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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卷 初為嫻妃第十章 報喜 文 / 薛湘靈

    純嬪蘇蕙忐忑不安地邁進承乾宮,哪怕跟鍾粹宮只是隔著一條窄小的宮牆夾道也是有些擔心。至少這件事還是要跟嫻妃說一聲,說什麼她也是住在東六宮的主宮。要是不跟她說,等被皇后知道是不會有人給自己說話的。

    承乾宮的梨花已經謝得差不多了,翠綠的葉子夾雜在殘花當中倒是比先時更加中看。天氣轉暖,嫻雅籠著件鵝蛋青的寬衣坐在垂花廊下看書。

    「嫻主兒吉祥。」蘇蕙深吸了口氣,請了個蹲安。

    掠了掠額前吹落的兩縷青絲,嫻雅循聲抬起頭:「怎麼這時候過來?」

    「有件事想跟嫻主兒說一聲,又怕不妥。」純嬪略微遲疑了一下。

    「坐下。」嫻雅指指身邊的空位。

    「謝嫻主兒。」純嬪福了一福退後一步坐下。

    嫻雅放下手中的書,這還是舊年間在杏花春館時跟著那位漢軍旗的宮女識得漢文以後托人買來的書。書名叫什麼《石頭記》,是本朝一位叫曹霑的才子寫的。

    蘇蕙看了嫻雅一樣,臉色不太好。「怎麼了,。」嫻雅看著她:「有什麼事兒就直說,別這麼吞吞吐吐的。」

    「我有了兩個月身孕,不知道該怎麼處。」蘇蕙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一鼓作氣說出來:「嫻主兒知道,這些時候皇后主子身邊的二阿哥身子一直都是病病歪歪的。若知道這會子我有了身孕,豈不是給皇后添堵。」

    嫻雅瞧這樣子未免想起那時候初知自己有孕的時候,那副愁腸怎麼會在蘇蕙身上又看到。抿嘴一笑:「我當是為了什麼,這事兒這時候說出來只怕是給皇上和皇太后減了兩分憂思。」

    「只怕皇后主子心裡不受用。」蘇蕙看著嫻雅:「嫻主兒知道,這顧慮總是有的。」

    嫻雅想了想:「你身邊有了四公主,這會兒再有就是四阿哥了。說出來皇上自然歡喜,皇后主子也是通情達理的人。只怕也覺得這是件好事。」

    蘇蕙聽這話緊縮的眉間方才鬆了鬆,只是那份憂心還是不能盡數解除。誰知道嫻雅的話能不能全信,可是除了她還有誰能是商量的。

    金澄跟自己同住鍾粹宮,面上和氣可總是各有心事。而高貴妃,曾經跟自己一樣是侍寢格格出身。這會兒卻是僅次於皇后的貴妃,和她說只怕比和皇后說還要可怕。

    「既是和我說了,你安心就是。」嫻雅摸摸她的手:「有了喜先回宮去好生歇著,我自然給你一個交代。」

    「謝嫻主兒。」蘇蕙看她一臉和煦的笑容,終於安了心:「奴才告退。「

    「路上好走。」嫻雅目送她離去,捋了捋衣袂依舊是坐在廊上看書。

    皇帝下朝沒有往西六宮去,直接叫人抬著龍輦往承乾宮外的東二長街上停住。信步進了承乾門,映入眼簾的卻是樹下安然讀書的單薄身影。

    宮中喜歡看書的妃嬪只有高芸嫣和她兩個,高芸嫣出自漢家熟讀漢字也是難得。這滿文會的人雖是不少,只是能夠讀書的反倒不多了。

    倒是要走近看看她讀的是什麼書,身邊的兩個大宮女看見皇帝來了剛要行禮卻被止住。弘歷走過去看她拿在手裡的書反倒是吃了一驚,居然是漢文還是朝中正在查禁的《石頭記》。

    「『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這是從哪裡想來?」嫻雅自顧自笑道:「倒真是把花兒寫絕了。」

    「花兒是寫絕了,你倒是把事兒也做得絕了。」驀然響起的聲音讓嫻雅驚愕地回過頭:「皇上吉祥」驟然起身,手裡的書掉在地上。

    「起來。」弘歷俯身拾起書,這書的裝幀倒不像是本朝的版本。反倒是先帝朝的樣子:「這書哪兒來的?」

    「是先時在杏花春館的時候一位漢軍旗宮女教奴才認漢字時候送給奴才的。」嫻雅請了個蹲安:「皇上說奴才將事兒做絕了,可是奴才做錯了什麼?」

    「這書是查禁的書。」皇帝晃了晃手裡的舊書:「若是在外面,你要吃官司。」

    「啊,這書是**?」嫻雅愣了一下:「奴才倒是覺著裡面的詞句寫得極好。」

    「哦,你喜歡哪一篇?」弘歷信手翻開,看了一點只是覺得詞藻華麗。可是既然查禁總是有理,要不從先帝朝開始就對這本書和曹家一直查禁極嚴。

    嫻雅想了想:「方纔正在看她們在大觀園詠白海棠,詩句寫得真好。」

    「聽你念了一句,可記得全?」弘歷翻到嫻雅說的那一章。

    「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痕。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嫻雅赧然一笑:「就看到這兒,也就記得這四句。」

