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單挑高傲公主

《》第一卷 第二零八章 節 文 / 小閔aa

    進了房裡,可巧,凝兒正在做荷包呢。這些天來,冰凝日夜不停地做著荷包。自從收到王府傳來的消息,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十,冰凝就開始想,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自己就要出嫁了,要是再想給哥哥們做荷包,也不如現在這麼輕巧。特別是二哥哥,嫂子去世了,侍妾又是養身子又是帶孩子,這些女紅,真是勉為其難。而且,自從選秀回來,也不用學規矩了,自然有了很多的時間。琴是再也沒心思去彈,那就抓緊時間給哥哥們做荷包吧。她真恨不能自己有四雙手,八雙手,恨不能把這一生一世的荷包都給哥哥們做出來。

    待玉盈看到滿桌子的荷包時,也為冰凝的心意感動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凝兒實在是太懂事了!更是對凝兒心生愧疚,也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定,於是她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問冰凝:

    「你這漂亮的荷包是怎麼就做出來的?真是手巧!」

    「姐姐也是想要一個荷包嗎?」

    「嗯,哥哥們都有,姐姐也想要一個。雖然姐姐會做,但這是凝兒做的,自然與眾不同,姐姐也想要留一個念想呢。」

    「放心吧姐姐,您肯定會有的,凝兒不給誰,也一定會給姐姐的。」

    「那,明天給姐姐可好?」

    「明天?姐姐,這也太急了吧,咱們天天見面,什麼時候給您不都行嗎?」

    「姐姐就想明天要呢。」

    「啊?哈哈,姐姐,你別騙凝兒了!哪裡是姐姐想要,是姐姐的心上人要吧?」

    「凝兒!」

    這個凝兒,為什麼要這麼冰雪聰明?越是不想她知道的事情,為什麼她越是清清楚楚?為了凝兒的幸福,玉盈唯有強按下心中的慌亂,裝作一副被她猜中的樣子,開口道:

    「你給了姐姐,這荷包就是姐姐的了,你還管得了這東西去了哪裡不成?你到底是做還是不做?」

    「好,好,做,做,瞧把你給急的,不就是一句玩笑嘛,你這叫欲蓋彌彰。」

    「好好,你說昭然若揭都行,反正明天這個荷包我是要定了。」

    「放心吧,姐姐,一定不會誤了你的事情,全包在凝兒的身上,你就等好吧!」

    原本玉盈還很為難,不知道如何跟凝兒開口要一個男人用的荷包,結果凝兒居然就猜測到是自己要送給心上人。雖然凝兒只說對了一半,但畢竟解了她的困窘和燃眉之急,她也就假意默認了。雖然王爺暫且算是自己的半個心上人,但王爺更是凝兒的夫君,對王爺的愛戀,只能是自己心中永遠都遙不及的一個夢想。

    冰凝一聽玉盈姐姐明天就要荷包,心中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不過她還是怕姐姐不好意思,還是沒敢太打趣她。是啊,姐姐不擅女紅,如果不是送給心上人還能有誰會讓姐姐這麼著急忙慌地一定明天就要這荷包呢?一定是姐姐的心上人明天就要呀。只是,

    不知道這世間能有哪個男子會有這麼天大的福份,能夠俘獲到姐姐的芳心?

    一想到這裡,冰凝更是好奇地想知道,將來那個能讓自己稱之為「姐夫」的男子,該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見玉盈正在愣神兒,冰凝以為姐姐不相信自己明天就能交上來荷包,於是趕快說道:

    「好姐姐,凝兒保證,明天一定交上來一個荷包,這不,我都做好了這麼多個,只剩下繡工了。你現在呢,也不要再站在我面前了,影響我的時間呢,另外,你趕快去照應府裡的事情吧,這大半天不在府裡,都快要亂了套啦。」

