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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零九章 節 文 / 小閔aa

    「別人?怕是四福晉吧!四福晉當然要說王爺的好話了,姐姐怎麼能夠輕易地相信她的話?她是王爺的嫡福晉,不過就是王爺的說客而已!」

    「凝兒,你要相信姐姐,姐姐看人不會錯的。」

    「姐姐!您怎麼還在一味地袒護著王爺?你忘記二哥說的話嗎?王爺是什麼人?那可是一個冷酷無情、心狠手辣的人,更何況新年的時候,還曾經對咱們年家威逼利誘!這種人,姐姐怎麼可以說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呢?」

    「不管王爺是什麼樣子的人,終究他是你的夫君,是你一輩子相依相伴、同舟共濟的夫君!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人生難得的夫妻緣分,妹妹一定要珍惜啊!」

    「姐姐,您的心意,凝兒知道,不過,凝兒還是想跟姐姐說,王爺真正想要娶的人根本就不是凝兒……」

    「凝兒,你說什麼?難道,難道,你都知道了?」

    「凝兒當然知道,那王爺怎麼可能看得上凝兒呢,他想要娶的,不過是爹爹和二哥的權勢和官職而已!凝兒不過是他手中的一枚小小棋子罷了!」

    冰凝此話一落,玉盈那提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剛剛由於緊張,手都禁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即使冰凝的話已經說完好半天了,她還是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手指。冰凝見姐姐這般模樣,不由得擔心起來:

    「姐姐,您怎麼了?您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姐姐還是要勸你,方才說的那番話,萬不可再胡說了,憑白誤了終身。」

    「姐姐,您的話,妹妹記得,只是……」

    「只是什麼?妹妹,你今天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會兒說話吞吞吐吐,一會兒又說不想跟王爺成親,凝兒,你不要瞞著姐姐,你快告訴我,你的心中可是有什麼其它的人?」

    「沒……,沒……,沒有。」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凝兒,你可是嚇死姐姐了!如果你心裡有什麼想法,姐姐在這裡勸你,一定不要再去想了!你已經被皇上賜婚,那王府可是天家,咱們年府可是胳膊擰不過大腿啊!你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府的鬼,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姐姐求你,一定不要再想了!」

    「凝兒,沒有。」

    「凝兒,姐姐知道,你樣貌好,有才學,家人又都是*你,你的心氣兒太高了,眼光也是太高了!不過姐姐保證,王爺真的是一個完完全全能夠配得上妹妹的良人!」

    「姐姐,您不要再說王爺的好話了!」

    「凝兒,不管姐姐說不說王爺的好話,你今天一定要跟姐姐發誓,今生今世,心中只有王爺一人!」

    「姐姐!」

    「凝兒,你為什麼不敢跟姐姐發誓?你如果不敢發誓,就說明你心中還有別的人!」

    「凝兒,真的……」

    「你要對我說:凝兒發誓,今生今世,心中只有王爺一人!」

    「凝兒,凝兒,發誓,心中,有王爺……」

    「凝兒,你一輩子都不要忘記今天說過的話,姐姐替你記得。」

    「姐姐!姐姐!凝兒的命為什麼這麼苦啊!」

    「凝兒,姐姐的命也是一樣的苦啊!誰讓咱們是年家的兒女,誰讓咱們年家被劃入了王爺的門下啊!」

    五月初十的一大早,天還沒有亮,冰凝就起了身,來自宮中的二十個嬤嬤、二十個宮女,二十個太監也全都早早地來到年府,做著緊張而忙碌的準備工作。玉盈和冰凝幾乎整夜沒有合眼,兩人哭了又說,說了又哭,一直到了四更天,兩個人的嗓子都說啞了,才算迫不得以勉強止住了淚水和說話。擠在一張*上,兩人手拉著手,共度這最後的*。

