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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97章 盛世婚禮 文 / 卿筱

    楊若蘭帶著晴柔直奔住院大樓,坐電梯來到vip病房樓層,楊若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頭再度審視了一下晴柔的儀表,這才滿意地朝舒雅所在的病房走去。()

    病房裡,池未煊還穿著藍色病服,他站在病床邊上,手裡端著水杯,正拿著棉簽給舒雅唇瓣上沾水。昨天早上舒母離開後,舒雅忽然發起高燒來,高燒40度,怎麼都降不下來,後來燒成了肺炎。

    他守在醫院裡陪著她,本來想等她燒退了就回去,結果她的燒反反覆覆,直到剛才才完全退了下來。

    這一病,舒雅瘦了一大圈,她看著池未煊,眼裡充滿感激,她比劃著:「未煊,謝謝你照顧我,你明天就要結婚了,回去吧。」

    池未煊還沒回話,外面傳來敲門聲,兩人轉頭望去,就見楊若蘭推門而入,而她身後跟著嬌俏可人的蘇晴柔。她笑盈盈道:「雅雅,聽說你病著,我來看看你,柔柔。」

    晴柔走進病房,才知道這間病房裡住著舒雅,她想退出去,卻已經來不及了。她硬著頭皮走進去,淡淡地睨了他們一眼,還好,池未煊沒有衣衫不整,舒雅沒有臉紅氣喘,他們之間的距離再正常不過。

    楊若蘭喚她時,她抬起頭來,將黃玫瑰遞過去,得體道:「舒小姐,祝你早日康復。」

    舒雅看著她手裡的黃玫瑰,再看楊若蘭臉上客氣而疏離的笑意,她心裡強撐的平靜再也撐不下去,本來沒有血色的臉更加蒼白,她咬著唇,胸口因激動而激烈的起伏著,很快,眼裡就浮現淚光。

    晴柔看了一眼自她出現就蹙著眉頭的池未煊,他是怪她自做主張跑這裡來打擾他們吧,如果她知道舒雅住在這裡,她死也不會踏進這裡一步。

    這兩日來,他就在家門口,都沒有給她捎來隻字片語,可見他已經將她完全拋向腦後了。她強自鎮定將花束放在矮几上,她道:「打擾了,媽媽,我先出去了。」

    楊若蘭瞧她這模樣,心疼加心憐,又恨鐵不成鋼,她笑著道:「我們確實該走了,柔柔,把衣服給你老公穿上,明天就要結婚的人了,別人忙得團團轉,他一個準新郎好意思躲在這裡偷閒?」

    這下晴柔是進也不得,退也不得。她握緊繩子,彷彿握住了最後的勇氣,她將衣袋遞給池未煊,淡淡道:「穿上吧,我們回去再說。」

    池未煊看著她破碎的神情,心裡一揪,直接握住她的手大步走出病房。身後,舒雅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池未煊,直到門徹底合上,絕了她的目光,卻絕不了她心裡瘋狂滋長的恨意。

    是的,她恨,她努力了十幾年想要得到的幸福,她絕不輕易地拱手讓人。

    楊若蘭站在病床旁,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她歎了一聲,「雅雅,你是個好女孩,可惜命運弄人。未煊為你耽誤了十年,如今他好不容易找到了幸福,我希望你能夠成全他,不要再拿道義與責任綁架他。就算最後你成功得到他了,你們之間也回不到從前,何必傷人傷己?」

    舒雅垂了眸,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楊若蘭說得沒錯,這兩天她是在拿道義與責任綁架他。因為她知道,她一日沒好,他一日不會放心離開。

    可是最後,她還是眼睜睜看著他跟另外一個女人離開,卻沒有任何立場阻止,她不甘心,不甘心……

    池未煊捉住晴柔的手大步向外走去,他走得太急,晴柔需要小跑才能追上。她看著他散發著磅礡怒意的背影,心裡苦不堪言。他在生氣,生氣什麼呢?她不該出現,不該打擾了他們敘舊情?

    晴柔苦笑,如果他捨不下舒雅,她可以成全他。

    池未煊拉著她進了一間無人的病房,晴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狠狠抵在牆上,薄唇覆了下來。晴柔反應極快,她偏過頭去,狼狽躲開他的唇。

    她不要,如果他唇上還殘留著舒雅唇上的氣息,那她算什麼?