    玉盈一聽冰凝這麼說,也就無心戀戰,既然已經把這荷包的事情托付給了應該做的人,也算是堵死了自己那不切實際的幻想,那麼自己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吧。正要起身離開呢,翠珠來稟報,二爺急著找她。

    年二爺這一天心神不定,心焦氣燥,不知道玉盈這一趟王府之行會有什麼事情,千萬不要再生出什麼變故。因此他從衙門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問玉盈今天去王府拜會四福晉的情況。沒一會兒就見玉盈進了屋,他急急地上前問道:

    「怎麼樣?沒有什麼變故吧?」

    「沒有,二哥放心吧。」

    「那四福晉找你什麼事?」

    「二哥還真猜對了,福晉就是跟玉盈商量一下凝兒大婚的事情。看福晉慈眉善目的,凝兒嫁過去,日子應該不會太難過。」

    「話也不能這麼說,人心隔肚皮,誰知道將來會是什麼情況。不過,凝兒的婚事咱們府裡也不好插手,王府有王府的規矩,禮制擺在那裡,誰也不可能逾越。唉,咱們就是想為凝兒多做點兒事情也是不可能,哥哥真是不甘心!」

    豈只是二公子不甘心,就是玉盈也不甘心。凝兒是她的好妹妹,她怎麼能眼看著凝兒的婚事有一點點的不如意?

    「二哥,凝兒嫁進去的地方,好歹也是王府,自然不會受了虧待。雖然王府有王府的規矩,但咱們這邊也得抓緊動手,離大婚也沒幾天了,嫁妝還是得再精挑細選一下,爹娘說過什麼時候過來了嗎?」

    「嗯,娘已經先動身了,爹爹還要晚幾天,總督府裡有件重要的事情暫時脫不開身,待處理完了就趕來。」

    「那我就抓緊時間先準備凝兒的嫁妝,待娘親過來後,再最後定奪。」

    「好,辛苦盈兒了。只是,按照皇家的規制,凝兒的嫁妝只能有六十四抬,上次去拜訪四福晉,凝兒還把頭面首飾送了出去,唉,早知道這樣,真不應該答應啊!」

    送走了玉盈,冰凝立即投入到了緊張的荷包製作之中。因為知道這是姐姐送給心上人的禮物,自然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心,絲毫馬虎不得。先是選色,想想能得到玉盈姐姐芳心的男子,絕對是世上的好男兒。姐姐雖然是年家的養女,可是在年家這麼多年,什麼世面沒有見過,眼光有多高,冰凝自是知道的。為此,她特意挑了一個香色的荷包,周邊滾著深咖色的布邊,綴繩上穗子被冰凝一雙巧手批成了千根細絲,光是這個批絲,就足足耗了冰凝一個時辰。

    然後就是確定繡樣兒和選絲線。既然選了香色的荷包,那就還用香色的線繡,這樣,繡出來的花樣就好似織在布上的暗紋一樣。這是冰凝繡荷包的招牌,不事張揚,盡顯雅致。

    花樣,花樣,這是最頭痛的問題。花樣可是荷包的點睛之筆,但是繡什麼才合適呢?既然是芳心暗許,當然不能太明顯了,鴛鴦?並蒂蓮?這些都不是上乘之選,雖然寓意是那麼的美好,可是,太直白了。

    可是,她哪裡知道玉盈的心上人喜歡什麼呀。本想去問了玉盈,但又覺得不妥,怕唐突了姐姐,既然不方便問,那就按自己的心意來吧。自己最喜歡的就是梅花,喜歡梅花傲雪凌霜的高潔,喜歡梅花屹立苦寒的氣節。「牆腳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這詩中的字字句句,說出的,簡直就是冰凝的心裡話呢。

