中守在門外的一眾弟子全沒料到這傢伙敢在紫竹林中橫衝直撞竟不及攔阻。

    無涯方丈聽到常彥梧自報家門眼皮幾不可察覺地微微一抬又立即垂落。近在咫尺的盛年盡收眼底心中反更增添了一分疑惑。

    常彥梧進門一瞧屋裡除了盛年還有其它賓客除了姬欖夫婦其它人自己一個也不認識。但從這些人的神態氣度觀量該都是天陸正道翹楚人物才對。

    他先是愣了愣隨即旁若無人地笑道:「盛兄原來你有客人在?」

    盛年對常彥梧的作派早已見怪不怪當下起身迎道:「常兄近來可好?」

    常彥梧聽盛年當著這麼多人跟自己稱兄道弟殷切問候心裡得意無比笑呵呵道:「兄弟我吃得香睡得甜逍遙快活連神仙也不如??」

    他說得興高采烈口沫飛濺猛察覺屋裡一圈人正冷冷盯著自己。姬欖等人的神色裡更是透露出一絲不以為然。

    常彥梧自號「神機子」總算是個識趣的主當即打住哈哈一聲乾笑道:「盛兄你先忙我到隔壁屋坐著歇會兒。等晚上有空咱們再聊。」

    他灰溜溜退出紫竹軒又朝裡望了眼想起那些輕蔑的眼神忍不住氣不打一處來「呸」的一聲狠狠往地上吐了口濃痰。

    周圍各家各派侍立守候的弟子見常彥梧如此粗魯無禮紛紛怒目以視。

    常彥梧不甘示弱雄赳赳氣昂昂地回敬眾人哼道:「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子這般的世外高人麼?」說罷惟恐激起那些弟子的公憤搶在對方圍上來之前腳底一抹油溜到隔壁的竹廬前剛要推門門卻開了。

    常彥梧定睛瞧看門裡站的正是自己的寶貝乾兒子。年許不見小蛋的個頭兒又長高不少一雙眼睛裡神光熠熠顯然修為大有進境。

    在他身後站著位容貌秀麗的白衣少女常彥梧卻是不認得。

    他怔了怔眼睛瞥著白衣少女嘿嘿笑道:「好小子才多久身邊又換姑娘啦?」

    小蛋對乾爹的瘋言瘋語一向是逆來順受只當春風過耳撓頭道:「乾爹這位歐陽姑娘是我師父的義女也是西域明駝堡的堡主。」

    歐陽霓倒也落落大方向常彥梧款款一禮道:「晚輩見過常老爺子。」

    常彥梧笑嘻嘻道:「別客氣別客氣咱們都是一家人。」

    歐陽霓聽出他話中之意終是低下頭來沒有說話。

    常彥梧站在門口也不進來對著小蛋橫看豎看了老半晌。

    小蛋不明其意困惑道:「乾爹你在看什麼?」

    常彥梧歎道:「我在瞧你小子到底是臉上長花還是頭頂生角?怎麼天底下那麼多漂亮姑娘都往你身邊湊?」

    這下小蛋也大感吃不消好在屋裡有人笑道:「常兄咱們久違了。」

    常彥梧聞聲望去這才現屋裡還有羅牛。他打了個哈哈道:「羅兄也來了?」推開小蛋他上前伸手一搭羅牛寬厚的肩頭壓低聲音道:「上次的事可多謝你啦。」

    羅牛知他指的是靈泉山莊之戰笑笑道:「常兄不必客氣咱們坐下聊罷。」

    常彥梧又哪裡會客氣?一屁股坐定便開始神聊。待他胡侃累了小蛋才將近日的遭遇簡略說了遍可才講到自己辭別葉無青攜歐陽霓前來翠霞就被常彥梧不耐煩地打斷:「小蛋明天的事你準備如何應對?」

