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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智力爭鬥 4 文 / 潮吧

    孫奎躲閃著世虎揮過來的拳頭,沖元慶大喊:「夏世虎哄監鬧獄,快去報告政府!」

    元慶當即衝了出去:「快來人哪--出人命啦!」

    鐵柵欄被打開,幾個內管隊長衝了進來,直奔值班室。

    元慶看看被幾個隊長扭著胳膊往外走的世虎,再看看鼻青臉腫地在後面跺腳的孫奎,鄭重其事地說:「打架鬥毆要不得。」

    時間不長,世虎回來了,一臉輕鬆,行姿就像一隻剛從母雞身上下來的公雞。

    孫奎被內管隊長帶走了,半小時後回來,另一面臉也有了那一面臉的效果。

    孫奎沒有回值班室,因為裡面有正在高唱《打靶歸來》的世虎,直接奔了廁所。

    元慶想要過去安慰一下孫奎,見他一臉晦氣,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乾脆回值班室寫好信封,等著交給馬隊。上早班的回來了,馬隊站在鐵柵欄後邊讓元慶喊孫奎出來,元慶趁機將信封遞給他,喊孫奎出來了。孫奎蹲在馬隊的腳下,哆嗦著嘴唇說了一大通話,最後跪在地上哭了。回值班室的路上,元慶問:「孫哥是不是想家了?」孫奎望著眼前的空氣,一臉緊急集合:「沒有屈死的鬼!」表情就像要奸屍。

    晚上,元慶打聽一個內管值班的,這才知道孫奎為什麼要「奸屍」了。

    原來,世虎的飯盒裡被人放了一塊很新鮮的屎橛子,世虎以為是孫奎放的。可是「兇手」不是孫奎,那段時間孫奎在廁所裡洗澡,說要齋戒沐浴迎接獎懲大會的召開,因為風傳他也要被減刑一年。可是那個屎橛子到底是怎麼個來路,誰也不知道,那天監室裡的人太多了,自己不「自首」,沒法調查。元慶懷疑是三迷糊干的,可是人家三迷糊說,他那兩天「結干」(便秘),所以,這事兒純屬「懸案」,得掛起來。

    吃過飯,小軍過來找元慶,又把孫奎和世虎攆出去了。

    小軍說,他看好打飯這個活兒了,打飯的老王這次要走,得想法拿下這個活兒來。

    元慶直接去找了朱大志,簡單一說,朱大志說,沒問題,明天一早我就去跟馬隊提,估計問題不大。

    元慶回來,小軍問:「老朱答應幫忙了?」

    元慶說:「應該沒有問題。他的話在馬隊那兒好使。」

    小軍摸一把元慶的肩膀,哼著小曲走了。

    趁孫奎和世虎沒有回來,元慶把天林喊了進來,對他說:「朱哥明天就走了,你能不能直接上位?」

    天林搖頭:「我沒那意思。」突然話鋒一轉:「大龍又出事兒了。」

    元慶一驚:「又怎麼了?」

    天林矜著鼻子說:「昨天一早他出嚴管了,心裡不好受,去找那個說醉話的夥計,三句話不到,直接打人,那夥計也是個不扛『造』的主兒,直接成了蝦醬。大龍估計又要回嚴管隊深造,派人過來跟小軍說,他要去砸挺了大勇。小軍對那個人說,你回去跟大龍說,他要是敢再惹事兒,就不要拿我當兄弟了。小軍跟我說,大龍儘管是個一根筋,但是小軍的話他還是聽的。誰知道,這句話還沒捂熱乎,那個夥計就又來了,說大龍留下一句話,說他死了也不在勞改隊當迷漢,然後提著一根鋼管奔了五車間。小軍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一個勁地哆嗦……」

    「大龍真的去了?」

    「那還有假?」天林悶聲道,「這真是個沒長腦子的豬啊……」

    「找到大勇了?」

    「找到了,」天林說,「這是昨天上午的事兒。中午,消息就傳出來了,有人說,他沒找別人,直接去了大勇幹活兒的地方,用鋼管指著大勇的胸口說,聽說你還想『抻動』?大勇低著頭不說話。大龍又問,大勇還是不說話。旁邊的人有認識大龍的,沒有敢上去拉的。大龍用鋼管指著那些人說,看好了啊,看好了他是怎麼喊我爺爺的。說完,冷不丁就是一下子,大勇的頭破了。()大龍用鋼管頂著他的嗓子,讓他喊爺爺,大勇還是不開口。大龍又要打,萬傑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攔腰抱住了他,大夥兒一齊上去把大龍『捂』倒了。」

    「大勇這時候的表現呢?」元慶的心有些毛糙。

    「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有人看見他哭了,挺傷心。」

    「那不是傷心……」元慶的心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天林,咱們做好準備吧,這事兒有『抻頭』了。」