    熬了*,終於,天光微微亮的時候,荷包也完美地做好了。

    當玉盈再次站在王府的大書房,將荷包遞給王爺的時候,他的心就像是泡在蜜水中。那天在年府,本是隨口轉移話題的鹹淡話,卻讓他發現,亮工的荷包還真是別有特色。人人都是在荷包上繡些個漂亮的花樣,亮工這個卻是用的同色繡線繡的,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是繡了花樣的,只有仔細地看,特別是在不同的光線下,繡花泛起光澤,就如同深谷幽蘭般地吐露著芬芳,高雅、別緻、清新。

    如今,同樣的一個荷包放在自己的手上,花樣竟然是梅花。他驚歎之餘,更是喜不自禁:要知道,從來沒有告訴過玉盈,自己是多麼地喜歡梅花,只為那「凌寒獨自開」的寂寞孤獨,只為那「為有暗香來」的幽幽情懷。這世界上,只有玉盈,最懂爺的心!

    王爺越想越甜蜜,越想越美好,仔細收了荷包,從桌邊的小盒中,拿出一支翠綠玉簪交給玉盈。那玉簪的顏色和水頭兒,簡直就跟冰凝送給玉盈的那只翠玉鐲一模一樣,不仔細看,任誰都要以為是一塊玉打出來的兩件首飾。

    玉簪、荷包,這兩樣物件的寓意,玉盈自是心知肚明。可是,一想到馬上就要大婚的,是冰凝,而不是她玉盈,眼淚止不住地流個不停。

    王爺見狀,以為唐突和惹惱了玉盈,卻是除了痛心與無奈,什麼也說不出來,惟有伸出出手去,欲將玉簪別上她的青絲。她覺察出來王爺的意圖,微微偏了一下頭,不露聲色地讓他的手落了空。

    望著小心翼翼躲避他的玉盈,他的心更是一陣陣地酸楚,也就更加堅定了他的決定,於是一字一句鄭重地對她說道:

    「相信我,一定會想出萬全之策,等我,玉盈姑娘。」

    聽著王爺發自肺腑、情深意濃的話語,玉盈早就被感動得熱淚盈眶,但是,一想到凝兒,她的心又似刀割般痛心不已。可是,這是凝兒的夫君,此生她與他,有緣無份。為此,她強壓下眼中的淚水和心中的痛苦,用手推開了王爺送過來的玉簪,深深地低下頭,撲通一聲,跪倒在他的面前:

    「請王爺恕罪!」

    「你這是為何?玉盈姑娘,趕快請起,不是說過,只有爺和你的時候,不用行禮嗎?」

    「王爺,民女有一事相請,還請王爺體諒。」

    「什麼事情非要這麼弄得這個樣子?」他急了,一把抱住玉盈的雙肩,強迫她站了起來,而她已經是泣不成聲:

    「民女謝王爺垂青和抬愛,只是,民女的妹妹,才是王爺的側福晉,民女……」

    「你不要說了!是的,你的妹妹將來會是爺的側福晉,但是,爺對天發誓,爺的心中只有你一人,此生不悔!」

    「可是,民女不曾見過王爺,不知道怎會得到爺的垂愛?」

    「是的,你是沒有見過爺,但是爺卻見過你!大年三十來這王府的拜訪的人兒難道不是你嗎?爺不僅見過你,爺更是喝過你熬的臘八粥,也聽過你的仙音妙曲,你是這麼如此的冰清玉潔,又是如此的俠肝義膽!玉盈姑娘,爺派了心腹,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你是年家的小姐,費盡了心機向皇阿瑪請賜姻緣。皇阿瑪,爺連皇阿瑪都說服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有個妹妹?爺想娶的是你,不是你的妹妹,你知道不知道?」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他是字字血、聲聲淚,說到最後,他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抓緊了玉盈的雙肩,他要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此生只為她。

    聽著王爺如此真摯的真情告白,初涉情事的玉盈被感動得熱淚盈眶、情難自己,完完全全地淪陷在了王爺的強大攻勢之下。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原來即將到來的凝兒的大婚,居然是王爺親自奏請皇上的賜婚,而且還是一心一意專門為她,年玉盈請賜的姻緣,卻因為她是年家的養女,而成就了凝兒。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是凝兒!王爺愛的是自己,到頭來卻是凝兒成了王爺的側福晉,命運為什麼要這麼捉弄她?