    小蛋想了想老老實實回答道:「我不是鬼鋒的對手只能盡力而為。」

    常彥梧不悅地一哼道:「傻小子鬼鋒又沒殺你爹媽犯得著跟他拚命麼?到時候你胡亂和他過上兩招不管勝負就立即抽身認輸。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好意思窮追猛打咱們應個景兒也就是了。」

    他頓了頓接著教訓道:「你沒瞧見隔壁那一屋子的人麼?真當他們是來瞧你和鬼鋒打架的?別臭美了還是想想怎麼保住你的小命罷!」

    小蛋雖對常彥梧的教誨不敢苟同但心下知道他是在擔心自己道:「乾爹放心我不會有事。」

    常彥梧兩眼一翻哼道:「放心?你什麼時候讓老子放心過?這回照舊聽我的保管沒錯老子還指望你過兩天陪我去北海呢。」

    小蛋苦笑道:「乾爹你真的要去?在靈泉山莊苦頭還沒吃夠?」

    常彥梧擺擺手道:「老子要是不去豈不便宜了你大伯他們?別看那些傢伙一個個都說不去。你等著瞧罷背地裡跑起來一個個比兔子還快。何況??」他說到這裡忽有些不自然道:「這事我和你三姨早約定好了。」

    「三姨?」小蛋想起當日常彥梧在靈泉山莊為救崔彥峨奮不顧身追出大廳的舊事唇角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微笑。

    就見常彥梧一瞪眼罵道:「你鬼笑什麼到底陪不陪老子去?」

    小蛋尚未回答卻聽有一聲音懶洋洋道:「去!要是不去萬一你老人家有個三長兩短豈不便宜了別人?」

    常彥梧勃然大怒旋即醒悟到是霸下在說話喝罵道:「小王八蛋敢咒你爺爺?」

    霸下從小蛋懷裡探出小腦袋剛想多撩撥常彥梧幾句就聽屋外衛驚蟄笑問道:「常老爺子誰惹你了?好大的火氣!」

    門一開只見衛驚蟄側身而立卻不進屋先是將姬雪雁、農冰衣、屈翠楓等人請入竹廬。

    眾人見過禮羅牛問道:「雪兒丁小扮沒有和妳一塊兒來麼?」

    姬雪雁道:「咱們在臨仙鎮撞見了鬼鋒他可能要耽擱一會兒才到。」

    常彥梧也不顯生分嘿嘿笑道:「敢情鬼鋒已經到了讓丁兄先給他點教訓也好。」

    農冰衣看不慣常彥梧倚老賣老的模樣說道:「老爺子難不成你也想會會鬼鋒?」

    常彥梧聽出她話裡的譏嘲之意避而不答故作驚訝道:「咦農姑娘妳的眼圈好紅莫非是剛才有誰欺負了妳?」

    衛驚蟄情知這一老一小都是伶牙俐齒讓他們斗上嘴別人休想再有清靜於是趕在農冰衣開口前把山下生的事先說了一遍。

    小蛋望著對面垂端坐的屈翠楓見他自進屋後始終神情木然不一言宛如空殼一般心裡也覺黯然想安慰他幾句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更令他感覺歉仄的還是農冰衣。畢竟當日若非背負葉無青上覆舟山求醫由此引來正魔兩道各路人馬聚往百草居農百草亦不至於遇害。

    雖說饕心碧嫗和丹火真君已然先後伏誅但也不能稍減他心頭愧疚。早知如此當日就該留在百草仙廬與農神醫並肩作戰。

    待衛驚蟄說完那邊盛年來請。原來紫竹軒畢竟狹小了些無法安置下這多賓客當下各家掌門便依了姬欖的建議前往碧瀾山莊赴宴洗塵。

    姬欖夫婦見到久別重逢的愛女自是無限欣喜。和婉上前拉著姬雪雁的手問長問短好像仍當她是昔日待字閨中的小泵娘般。

    那邊楊摯見著屈翠楓卻有些尷尬。盡避越秀劍派的掌門之位並無世襲之說但屈翠楓作為近年來天陸正道崛起的少年俊彥在眾人心目裡早已將他許之為乃父百年後繼承掌門寶座的第一候選。