    即使玉盈和冰凝不再說話,兩個人誰都沒有睡著,各自想著心事。玉盈雖然勸了冰凝一晚,可是她的心一直在滴血,王爺,是那麼丰神俊朗、冷峻沉靜的一個人,哪裡像二哥哥說的那樣心狠手辣呢?分明是有情深似海、義薄雲天的人啊!凝兒永遠是那麼的幸運,天底下最好的東西,永遠是屬於凝兒的,自己雖然能得到王爺的愛戀,可是,命運為什麼

    要這麼捉弄人?對自己心生愛慕的王爺,轉瞬之間,就要成為凝兒的夫君,老天爺,這是為什麼?為什麼失去了爹娘,又要失去愛戀的人,老天,這是為什麼?!

    冰凝雖然被玉盈硬逼著發下誓言,可是,她怎麼可能忘記那春風沉醉的夜晚,忘記那琴瑟合鳴的歡愉,忘記那神仙眷屬的嚮往?為什麼,就只差了一步,就錯過了一生中的最愛!今生今世,就這樣永遠地錯過了!為什麼!老天要這樣捉弄她,讓她看到夢想,又失去希望?!

    兩姐妹*未眠,待含煙、吟雪、月影和翠珠進來服侍的時候,兩個人都是眼睛紅腫,臉色煞白,頭昏腦漲。宮裡的嬤嬤、宮女們魚貫而入,淨面、開臉、上妝,梳頭,穿衣……,眾人緊張有序、一絲不苟地進行著所有的繁縟的程序。

    原本已經有宮裡的嬤嬤、宮女侍候,又有年府的丫環們,可是玉盈還是不放心,圍在冰凝的周圍,大事小事,親力親為。兩人分別了五年,才好不容易團聚在一起,從今以後,又要長久地別離,長久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玉盈一想到這裡就止不住地淚如雨下。當她看到妝扮成新嫁娘模樣的妹妹,頭上戴著她爹娘留給她的嫁妝,不久就要與王爺手牽手共拜天地,她的心更是痛徹心扉,幾欲站立不穩。

    冰凝就像一個木人布偶,任憑別人在她的臉上、頭上、身上做著各種各樣的妝扮,面無表情,心似刀割。

    按照規制,只有嫡福晉大婚可以用正紅色,側福晉的婚服顏色是桃紅色。也好,不至於紅得這麼刺目。早早起來,冰凝就像個木頭人一樣,任由宮裡的嬤嬤們裡裡外外地給她穿上一層又一層的新嫁衣。嫁衣是宮裡按照冰凝的身材,早早就訂做好送來的。嬤嬤為冰凝開了臉,梳上小兩把頭,從今天開始,冰凝就算是嫁作他人婦。

    那高高的髮髻上,插滿了金步搖、碧玉簪,翠珠花,可是,再多的榮華富貴,抵得上兩心相悅、比翼雙飛嗎?第一次梳旗頭,本就不適應,又因為髮絲連根狠狠地被揪起,又插了滿頭的金銀首飾,連日做荷包也沒有休息好,昨夜又是整夜未眠,此時此刻,冰凝的頭,炸炸的、突突的,她痛得恨不能直接潑一盆冷水,去澆滅心中的滿腔怨恨。

    頭痛,還是抵不上心痛。是啊!身為女兒,這一輩子就是要嫁人的,這世上又有幾個人能嫁得如意,過得幸福?既然嫁給誰都一樣,那現在還有什麼可想的呢。明知道都是些個有的沒的,似有似無,虛無縹緲的東西,根本就是胡思亂想,可她就是止不住這些念頭拚命地佔據了心間。

    雖然道理她全都明白,可是心中的那份企盼牢牢地佔據了她的心扉,她企盼那蕭音仙曲在耳畔再度響起,解救自己於水火。她不需要王府的錦衣玉食,也不需要王爺給予的榮華富貴,她只想與知音相伴一生,朝飲晨露,晚看夕陽,采菊東籬,手做羹湯。她是平凡的小女人,不是貪慕虛榮的世俗女。可是,就是這麼一點點小小的夢想,已經那麼真切地來到了自己的眼前,為什麼,一步錯過了,就再也無法追尋?