    「我知道,」天林的臉陰得就像能刮下一層霜來,「小軍托付『老就』捎出信去了,讓弟兄們做好準備。」

    「早點兒了吧?大勇和咱們的刑期都很長……」

    「我不長,小滿也不長,還有胡金……」天林頓了頓,「小軍說,他瞭解大勇,大勇很快就會出去。」

    出去?他憑什麼呀……腦子裡一閃胡金的影子,元慶豁然明白,突然不想說什麼了。

    天林似乎怕元慶懷疑小軍的能力,摸著他的肩膀說:「小軍從十幾歲就在外面混,跟過杜三兒,跟過大有,我們還在一起跟瓦西練過兩年拳擊,無論腦力魄力還是技巧,都不是大勇能比的。這次要不是橫空出來冷強那個彪子,小軍早就壓住大勇了。你擔心小軍進來之後外面就沒有兄弟了是吧?不用擔心,你看他整天吃的是什麼就知道了……小軍不是吳長水,也不是大勇。操,他們那叫些什麼兄弟?後台一倒,直接散伙……其實這也怨不得那些小弟,要怨就怨自己沒有本事……操!純屬經營不善。對了,我聽說你跟肖衛東關係不錯?這很好啊。」

    元慶說:「我打算好了。這不是小滿很快就出去了嗎?讓小滿先靠上他,保護好自己,然後等我出去。」

    天林搖了搖手:「據說肖衛東很討厭混江湖,恐怕他不會輕易……」

    元慶打斷了他:「不一樣。我們之間的關係三兩句話說不清楚,反正好幾年前他幫過我們,出手就是一個狠的。」

    天林不說話了,點點頭,指指小軍的那個監室:「此人目空一切,心裡沒有佩服的人,就肖衛東一個。」

    元慶挺了挺胸脯:「我覺得只要咱們走出這個大牆,就會形成一股勢力。你,我,小軍,小滿,大龍,胡金……甚至還有肖衛東!以後發展起來,說不定能拉起一個連的兄弟來,那時候……」「想混社會?」天林笑道,「拉倒吧,多少人死了?千萬別有這個想法。其實小軍也沒有這個想法,他當初混,只是不希望有人欺負。他第一次跟人拚命也是被人給逼的。小軍說,他們學校一個小霸王,每天讓他從家裡帶一塊餅乾給他,不給就踢**。有一次小軍沒帶,那小子就讓小軍張開嘴,要往他的嘴裡吐痰,小軍不張嘴,他就喊,一,二,三,再不張嘴就砸趴下他,往他的嘴裡撒尿。小軍最終張開嘴了,不過不是等他往裡吐痰,而是一口咬住了他的腮幫子,直接撕掉了他的一邊臉……」

    「別說這些了,聽著頭皮發毛……你們跟著瓦西練過拳擊?」

    「練過……哈,你是不是以為我在撒謊啊?真的練過,不信等出去以後你問肖衛東。」

    「照這麼說,你們應該跟肖衛東很熟悉呀,你們是師兄弟嘛。」

    「也不算……剛開始我在那兒練,後來小軍去了,那年我十二歲,小軍十一歲……你是知道的,瓦西很豁達,誰都可以跟著他學。後來肖衛東去了,也算是師弟吧,可是他厲害,年齡大,悟性好,瓦西說他天生就是一塊練拳擊的材料。我們跟他對打,不在一個級別上,一伸手就倒,眼前冒金花,腦漿都像『散黃』……後來小軍被瓦西趕走了,瓦西說他在外面打架。再後來我也走了,我爸爸讓我去練摔跤,那時候市業餘體校剛成立了一個摔跤隊,我爸爸以前就是玩摔跤的,他喜歡摔跤,我就去了,直到我成了教練。」

    「哦,這麼回事兒啊,」元慶捶了天林的胸脯一拳,「原來你是個老江湖!」

    「這些都別提了……你好好的,咱們爭取腳前腳後出去,互相照應著,不受欺負。」

    「放心吧,」元慶呼出一口氣,惡狠狠地說,「我要是在這裡呆滿十年,就不是我爹養的!」

    第二天一大早,馬隊就上來了,不看孫奎和世虎,指著元慶說:「今天不出工了,召集大家去樓下排隊,開會!」

    支隊大禮堂人山人海。等候開會的時候,各大隊的犯人開始飆歌,元慶這個中隊唱得是《入監守法歌》,氣勢如虹:

    入監守法第一條

    監規紀律要記牢

    服從管教聽指揮

    散漫惡習克服掉

    紀律嚴明作風好

    新生路上快步跑!

    小軍干張嘴不出聲,元慶跟著唱:「監獄裡面逞英豪--」脖子都脹成了皮筏子。

    受獎的犯人走馬燈似的上下台……朱大志下台了,興奮得臉色通紅,走路「順拐」,就像一隻瘸腿雞。

    上台的沒有孫奎,孫奎在不停地用手刨地,就像一隻找不到家的兔子。

    元慶突然就想到了小滿,心驀然就是一抽,小滿很快也就出去了,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情如何?

    此刻,小滿正跟大腚在監室裡喝酒,明目張膽,因為酒是梁所長給的,不多,半斤。

    微醺中的小滿拿大腚當了女人,不時擰一把他的胸脯,然後瞇瞪著眼睛衝他**。

    散會,安頓下打了雞血一樣的同犯們,元慶跟朱大志道別,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脆弱--他真的流了眼淚。

    鐵柵欄關上了,朱大志伸進胳膊,隔著鐵柵欄抱了抱元慶:「兄弟,我希望五年後能在外面跟你喝酒。」

    元慶不住地點頭,說不出話來,掉頭衝進了廁所。

    小軍倚在他們組門口,打出來的招呼似曾相聞:「歡迎朱哥常回來做客啊!」

    孫奎瞥一眼鄭重其事的小軍,蹲下,捂著嘴巴,偷情寡婦似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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