    池未煊見她如避蛇蠍的姿態,目光深幽,他將她的頭扳了過來,捏著她的下巴,要再次吻上去。然而下一秒,豆大的淚珠從晴柔眼裡湧了出來,然後越湧越多。

    池未煊的心像被皮鞭狠狠抽過,疼得直抽搐。他撫著她臉頰上的淚,痛聲道:「哭什麼?」

    晴柔搖頭,眼淚飛落下來,她抑制不住,順著牆緩緩滑了下去,蹲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這兩日,她一直在等他,等他回來給她一個解釋,等他回來跟她說他跟舒雅的事情已經整理好了。

    可是,他沒有回來,他在舒雅身邊流戀忘返,他甚至忘記了他們明天就要結婚。

    池未煊見她哭得毫無形象,每一聲都像在控訴他指責他,他站在原地,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混蛋,他想要給她幸福,卻每每都讓她難過。

    他蹲下去,伸手將她擁緊懷裡,她拚命掙扎,拚命捶打他,他卻不鬆手,「柔柔,對不起,對不起……」

    晴柔更加傷心了,他說對不起,不,他沒有對不起誰,他只是順應自己的心選擇了舒雅,她不怪他,真的不怪他。自從舒雅出現後,她感覺得到他的痛苦他的掙扎他的左右為難。在這種情況下,他還要堅持跟她舉行婚禮,她知道他是不想讓她媽媽抱憾離去。

    夠了,真的已經夠了,他為她為她媽媽做的這一切,已經足夠了。接下來的路,她可以一個人走。她不會再勉強他,如果他跟舒雅在一起才會幸福,她祝福他。

    晴柔咬著唇,才能阻止淚幕一重接一重的落下,她淚眼婆娑地望著池未煊,那麼專注那麼深情地望著他,彷彿要將一腔的深情都傾注在這一眼裡。

    池未煊看著她的眼睛,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麼深情眷戀的目光,卻讓他心裡咯登一跳,他伸手蓋住她的眼睛,澀聲道:「柔柔,別這樣看著我,我受不了。」

    是的,受不了,明明眷戀,卻又帶著離別的眼神,會讓他發瘋。

    這兩天,他陪在舒雅身邊,卻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想她的笑想她的溫柔想她的體貼。他多希望自己是孫悟空,一觔斗就能翻到她身邊,看看她抱抱她親親她。

    但是他不敢回去,他怕他回去了,就再也不想走了,不想理會什麼責任什麼道義,只想自私的為自己而活。

    晴柔緩緩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堅定地拉了下來,她含淚望著他,試了幾次,才發出聲音來,「未煊,謝謝你,你做得已經夠多了,我們到此為止吧,接下來的路,我會勇敢的走下去,不哭不難過,我會很堅強很堅強……,你放心地跟舒雅在一起,不用擔心我。」

    池未煊渾身一震,他盯著晴柔,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在跟他告別。他的心慌了亂了,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搖頭再搖頭,「柔柔……」

    「你別說話,聽我說完。」晴柔抬手按在他唇上,她哽咽住,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這大半年來,因為你,我活得很開心很快樂,真的!還有媽媽的病,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支撐我,恐怕我早就崩潰了,謝謝你為了我付出了那麼多,我無以為報。原本我想用我的愛讓你下半生幸福安樂,可是現在……,我不能用我的愛自私的禁錮你,未煊,我們分手吧,除了讓你幸福,我不知道我還能為你做什麼。」

    池未煊這一生鐵血,即使在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有輕易流過眼淚。卻因為眼前這個女人,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落淚,「柔柔,你這是要放棄我了?」

    晴柔搖頭,看著他眼裡淚光閃爍,她心疼得快要喘不過氣來,她捧著他的臉,「未煊,小哥離開時,教會了我一個道理,愛不是佔有,而是成全。只要你幸福,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會幸福的。這段時間,你輾轉難眠,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也知道。我自私的想等你想清楚,等你自己做出選擇。可是,我不忍見你糾結,不忍見你難過,如果我們之間,非得有一個人站出來說結束,那就讓我來,未煊,我們分手吧。」

    池未煊眼淚滾滾而落,他看著晴柔,她眼裡的悲傷、眷戀、不捨、愛戀,撕扯著他的心,她明明就捨不得,卻要跟他說分手。這個傻瓜,怎麼就傻得這麼讓人心疼?

