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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嫁入潛邸第五章 側福晉 5 文 / 薛湘靈

    杏兒在外面聽見嫻雅惱怒的話語,臉色有些慘白……雨芯倒退著出去,撞上她緊咬著下嘴唇站在殿外:「杏兒,主子叫你進去值宿。」

    「是。」杏兒抱著自己的褥子進了嫻雅寢殿:「主子。」

    「嗯,歇了。」嫻雅起身進去裡間:「到裡面歇著,這兒太冷。」

    「庶。」杏兒趕緊抱著褥子進去,不敢多做耽擱。要是她再當面說上自己幾句的話,只怕自己就是什麼臉都沒有了。

    嫻雅坐在寬敞的紫檀雕花大床上,厚實的絲棉褥子讓人絲毫感受不到外面的寒意。杏兒自己將褥子撲到嫻雅榻前,仰起頭看著比自己還要小兩歲的嫻雅:「主子,奴才做錯了什麼?是不是奴才給您丟臉了?」

    「不這麼著,今晚能是你值宿?」嫻雅笑起來:「她們倆無時無刻不在盯著我,盯著你。要不讓她們知道我的心思,就能這麼容易遣出去?」

    杏兒眼淚一直在眼眶裡打轉,聽到這話未免又喜氣盈腮起來:「原是為著這個,早知道就讓主子多說奴才沒用給主子丟臉了,也好讓她們得意忘形露出尾巴來。」

    「我身邊不能只有你一個人,還要有人是跟我一條心的。」嫻雅沒有同意杏兒的話:「她們還小只要是調教一段時日不愁不會跟我一心。只是咱們要愈發小心,兩個人只有兩個心兩雙眼睛。萬不能疏忽了,要不就是萬劫不復。」

    杏兒信服地點頭:「主子,您這麼久了還是閨女的身子。要是被皇后主子知道了不定多難受的。」

    嫻雅望著繡幃上紋飾的眼睛落回到杏兒身上:「這事兒,還是不要傳出去為好。福晉那邊一定是不會說的,至於東偏殿那邊也是不會說出這等沒成算的話的。我倒不是擔心這個,皇額娘身子骨兒不好。我總是想著去看看,只是雖說都在這紫禁城裡。永壽宮只有福晉能去,我去算什麼?便是去了,也是依著禮兒請個安。還能跟從前似地說話不成?」

    杏兒低頭想了想:「要不這麼著,奴才逮個空兒去看看玉沁姑姑,說不定能有個什麼法子讓主子們見見。」

    「到時候再,只能存在心裡別露出行跡才好。」嫻雅想起日間弘歷有些陰暗的神色,後脊樑上冒了一層冷汗。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見到誰都是沉悶著不說話。就連素日最討喜的芸嫣也碰了一鼻子灰去,倒是富察氏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性子。安然坐在弘歷身邊的炕上,一句話也不多說。

    「格格,我聽說格格有了喜了。」杏兒壓低了聲音:「不知道福晉知道不知道?」

    嫻雅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聽誰說的,這話可不許胡說。她身子弱,每日裡那邊藥爐子都沒熄過火。要是真有了身孕,只怕孩子先天就不足。」

