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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 文 / 小閔aa

    喜嬤嬤被他嚇得立即噤聲,渾身體如篩糠。眾人一見這陣勢,趕快從地上爬起來,爭先恐後地衝向房門。屋子裡只剩下了吟雪和月影兩個陪嫁丫環。他哪裡知道這兩個丫環是他這個側福晉的陪嫁丫環,還以為是他府裡的什麼奴婢呢,因此一見到還有兩個沒有走,簡直就是怒上心頭,怎麼,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奴才想要幹什麼?

    冰凝一見吟雪和月影還沒有走,再一見到王爺那面含怒氣的樣子,知道大事不好,顧不得一身鳳冠霞帔,也顧不得什麼規矩禮儀,立即從*邊起身,撲通一下子跪倒在地,擋住了王爺衝向她們倆個人的道路:

    「請爺恕罪,這兩個婢女是妾身的陪嫁丫環,初來乍道,不懂王府的規矩,今日冒犯了爺,懇請爺寬恕她們的不知之罪。如若下次再犯,妾身一定交與府裡嚴懲,決不姑息遷就。」

    他沒有想到,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奴才居然是她的陪嫁丫環,他更沒有想到,她會為了兩個奴才跪下來乞求他寬恕。而且,她的每一句話都說得那麼在理,他根本就沒有反駁的理由!他驚異於她的沉著冷靜,更震驚於自己的被動局面,剛剛那幾句入情入理的話,簡直就像是扇向他的一記響亮的耳光!

    真是小看了這個十來歲的娃娃,他這麼一個堂堂的王爺,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的幾句話說得啞口無言!看來這年家,真是虎父無犬子,不但兒子似一匹烈馬,連這個女兒也毫不遜色!

    他真恨不能將這個可惡至極的年氏生吞活剝,可是,他不敢!那一日,玉盈姑娘的話,一字字,一句句,都印在他的心裡,他要玉盈姑娘等他,可是,玉盈姑娘雖然答應了他,但那是有條件的,他必須首先要善待她的妹妹,否則,玉盈姑娘永遠也不可能原諒他,他將永遠也得不到他最愛的她。

    一團怒氣憋在心中無處發洩,他一個轉身重重地坐到了身側的椅子上,力道之大,竟然將茶几上的花盆帶倒在地,嘩啦一聲,花盆連同那盆中的嬌艷花朵全部摔碎在了地上。

    雖然他已經怒不可遏,可畢竟這是他的女人,他從來沒有對自己的女人實施過處罰,對於自己不喜歡的女人,他一般都是冷落在一旁不予理會而已,更何況今天算是個大喜的日子。因此,望著跪倒在地的她,一個還沒有他的大格格年齡大的黃毛丫頭,他只得強嚥下怒氣,冷冷地朝那兩個丫環說道:

    「還杵在這裡幹什麼!不趕快扶你家主子起來?」

    凝凝自知兩個丫頭是躲過了此劫,心中不禁一陣激動,想也沒想地朝他露出感激的目光。他沒有想到,剛剛還曾經敢對他噴射出憤怒目光的眼睛,他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冷冰冰的話,就變得如此感激,這又讓他大大出乎意料,以至於不知道如何回應她的目光,只好將頭扭轉到另外一側,不去看它們。

    他實在是被她搞得哭笑不得,這簡直就是一個孩子,前一時還在氣頭上,後一刻就能笑逐言開,這般無心無肺的樣子,真讓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對付。

    吟雪和月影攙扶著小姐重新回到*邊,可是王爺將頭扭轉到了另一側,兩個丫環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她們不但不熟悉王府的規矩,更不知道那合衾酒、子孫餑餑、結髮等等程序該如何再進行。而且剛剛王爺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她們從來不曾遇見過。她們見過的主子裡,只有老爺、大爺和二爺,這三個男人從來都沒有王爺這般威嚴、駭人,第一次,兩個丫環長足了見識。

    既然不知道該怎麼辦,那只有這麼無聲地等待王爺再發命令,否則,誰知道還會什麼樣更嚴重的後果?剛剛如果不是小姐挺身而出,她們兩個怕是要挨到人生的第一頓板子了!對于小姐的這般捨身相救,兩人心中早已是感激不盡,但礙於王爺在場,也不敢有所表示,只是向小姐投去感激的目光。