    「不!」池未煊搖頭,他不要分手,不要她離開他,「柔柔,沒有你,我還怎麼幸福?」

    晴柔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她撲進他懷裡,「未煊,不要這樣,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跟你分手,你不要動搖我的心。你這樣,我真的會捨不得。」

    池未煊死死的摟住她,彷彿怕她會飛了一般,「捨不得就不要放手,柔柔,我愛你,我只愛你!」

    晴柔渾身震顫不已,她抬頭望著池未煊,這是他第一次說這三個字,她震撼不已,心口滿溢的幸福與感動瞬間將她淹沒:「未煊,你……」

    池未煊臉紅了,他也不知道那三個字怎麼就那麼順溜的說出了口,他見晴柔的眼睛直勾勾水靈靈地看著他,他心裡羞澀不已,又覺得自己實在丟人,30多歲的老男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把愛掛在嘴邊,真是害臊,他伸手捂她的耳朵,冷聲道:「你什麼也沒聽見。」

    「你剛才明明有說……」晴柔促狹地看著他,他害羞了。

    池未煊躲閃著她含笑的目光,她鍥而不捨地湊過去,他惱羞成怒,不管三七二十一,撲過去吻住她的唇……

    「哎呀,你的手別亂摸啊……」

    「……」

    「這裡是醫院,你別亂來……」

    「……」

    ………………

    楊若蘭從醫院出來,走到大門外,她忍不住回頭再看了住院大樓一眼,心裡莫名擔憂起來。舒雅這孩子,早已經不是十多年前那個心思單純的孩子了,她擔心,晴柔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顧遠兮開車過來,楊若蘭坐進後座,吩咐遠兮,「去喬氏。」

    顧遠兮一震,猛地一腳剎車,申世媛不曾防備,整個人俯衝向前,額頭撞在了玻璃上,顧遠兮顧不得問她疼不疼,連忙轉身看著楊若蘭,「乾媽,喬震威不是好人。」

    「他是好人我還不去呢,開車。」楊若蘭沉聲吩咐道,十幾年的恩怨糾葛,總要有個了斷,她不能禍延子孫。

    顧遠兮蹙緊眉頭,「乾媽,您不要以身犯險!」

    「囉嗦什麼,叫你開車你就開車。」楊若蘭皺眉。

    顧遠兮還要再說什麼,卻也知道,楊若蘭固執得很,一旦她做了決定,就無人可以阻攔,他只好開車往喬氏開去。申世媛揉著泛紅的額頭,狠狠瞪了顧遠兮一眼,她回頭望著楊若蘭,笑嘻嘻道:「伯母,您是我的偶像。」

    楊若蘭笑道:「怎麼就成了你的偶像了?」

    「您剛才領著蘇晴柔進醫院那架勢,就像個女王,哈哈哈。」申世媛水靈靈的眼珠咕嚕嚕直轉,「不對,用安小離那貨的話說,叫慈西太后。」

    想起安小離對楊若蘭的評價,她就忍不住笑,她是怎麼說的來著,晴柔那婆婆,一看就是個厲害角色,那眼神相當有殺氣,跟慈西太后似的,瞅你一眼,你心裡揣著再多的小心思,都能讓她照得無所遁形。

    晴柔聽她說得誇張,就笑她,你說的那不是慈西太后,是照妖鏡。

    世媛當場就笑得喘不過氣來。

    楊若蘭瞅著她,「看來我在你們嘴裡已經繞過一圈了,來,跟我說說,你們在背後都怎麼說我的?」

    世媛連忙止了笑,正兒八經的求饒道:「伯母,您就饒了我吧,閨蜜說的話,哪能外傳啊。不過晴柔倒是說了您不少好話,她說您刀子嘴豆腐心。」

    「嚼舌的丫頭!」楊若蘭斥了一句,心裡卻甜甜的,這丫頭,也不枉她這麼向著她。

    車子很快停在了昌盛集團樓下,楊若蘭瞇著眼睛看著這棟直插雲霄的建築。喬震威的事業會發展得這麼迅猛,是她始料未及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啊。