    「年小姐,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奴婢要叮囑的事情就是,今天之內,不得再進吃食,不得再飲茶水,以免壞了妝容。口渴的時候,會有人服侍您,用小勺餵水……」

    冰凝根本就沒有聽那些人在說什麼,就這麼一直安安靜靜地坐著,待對方說完,她才開口道:

    「還有別的吩咐嗎?」

    「沒有了,年小姐。」

    「那你們都先下去吧,就含煙一個人留下,我有些事情還要交代她。姐姐,您先回房休息一下吧,已經忙了一上午了。」

    「凝兒,你真的沒事?」

    「沒有事的,放心吧姐姐。」

    待眾人退下,冰凝將含煙拉進了裡間,壓低了聲音,幾乎就是耳語:

    「含煙,我還有一件事情要托付你。」

    「小姐,您千萬別這麼客氣,您待含煙就像是親姐妹,含煙此生無以為報,能為小姐做事情,就是含煙最大的福份。」

    「我要托付你的事情就是,如果,如果,你再聽到那蕭曲……」

    「小姐!」只一聲,含煙就跪倒在了地上:

    「小姐,含煙知道您的心思,可是,可是,您今天就要嫁到王府了!……」

    「含煙,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因為我不再是你的小姐,你就不聽我的話了?」

    「不是的,不是的,含煙是擔心小姐!您今天就要成為王爺的側福晉了,那些事情,您可千萬不能再想了!那可是要惹來,惹來事端的啊!小姐,您就聽含煙的一句勸吧。」

    「你放心,自從今天,我嫁進那王府,這些事情,我不會再想了,我只是不想誤了旁的人,這是我的一幅字,如果你再聽到蕭曲,務必將這個交給他。」

    說著,冰凝從*頭的深色色小匣裡拿出來一個蓋好漆封的信,鄭重地交給了含煙。含煙嚇得根本不敢伸出手來,她一邊哭著一邊跟小姐說:

    「小姐,小姐,您馬上就是雍親王府的側福晉了,您可千萬不能這樣啊!如果讓王府的人知道了,您,還有老爺、夫人,大爺、二爺怎麼辦啊!小姐,您想過沒有,您可千萬不能這麼一意孤行,您就聽含煙的一句勸吧!」

    「含煙,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知道這裡面寫的是什麼嗎?」

    「不知道。」含煙一邊搖著頭,一邊說道。

    「不知道就說這麼多的話,你以為你家小姐是什麼人?你家小姐做事自有分寸,你就按我的吩咐去做,我會做好王爺的側福晉,你,放心吧。只是,我托付你的事情,你也要照辦,否則,你小姐我,就是死,都不會瞑目的。」

    見冰凝說得如此堅定,又是那樣的絕決,含煙似懂非懂地接過了信封。

    這信封裡的紙上,是她自從接到賜婚的聖旨後,思慮良久,懷著巨大的悲痛寫下的詩句: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玉盈心痛,冰凝心疼,此時此刻,還有一個更心痛的,那就是在王府中等待成親的王爺。

    冰凝心痛,是對當側福晉的失落與不甘,是對似有影似無蹤的琴瑟合鳴、神仙眷屬的無限嚮往。那根本就是還沒有開始,就無疾而終的一段虛幻的感覺,連人影都沒有見過呢!因此,即使是痛,也僅僅是隱隱而痛。

    玉盈心痛,是對那可望而遙不可及的愛之無奈的痛。但相對而言,畢竟是一段才剛剛萌芽的戀情,初嘗愛情甜蜜滋味,涉愛不深,遠沒有達到刻骨銘心的程度,所以即使是痛,也僅僅是只望花開,不見果實的淡然惆悵之痛。