    望著淚眼婆娑、痛苦萬分的玉盈,他的心已經碎成了千片萬片。就在他苦痛得難以自拔的時候,玉盈的聲音在他的耳畔想起:

    「王爺,您的深情厚意,民女此生永遠難以忘懷。可是,皇命不可違,凝兒是民女的好妹妹,民女實在沒有福份……」

    「玉盈姑娘!你要把爺逼瘋嗎?爺為了你,不顧皇上的猜忌,不顧額娘的責怪,不顧八弟一夥的明爭暗算,用盡了心思,費盡了氣力,你知道爺有多麼的努力嗎?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可畢竟還有一條路,玉盈姑娘,你難道連一條路都不給爺留嗎?你這就要把這條路給爺堵死嗎?爺的心,你真的就想這麼傷透嗎?你就真的不懂爺的心,

    只為你一人歡喜,只為你一人憂愁嗎?」

    一長串的詰問,讓玉盈根本透不過氣來,憋悶在心中,幾乎要窒息過去。一邊是深情款款的王爺,一邊是善良真誠的妹妹,玉盈那瘦弱的肩膀根本無法承擔起如此沉重的選擇。魚與熊掌,為什麼不能兼得?她緩緩地抬起頭,勇敢地迎上他的雙眸:

    「王爺,您的深情厚意,民女全都懂得,也深感慚愧!可是,這是皇上的賜婚,日子已經確定在了五月初十,這是個大喜的日子,民女祝福您……」

    話已至此,玉盈已經哽咽得說不下去,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的東西,卻要拱手相讓給別人,但是現在,她還能有什麼為什麼?

    他知道她的矛盾,她的痛苦,他不想再逼迫她,她是那麼的柔弱,那麼的善良,那麼的無辜,他心如刀絞:

    「不要說了,盈兒!爺不逼你了。」

    「王爺,民女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話音剛落,她又再次跪倒地他的面前,他急著扶她,她卻怎麼也不肯起身:

    「請王爺答應民女的這個不情之請!」

    「好,好,爺都答應,都答應,你先起來說話。」

    「王爺,還是允許民女說完再起來吧。民女只想請王爺好好對待民女的妹妹,她是一個知書達禮、才貌並重的好姑娘。」

    「好,爺答應你。只是,爺答應了你,你也要答應爺一件事情。」

    望著玉盈驚訝的目光,他沒有理會,繼續說了下去:

    「爺要你,爺要你好好地等著爺!爺會想出萬全之策,爺,說到做到。」

    這是一個多麼沉重的承諾!玉盈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此生此世,她根本無法承受得起王爺如此鄭重的承諾。但是,為了凝兒的大婚如期順利地進行,她唯有微微地點頭。

    見玉盈點了頭,他興奮之情難以自抑,再次將玉簪別在了她的青絲之間。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玉盈將玉簪從髮絲間拔了下來。看著手中的玉簪,她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望著窗外漸行漸遠的王府,心中默默地說道:永別了,王爺!

    翠珠見小姐手中多出來一個玉簪,很是詫異,剛剛出門的時候,小姐根本沒有戴這件首飾啊?而且這件首飾,也從來不曾出現在小姐的首飾匣裡,於是不解地問道:

    「小姐,這玉簪是誰給您的?」

    「噢,是四福晉賞的。」

    慌亂之中,她只好拿四福晉當作了擋箭牌。翠珠一聽是王府的賞賜,激動不已:

    「小姐,能讓翠珠看看嗎?這王府賞賜的物件,該是多麼的稀罕啊!」

    玉盈無奈,只得給翠珠拿了去。一邊看,翠珠一邊嘖嘖讚歎:

    「四福晉出手果真是闊綽大方!這水頭兒,這顏色,嘖,嘖,太稀罕了!」

    一待進了府中,玉盈一頭扎進了房裡,放聲地痛哭出來!翠珠不明所以,呆呆地望著小姐,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勸慰。

    冰凝聽說姐姐回來了,正好有事情要找姐姐商量,就追了過來。只是剛一到房門口,就聽到姐姐房裡傳來的痛哭之聲,嚇得她急步奔了進來:

    「姐姐,姐姐,您這是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別哭啊!說出來,咱們一定能解決!就算凝兒解決不了,不是還有二哥哥,爹爹和娘親嗎?」

    「嗚嗚……」

    「姐姐,您到底是為了什麼,您到是說話啊!咱們一起想法子啊!」

    任憑冰凝怎麼勁,玉盈就是無法止住哭泣,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她根本控制不住,特別是面對凝兒,那個要成為王爺第一側福晉的凝兒,這個位置,原本是王爺為了她,親自向皇上請求而來的,如今卻與自己永遠地沒有了任何關係。她恨王爺,為什麼要讓她知道這一切,如果她不知道,該有多好!

    按照商量好的計劃,年夫人提前回到京城。女兒的嫁妝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事情,新年的時候,凝兒已經把頭面首飾送與了四福晉,她回了湖廣後,天天四處找尋能作為凝兒頭面首飾的嫁妝,但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她費了好多心思,托了很多人,自己也跑了不少地方,就是沒有找到更稱心的,這心裡更是對凝兒充滿了內疚。

    一路緊趕慢趕,四月二十二日,年夫人回到了京城年府,玉盈和冰凝兩個豆蔻年華的閨女齊齊站在二進院,向走進院門的娘親深深一拜。年夫人一看見冰凝,那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再有不到二十天,凝兒就要嫁進王府裡去,侯門一入深似海,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一想到這裡,禁不住老淚縱橫,一把抱住冰凝:

    「凝兒,娘的閨女啊!」

    「娘親!」

    母女兩人抱頭痛哭,玉盈在一旁也是哭得幾度哽咽,既為母女、姐妹間的生生分別,也為凝兒與王爺的未來擔憂,還有自己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愛情。

    一接到凝兒被賜婚的消息,玉盈就焦急地四處找尋凝兒的頭面首飾!凝兒將自己的嫁妝添到送給四福晉禮單裡的事情,事後她也知道了,後悔不已。所以她非常著急,眼看著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凝兒就要成婚,可這頭面首飾還沒有著落呢!

    京城大大小小的店舖都被她跑遍了,一次一次地滿懷希望而去,一次一次地帶著失望回來,連凝兒的頭面首飾都解決不了,她還算什麼年府的大姑奶奶?可是,現實就是這麼的殘酷,時間太緊,要求太高,又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怎麼可能解決呢?

    今天娘親都回到京城了,可這嫁妝還沒有收到,玉盈既愧疚又焦急。晚上,待晚飯過後,娘親和姐妹倆人聊完,玉盈先假意陪凝兒回房休息,待凝兒關了房門,她轉身又返回到娘親的房裡,讓年夫人一愣:

    「玉盈,怎麼又回來了?」

    「娘親,凝兒的頭面首飾,玉盈沒有辦好,請娘親責罰。」

    「盈兒,你這是說什麼混話,娘親都沒有辦到的事情,怎麼可能責罰你?」

    雖然娘親不理會她那套責罰之類的話,但玉盈還是將沒有辦好凝兒嫁妝的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眼看著成親的日期越來越近,她也就不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娘親,凝兒的嫁妝,當初也是為了救急,現在,凝兒又要嫁進王府,還只是側福晉,沒有體體面面的頭面首飾,怕是將來要失了臉面。」