    「乾媽,我陪您進去。」顧遠兮奔過來給楊若蘭開門,他不放心道。

    「不用,你們就在下面等我,遠兮,我來見喬震威的事,不許告訴未煊。」楊若蘭囑咐完,擰著包走進大廈。顧遠兮看著她的背影,開始不安起來。

    楊若蘭走進公司的旋轉玻璃門,來到前台,前台小姐瞧她一身貴氣的打扮,連忙站起來熱情道:「這位夫人,請問您找誰?」

    「我找喬震威。」

    「請問您是?」來人直呼老闆名字,穿著不俗,渾身貴氣,一看就非富即貴,前台小姐生怕得罪了老闆的客人,連忙客氣道。

    「你告訴他,我是楊若蘭,他會見我的。」

    前台小姐連忙拔內線到秘書室,一會兒秘書室直接派人下來接楊若蘭,那人對楊若蘭點頭哈腰的,楊若蘭一看,巧了,這不是十幾年前幫喬震威打官司的那無良律師嗎?

    「夫人,這邊請。」

    楊若蘭皮笑肉不笑,「我說老蔣啊,放著好好的人不做,給人做奴隸的滋味好受不?」

    「夫人還是跟從前一樣愛開玩笑,夫人失蹤的這些年,我是寢食難安啊。」老蔣沒有生氣,當初他是楊若蘭的御用律師,臨陣倒戈,才害得楊若蘭敗了官司。

    這些年來,楊若蘭一想到他就恨得牙癢癢。如今真看到他,瞧他裹著一身人皮辦著牲畜不如的差事,那份怨恨竟然奇跡般的消失了。

    跟這樣的人置氣,太不值得了。

    「我失蹤了,你們應該普天同慶才對,終於可以放心大膽的享用從別人那裡竊取來的財物了。不過我倒是好奇了,我家那麼大的家業,居然還不夠你們平分,還要你為他做牛做馬,看來你這新僱主,實在也太貪心了一些。」

    老蔣額上的冷汗都流下來了,楊若蘭的冷嘲熱諷真讓他有些受不住,論起當年事,是他辜負了她的信任。如今被她擠兌幾句,也是他該受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電梯前,老蔣領著楊若蘭走進專屬電梯,楊若蘭看著電子屏幕上不停變化的數字,已沒了心情說他好歹。

    電梯停在頂樓,楊若蘭率先走出去,瞇著眼睛打量起這間總裁辦公室,全透明的鋼化玻璃結構辦公室,一切**無所遁形,這真是符合喬震威多疑的性格。

    老蔣領著她來到最裡間辦公室,這間辦公室使用的黑色玻璃牆,裡面可以將外面看得一清二楚,外面倒是看不見裡面。老蔣敲了敲門,裡面傳來喬震威的聲音,老蔣推開門,請楊若蘭進去。

    楊若蘭大步走進去,喬震威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看著楊若蘭一步步走近,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那無數個恩愛纏綿的日子。

    楊若蘭在喬震威面前坐下,如今雖已年過五十的她,因為近年來保養得宜,看起來並不顯老態,穿著也時尚年輕。除了那一頭銀髮,歲月幾乎沒有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她打量了室內一圈,笑道:「震威啊,你的品味跟你的穿著還真是一個檔次。」

    喬震威按了內線,吩咐人送兩杯綠茶進來。楊若蘭喜歡喝綠茶,這是所有愛慕她的男人都知道的事。十幾年了,她的音容笑貌在他腦海裡漸漸模糊,唯獨她品茶時那慵懶如貓的神情,讓他揮之不去。

    「得,不用送茶了,萬一擱了砒霜,我可受不起。」楊若蘭打斷他的話,她站起來,如入自家一般,隨意地走動起來,喬震威也連忙站起來,「你還是這麼伶牙俐齒。」

    楊若蘭站在窗邊,窗子凸了出去,地板上鋪著透明的鋼化玻璃,站在上面,就像懸浮在半空中。楊若蘭面不改色地眺望遠方,這個位置這種高度,可以縱覽全城的風景。

    「若蘭,你這些年可還好?」喬震威站在離楊若蘭三步遠的地方,盯著她的背影問道。

    「真難為你還問得出口,震威,我今天來,不是跟你閒話家常的,我跟你做個交易。」楊若蘭轉過身去,她身後大片的落地窗,陽光灑落在她身上,她的神情隱在陰影裡,教人看不清楚。