    已經五更天了。他依然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著滿屋的刺目喜帳。這就是玉盈口中的那個知書達禮、才貌並重的好姑娘?雖然她有足夠的美貌,可是,她哪裡有一點點知書達理的樣子?她就是這樣知書達禮地對待她的夫君嗎?敢對他投射來憤怒的目光,向他跪地乞求卻只是為了兩個奴才,年家的禮教就是這個樣子的?她要是有一點一滴如玉盈那般溫柔體貼,他也不至於對她如此厭惡。

    她被吟雪和月影兩人攙回*上,繼續那個已經持續了四個時辰的端坐。兩個丫環怕小姐撐不下去,於是一左一右地立於她的兩側,實際上兩人緊緊地挨著冰凝的兩側,她們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小姐苦挨時光。

    冰凝就靠著兩個丫環的身體支撐勉強繼續端坐在*上。她的心中萬般不解,這就是姐姐口中的那個俊朗、沉穩、重情重義的人嗎?雖然足夠俊朗、沉穩,可是他哪裡有一點點重情重義的樣子?重情重義就是把自己的新娘晾在新房四個時辰,然後連合衾酒也不喝,子孫餑餑也不吃,發也不結嗎?他就是這麼重情重義地對待他的妻妾嗎?姐姐啊!你要是知道,你向妹妹保證的良人就是這個樣子,你該會有多麼的傷心!

    紅燭已經燃盡,窗外透過來濛濛的晨曦,王爺和冰凝兩個新人,整夜枯坐,各想心事,相看兩相厭。

    終於挨過了新婚之夜,他如釋重負地走出了怡然居。從今以後,爺再也不會踏進這院子一步,他在心中暗暗發誓。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她的心中暗暗地有些許的慶幸:這*相安無事,看來以後這院子也會繼續安靜下去了。

    新婦敬茶是成親後第二日在王府中上演的重頭戲。

    全府的女眷們早早就來到了福晉雅思琦的前廳,帶著極大的好奇心。眾人不好奇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昨天爺在迎親的時候,根本沒有隨新婦一同共進新房,然後還喝多了,在朗吟閣一直醒酒到後

    半夜!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不要說錢格格--惜月、耿格格--韻音這兩個後來進府的格格們沒有見識過,就算是李淑清、雅思琦,連最早服侍爺的宋格格都是聞所未聞!

    而且這個第一側福晉還是爺親自向皇上請求賜婚而請進府來的!這也是無論從前的貝勒府還是如今的雍親王府開天闢地的第一次,這麼多的破例,怎麼能不讓一眾女眷充滿了好奇心,急欲親眼目睹這個新來的小妹妹?只是女眷們都到了,還是不見爺和側福晉的到來,眾人一邊閒聊,一邊焦急等待。

    「喲,年妹妹真不愧是爺親請賜婚的第一側福晉,這譜擺得可是真不小呢?」淑清第一個沉不住氣了。

    「淑清姐姐,誰說年妹妹是王爺親請賜婚的側福晉呀?妹妹怎麼沒有聽說?」雅思琦這叫一個納悶兒,爺親請賜婚的事情,可是德妃娘娘偷偷告訴自己的,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要她守著秘密,怎麼淑清知道了?還口無遮攔地當著其它的女眷們談論?

    「呵,姐姐怎麼可能不知道?昨天在宴席上,九叔早早就吵著也要向皇上討個小福晉進府呢,姐姐難道沒有聽說?」

    「噢,昨天妹妹一直忙著年妹妹新房的事情,後來又是照看十三、十四他們的媳婦兒,哪兒有功夫聽這些閒說話呢。」

    「福晉,咱們這也不就是閒說話嘛!淑清姐姐今天來得最早,等得有些累了呢。」

    惜月眼見著淑清在和福晉抬槓,趕快插了一句,既是拍了淑清的馬屁,也是給了福晉台階。現在這府裡,一個淑清姐姐,一個福晉姐姐,哪一個也不能得罪。淑清姐姐最得爺的*愛,隨便一個枕邊風,就足夠任何一個人受的。福晉姐姐那可是嫡福晉,爺就算不喜歡她,可也是一直尊她、敬她,在眾人面前更是相敬如賓、夫唱婦隨,她在這府中可是要指望著福晉的幫襯呢。