    「盈兒,娘也是為這急,可是,……」

    「娘親,盈兒有一個主意,您看可好。盈兒的親生爹娘給盈兒也留了嫁妝,那頭面首飾雖然沒有您給凝兒置備的那一套好,但也比現在能夠找到的那些,要好上不知多少倍呢……」

    「盈兒,不行,不行!這可是你爹娘給你留下的唯一念想,你怎麼能給了凝兒呢!凝兒要是知道了,堅決不會同意的!」

    「娘親!當初凝兒是救急,現在盈兒這也是在救急!咱們不告訴凝兒不就可以了嗎?娘親,當初凝兒捨了嫁妝,不也是指望著出嫁的事情不著急,先解了禮單的急嗎?現在,盈兒的婚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盈兒還有好多時間去準備,先救了凝兒的急再說吧!」

    「可是,這是你爹娘留給你的唯一念想啊!」

    「這凝兒可是玉盈的妹妹啊!又不是給了不認識的人,凝兒和女兒,就是姐妹,就是一家人,給了凝兒,也沒有給了外人啊!而且凝兒作為玉盈的妹妹,也是玉盈爹娘的女兒,玉盈爹娘給凝兒準備一套頭面嫁妝,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呢!」

    「盈兒!娘不能收下,這要是收下了,娘可是愧對你的爹娘啊!將來到了黃泉之下,怎麼還有臉面去見你的爹娘?」

    「娘親!這不是還有時間嗎?待凝兒大婚之後,娘親再給盈兒置備一套更體面、更貴重頭面首飾,這樣可好?」

    「這?……」

    「娘親,就這麼定下了,千萬記得不要跟凝兒說,就告訴她,這是您又從湖廣尋來的一套新的。」

    「盈兒!」

    「您答應盈兒了,這套給凝兒,您還要給盈兒再尋一套更貴重、更體面的!您不要忘記啦!盈兒可是記著呢,將來可是會主動跟娘親來討要的呢!」

    年夫人、玉盈兩人馬不停蹄地忙著凝兒的其它嫁妝。按皇家的典章,王爺側福晉的嫁妝為六十四抬,可是她們想往裡面放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擺滿了年夫人的二進院子和兩姐妹的四進院子,到後來,連二爺的三進院子都擺滿了。可是,箱子只有六十四個,怎麼裝得下這麼多?

    對於出嫁,冰凝根本沒有心思。她錯過了那一步,從此以後,再也聽不到那美妙的蕭音。她知道,今生今世,她的命運就與這年府無關,而與王府緊緊地拴在了一起。從今往後,她就是那金絲牢籠中的雀鳥,錦衣玉食,卻再也沒有了自由!

    自己沒有了自由,那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但是含煙,從她記事開始就陪伴她的含

    煙,才比她大四歲的含煙,小小年紀就要為她梳頭洗臉,為她遮風擋雨,怎麼能隨她一起失去了自由?思前想後,她來到了娘親的房間。

    「凝兒,你不在房裡好好歇著,怎麼又跑過來了?再過幾天就要成親了,可不要再著了涼,唉,呸呸呸,娘的意思是說你要把身體養得好好的。」

    「娘親,女兒身體好好的呢,只是有一事,要與您相商。」

    「什麼事情還能比你養好身子,踏踏實實、平平安安地嫁進王府更重要?」

    「娘親,含煙從小就服侍女兒,比女兒還要大四歲,今年已經十七了。如果這次隨女兒陪嫁進王府,一時半會兒女兒又離不開她,那含煙的婚事還不就被耽誤了?而且,一旦隨女兒進了王府,名義上她是女兒的丫環,可是,包括女兒在內,哪一個人,哪一樣物件,不都是王府的?女兒哪裡還能當得了含煙的主子,別說大事了,就是一點點小事也做不了含煙的主。所以,女兒斷斷不能帶含煙嫁進王府!」