    可屈箭南夫婦在覆舟山雙雙遇難屈翠楓又突然失蹤久無音訊。國不可一日無主作為正道七大劍派之一的越秀派自然也不能將掌門之位久久空懸。

    況且屈翠楓終究年輕資歷也稍顯淺薄所以幾經門中長老商議到底還是公推楊摯接掌了越秀派。

    這時他見到屈翠楓心中固然驚喜不已卻多少也帶著點慚愧。

    倒是屈翠楓主動上前見禮讓楊摯稍感釋然將他拉到一旁低聲問詢撫慰。

    姬欖瞧著眉飛色舞的常彥梧怎麼都覺著他活脫脫像個小丑。但今晚酒宴他忝為東道對這位北海八鬼中的人物又不能視而不見只好問道:「常先生不知你是否有空?」但盼常彥梧識相委婉推辭了自己的邀請。

    誰知常彥梧對姬欖的心思心知肚明暗暗慍怒道:「好啊你看不起老子只是礙於盛年情面才假惺惺的問上一聲卻巴不得老子說上一句沒空。

    「嘿嘿老子偏說有空氣死你。就算一口酒都不喝老子坐在那兒也要噁心死你。」他故意慢條斯理道:「原本今夜是有點事不過難得姬莊主盛情相邀老夫焉能不識抬舉?即便有天大的事也等喝完了酒再說。」

    他察言觀色見姬欖勉勉強強點點頭不由心裡笑說道:「小蛋你也去罷。」

    小蛋早知道越秀、燕山兩派的掌門已到紫竹軒所以有意待在竹廬裡不與他們照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讓盛年為難。

    此刻聽常彥梧問起便搖頭道:「我今晚還要打坐靜修就不去了。」

    常彥梧老於世故立刻明白了小蛋的顧慮不以為意道:「也好。俗話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你能懂得這個道理我老人家深為欣慰。」

    結果除了小蛋只有歐陽霓也留了下來。

    待眾人走後紫竹林內登顯冷清。小蛋和歐陽霓又閒聊了片刻情不自禁打了個哈欠道:「糟糕瞌睡又上來了。」

    歐陽霓微笑道:「你想睡就睡上一會兒罷有我在這兒守著就是。」

    小蛋勉力撐開如鉛般沉重的眼皮搖頭道:「我還不想睡咱們再聊會兒等盛師伯和乾爹他們回來再說。」

    歐陽霓心知小蛋是擔心他睡去後自己獨自一人身處異地會倍感寂寞故此才強忍著倦意支撐。當下微笑說道:「那我替你點一炷醒神香罷。」

    小蛋不虞有它說道:「好啊。」誰知等歐陽霓在桌上銅爐裡燃起醒神香他的睡意卻愈濃厚一個哈欠接著一個哈欠沒多久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霸下乃天界神獸未曾受到醒神香的影響詫異道:「歐陽姑娘妳點的什麼香?」

    歐陽霓望著熟睡的小蛋道:「這其實是一炷醉生夢死香尋常人聞了至少要大睡三天。常公子修為不弱到明晚這時候應該就能醒了。」

    霸下驚怒道:「妳想讓我乾爹睡整整十二個時辰那明天和鬼鋒的決鬥怎麼辦?」

    歐陽霓幽幽一歎道:「正因如此我才給他點了醉生夢死香。小龍你覺得你乾爹是鬼鋒的對手麼?」

    霸下被問得一愣。牠內心當然清楚小蛋絕非鬼鋒之敵可嘴裡又不願承認哼哼了兩聲道:「打不過也要打哪有事到臨頭當縮頭烏龜的?」

    歐陽霓苦笑道:「我雖然沒有見過鬼鋒可他既然能與盛掌門這般的正道頂尖人物拼得兩敗俱傷你乾爹又豈是他的對手?