    但是,王爺就不一樣了。這份感情從一開始就深深是種植在心中,逐漸地生根、發芽、開花。更是親自請求了皇阿瑪御賜的姻緣,經歷了初得聖上允諾的狂喜,又經歷了物是人非的巨大落差,這種痛,簡直就是痛徹心扉、痛不欲生、悲痛欲絕。

    吉時已到,年夫人拉著冰凝的手,老淚縱橫,似是生離死別一般,冰凝更是幾乎哭昏過去。眼看著府門口那滿滿的六十四抬嫁妝,年夫人更是痛到心口裡,就是再有多少嫁妝又有什麼用!根本彌補不了女兒去給別人當側室的難過。她也知道,天家的事情,由不得自己,由不得任何人,但是,看著心愛的女兒,連大聲說一句都捨不得的女兒,從今天開始,就要嫁入王府,要去看四福晉的臉色過日子,年夫人難過得恨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換取女兒幸福平安的未來。

    玉盈再是傷心難過,可還要強打精神,這是凝兒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誤了什麼也不能誤了吉時,只好硬下心腸,分開冰凝和娘親拉在一起的手,將凝兒交到喜嬤嬤的手中。喜嬤嬤立即又將一個寶瓶塞在冰凝的手中,和吟雪一起攙扶著,將冰凝送進了花嬌。

    從年府到王府的那一路,冰凝心如死灰,如行屍走肉一般。待花嬌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嗖嗖嗖」射來三箭,冰凝才回過神兒來,知道這是到了王府。在嬤嬤們的攙扶下,她下了花嬌,手中的寶瓶也被喜嬤嬤及時換成了一個大紅蘋果。

    這個時候,本是應該新郎上前,與她共牽紅綢,走進她居住的院落,但冰凝站了半天,也不見任何動靜。她哪裡知道,新郎早早就自行離開,留下了她一個人唱獨角戲。就算是見多識廣的宮中喜嬤嬤們也從來不曾遇見過這種局面,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眾人愣神的功夫,一個爽朗的聲音在冰凝的耳畔響起:

    「都在這裡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扶側福晉進府!」

    「奴婢見過福晉!福晉吉祥!」

    冰凝這才知道,剛才那一句話是王府的嫡福晉吩咐的。話音一落,王府的太監領路,宮中的喜嬤嬤和吟雪慌忙攙扶著她進了王府。一行人緩步一路向前,七轉八繞,終於停在了一個院子門前。

    吟雪小聲地提醒著她何時邁門檻,何時上台階,一行人總算是平平安安、有驚無險地走進了她

    將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怡然居。可是就算是吟雪沒有被喜帕蒙著眼睛,她也被這個院子驚呆了!因為她一進院門,繞過影壁牆就發現,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正房,而是一個碩大的院子!由於院子過於寬大,以至於那正房在吟雪的眼睛裡,變得那麼渺小!

    光是穿過院子,就足足用了半盞茶的功夫。

    進了新房,外間是一個小廳堂,冰凝直接被眾人攙扶到了裡間,那個被喜帳、喜縵裝飾一新的喜*上。待端坐在*邊,她累得幾乎虛脫。再加上一天沒吃沒喝,她已經到了昏厥的邊緣。

    新娘子進了新房,奴僕們的任務就算是基本完成了,眾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該替班的替班,該換位的換位,該休息的休息,該吃飯的吃飯。

    吟雪和月影這兩個丫環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望著這一屋子的人不停地在出出進進,既沒有人答理她們小姐,也沒有人吩咐她們兩個人需要做什麼,兩個丫環就算是渾身有勁兒也不知道往哪兒使。

    冰凝一如既往地端坐在喜*上,她知道,她還要堅持等待,等待她的夫君。

    雅思琦當時眼看著爺三箭射出之後,逕自進了王府,當場被驚得目瞪口呆!爺怎麼一個人就走了?爺又不是第一次當新郎,所有的程序早就爛熟於心,這麼大喜的日子,而且還是四貝勒府榮升為王府以後的第一樁喜事,爺怎麼能由著性子掉頭就走?當眾給她扔下這麼一個爛攤子!