    「就你小嘴最甜,怪不得爺喜歡你呢。」淑清見惜月向著自己說話,心裡高興得不行,嘴上也就恭維了她一句。

    「哪裡呀,爺最*的肯定是姐姐呀,這可是禿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嘛!」惜月還是很有自知之明,沒有因為淑清的一句恭維話就忘乎所以。

    「行了,你們兩個就別互戴高帽子了!」

    雅思琦見惜月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本來很是領了她一番人情,可後來又見到這倆人一唱一和地討論起誰得爺的*的問題,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她既沒有淑清姐姐的美貌,又沒有惜月妹妹的年輕,要不是還有這個嫡福晉的身份和地位,她在這王府裡面可是什麼資本也沒有,因此她沒好氣地給了兩人一句。

    就在眾人鬥嘴的時候,霞光苑大太監何全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來:

    「奴才給爺請安,爺吉祥!」

    眾人自是知道爺到了,趕快都齊齊地住了口,忙不迭地起身恭候爺的到來。待眾人再次齊唰唰地給爺行完禮,抬頭一看,都是目瞪口呆!爺是一個人來的!這也是王府裡破天荒的頭一遭!大家不知道什麼情況,偷偷地瞄了一眼爺,只見面色如常,無喜無怒。眾人又相互看了看,面對這個破天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王爺一見各女眷都手足無措的樣子,心中很是不悅,本來在怡然居生了一肚子氣,*未睡,現在這霞光苑裡,這些女眷請了安不說趕快坐在,都一個個地忤在爺的眼前,怎麼這麼礙眼!

    「不坐下,都忤在這裡打算幹什麼?要爺請你們嗎?規矩都去了哪兒了?福晉你怎麼教的她們?」

    他的這一番話說完,不但眾人驚得趕快找到各自的位置趕快坐下,雅思琦更是被爺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想必爺是剛剛在年妹妹那裡遇到了什麼不痛快的事情,邪火沒處發,找她這個冤大頭來了。自己怎麼這麼倒霉,跟自己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的事情,居然爺也能挑出自己的錯處來,這個年妹妹,真是自己的剋星!

    雖然憑白無故地被爺教訓了一頓,可是雅思琦還真有本事,硬生生地擠出一絲笑容對爺說:

    「爺教訓得是,妾身剛剛跟姐妹們閒聊天,一時忘記了規矩,還望爺恕罪。」

    「不是爺挑你的理,咱們貝勒府自從升格為王府以來,雖然新規矩增多了一些,但這也不能成為你的借口和理由,否則還要你這個嫡福晉做什麼?」

    爺第一次當著眾人的面,這麼不給雅思琦面子,又是破天荒的頭一遭。眾人耳朵裡聽著,心裡直打鼓:爺這是怎麼了?不過大家也沒有心思想為什麼,都在提心吊膽不要成為了第二個被爺教訓的對象。不過,這只是大家的一廂情願而已。爺前面的一番話剛一出口,就覺得對福晉實在是重了一些,畢竟她是嫡福晉,管理好後院女人是她的天職。福晉要是沒有了威信,還怎麼可能去管理其它的女人?因此,稍微頓了一頓,他將目光又逐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然後再次開口道:

    「福晉疏於管理是末,你們沒有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是本,歸根究底,這府裡的規矩是要靠你們每一個人認真做好。你們不上心去做好,福晉就一個人,怎麼管得過來?」

    眾人一聽,爺的這股火果然燒到了自己的身上。還沒等大家想好怎麼辦呢,惜月見淑清有想起身的動作,立即手疾即刻效仿,這兩個人一帶頭,其它人全跟著趕快起身跪下,七嘴八舌地說著「請爺恕罪」之類的話,

    眼見著自己面前跪倒的這一片,他也有些後悔。明明是因為自己在怡然居生了一肚子悶氣,現在跑到霞光苑來撒這股子邪火,對眼前這些女人確實很不公平。可自己那番話已經說出口,斷然沒有收回的道理,只好繼續把這一齣戲唱下去:

    「行了,你們都起來吧,爺才說了這麼一句,你們就又是下跪又是恕罪的,好像都是爺的不是似的。」

    眾人更是忐忑不安了,爺的這臉色變得太快了!剛剛還怒氣沖沖的樣子,現在又和風細雨,這是真的平安無事了,還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就在眾人不知道是聽從命令起身,還是繼續跪著聽訓話,只聽紅蓮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年側福晉吉祥!」

    這一回誰也不用猜測爺的臉色,也不用觀望別人,眾人步調一致地立即起了身,因為誰也不想被這個年齡與她們相比最小,位份與她們相比最高的新婦看到她們被爺訓話的場面,實在是太丟人現眼的事情。

    望著王爺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的小路上,冰凝和吟雪、月影三個人以最快的速度衝回房間,吟雪負責打水,月影負責卸妝,兩人兵分兩路、七手八腳地用最短的時間完成了換裝任務。一頭的金銀首飾,一身的喜服錦衣,全都亂七八糟地扔在一旁,頭髮梳成了一個髮髻,只插了一個鑲有珍珠的銀簪,額邊垂下幾縷青絲,既換作了婦人打扮,又保留了一些女孩子的俏皮與天真。衣裳換了一件淡紫色的旗裝,不是特意挑選的紫色,只是冰凝太喜歡紫色,她的衣服大部分都是這個顏色。雖然她非常不習慣旗裝,但即將進行的是新婦敬茶,這麼重要的場合,不習慣也必須要習慣。

    待主僕三人急匆匆地收拾妥當出了院門,全都直接傻眼了!院外三條路,哪一條路是通向福晉的院子?另外,爺還回不回來這裡?是自己單獨過去,還是等爺回來一起去福晉那裡?本來就心急火撩地,又有這麼一堆的問題,三個人頓時覺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正在焦急之際,冰凝只聽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側福晉吉祥!」

    三個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太監模樣的男子,正單腿跪地,俯首叩安呢。冰凝一陣詫異,搞不清這個太監是從哪裡來的,只好強壓下慌亂的心情,故裝鎮靜地答道:

    「公公請起,您……」

    「回稟側福晉,奴才是您的院子--怡然居的總管事,奴才名叫方小柱,主子們一般管奴才就叫小柱子。」

    「噢,是方公公。」

    「側福晉客氣了。本來是正要給您去請安的,可是見您這麼急著出門,怕是有什麼事情需要奴才伺候,這就趕快追出來了。」

    「噢,是啊,我們這是要給福晉去敬茶,不知道福晉的院子在哪裡,另外,是不是要等爺回來?」

    冰凝的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是不是要等爺回來」這幾個字幾乎要聽不到了。

    小柱子確實是要給新來的側福晉請安,卻見三個人著急忙慌地從他面前走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他當時就猜測,估計她們三個人這是要給福晉去敬茶,果不其然,還真就是這麼回事兒。看著眼前這個年齡還沒有自己大的小主子,而且爺過來的時候可是都後半夜了,早晨又一個人先走了,明擺著這又是一個不得*的側福晉。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地就動了惻隱之心,於是上前一步說道:

    「福晉在霞光苑,奴才這就帶側福晉過去,另外,爺如果回了朗吟閣的話,應該是直接去福晉那裡了。還有,恕奴才

    多嘴,您帶一個丫環過去就可以。」

    「多謝方公公提點,冰凝感激不盡。」

    「側福晉您千萬不要這麼客氣,時間不早了,咱們還是趕快先走吧。」

    「那好,就由吟雪跟我同去,月影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屋子。」

    望著門口出現的年妹妹,眾人都全都驚呆了,宋格格甚至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太美了!」

    冰凝確實是太美了,美得就像是從畫捲上走下來,而不應該在凡塵中,活生生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大家也就明白了,為什麼王爺巴巴地向皇上討來做了第一側福晉。那種美,如同出污泥而不染的荷花,是不容褻瀆脫俗之美;如同雪域天山上的雪蓮,是不染塵埃的聖潔之美。就連這府中最美的李淑清,也不得不暗自感慨,如果自己是百里挑一,這年氏絕對就是萬里挑一了。

