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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洛神賦 第72章 無題 文 / 召白

    上陽宮中,洛水河畔,百米長廊下,高力士正繪聲繪色的給在座的李隆基和其他諸位相公說著兩天前王屋山上的事情……

    「佛門智藏本來是要跟尹樂道長辯難的,最後沒有進行,估計心中是有些遺憾的。司馬道長新收的弟子玄清這時候卻要與那智藏辯難。」

    高力士說到這裡,略微頓了下,其餘眾人看了看彼此,心中有些驚訝,其中李林甫說道……

    「這孩童上山不過月餘,就算司馬道長每日親自教導,又能領悟到多少道家經典,竟然要與智藏辯難。」

    其他人看著高力士,這在旁人看來的確是一個疑問,小小六歲孩童如何能辯的過修行十數年的佛門高僧。

    「但是,那智藏算是輸掉了。」

    「啊?哈哈,這如何可能。」

    高力士接著說道……

    「兩人一問一答,最後佛門讓玄清證明『道』之痕跡。沒想到那玄清舉了個簡單的例子就駁倒了山上的佛門眾人。」

    「這倒是稀奇了。不知道那玄清是怎麼說的。」

    「我們站在大地之上就是『道』的作用,物體從上而落就是道跡。」高力士說道。

    「呵呵,人不站在地上還能飛上天去。所有的事物都是要落到地上的,這算什麼『道跡』,真是可笑。」李林甫說道。

    「世間萬物皆存有『道』,萬物受『道』之束縛只能落在大地之上,而不能落在其他地方。」

    「那飄上天空的煙氣怎麼解釋?」

    「這……想來也是受『道』之束縛的。」高力士說道,其實他也只是描述當時的情形,並沒有對道門所謂的「道」有什麼真正的瞭解。如果李清在這裡,倒是可以給李隆基和在座的諸位講講這是個什麼原理。

    「佛門中人就沒有反駁?」李林甫問道。

    「這倒沒有,只是在場的佛門諸人想了半天,大約無法解釋那導致事物落於大地的『道』究竟是什麼,無從反駁。也可能是佛門眾人認為玄清所說之事無稽之談,沒有理會。」高力士答道。

    「後來那孩童沒有解釋他所說的『道』究竟是何而來。」李隆基問道。

    「奴婢愚鈍,沒有去問。」高力士忙答道。

    「就算去問,估計他也不會有什麼好的解釋。只是我們平日裡見慣物體下落,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原因何在。而那孩童小小年紀就開始注意並思考這些問題,確實難得。朕倒是想再見見這孩童了。」李隆基說道,隨後問張九齡……

    「張愛卿,那孩童上山之前去過你府上幾次,你怎麼看?」

    「李清在詩會上一鳴驚人,臣當日確實是很欣賞他的。後來請了去府上做客。幾次下來臣感覺那孩童聰慧異常,審時度勢,待人接物都沉穩幹練,倒像是一個大人了。聽說司馬道長之所以收他為徒,是因為司馬道長認為這孩童是有宿慧的。」張九齡答道。

    「哦,這倒是難得。」李隆基說道,「持盈她就在王屋山上靜養,朕已經有短時間沒有見到她了。什麼時候朕去王屋山上看看,順便見見這位有宿慧的神童。」

    「聖上千金之軀,如何能輕動聖駕。如果要見玉真公主,自可傳旨請玉真公主下山,那孩童也可跟隨玉真公主一起過來面見聖上。」張九齡聽到李隆基要出宮去王屋山,忙勸阻道。

    「近日炎熱,請聖上過了這段時間再做決定。」李林甫說道。

    李隆基笑著說道……

    「哈哈,朕又不是現在就去。再說,張愛卿,之前朕也曾多次微服,何必大驚小怪。朕去王屋山見持盈和那孩童只是順便,即便去也是去山上參拜天壇,祈禱我大唐萬世永昌、子民安居樂業,這又有何不可。」

    大唐權利最高的幾位君臣在洛陽上陽宮談論王屋山的情況的時候,長安興善寺,智藏和尚也回到了寺中。

    興善寺又名大興善寺,位於長安靖善坊,規模在長安冠絕所有寺院、道觀。由印度來長安傳教及留學的僧侶,就在寺內翻譯佛經和傳授密宗。善無畏、金剛智等人都在此寺翻譯經文,傳播佛教。

    大興善寺前後數進殿堂,沿中軸線依次有天王殿、大雄寶殿、觀音殿等數重大殿,供奉有佛教諸佛以及千手千眼觀世音菩薩。東西為禪堂,平日唸經、譯經、休息之所。

    東面禪堂之中,智藏跪在中堂的一個蒲團之上,雙手合十,對著坐在前面的一位僧人說道……

    「弟子沒有聽從師父教誨,前去王屋山尋那道門比試,以致大敗而回,弟子請求師父責罰。」

    上首僧人看上去六十歲年紀,身形消瘦,顴骨高聳,黝黑的皮膚上泛著光澤,一身僧袍穿在顯得寬鬆,但慈眉善目,氣度過人,這僧人正是智藏的授業恩師金剛智。也是這時候佛門密宗宗師。金剛智看著眼前的智藏,歎道……

    「不聽為師之勸,執意前往道門聖地王屋山與人比試,是為不智;雖然有所準備,但是不瞭解道門實力,特別是那玄靜道長的修為,是為不明;最後想憑借小聰明與那尹樂道長辯難,難道你們認為道門中人都是愚笨之人,還是說你自認為佛法高深,對道門瞭解入微,從而能勝過那道門宗師?

    「如此行事,如何不敗。若不是善無畏大師在場,怕是你下不了那王屋山了。更何況,最後竟然被一個孩童問倒。」

    「師父,那孩童……」智藏正想辯解道。

    「不要說了。我佛講『一切法』,『任持自性,軌生物解』,與那道門之中所說的『道』極為相似,等你悟了『一切法』,自然可知道門『道』為何物,屆時再不會因不知對方的『道』是何物而無法反駁。」

    「是,弟子受教。」智藏恭敬答道。

    正說話間,從外面進來一位年輕僧人,上前說道……

    「師父,一切都準備好了。」

    金剛智點點頭,對跪在面前的智藏說道……

    「起來吧。這次事情以後你要明見自身,勤於修行,明徹佛門經法。從即日起,罰你三年之內不得踏出這大興善寺一步,抄寫經書千卷。」

    智藏忙又跪下,施禮道……

    「謝師父教誨。弟子定勤修佛法,一日不輟。」

    金剛智點點頭,說道……

    「你要放下執念,一心向佛。明悟一切法,看透『我空』、『法空』,方得『妙有』。

    「今日,為師講為你開壇灌頂,授你《大日經》、《金剛頂經》,望你日後事理觀行,修本尊法,能傳我密宗衣缽。」

    「是,謝師父。」智藏跪拜行大禮道。

    「自此以後,授你法號不空。切記切記。」金剛智說道。

    「是,弟子謹遵師父教誨。只是這次弟子魯莽行事,致使佛、道兩門形勢更加緊張,那宗聖觀如何能善擺甘休。」智藏小聲問道。

    金剛智僧袖一揮,冷聲說道……

    「自有為師處理。形勢與我不利,自然息事寧人。難道宗聖觀還能找上我大興善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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