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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卷 貴妃生涯第四十章 龍顏大怒 文 / 薛湘靈

    紫禁城的傍晚依舊是靜謐而安詳。純嬪蘇蕙梳妝打扮停當到了養心殿西暖閣外的圍房,今晚好容易皇帝翻了她的牌子,只是晚膳依舊不是她伺候,只好在在養心殿的西圍房候傳。

    陪著皇帝一起用晚膳的是愉妃,愉妃也是潛邸過來的舊人。說起話來說起話來總是帶著笑意跟和氣,素日跟嫻雅走得很是親近。住在東六宮的永和宮,跟嫻雅不過是隔了一條東二長街而已。東六宮的嘉嬪愉妃常到承乾宮閒坐,帶著彼此的兒女說起話來也有太多的話說。比之於西六宮的冷清倒真是皇宮中難得一見的情形。

    「萬歲爺,嫻貴主兒就要臨盆了。瞧她都是懶懶的,太醫也不怎麼開方子。」愉妃給皇帝搛了些韭黃蝦仁:「午後去看嫻貴主兒,還歪在炕上跟四阿哥說話來著。」

    「她就是個閒不住的性子,昨兒皇后不是還說傳她額娘進來陪著她。你們只怕都是盼著這檔子事情,跟她一說就是不答應。那個性子擰著呢。」弘歷吃了點紫米粥:「你跟朕一塊兒吃,總是這麼站著。」

    「上次聽貴主兒說這件事來著,其實哪有不想的。只是額娘來了,有些事兒就會有說法。貴主兒不想自家人謀求非分恩榮,只是又不好礙著面兒不給。索性不見還清淨些。」愉妃掩嘴笑道:「貴主兒這個人就這麼點小脾氣。」

    弘歷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吃了兩筷子韭黃蝦仁就放下筷子:「朕看永瑜永琪兩個小傢伙倒是挺投緣的,等過些時候找個好的師傅好好教他們讀書才是正經。」

    「四阿哥那兒萬歲爺儘管放心,嫻貴主兒成日家還記著教瑜哥兒唸書來著。琪哥兒常過去也是學了個**不離十,只怕尋常的師傅還真是教不了兩個哥兒。」愉妃含笑吃了些粥:「要是被咱們阿哥們比下去了,只怕臉上還掛不住呢。」

    「就看這次春闈如何,和王跟傅恆不是在那邊盯著的。」弘歷有些不放心,弘晝那個性子保不齊會做出什麼樣石破天驚的舉動,所以牌了老成持重的傅恆跟著她一起辦差。若是再生出什麼亂子,看是誰能救得了他。

    王慶站在外面有些腿肚子抽筋,手裡這黃匣子和將要說出的一番話只怕會讓裡面言笑自若的皇帝勃然變色。只是若不稟奏上去,真的出了大亂子只怕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皇帝砍的。

    「奴才有折子上奏萬歲爺。」王慶先自跪在外面給皇帝磕頭,這件事可是在皇帝身邊當差多年以來最棘手的一件事。

    「連個飯也不叫人好好吃。」弘歷重重摔了下筷子,王慶心頓時抖了一下:「拿進來。」

    王慶匍匐著從殿外進來,手裡高舉著黃匣子不敢抬頭。

    「誰送來的?」語氣中隱隱帶著不耐煩,弘歷漱過口看著王慶。愉妃見狀趕緊從下面起來退到一邊,皇帝用手裡的帕子擦擦嘴巴:「這麼火燒火燎的?」

    「回皇上的話,這是傅恆越過內奏事處遞來的折子。送折子的人說,五爺在國子監一定要出來用晚膳,要是不許他出來吃餓壞了沒人擔待得起。」王慶深深吸了口氣,頭上的帽子也放在一邊。五爺呀五爺,就算是您荒誕不經不在乎自己的腦袋。這些回事兒的人的腦袋和性命也是在您老手裡攥著,要是您的哥哥有一點兒不順心不如意,只怕腦袋搬家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弘歷的臉在接過折子的一瞬間已經變得異常難看:「簡直是混賬,這種事除了他看還有沒有第二個人敢做出來。」手裡的折子幾乎要撕成兩半,監考的大臣出了國子監不是買賣試題還能做別的什麼?一個堂堂親王,居然這樣行事放到什麼時候都是死罪一條。春闈是三年一度的國家大事,正因為知道要緊才讓他去,

    這個東西居然如此不知好歹輕重,出了紕漏誰能擔待這個重責:「傅恆做什麼在?」

    「回萬歲爺的話,傅恆在國子監死死拽住五爺不許他動彈。五爺已經把國子監鬧了個天翻地覆,只是還好沒有驚動貢院裡的舉子們。」王慶驚覺自己的衣服從裡到外全都是汗濕一片,要是皇帝不不發火只怕這件事更是叫人難以擔待。可是五爺也是個極精明的人,要是皇太后知道的話皇上又是沒辦法交代的事情。