    「聽說此人心狠手辣劍出見血偏偏常公子外柔內剛寧可戰死也絕不願低頭。兩人一旦交上手你說結果會怎樣?」

    霸下聽了她的解釋縮著頭啞口無言半晌後才道:「妳想讓他錯過明日的決鬥?」

    歐陽霓點點頭道:「大夥兒都曉得常公子有嗜睡的怪症他因此爽約想來也不會有誰取笑他怯戰。這也是我義父的意思。」

    霸下問道:「等我乾爹曉得了這事妳不怕他生氣麼?」

    歐陽霓道:「生氣總比丟命強何況你說他怎會知道是我做了手腳?」

    霸下無言以對卻對歐陽霓的好感增加了不少悶悶道:「是我不會告訴他的。」

    歐陽霓展顏一笑道:「多謝了明天還得請你配合我把戲演好莫教別人看出破綻。」

    驀然床上的小蛋嘴裡出低低一哼聽上去頗是痛楚。歐陽霓和霸下俱都一凜齊齊朝他望去。

    只見睡夢中的小蛋面色慘白呼吸越來越急促沉重身體在床上下意識地翻轉扭曲雙手緊緊抓住草蓆不放手背上的青筋蹦起老高。

    歐陽霓一皺眉憂道:「不好常公子的病又犯了!」急步奔到床前俯身按住他的肩頭叫道:「常公子、常公子!」

    小蛋神情痛苦牙關緊咬面色由白轉紅像是火燒一般聽到歐陽霓的驚呼茫茫然睜開雙眼喘息道:「是、是蟲??寶寶在作怪ii」

    歐陽霓回想起上次小蛋在密林內作時的情景竟也有些手足無措勸慰道:「不要緊你先忍一會兒我這就讓小龍去請農仙子和盛掌門。」

    小蛋搖搖頭道:「怕他們來也沒用不然當日農神醫早替我醫治了。妳、妳趕緊離我遠一些我熬過這陣子也就沒事了??」

    歐陽霓明白小蛋的意思緊咬朱唇顫聲道:「我怎能把你一個人丟在屋裡受苦?都是我不好不該用醉生夢死香刺激起聖**。」

    小蛋額頭滿是冷汗強笑著安慰歐陽霓道:「牠說來就來??和什麼醉生夢死香沒有關係。妳、妳先出去我要忍不住了ii」說著他身軀一震眼裡迸出異光臉上又泛起詭異的銀白光暈煞是可怕。

    歐陽霓用袖口幫小蛋拭去額頭上不斷滾滾淌落的汗珠一咬貝齒道:「我不走。你一次作的比一次厲害這樣忍著終究不是辦法。如果??你實在想要就、就ii」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小蛋猛低吼一聲道:「走開!」伸手抓住歐陽霓的胳膊向外猛推。

    歐陽霓猝不及防「哧啦」脆響衣袖被小蛋扯破一個踉蹌朝後退倒。

    不防屋外有人驚聲道:「小蛋!」

    歐陽霓扶著桌子站定匆忙回頭打量卻見一位素衣少女滿臉驚愕正站在門口。

    此女秀美絕倫氣質脫俗宛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謫塵仙子。饒是歐陽霓素來對自己的美貌頗具自信乍見之下也不由自主地暗讚一聲自歎弗如。