    對新娘子不滿?這不是爺自己捨著臉巴巴地跟萬歲爺親請賜婚的側福晉嗎?這可是德妃娘娘親口告訴她的呢!給新娘子來一個下馬威?爺可不是這種人!就算是再不招爺喜歡的女人,只要是進了這王府,爺最多不怎麼理會罷了,從來不曾這麼不給面子,這不是在打新娘子的臉嗎?

    眼見著連宮裡的喜嬤嬤都傻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雅思琦雖然也是驚詫不已,但片刻的慌神之後,還是迅速地醒過味來,吩咐眾人先趕快扶著新娘子進府再說,這可是王府的頭樁喜事,千萬不能被人看了笑話過去。

    這個院子也是早早就收拾妥當的。自從德妃娘娘那裡聽說了這年側福晉可是爺親自向萬歲爺請賜來的之後,一切準備工作都是萬分精心,生怕爺哪裡不滿意。可是也奇怪了,每次跟爺一提起來有關大婚的各項準備事情,爺永遠都是一句話:「全憑福晉做主」,把她弄得更是忐忑不安,爺這是借此考驗她是否對新娶進門來的年妹妹心存不滿,還是真的放心大膽地由著她操持這些事情?

    但是爺在沒有接到賜婚的聖旨之前,可是一直在派人修整這個府中花園最大的院子,而且是親自監工,隨時提出要求,院門上的門匾爺可是早早就寫好了,當時她以為王府裡又要迎接一位新格格呢。一直沒有搞明白狀況的雅思琦最後決定,既然爺在確定院子的時候選擇了這麼個氣派院子,她在調派人手的時候也不能寒酸了,於是府裡三十個丫環、三十個太監,日夜不停地佈置、準備,雖然一切物品用度全按著規制配備,但配備的又全都是規制範圍內的最高級別。

    待這年側福晉一行進了新房,她也緊隨著到了,屋裡屋外地張羅著,生怕再出一絲紕露。正忙得團團轉呢,雅思琦的大丫環紅蓮尋到了這裡,悄悄附在她的耳邊:

    「福晉,爺在前邊宴席上喝多了……」

    「啊?喝多了?那身子怎麼樣了?醒酒湯喝了沒了?」

    「現在秦公公正陪著在書院醒酒呢,奴婢問了,應該沒有大礙。」

    「噢,那其它爺們都還在席上嗎?太子殿下現在哪裡?誰負責照顧的?」

    「太子殿下有事情,早早就撤了。爺是後來才醉的。十三爺見爺醉了,趕快張羅著送走其它各位爺,可是只有十爺和十四爺一直不走,十三爺跟這兩位爺單挑呢。」

    「唉,十三叔一個人哪裡是那兩位爺的對手!你趕快吩咐大廚房趕快多準備些醒酒湯,我這就去看看十三、十四福晉她們,對了,你先去爺的書院,再看看爺的身子怎麼樣了。」雅思琦的頭都要大了!爺在醉酒,十、十三、十四叔三個人在拼酒,那幾位福晉無所事事地等在一邊,也不知道淑清一個人照料得怎麼樣,是不是能應付得下來。

    王府的頭樁喜事已經完全亂了套!

    見福晉出了新房,吟雪和月影趕快上前扶住坐在*邊的小姐。雖然她們沒有服侍過冰凝幾天,但也就是才這麼幾天,她們已然充分地領教了小姐的身體狀況,真真的是弱不禁風!因此眼看著今天折騰了這麼一天,她們真擔心小姐會直接昏倒了。

    冰凝在這*上已經枯坐了快有四個時辰,先前還有福晉在這裡張羅,現在連福晉也沒了音訊。第一次經歷大婚的冰凝雖然不知道王府的規矩,但是福晉走掉了還是一樁令她高興不已的事情,唯一難過的就是需要一直這麼端坐著,不要說昨天*未睡,就是得到了充分休息的人,也禁不起這麼折騰。