    「什麼交易?」

    「放過孩子們。」

    「我有什麼好處?」

    「我讓煊兒放過你。」

    「哈哈哈,若蘭,你還是跟從前一樣天真,如果你兒子真的鬥得過我,你會來求我嗎?」喬震威大笑道,他最恨的是她叫他震威這兩個字,她每每這樣纏綿的叫他震威時,他就覺得她是透過他叫著另一個男人。

    「你也跟從前一樣自大,你別忘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我也不是來求你,我是來跟你交易。」楊若蘭說。

    「交易?哈哈哈。」喬震威笑不可抑,笑到最後,眼淚都流出來了,這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了,「楊若蘭,我的今天是你一手造成的,就算跟池未煊鬥到死,我也絕不妥協。」

    「你!」楊若蘭氣得紅了臉。

    「要不,你來給我當情人,興許我會考慮放過他們。」喬震威輕/佻地看著楊若蘭。

    楊若蘭氣得老臉直抽抽,「你還真是越老越不要臉了,喬震威,一日夫妻百日恩,機會我已經給你了,如果你還要一條道走到黑,我們不妨拭目以待。煊兒的幸福曲折一些,可你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是麼?那我們就拭目以待,我對幸集團也很有興趣,如果那變成我的產業,倒是值得人期待。」喬震威看著隔壁那棟高樓道。

    楊若蘭冷笑一聲,「就怕你吞不下。」說完,她轉身往外走去。

    喬震威看著她的背影,突然道:「若蘭,我還活在地獄裡,你們怎麼能幸福快樂?」

    楊若蘭的背影一滯,隨即大步走出了辦公室。喬震威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門後,他猛地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

    那年的事,直到現在他都還記憶猶新。他接近楊若蘭,本意是要騙她的財產,錯就錯在,他最後愛上了她。楊若蘭這個女人性格霸道剛烈,眼睛裡容不得一粒沙子。

    有一次,他與公司的同事吃飯回去,回到樓下,一個開車送他回去的女同事突然抱住他親了他。這一幕被楊若蘭瞧見了,他回去後,兩人大吵了一架。

    吵架時,楊若蘭失手將他推下了樓,他雙腿叉在樓梯下的屏風上,傷了命根子。從那以後,他一撅不振,他的愛也變成了恨。

    ………………

    市中心醫院,舒母手裡提著兩個保溫桶,一個是舒父的,還有一個是舒雅的。她走到病房門口,聽著裡面的對話,她的臉忽然一片死灰,手裡的保溫桶「匡當」一聲掉在地上,她似受到了驚嚇,拔腿就跑。

    裡面的人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連忙奔過來打開門,警惕地在走廊上看了看,沒有看到可疑的人,他放了心。一低頭,就看到地上躺著兩個保溫桶,那人慌忙關上門,「姐夫,好像是姐來過了,她應該聽到我們的對話了,怎麼辦?」

    舒父蹙緊眉頭,一言不發,梁國慶見狀,也沒敢再多言,連忙借口自己還有事,匆匆走了。舒父看著合上的房門,眼裡掠過一抹狠戾。

    晴柔與池未煊回到別墅,兩人如膠似漆的,池未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晴柔羞得滿面通紅,捶了他一下,丟下一句「我不想理你了」,然後飛快的跑開。