    在這裡,只有嫡福晉的位份比冰凝大,因此,她只需向雅思琦敬茶即可。敬茶的規矩,冰凝早就爛熟於心,全套程序做下來,有板有眼,絲毫不差,卻是把王爺小小地震驚了一下。

    他是最講規矩的人,整個王府裡上下,應該說沒有一個人沒挨過他的教誨和斥責,就連雅思琦也不曾倖免,特別是剛剛升至親王后,由於規制的提升,眾人難免會犯些大錯小錯,少不得他又借題發揮,好好地整頓了一陣子府務。但今天,看冰凝行事,簡直比宮裡的某些娘娘們都要規範。

    他自小生長於宮中,耳濡目染,要說這規矩禮儀做得好壞,程度高低,他是最最清楚不過。放眼府中任何一個,都挑不出來能跟冰凝相提並論的,除了雅思琦還能勉強湊合。自己府裡親自*出來,都還不及小小的冰凝年氏做得好,這令他很是不服氣,一絲絲的氣惱不由自主地往上翻湧。

    只是可憐了冰凝,做得好,也竟成了錯!

    敬完福晉,就該由冰凝接受自李淑清以下各位女眷敬給她的茶了。對於每一位女眷敬來的茶水,冰凝都滿懷誠意地喝下,並沒有因為各人身份的高低而表現出來不同。對福晉,冰凝不卑,但做足了禮數;對其它女眷,冰凝不亢,但充滿了真誠。見到這裡,王爺的心裡才算稍微平復了一下剛才的絲絲氣惱。總算不是個拔尖兒的人,還算是識實務,他在心中暗暗想著。

    這敬茶只是在女眷之間進行,是姐妹相認的一個形式而已,因此各自敬完,王爺就離開了福晉的前廳,辦自己的事情去了。王爺一走,福晉雅思琦開始了一番說教:

    「趁著今天年妹妹第一次與大家相見,我再哆嗦幾句。咱們既然有緣進了王府的門,就是爺的女人,就要一心一意,共同服侍好爺。爺從來也沒有*著誰或是晾著誰,爺歷來都是辦事公平的人,因此,大家誰都不要想著什麼爭風吃醋的事情。爺去哪個院子,自有爺的道理,大家只需要安安心心,踏踏實實地服侍爺,別的就什麼也不需要想了。」

    雅思琦的這一番話,其實就是說給冰凝一個人聽的。其它人,在王府呆得最少的也呆了有小十年了,這些話,聽得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來,也沒見她們真正遵守過,到頭來還不是一樣明爭暗鬥?但是,對於新進門的年氏,她雖然知道,即使說了沒有用,但她的職責要求她必須還要重複一遍這些話,聽不聽,是年氏的問題,說不說,是她雅思琦的問題。

    雖然這是福晉專門說給冰凝聽的,但她還真就沒有往心裡去,也就聽了一個大概。這心思正在神遊之際,她就忽聽福晉在喊:「年妹妹。」

    福晉訓話結束之後,就將頭偏向年氏,話鋒一轉:

    「妹妹,今天是咱們姐妹們第一次相見,能否將閨名告訴姐姐們,以後也好和妹妹打招呼呢。」

    「謝謝福晉姐姐抬愛,妹妹閨名叫做『冰凝』,取自岑參《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裡的『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什麼人參,什麼欄杆兒,什麼雲彩?」

    冰凝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李淑清的一連串的什麼、什麼給搞暈了頭!她哪裡想到還會有這麼一番搶白和奚落在等著她,從來沒有這種經歷的她瞬間傻了眼。自己沒有說錯任何話啊!第一次面對這麼多姐姐,現在發話的又是一個咄咄逼人的,大出自己二十多歲的李姐姐,搞不清狀況的冰凝習慣性地咬咬了下嘴唇,用近乎喃喃的聲音回復了一句:

    「李姐姐,妹妹說的是,岑參,不是人參,他是一個唐朝的一個大詩人,另外,妹妹說的是闌干,不是欄杆兒,闌干是指縱橫散亂貌,交錯雜亂貌;還有,妹妹沒有說雲彩,說的是愁雲慘淡,可能妹妹說得太快了,姐姐沒有……」

    「喲,看不出來,妹妹雖然年紀小,學問還挺多呢。是不是剛剛從私塾先生那裡學來了,現炒現賣給了姐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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