    在她身邊還傲立著位褚衣男子劍眉入鬢卓爾不群神情裡也掠過一縷訝異。

    霸下見到素衣少女脫口而出道:「乾娘妳??來了?」

    此言一出歐陽霓當即神色微變。她剛裝作不以為意的模樣回過身想去照料小蛋驀地身邊褚影一晃門口那男子在幾不可能的縫隙裡與她擦身而過先一步到了床前道:「我來!」

    歐陽霓一怔只覺得對方的語氣雖不嚴厲卻蘊含著一股令人難以抗拒的力量身不由己地收住了腳步卻驚訝地現桌上的醉生夢死香已被那人不知何時一掐而滅只餘一縷渺渺青煙逐漸散去。

    那褚衣男子只掃了小蛋一眼口中運起「定心咒」一記斷喝。

    小蛋心神一震猶如當頭棒喝幾近崩潰的神智為之一醒看清了來人的面容翻身而起大喜道:「丁叔!」

    丁原沉著從容微一頷道:「不要說話守住心神。」他右掌按住小蛋胸口膻中穴一股柔和醇正的大日都天翠微真氣浩浩商商湧入小蛋體內頃刻間就將他體內躁動不安的三股真氣硬生生壓制下去。

    小蛋疼痛驟減那團肆虐兇猛的慾火也漸漸平息長吐了一口濁氣道:「丁叔多謝你救我。」

    丁原一面替小蛋疏導真氣一面搖頭道:「不要分神先將真氣納回丹田。」

    小蛋點點頭朝門口站著的素衣少女看了眼就見她也正關切地望著自己心頭頓感暖融融的思忖道:「羅姑娘也來了卻教她看到我這種樣子累得她擔心。唉這蟲寶寶亂來也太不挑時候。」

    素衣少女正是羅羽杉。她一路御劍北上來赴與小蛋的三年紫竹林之約卻在林外遇到了丁原。兩人走近紫竹軒遠遠聽見竹廬裡有人聲不料趕過來一看卻剛好撞上了這一幕。

    她不敢打擾丁原只目不轉睛望著小蛋見他神態漸漸平靜正合目行功一顆懸起的芳心終於能稍稍放下低聲問道:「小龍小蛋這是怎麼了?」

    霸下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聽乾爹自己說好像是體內聖**精氣作。」

    「聖**精氣?」此事羅羽杉也曾聽小蛋說起過。只是當日小蛋的口氣十分輕鬆似乎並不把它當作一回事羅羽杉也從未將它放在心上。沒想到竟帶來如此麻煩。

    她怔怔出神半晌忽聽歐陽霓問道:「這位姑娘妳也是常公子的朋友罷?」

    羅羽杉一省這才和歐陽霓互通了身份姓名抱歉道:「適才我多有失禮之處請歐陽姑娘海涵。」

    歐陽霓得知羅羽杉的來歷雖暗自吃了一驚臉上卻仍舊淡淡笑道:「羅姑娘太客氣了我可擔待不起。」

    羅羽杉看了眼歐陽霓玉臂上被小蛋扯破的衣袖道:「歐陽姑娘我幫妳縫上罷。」

    歐陽霓低頭瞧瞧半裸在外的手臂羞道:「想是方才常公子作時無意扯破的我心裡緊張竟沒有察覺。」

    羅羽杉取出隨身的針線包問道:「小蛋這病??常犯麼?」

    歐陽霓看著羅羽杉熟練地穿針引線回答道:「五六天前也有過一次情形和今日也相差不多。他像是狂了般克制不住自己將我、將我??」說到這裡俏臉泛紅噤口不言。

    羅羽杉的心猛地下沉想起剛剛在屋外隱約聽到歐陽霓對小蛋說:「如果??你實在想要就、就ii」

    入屋時再看到兩人糾纏在床上小蛋一把扯下歐陽霓衣袖的情形她再不敢任自己的思緒氾濫努力保持鎮定將視線重落回歐陽霓的臂上。

    然而目光落處羅羽杉剎那間如遭五雷轟頂呆呆望著歐陽霓藕荷般半露的手臂。

    那裡原本每一個成年少女都應擁有的守宮砂卻已消失無蹤。

    羅羽杉只覺天旋地轉一個可怕的念頭猶如惡夢般纏繞在腦海裡嗡嗡亂作一團。銀針失手刺落在歐陽霓的肌膚上鮮血溢出彷似一顆艷麗的紅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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