    阿姨在廚房裡做晚飯,看到他倆這麼甜蜜,臉上都快笑開了花,「這小兩口真是讓人操心喲。」

    晴柔回到臥室,拿了換洗的衣服去浴室泡澡,將渾身的黏膩洗得一乾二淨,想到他在醫院裡失控表白的那三個字,她捧著臉傻笑起來。

    浴室的門忽然開了,池未煊探進頭來,色迷迷的盯著浴缸裡的她,輕笑道:「你傻乎乎的笑什麼呢?」

    晴柔驚回神來,就見他穿著三角褲,大搖大擺地走進來,晴柔尖叫,「喂,你怎麼進來的,我明明鎖了門的。」

    「別管我怎麼進來的,你剛才在想什麼,那麼蕩漾的表情。」池未煊轉移她的注意力,晴柔果然中招,「你胡說,我哪有蕩漾?」

    「我說有就有。」池未煊一腳跨進浴缸裡,在她身後坐下,將她擁緊懷裡。晴柔反應過來,連忙將他往外掀,「池未煊,你還來,你出去。」

    池未煊緊緊的抱著她,下身往上挺了挺,威脅道:「你再掀我出去,我就動真格的了。」

    晴柔被他嚇得不敢亂動了,可憐兮兮道:「你別再來了,你若再來,明天你就別想有新娘子了。」

    聞言,池未煊臉色大變,連呸了三聲,「別胡說,從現在開始,你要說吉利話,不許由著性子瞎說。」

    「喔。」晴柔沒料到他反應這麼大,乖乖的點頭,池未煊拍了拍她的腦袋,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柔柔,今晚我要回池宅那邊去住,不能陪著你,你乖乖在家裡等著我來接你,知道嗎?」

    晴柔猛點頭,她把玩著他的手指,擔憂道:「你真的會來嗎?」

    「會,縱使千難險阻,我也會來娶你。」池未煊許諾。

    晴柔臉上綻出一抹絕美的笑容來,她說:「好,我等你!」

    兩人靜靜擁抱了一會兒,水溫漸漸涼了,池未煊先起來,他在噴頭下將身上的泡沫沖乾淨,然後將晴柔抱了出來,幫她把身上的泡沫也沖乾淨,他抱著她出去了。

    兩人剛穿好衣服,樓下就傳來安小離咋咋乎乎的聲音,晴柔忽然想起了什麼,她拉住池未煊的手,說:「未煊,伴郎人選,可不可以……」

    「承昊不願意當伴郎,我找了靖驍,就是上次在咖啡館裡的那個,你認識的。」池未煊想起那次的烏龍事件,心裡還氣惱著,這丫頭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跟他好友相親。

    晴柔努力回想,終於想起了程靖驍的長相來,她笑道:「是他呀,那我就放心了。」

    「柔柔,靖驍是個值得信任的朋友,如果以後你遇上什麼事,我又不在你身邊,你可以去找他,他會傾盡所有幫助你。」池未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她說這番話,因為他想不到他不在她身邊會是什麼情況。

    晴柔瞅著池未煊,她怎麼感覺他比她還緊張似的,「嗯,我知道了。」

    兩人一起下樓,正巧楊若蘭他們也回來了,客廳裡熱鬧極了,安小離與申世媛鬥嘴,你一句我一句,含槍帶棒,笑料百出。

    楊若蘭的目光落在兒子兒媳身上,多了一種意味深長。這倆熊孩子折騰來折騰去的,到底還是捨不得彼此。

    吃過晚飯後,安小離與申世媛留下來陪晴柔過最後一個單身夜,楊若蘭、池未煊與顧遠兮回大宅去,明天從那邊出發過來迎親。

    離開前,池未煊將晴柔拉到花園裡的吊椅旁,他抱著她坐在吊椅上,溫存且纏綿道:「柔柔,乖乖等我來接你。」

    「好。」晴柔點頭,

    池未煊見她這麼乖,心裡莫名的,就是不想離開,他恨恨道:「真是恨死了這破習俗,我不想走。」

    晴柔心裡也捨不得他,她數著他的手指,柔聲道:「別鬧,快去吧,媽媽跟遠兮都等著你,別讓大家笑話你。」

    「你都不留我?」池未煊可憐兮兮地看著她,手指戳著她的心臟位置,像個要糖吃的孩子。

    晴柔無奈,偏頭在他唇上吻了吻,「好了,乖了,我就在這裡,跑不了的,你安心啦。」

    池未煊討得美人獻吻,終於不再鬧了,他加深這個吻,一吻結束後,他不放心的又道:「柔柔,等我來接你。」

    「知道了。」晴柔再次點頭。

    池未煊不敢繼續待下去,他怕再待下去,他真的捨不得走了。聽到她的承諾,他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轉身大步離去。

    晴柔還坐在吊椅裡,吊椅晃悠悠的,眼前的男人已經消失在迴廊盡頭,她突然丟下懷裡的泰迪熊,飛快向前院奔去。

    前院黑色路虎已經漸漸駛出別墅,晴柔拚命向前跑,追著黑色路虎奔出了別墅。

    車裡,顧遠兮開車,他看了一眼後視鏡,連忙剎住車,「大哥,嫂子好像追來了。」

    池未煊降下車窗,探出頭去,果然見到晴柔拚命向這邊跑來。池未煊難抑心裡的激動,他推門下車,向回跑去。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晴柔撲進他懷裡,淚光閃動,「池未煊,我愛你,我愛你!」

    她追來,只是想告訴他這句話,她愛他!