    趁人不注意,吟雪偷偷地從小姐的喜帕下方塞進去一塊餑餑。冰凝被這個餑餑嚇了一跳,雖然她是又累、又餓、又困、又乏,可喜嬤嬤早上囑咐了不能進吃食,她哪裡敢違背?吟雪見小姐不接,急得小聲說:

    「小姐,您趕快吃吧,再不吃些東西,您可是要支撐不下去了!」吟雪一邊說著,一邊摸索著將餑餑往小姐的嘴邊送。冰凝怕餑餑弄壞了唇上的胭脂,只好張口接住了。吟雪真是細心,這餑餑小巧極了,剛剛夠冰凝那櫻桃小口的大小,又是格外地細膩,入口即化。暫時緩解了飢餓,冰凝對吟雪感激極了。

    眼看著都四更天了,王爺還是沒有出現在新房,一屋子的下人們都是又焦急又緊張,不知道前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大喜的日子,王爺怎麼還不見人影兒呢!吟雪更是急得團團轉,王爺再要是不來,小姐怕是要堅持不下去,就真的昏倒了。僅靠她偷偷塞進去的那三個小餑餑,小姐哪裡能撐得了一天*?

    就在眾人急得不行的時候,院子裡突然人聲鼎沸起來,吟雪和月影作為小姐的陪嫁丫環哪裡可能知道王府的規矩!因此,她們既不敢迎出去,怕被人說沒規矩,又擔心發生了什麼事情,誤了小姐的事情。猶豫再三,決定還是小心翼翼地陪在小姐身邊,只是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光當」一聲,外間屋的房門被推開,似乎是帶著一陣風,一個身穿醬紅色喜袍的人疾步走了進來。只憑這一身衣服,兩個丫環也知道這就是王爺了,於是趕快隨喜嬤嬤一同跪到在地:

    「王爺吉祥!」

    「起來。」

    眾人慌忙起身,側立一旁,只喜嬤嬤走上前來,再次向他行了請安禮:

    「王爺,請挑了喜帕,喝下合衾酒、結髮同……」不等喜嬤嬤說完,他就擺了擺手,目光冷冷地盯著端坐在喜*邊的新娘,一把接過喜嬤嬤手中的喜稱,上前一步,挑了喜帕。

    他本是打算盡快地應付完這些程序,盡快地打發走這些人,好讓他的心清靜下來,因此漫不經心地挑完喜帕,面含怨怒地望向這個毀掉了他全部幸福的女人。隨著喜帕的落下,呈現在他眼前的這個女人,令他不得不承認,即使是閱人無數的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雖然她正垂著長長的睫毛,看不到她的眼睛,而且臉色蒼白,映襯得胭脂如火一般紅,但她仍不失一個美得令人窒息的美人!

    那美若天仙的面龐,是他愛新覺羅·胤禛此生見過的最美的容顏,如果人間真有仙子,那冰凝,他的側福晉真的就是這人間最美麗的,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不但美得令人窒息,更是美得清麗脫俗,即使被大紅喜服、俗脂艷粉所包圍著,仍是遮擋不住她奪目的美麗光芒。

    但是,如果不是他心中所愛,再美的容貌又有什麼用?如果沒有此前種種,慢慢地,他也許會如從前娶妻那樣,努力地培養雙方的感情,畢竟是自己的女人,又有著如此的美貌,培養感情,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但是此刻,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的,卻全都是玉盈的樣子!雖然比不及冰凝的一半,但在他的眼中,卻是一種真實、自然之美,既溫柔嬌美,又俠肝義膽。往事一幕一幕,歷歷浮在現眼前,襯得玉盈整個人都散發出迷人的光彩。

    眼前,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冰凝,腦海中,是散發著迷人光彩的玉盈,兩個都是如花似玉、豆蔻年華、人比花嬌,卻是一個由愛更生愛,一個由恨更生恨!強烈的對比,更加激發了一個月以來,壓抑在他心中難以發洩的憤怒。下意識地,他伸出手,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強迫她抬起了頭。