    「竟然是一個字兒都沒錯。」弘歷笑著將書遞給她:「你要看可不許這麼明目張膽的,要不該說宮中反倒是不禁了。」

    「庶。」嫻雅把手裡的書遞給杏兒,這才看到皇帝還穿著朝服沒換:「皇上下朝了,怎麼不去更衣還穿著朝服不熱麼?」

    「就在你這兒換。」弘歷一揮手,早有太監宮女伺候他更衣。

    須臾之後弘歷換了件松香色的便服,繫著一根常服帶從殿中出來:「還真是換了衣服鬆快,要不還真是束得難受。」

    嫻雅接過杏兒端來的雀舌吹了吹遞到皇帝手上:「皇上喝口茶解解熱。」

    「嗯。」皇帝隨便在廊上坐下,微風襲來很是舒服。嫻雅想起方才蘇蕙來說的事情,這時候在他面前說起再合適不過。

    「奴才給皇上賀喜。」嫻雅笑著行了個蹲安。

    「什麼喜?」弘歷愕然,這會兒還有什麼喜事值得如此。

    「方纔純嬪來跟奴才說,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豈不是一喜」頓了頓:「只是這會兒二阿哥總是不好,不敢當著面說出來讓皇后心裡不受用。這也是純嬪素日謹慎小心。」

    弘歷笑笑:「初聽你說,還當是應在你身上。」

    嫻雅臉驀地紅了,弘歷已經伸手拉起她:「再過個把月就到園子裡去度夏,皇后住九州清晏的天地一家春。貴妃住到韶景軒,你住哪兒?」

    「啊,這就到園子裡去?」嫻雅想起前兩年因為先帝大喪未過,皇帝在暑熱之際並沒有要去圓明園避暑。

    「嗯。」弘歷想了想:「你喜歡哪一處?」

    「皇上讓奴才住在哪兒都好。」嫻雅驀地想起杏花春館來,只是那時候先帝住在萬方安和。所以額娘才會住那裡,而今都跟先時不同也就不由自己想住哪兒都成了。

    「想想再。」弘歷仰起頭看著那株茂盛的梨樹:「純嬪的事兒不要去和皇后說,讓她留在宮裡安胎。」

    嫻雅沒想到皇帝會冒出這句話來,至少在嫻雅看來有些事先前皇帝是不會這麼做的。可是這時候竟然會不要兩人見面,未嘗不是為了保全純嬪。

    「是。」嫻雅答應著福了一福:「皇上,可要用些點心?」

    「是有些餓了。」弘歷起身往裡走,嫻雅緊隨其後打發人去膳房預備皇帝隨常點心。

    須臾之後杏兒帶著三個小宮女端著十數樣點心粥品進來,分別擺在紫檀膳桌上。嫻雅看了看,搛了兩樣弘歷素日動得較多的點心和兩盞甜鹹花色粥放到皇帝面前。

    弘歷接過燕窩粥吃了兩口,眼瞧她只是吃了一點蜜餞就不動了。不覺皺眉:「你就是每日這麼應付人?」

    嫻雅不解皇帝何出此言,只是看著面前的東西就覺得沒了胃口。杏兒正端著一盅雪雞紫米粥過來,一股酸氣湧上喉間忍不住只好捂著嘴退到一邊乾嘔起來。

    杏兒見狀趕緊過來扶住她,坐在炕上的皇帝也是一臉愕然。好容易止住了,嫻雅用帕子擦淨嘴角:「皇上,奴才失禮。」

    「哪裡不好?」弘歷看著她,嫻雅也是不解,近些時候都是這樣子味短。遇到什麼稍稍味道太沖的食物就是乾嘔不住,過會兒卻又是無事人一般。

    杏兒瞧這樣子未免想起當年她在杏花春館的時候,初孕的情形。悄悄扯了扯嫻雅的衣角:「主子,您是不是有喜了?」

    皇帝和嫻雅都愣住了,嫻雅根本沒往這兒想。至少根本就沒想到時隔這麼些年還有夢熊之兆,弘歷笑起來:「去傳太醫來。」

    「庶。」杏兒壓根就忘了禮數,喜不自禁地往外跑。

    嫻雅驚訝地望著皇帝,他很少會笑成這樣。這時候倒是叫自己弄不明白一直都是對子女看得淡然的人怎麼會喜形於色。

    「微臣參見皇上。」不消片刻時間,當值的院正已經帶著藥箱從太醫院值房匆匆而來。

    「給嫻妃診脈。」弘歷坐在一邊看著太醫診脈。

    「是。」太醫捋捋三縷鬍鬚:「請嫻主兒讓微臣診脈。」

    嫻雅遲疑了一下,伸出手腕放在小枕上。太醫蹲在一側小心翼翼的按在脈息上,良久面露喜色:「微臣恭喜皇上,嫻主兒已有了近三月身孕。比鍾粹宮的純嬪還早了月餘。」

    弘歷點頭:「你可是號准了?「

    「微臣豈敢隱瞞皇上。「太醫叩了頭:」微臣這就下去寫脈案。「

    這一章應該是自從開書以來有點小小意外之喜的章節,大家如果還滿意的話請給湘靈粉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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