    池未煊心裡泛起激烈的情潮,他的心都在顫抖,他一把抱起她,低頭狠狠地吻著她的唇,吻得那麼兇猛那麼急切,彷彿要將她吞進肚子裡一般。然後,他鬆開她,大步走回車旁,拉開車門上了車,「遠兮,開車!」

    晴柔整個人都還暈乎乎的,卻見那輛黑色路虎迅速消失在路口,她撫著還殘留著他氣息的唇,一顆心激烈顫抖……

    池宅。

    楊若蘭的心思並沒有放在這座睽別了十幾年的大宅上,她突然朝池未煊伸出手去,池未煊一頭霧水,「媽媽?」

    「手機。」

    池未煊無奈地看著她,「媽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我就怕你責任感使命感發作,手機給我。」楊若蘭皺眉,明天的婚禮,她不允許出任何岔子。

    池未煊只好將手機遞給她,楊若蘭接著繳了顧遠兮的手機,顧遠兮無辜道:「怎麼連我的手機也要上繳?」

    「少廢話,讓你拿來就拿來。」

    顧遠兮抗爭不過,只好交出手機,楊若蘭還不罷休,「遠兮,把他給我看住了,直到婚禮結束。」

    「媽媽,至於嗎?」池未煊皺眉。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信不過她,她今晚若再跳一次河,難保你不會被招了去。晴柔媽媽等不得,楊家也丟不起這個人,都去睡吧。」楊若蘭說完,轉身上了樓。

    池未煊站在院子裡,看著楊若蘭的背影,他無奈的搖了搖頭。顧遠兮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一直覺得乾媽就是個女漢紙,果不其然,哈哈哈。」

    池未煊狠瞪了他一眼,他悻悻的垂下頭,不敢再幸災樂禍。

    ………………

    一夜風平浪靜,直到迎親隊出發,都沒有出任何差錯,如此平靜,反倒讓楊若蘭緊張起來。她跟顧遠兮千叮嚀萬囑咐,除了他跟程靖驍,誰也不能近池未煊的身。

    她防得如此嚴密,真是用心良苦。

    蘇晴柔這邊,她早上五點就被凱瑟琳帶來的強大伴娘團給吵醒了,她坐在化妝凳上,還在打呵欠。凱瑟琳一邊給她造型,一邊指揮隨行的人將婚紗拿出來。

    安小離與申世媛匆匆收拾好自己,下樓去叫蘇母起床,蘇母一早就醒了,大抵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今天的氣色不錯。

    安小離拿出晴柔幫她準備的新衣,侍候她穿上,又給她戴上新帽子,蘇母感歎:「很久以前,我就在想柔柔結婚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一想就覺得那事情遠著呢,今天她卻真的要嫁出去了。」

    「伯母,她嫁出去了也是您的女兒呀。」安小離笑道。

    蘇母惆悵,「是呀,還是我的女兒。」

    安小離瞧不懂蘇母的神情,她剛想說什麼,外面不知是誰嚷了一句,「迎親隊到了。」她笑逐顏開的推著蘇母出去觀禮了。

    樓上,晴柔裝扮一新,她坐在床邊上,不安地等待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她的十指就越絞越緊。

    直到門外一聲興奮的驚呼:「哇,新郎來了。」

    晴柔心頭一跳,心裡盪開一圈又一圈漣漪,她臉上的笑意也越來越明媚。他信守承諾,真的來娶她了。

    門外,伴娘們笑著鬧著要紅包,那樣熱鬧,不一會兒,伴娘們拿著一個個厚重的紅包放了行,池未煊開門進來,一眼就看到安靜坐在床邊上他的新娘。

    他大步走過去,蹲在她面前,伸手覆住她擱在膝蓋上的雙手,他仰起頭望著她,「柔柔,我來了。」

    晴柔微笑,眼淚卻忍不住滾滾而落,池未煊的心臟像被利爪扼緊一般疼痛,他輕歎:「傻瓜。」他起身,將她抱起來,大步向門外走去。

    門外,十二伴娘團十二伴郎團分兩邊而立,兩人一出來,申世媛帶頭撒花,剛從新加坡空運回來的新鮮香檳玫瑰花瓣飄飄灑灑,晴柔透過花瓣雨,竟然在伴郎團裡看到了蘇東寧,蘇東寧衝她眨了眨眼睛,她破涕為笑。