    「更衣,出宮。」弘歷霍然而起,一邊的愉妃看見皇帝變臉變色自己也是魂不附體。皇帝出宮不是小事,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兒有多嚴重,只是皇帝的神色這樣子鄭重其事只怕也不是小事。

    「萬歲爺……」愉妃剛叫了一聲就被皇帝冷肅的眼神給嚇了回去,只好伏地請了跪安目送皇帝到一旁的梅塢換了平常的衣服。帶著王慶和幾個太監侍衛匆匆出去。

    愉妃望著一桌動了幾樣的菜餚發呆,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那邊寢殿候著的純嬪蘇蕙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兩人相互見過禮,蘇蕙看著空蕩蕩的殿宇:「愉主兒,這是出了什麼事兒了?」

    愉妃擺手:「不知道,只怕是和王爺惹了禍了。招得萬歲爺發了老大的脾氣,這會子只怕是趕著出宮去看到底是怎麼檔子事情。」

    「唉」蘇蕙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很久都沒有翻到牌子。好容易翻到一回居然會被五爺一場鬧騰攪了局,誰知道下次皇帝再想起自己會是什麼時候。默默發了一會呆,想起皇帝既然是不在自己便不能在這兒久待。跟愉妃相互看了看,只是眼鋒交錯間便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吩咐外面值守的太監宮女進來收拾東西後,帶著各自的宮女出了養心殿。

    嫻雅肚子很是突兀,按照晚膳後太醫診脈所說只怕就在這一兩天臨盆。歪在貴妃榻上隔著玻璃窗看著庭院中那株茂盛的梨花,梨花滿地不開門好像是自己當初住進承乾宮最初的想法。

    「主子,永和宮的愉主兒打養心殿回來了。」雨芯從院子裡進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嫻雅抿嘴一笑:「不過是到養心殿侍膳而已,你嚷嚷個什麼?」

    「不是,純嬪也跟著一起回來了。只是純嬪往儲秀宮去了,愉主兒一個人帶著人往這邊走呢。平日裡說什麼也不會這麼早就侍膳回來,再說純嬪侍寢的人也不會這時候回來。」雨芯急不可待地說道。

    嫻雅聽到這個才有些動容,只是很快就消散了:「只怕是皇上那邊有事,說不定等會兒就叫人來傳純嬪過去也未可知。」什麼人留在養心殿侍寢不是自己管的,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貴妃而已。前面還有皇后頂著,哪怕她面上不問世事也對嬪妃們都好。只是這麼多年的相處,叫人說什麼都不會相信她會對人有一絲善心。

    那一籠子近乎瘋癲的貓就是最好的證明,要不是偶然一次的出事自己也想不到她身上。這樣的事情在歷朝歷代後宮太多了,只有保全自己和所生的兒女才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至於別的事情,就算是過問也未必管得了,又何必去叫人為難。

    「看看什麼時辰了?」嫻雅喝了一口紅棗湯:「要是還早的話,就去請愉妃來坐坐。只說是阿哥要和五阿哥一起玩兒,不許說別的。」

    「是,奴婢這就去。」雨芯吁了口氣,還好主子這時候還想著怎麼去問清楚這件怪事。要是等會兒被人捷足先登的話豈不是承乾宮宮女子連這麼一點眉高眼低都看不出來。

    皇帝既然是翻了人的牌子說什麼也不會把人撩在那裡,而且蘇蕙的性子很對皇帝的心思。要不說什麼也不會讓她自己親自撫養一兒一女,再說一個嬪能夠在西六宮跟皇后和高芸嫣住在一起相安無事,可見蘇蕙有多精明。就算是高芸嫣和富察氏也沒能傷她分毫,還能夠游刃有餘的為人處世這就是本事。

    「貴主兒吉祥。」老神在在間,愉妃已經帶著宮女們進了西進間。請了個蹲安,臉上滿是熟悉的笑容。

    「阿哥呢?永瑜就是在找琪哥兒一處玩,我叫人去看著你回來就請你過來坐坐。」嫻雅欠了欠身:「今兒侍膳回來倒是早得很呢。」

    「萬歲爺沒用完就撤了。」在自己素常坐的錦墩上坐下:「剛讓哥兒跟著四阿哥一起到那邊玩去了。」

    「撤了膳?」嫻雅有些驚訝,只是掩飾的很好尋常人壓根就看不出來:「這麼說只怕是純嬪跟著伺候了。」

    「都不是,萬歲爺換了漢服出宮了。」愉妃壓低了聲音:「我在邊上只是聽了零零碎碎的一點,五爺不知又闖了什麼禍事。惹得萬歲爺大發雷霆,說是在國子監那邊做主考的時候一定要出來用晚膳。把跟在一起的傅六爺嚇得夠嗆,只好寫折子請旨。」

    聽到這話嫻雅臉色略略緩和了些,只是轉念之間已經想到一個很要緊的事。弘晝只怕又是在鋌而走險,這不是素日瞎胡鬧的事情。春闈可是國之大典,有絲毫的紕漏誰也擔待不起。哪怕是想不幹這差事大可以說出來,怎麼能做出這樣不成體統的事來。這次只怕皇帝不會輕饒了弘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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