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安頌 第159章 平靜暗潮，清薇相見 文 / 召白

    此後數日，長安城平靜的很。自從前些日子京兆府在通濟坊發現了崔光的屍首，案件突然變得平息了。同時還發現了與刺殺案件無關的兩具屍體，當然這種「無關」的說法是京兆府對外的說辭。

    第二日，京兆府尹蕭炅上朝向李隆基稟報了案件的進展。此次關於長公主義子遇刺的案件所涉及到的三位主要的罪犯已經全部死亡，楊黎是刺殺當時就死掉了的，楊二自盡於大牢之中，只有另外一名逃脫的罪犯崔光被人殺害，後續的事情還在追查之中。

    李隆基在早朝之上聽了京兆府尹蕭炅的匯報，並沒有什麼指示，至於背後可能存在的指使者，蕭炅沒有明確的啟奏，李隆基也沒有問，朝堂上關注這件事情的諸位大臣都疑惑不已。事情好像就這樣拖了下來。

    幾名主要的兇手都已經歸案，但是這次刺殺案件的並沒有結案，京兆府和聯合查案的大理寺也沒有新的動靜，一切變得平靜下來。唯一的一次是在發現武氏兄弟屍首的第二天，京兆府派人通知了武國候府前去辨認屍體。當日前去的武管家見到武大、武二的屍首悲傷不已，懇請京兆府查明殺害兩人的兇手，嚴懲不貸。京兆府尹蕭炅安慰著一下武管家，同情道：京兆府定會查明兇手，還死者家屬一個安心。

    另外的一件事情京兆府並沒有做什麼聲張，那就是京兆府縣尉孔費的失蹤。()崔素接手了孔費失蹤的案件，也去了孔費家中查探，不過除了一個尚在病重的老太太，其餘之人也不清楚孔費的事情，這件事同樣被擱置了下來。

    這時候正是長安城牡丹花節，大唐的人們都在花海中狂歡，車馬喧囂，人潮湧動，滿城遍是牡丹花。

    李家擔心的事情基本上已經解決了，李瑞同家裡其他人算是恢復了以前平靜的日子，李瑞開始忙碌生意上的事情，之前的案件多少還是影響到了李家的生意，趁著牡丹花節還沒有結束，看能不能再多銷些布匹。

    李清這兩日倒是有些忙碌，整日在崑崙的陪同之下早出晚歸。張忍等人回了公主府，李清去玉真公主那裡的時候偶爾還能碰到。

    因為還擔著大理寺少卿的職務，李清也會去大理寺那裡露露面，因為不用像其他大理寺內的衙役們天天當值，李清更多的時候還是在家中或者出去轉轉。

    牡丹花節會持續到四月初，大約一個月的時間，早開的牡丹這時候都已經開始敗下了去了，有些晚開的正生機盎然。這些天長安城中不少的勳貴之家開始邀請李清前去赴宴，但大都被李清拒絕了，即便是李俶賞花的邀請也沒有答應。不過倒是去了趟王四郎家中和南霽雲跟花解語那裡。

    在長安城知道李清的這些勳貴之中，李清算是成了不能招惹的存在，不過並不妨礙他們對李清這些做法的嘲笑，甚至於覺得長公主這個義子是不是有些「傻」，就連之前李清讓蕭炅放掉孔費等人的舉動也被看成李清莽撞、不成熟的舉動。

    對於自己在長安城那些勳貴之中有怎樣的一個看法，李清並不在意。說實話，李清之所以沒有參加這些人的邀請，主要還是想著盡量少於這些人來往。作為後來人，這時候的大唐權力圈之中那些人可以親近，那些人必須疏遠，那些人可以結交，在李清心中大致還是有一個標桿在。此事的太子李亨就不是應該結交的對象，所以對於太子嫡子李俶的邀請李清就拒絕掉了，其他也有皇族成員過來邀請李清，除了長公主府會去，其餘的同樣推掉了。

    在這時候，跟這些皇子們結交不是明智的選擇，李隆基隨著年紀漸長，疑心更重，更何況朝堂之上還有一位權臣李林甫在，李清更是避免與這些人交往。雖然李清有著長公主的背景，但是如果真是因為什麼牽連而觸怒了李隆基的話，前任太子李瑛和鄂王李瑤、光王李琚可是先例。這也算是李清的自保吧。

    「怎麼不見阿丑出來？二郎好不容易來一次，讓他們出來見一見。」

    趙氏看著王四郎說道。

    這時候李清和李瑞坐在王家的正堂當中，老太太趙氏正和李清說著話，突然想起王芷薇好像還沒有見過李清，對身旁陪著的王四郎說道。

    自從上次在曲江池那裡見過之後，李清並沒有再見到過王四郎等人，因為案件的原因，也沒有過來正式的拜訪過。這次算是在一切安定下來之後，李瑞提議過來王家看望一下老太太，才抽了時間過來正式的拜訪。

    李清過來這裡，趙氏親自出來迎接，李清忙上前阻止了趙氏的行禮，直說兩家既然是世交，身份並不重要，李清倒是恭敬的給趙氏行了晚輩的禮節。王家老太太趙氏看著眼前這個恭敬、面如白玉的少年，高興的合不攏嘴。

    「姨娘說芷薇不能出來見二郎，這於禮不合。」

    王四郎吞吐說道。因為王芷薇和李清的娃娃親，習俗所致，婚姻雙方在成親之前是不能見面的，雖然這時候基本上很少有人真正的遵守著這個習俗。

    趙氏皺眉道：

    「哼，這兩年你姨娘倒是愈發對這些俗禮在意了。二郎小時候又不是沒有見過阿丑，還經常抱她呢，又有什麼忌諱？你去告訴她，就說是我讓阿丑出來見大郎和二郎的。」

    王四郎答應了，起身往外走的時候，走廊之上一陣腳步聲傳過來。

    「小娘子，你不能過去。夫人已經吩咐了，這時候你們不能見面的。」

    是一個丫鬟的聲音。

    李清和李瑞聽到聲音，正詫異時，正堂的布簾被掀開來，一個身影進來，

    「我為什麼不能過來，現在誰還在乎這些個規矩？……」

    說話的人一步跨了進來，待看清楚房間裡面所有人都在看著她時，臉上露出一抹羞澀的紅暈，站住了腳，正說的話也被打斷了。緊跟著進來一個丫鬟，差一點撞到前面進來的那人身上。丫鬟看著房間裡的人，上前輕輕拉了一下先前的小女孩，小聲說道：

    「小娘子……」

    這小女孩掙開丫鬟的手，輕「哼」了一聲，上前走到趙氏跟前，行了一禮：

    「芷薇見過祖母。」

    進來的人正是王芷薇，身上穿的是杏黃色的綢絲衫子，淺粉色的交領襦裙，頭髮分與兩側，梳雙環垂髻，頭上有兩朵紅色的彩色花，看上去俏皮可愛。此時的王芷薇比上次見到的時候顯得更灑脫了些，李清看著眼前的王芷薇暗中暗道。

    趙氏笑著對走到自己身邊的王芷薇說道：

    「阿丑，來給大郎和二郎見禮。」

    王芷薇看過來，當看到李清的時候，努了努嘴，放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握成拳頭，微不可查的向李清伸了伸，隨後挪動腳步上前給李瑞行了一禮。王芷薇走到李清面前，雙眼一轉，突然笑著說道：「我要問你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