    冰凝本來對王爺沒有任何感覺,萬般無奈地嫁入這王府,先是獨自一人走進了新房,又獨自一人枯坐到了四更天,早已經心力交瘁,此時此刻,她唯一的

    願望就是早早地結束這一切繁縟的程序,快快地讓她疲憊不堪的身心得到徹底的休息和放鬆。

    可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的下巴突然被王爺捏得生疼,並被強迫地抬起了頭,這是她平生以來從來沒有經歷過的奇恥大辱!她是爹娘倍加*愛的掌上明珠,她是兄姐悉心呵護的心肝寶貝,從小到大,還從來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對她如此這般粗暴無禮。這就是姐姐口中那個重情重義的王爺?

    她被迫抬起了頭,那是一雙大大的眼睛,還有那長長的睫毛,本是一雙有著攝人魂魄般的美目,折射出來的卻是冰冷冷的目光,似是驚異,似是不解,又似是探究,但更是憤怒。這怨恨憤怒的目光與他那冰寒徹骨的目光相遇,直將他的眼睛灼傷!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不過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居然敢對他這個堂堂的王爺如此這般無禮!這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挑戰,而且是不戰而敗。

    惱羞成怒的他禁不住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將她的下巴捏得生疼,她死死地咬住了嘴唇,生怕吭出來一聲。他看到了她的隱忍,她的倔強,她的高傲,怎麼這年家的人全都是這副死硬死臭的脾氣!年羹堯那個奴才就是一個桀驁不馴、難以駕馭的奇才,要不是還有可利用價值,爺怎麼可能對那個奴才忍氣吞聲?

    現在,爺可真是見識了,他這個妹妹居然也是同出一轍,簡直就是要將爺活生生氣死!難怪啊!這一母同胞的兄妹,死硬死硬的脾氣都是一模一樣!而玉盈,年家的養女,卻是那麼的溫柔、嬌美,與他們年家的人真的是不一樣。

    一想到玉盈,他那心中的怨怒即刻如火山一般地爆發出來,啪地一聲,他將喜帕用力地往地上一擲,捏著冰凝下巴的那隻手也隨之鬆開。她猝不及防,即使是端坐在*邊,也差點兒倒了下去。

    滿屋子的嬤嬤、宮女、丫環哪裡想得到會是這個局面,嚇得忽拉拉地立即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

    「請爺息怒,請爺息怒!」

    「你們都給爺滾出去!」

    「爺,這合衾酒還沒有喝,這子孫餑餑還沒有吃,這結髮還沒有……」

    「你們都給爺滾出去!」

    一眾僕從被這突出其來的變故嚇得體如篩糠,除了磕頭,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了。他一見這幫奴才居然敢違逆他,氣得衝他們吼道:

    「還不出去?是不是等著爺賞板子?」

    這宮裡來的喜嬤嬤哪裡見識過這樣的洞房花燭夜!合衾酒不喝、子孫餑餑不吃、發也不結,這叫什麼大婚?這些程序不進行完,她這個喜嬤嬤完全就是失職行為!因此,她趕快緊爬了兩步,開口道:

    「王爺息怒,王爺息怒,只是,這大喜的日子,合衾酒……」

    她半句話還沒有說完,王爺一把抓住她的衣領:

    「你這是不想讓爺賞板子,直接想讓爺賞你巴掌嗎?」

    喜嬤嬤被他嚇得立即噤聲,渾身體如篩糠。眾人一見這陣勢,趕快從地上爬起來,爭先恐後地衝向房門。屋子裡只剩下了吟雪和月影兩個陪嫁丫環。他哪裡知道這兩個丫環是他這個側福晉的陪嫁丫環,還以為是他府裡的什麼奴婢呢,因此一見到還有兩個沒有走,簡直就是怒上心頭,怎麼,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奴才想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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