    池未煊將晴柔抱下樓,來到蘇母面前,他將晴柔放下。一對新人風姿楚楚地站在蘇母面前,蘇母臉上帶著笑,眼裡卻落下淚來,她強撐著從輪椅上站起來,安小離連忙過去扶著她。

    她一步步走到他們面前,她分別握住他們的手,然後將晴柔的手交到池未煊手裡,她看著池未煊,鄭重相托:「未煊,我把柔柔交給你了,請你代替我好好愛她。」

    「媽媽,我會的。」池未煊鄭重承諾。

    晴柔抑制不住的低泣起來,她看著媽媽,忽然跪下去,給她叩了一個頭,「媽媽,您放心,女兒會幸福的。」

    「好,好,好!快起來,快起來。」蘇母欲彎腰去扶她,池未煊已經先一步將她扶了起來,拜別母親,池未煊再度抱起她,大步走出門去。

    24輛火紅法拉利浩浩蕩蕩向凱悅酒店開去,一路上媒體爭相拍照,豪門新貴的婚禮盛大隆重,誰都想爭到獨家。晴柔坐在限量版豪華婚車裡,看著爭相追逐的媒體,她說:「我記得我選的是c計劃,怎麼……」

    池未煊只是笑,他怎麼捨得委屈她,人這一生婚禮只有一次,他要她風風光光嫁給他。

    緊跟在婚車後的法拉利裡坐著顧遠兮與申世媛,申世媛搖頭道:「晴柔說這場婚禮會很低調,這要是低調,恐怕都找不到高調的婚禮了。」

    顧遠兮只是笑,車子剛好從帝景天成私家醫院門前經過,他看到了站在馬路邊上觀禮的舒雅,車速太快,他沒有看清舒雅的表情,他歎了一聲,看來乾媽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舒雅看著陣容強大的豪華車隊從眼前浩浩蕩蕩地開過,她臉上掠過一抹冷笑,蘇晴柔,你今天被捧得有多高,摔下來就會有多狠。我不怕你太幸福,我怕的是你不幸福,否則當那一天到來,你怎麼體會得到那撕心裂肺的痛?

    凱悅酒店。

    晴柔坐在休息室裡,安小離在她耳邊興奮的說著這場婚禮有多盛大多隆重,晴柔抿嘴輕笑,池未煊的用心她明白,他要給她一個獨一無二的婚禮。

    蘇東寧偷空跑進休息室,央著安小離給他們姐弟照相,安小離給他們拍了好幾張,晴柔道:「東寧,媽媽來了嗎?」

    「嗯,來了,在外面呢。姐,你放心,姐夫有請特護照看媽媽,不用擔心。」

    「我知道了。」

    十二點十八分,婚禮準時開始,燈光暗下,音樂響起,全場屏息凝視。晴柔從紅毯盡頭緩緩走來,台上,站著她最深愛的男人,她深深的凝視著他,從模糊到清晰,從不愛到深愛。

    他們走過了太多辛酸的路程,如今終於要奔往幸福的懷抱。

    對面那頭的池未煊靜靜看著走向自己的新娘,他從未有過如此強烈而純粹的情緒,想要擁抱一個人,想要給她依靠,想要給她幸福。

    昨晚,顧遠兮問他,真的想清楚了嗎?直到此刻,他才能給自己一個答案,是的,他想清楚了。

    音樂進行了一半,池未煊突然邁開腳步,向她走來,台下響起小幅度的驚呼,隨即是熱烈的掌聲。晴柔眼眶熱了起來,她努力不讓自己的視線模糊,她要清楚地看著他們走進彼此的生命裡。

    她終於走到他面前,池未煊毫不猶豫地將她抱進懷裡,緊緊擁抱。他心口滾燙,似有千言萬語要說,卻無從說起。他不明白,他們明明正要結合,為何他卻有種將要永別般的疼痛。

    儀式繼續進行,當牧師念完神聖的致詞,問新郎新娘是否願意陪伴彼此一生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他們,「未煊,等一下,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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