    「可是,含煙從小就服侍你,伺候你最精心,你用著也最順手,這進了王府,本來就人生地不熟,再沒有了含煙這個得力的幫手,你在那王府可怎麼過啊!」

    「可是,含煙跟了女兒進王府,這一輩子可就被女兒毀了啊!現在都十七了,再耽誤兩年,不要說如意郎君,就是適齡婚配的男子都找不到啊!不是上年紀沒了妻的,就是要給人做二房,含煙與女兒,名為主僕,實為姐妹,這讓女兒如何安心?」

    「不管怎麼樣,娘親就是不能同意!含煙的婚事,娘親會記著,可是,你初來乍到王府,又是側福晉,手邊再沒有自己的人,你讓娘親如何放心得下?!」

    「娘親要是不同意,女兒,女兒,女兒就不嫁這個什麼破王爺!」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小祖宗,還想無法無天了!那是你的夫君!在家從父,出嫁從夫,你跟師傅都是怎麼學的?這種混帳話也是你能說得出口的?」

    「娘,女兒意決,您若不同意,女兒就……」

    冰凝的脾氣稟性年夫人哪裡不知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她是做得出來的。為了年家,為了這個大婚如期順利進行,她唯有妥協:

    「好,好,女兒大了,也會威逼娘親了。」

    「娘,女兒不孝,望您成全。」

    「行吧,含煙就不隨你陪嫁了。不過,你手邊總得有咱們年府的陪嫁丫頭,否則,王府的水那麼深,你哪裡是那些個福晉、格格們的對手?把娘的大丫環吟雪撥給你,她今年十四,雖然也不小,但總歸能比含煙多陪你幾年……」

    「娘親啊!女兒本已不孝,怎麼還能要您的大丫頭?」

    「除了吟雪,娘誰也不放心!另外,再給你撥一個丫頭,就月影吧,她今年才十歲,雖然年歲小一些,還沒有*好,但至少能陪你個十年八年的!」

    「娘啊!」冰凝已經哽咽得說不出來話,娘親為她考慮得這麼周到,不但把吟雪撥給了她,還想到了更長久的將來,自己不但不能盡孝,還要娘親為自己如此精心考慮,她此生,欠了娘親太多,太多。

    五月初十就這麼飛快地到來。年總督終於搶在五月初九那天,風塵僕僕地趕到了京城。那天晚上,冰凝足足實實地給爹娘拜了又拜,從今以後,她就是王爺的側福晉,她與爹娘就是君臣關係,她把這十三年來父母的養育之恩以及從今往後的孝敬之情,全都融進了這長久的跪拜之中。即使大禮行完,她仍是不願起來,這養育之恩和孝敬之情,今生今世都報答不完!從今後,她是君,爹娘是臣,年邁的爹娘不但享不了她的孝道,更要向她行跪拜大禮,她的心中簡直就像是在刀割。

    從父母的房中出來,玉盈陪著冰凝一起回到房裡,望著姐姐,冰凝一邊拉著她的手一邊說:

    「姐姐,今天是咱們最後一次相依相伴,姐姐今天就歇在妹妹這裡可好?」

    「好啊!姐姐只是怕影響了你休息,明天還要有一整天的忙碌呢。」

    「不礙事的!妹妹只想跟姐姐在一起,凝兒不想跟什麼王爺成親!」

    「凝兒,這話萬萬不可再說!當著姐姐的面就算了,明日嫁到了王府,人多口雜,如若被旁的什麼人聽了過去,惹出事端,憑白讓爹娘擔心。」

    「凝兒記住了,姐姐放心吧。凝兒也就是跟姐姐說說知心話,王府的人,凝兒一定會小心躲避的。」

    「凝兒,王爺是你的夫君,你是沒有見過,你要是見過了,一定會喜歡的。」

    「姐姐何出此言?您又沒有見過王爺。」

    「嗯,嗯,姐姐也是聽別人說的,王爺是一個俊朗、沉穩、重情重義的人……」

    「別人?怕是四福晉吧!四福晉當然要說王爺的好話了,姐姐怎麼能夠輕易地相信她的話?她是王爺的嫡福晉,不過就是王爺的說客而已!」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