    「我悄悄看見白玲給格格做天麻燉鴿子,這只有福晉才吃的東西。」杏兒警惕地看了看窗外:「主子,您說阿哥知道不知道這件事?」

    嫻雅低下頭,看見手掌心裡全是濕冷的汗水。拿起一邊的手帕子擦去汗水:「若說知道,阿哥第一個知道。」

    「格格,她這可是後來居上的。要是真的走在您前面去,怎麼個事兒呢!」杏兒有些懊悔:「都怪奴才不頂事,要不就能替主子想出個好點子來抓住阿哥的心了。」

    「不說這個。」嫻雅側耳聽聽窗外的風聲:「怪瘆人的,早些睡。哪有這麼多說的,要是以後看見白玲做什麼的。你機靈點,給她遮掩著別叫人看見。」

    杏兒點點頭:「格格,你怎麼就不為這事兒吃味?要是別人,只怕肺都氣炸了。」

    「心不在你身上,做再多都是無濟於事。」嫻雅睡進被子裡:「我這樣子能有誰看得上眼,你看看福晉跟芸嫣,哪一個不是大美人。」

    「格格!」杏兒急道,可是回頭看時嫻雅已經鼻息細細進入黑甜的夢鄉。只怕已經過了三更天了,杏兒惦記著明天還會有的事便跟著睡進妤珗鋪陳好的被褥中。

    披著一領雪狐披風站在宮牆夾道裡,手裡還籠著厚實的貂毛暖袖。一件石榴紅妝花蟒緞穿在身上,腳下還穿著一雙剛做好的新鮮花樣高底鞋。

    「穿這麼點兒,也不怕凍著了。」有些陌生的笑聲自身後傳來,嫻雅很是驚訝了一把。怎麼會是自己在這兒踩雪無聊的時候,聽見這個自己已經想了很久的聲音。

    「皇額娘。」嫻雅驚喜得幾乎想要撲到皇后身上,礙於身後那麼多的宮女太監。依照素日的禮節:「恭請皇額娘聖安。」

    「起來說話。」皇后微一頷首:「陪我走走,天有些冷站在這兒只怕寒從腳底起。」

    「庶。」嫻雅跟從前在皇后身邊似地,攙扶著皇后慢慢往前走。

    身後迤邐數里的太監宮女因為玉沁的示意,都沒敢跟上去。只是任憑皇后由四阿哥側福晉扶掖著在宮牆夾道中慢慢散步,兩人各自清瘦的背影在雪地裡拖了好長。

    「怎麼著,那邊過得不好?」皇后拉著嫻雅的手:「別打量我不知道,你在那兒受的委屈沒有我不知道的。只是每個宮裡的女人都是這樣過來,你只有這樣子才能一步步成長起來。還小,這麼早要那些東西做什麼。別打量這些人日子會好過,萬歲爺又選了好幾個女孩子送到那邊去了。」

    嫻雅淡然一笑:「姑爸爸,我能為這個吃味?只是人心太險惡,倒真是大開眼界了。」

    「以後啊,比這開眼界的誰讓還多著呢。別著急,慢慢看。」皇后笑起來:「記著我跟你說的話,不跟她們計較但是該下手的時候一定要下手。」

    「芸嫣有喜了。」嫻雅看了眼皇后:「只怕這孩子保不住,芸嫣一直都是三日好兩日不好的。」

    「是麼,**裡保不住的孩子多了。也不在乎多這一個。」皇后很是冷酷地說道:「她能夠保住自己就不錯了,要是日後保不住自己才是最大的不幸。」

    「皇額娘?!」嫻雅驀地更改了稱呼:「難道一切都是注定的?」

    「什麼叫做注定?」皇后看著嫻雅:「弘歷是在聖祖爺身邊長大的皇阿哥,難道還不清楚若是在**想要自己心愛的女人能夠平安無事,第一就是不能有太多的寵愛,第二便是除非是六宮之主,否則決不許有絲毫想要有僭越的心思存著。」

    嫻雅回想在乾西五所的種種還真是應驗這句話,寵高芸嫣真的是沒有將富察氏放在眼裡,這真的是給她種下了禍根。弘歷會不自知這件事,還是有意為之。亦或是為了護著別人,才讓妒忌的箭射到芸嫣身上?

    「嫻雅,一定要讓自己退到一邊看她們那群人在一處怎麼個鬥法。」皇后仰頭望著雪後湛藍的天際:「我的時日不多了,也不能教你太多。你的心雖說牢牢繫在一個人身上,可是決計不能讓人看出來。你必須要讓自己有一雙洞若觀火的眼睛和心,旁人再怎麼都跟你沒相干。」

    「是,我記下了。」嫻雅答應著,用力扶著那拉氏:「姑爸爸,您別嚇唬我。你是克享大年有大福分的人,別說是我就是萬歲爺也捨不得您的。」

    「咱們滿人就是天上的海東青,沒有什麼可以礙著它飛翔的天空。姑爸爸就是不在了,也會看著你越飛越高,一直到天盡頭去。」那拉氏攜著她的手:「你看你今兒這身衣裳多好看,就跟五月裡的石榴花一樣耀眼奪目。五月的榴花是可以照進每一個地方的,照得所有人都去看去留戀往返。」

    「姑爸爸。」嫻雅有些戀戀不捨地靠在那拉氏身上:「多陪您走走,只要這條甬道不斷的話就一直走下去。」

    「好啊,就這麼走下去。」那拉氏親暱地捏捏她的臉頰:「比之從前長好些了,女孩子就是這樣在才好看。像他們那樣子受的骨節分明,只怕過些時候風吹吹就上天了。」

    嫻雅笑起來,笑得有些像那拉氏口裡說的石榴花。雖然只是一瞬間的美麗,卻足以讓所有人側目而視。那是眾人可望不可即的美麗,從夏月開始的所有歲月都將是屬於她的。

    富察氏坐在殿外的廊下,身上圍著厚實的狐腋裘看著人將含苞待放的臘梅一一搬進正殿所有的殿宇中。

    嫻雅裊裊娜娜從一側廊下走來:「福晉金安。」

    「這會子還早得很,怎麼就過來了。」寶音含笑受了一禮:「看你穿得這麼單薄,怎麼沒有好的皮裘?要是凍壞了怎麼好?」

    嫻雅低頭打量了一下身上的雪貂褂子,要是自己穿了一件比她身上那件更出息的出來豈不是大傷她的顏面。「有,只是不及福晉身上這件。反倒不如這件雪貂的暖和,福晉這時候是要穿得厚實些才好。要是受了寒可怎麼好。」上前也不讓宮女們扶著寶音:「福晉回屋去歇著,這兒還是奴才看著,好不好的等會兒福晉看了再說奴才做得對不對。」

    富察氏笑笑:「好,你極能幹的。交與你,我安心的進去。」說著將手搭在身邊煙霞的肩上進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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