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長安頌 第162章 佛骨舍利 文 / 召白

    「能在這裡遇見李大家，真是本王的榮幸，既然李大家想夜遊慈恩寺，不如本王做個嚮導。本王與這大慈恩寺主持交情深厚，李大家想去哪裡看花，主持看在本王的薄面上想必還是會答應的，也省得這些人打擾到李娘子。」

    星月同輝，燈火通明，大殿前面響起岐王的聲音，人群開始往四周避讓開來，十數鮮衣奴僕呵斥開圍觀的眾人，簇擁著一個儀表堂堂的人進來：

    「讓開，岐王在此，其他人等避讓。」

    李清看過去，目光瞧了一下過來的岐王，這就是嗣岐王李珍，新襲了岐王的王位。李珍看上去儀觀豐偉，因為跟李隆基長得有些像，倒是頗得李隆基喜愛，現為宗正員外卿。這就是後來叛亂稱帝，被肅宗李亨賜死的嗣岐王了，李清心中暗道。

    李十二娘走上前去，躬身行禮。

    對於長安城中的這位王爺，李十二娘並不陌生，最近兩年倒是經常會去自己所在的青樓捧場。其實對李十二娘，李珍是有覬覦之心的，不過李十二娘在風月場上只是賣藝，更兼其跟長安城其他權貴交情匪淺，李珍也為了表現自己的風度，倒也並沒有使強迫之事，只希望能憑借魅力終得美人青睞。這次的花魁賽上，岐王李珍也頗出了不少的力氣，最終李十二娘能奪得「花魁」的頭銜，李珍倒是認為是自己出力的結果，想著應該能感動到李十二娘，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沒少往李十二娘那裡光顧。

    今晚前去平康裡的時候，才知道李十二娘過來大慈恩寺上香賞花，於是連忙命奴僕跟了過來。

    「奴家見過岐王，沒想到王爺也有雅興過來這裡賞花。」

    李十二娘款款道。

    「哈哈，本王專門為李娘子而來。既然李娘子想要賞花，本王作陪就是，這樣也不會有人敢過來打擾。」

    李珍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下周圍的人群，人群開始往後退去。

    「那……奴家先謝過王爺了。」

    李十二娘道謝道。隨後轉過身來，看著李清：

    「李郎君不如一起？」

    李清笑著拱了拱手，說道：

    「不用了。」

    李珍這時候注意到李清，皺了皺眉，沒有說話。李珍並不認識李清，兩人在長安城中也沒有什麼交集，若是說出李清的身份，岐王李珍應該是知道的，只是沒有見過。

    李十二娘歉意的說道：

    「那李郎君和王娘子請自便，奴家就先去了。」

    王芷薇也笑著擺手說道：

    「十二娘請便，不用管我們。」

    李十二娘說完，跟著岐王往大殿後面走去。待看著李十二娘和李珍走開，王芷薇才平息了口氣，看著李打趣說道：

    「呵呵，這下好了，花魁被剛才的岐王給搶走了，你也被別人拋棄了。」

    李清輕聲笑了下：

    「說什麼呢？本來就沒有想要跟李十二娘一同賞花，不要忘了，我們還有其他事情呢。」

    王芷薇猛然想起出門時老太太交代的事情，拍了下手，說道：

    「是，差點給忘了。我們快去吧。」

    隨後拉著李清往大慈恩寺後面走去。

    李珍陪著李十二娘往慈恩寺中的大雁塔方向走去。心中好奇剛才跟李十二娘說話的那位少年是誰，不過看樣子倒是俊秀，跟身邊站著的小娘子很配，李珍想到這裡，回頭往李清和王芷薇站著的方向望了望。

    「慈恩寺中，這大雁塔是絕佳的觀景聖地，塔高二十餘丈，臨高遠望，可觀看到整個長安城的夜景。」

    李珍陪著李十二娘邊走邊聊，走到大雁塔附近的時候，李珍介紹說，

    「牡丹花節期間聖上取消了宵禁，晚間整個長安燈火輝煌，李娘子一定不要錯過這極佳的觀景時機。」

    李十二娘抬頭望了望大雁塔，整座塔氣魄宏大，造型簡潔穩重，格調莊嚴古樸，這時候塔中燭火通明，燭光照出來，這大雁塔看上去是一個不錯的觀賞景點。李十二娘偏了下頭，笑著對岐王李珍說道：

    「奴家還從來沒有登上過大雁塔呢，就請岐王移步，奴家陪王爺一同觀賞一下這長安城的美景。」

    「好，好。」李珍哈哈笑道，和李十二娘並肩往大雁塔走去。

    李十二娘和李珍走到大雁塔下的時候卻被攔了下來，值守的僧人見到岐王和李十二娘，並不為奇，對於岐王表明身份的話語也沒有多少通融之意，只是說這些日封塔，並不對外開放。

    「前幾日本王過來的時候這裡還允人登塔，怎麼今天本王和李大家過來就不行了呢。」李珍惱怒道，

    「難不成是你們這些僧人難為本王？」

    「小僧哪裡敢為難王爺，本寺今日確實封塔，不准任何人進入。王爺和李施主若是賞花，請往後面的元果院，那裡是對遊客開放了。」

    「哼，本王今天還就要登這座塔了。」李珍怒道，

    「把你們主持找來，本王當面跟他談。」

    「王爺請息怒，既然封塔，奴家就陪王爺往別處去看，不過只是可惜了今晚的興趣。」

    李十二娘在旁邊勸道，不過臉上還是表現出了惋惜的神情。

    李珍看到李十二娘的模樣，清麗楚楚的樣子讓李珍不免心動，這時候更想著滿足李十二娘的心思。怒吼著對身後的家奴說道：

    「去，把寺中的主持給本王找來。」

    奴僕們答應了，連忙前去尋找大慈恩寺的主持道證。

    道證匆匆過來，見到是岐王李珍，心中微歎，雖然自己與岐王算是熟識，但是對於李珍今晚的要求還是感覺有些棘手。

    道證和尚上前跟李珍見禮，李珍見道證過來，高聲說道：

    「道證大師，不知道貴寺今日可有什麼大事，竟然不許本王參觀。」

    「王爺息怒。實在是沒有辦法，過幾次便是佛陀聖誕法會，佛門的這次盛會在鄙寺舉辦，塔中供有佛祖舍利，不到初八日，這座塔是不能啟封的。」

    道證解釋道。

    「哦？佛祖真骨竟然在此供奉，奴家信仰我佛十餘年，還沒有見過佛祖真跡，主持能否通融一次，讓奴家瞻仰一下佛祖真骨，也好全了我一片向佛之心。」李十二娘在邊上說道。

    「李施主想要瞻仰我佛真跡，可與初八日過來跟眾佛徒一同祭拜。」

    道證施禮說道。

    「到那日萬千佛徒一同祭拜，那裡能看真切佛祖真跡，道證大師即為寺中主持，不如通融通融，讓本王和李大家進去觀看一下，馬上就出來。更何況，本王和李娘子是什麼身份，豈能跟那些個平民擠在一起。」

    李珍在邊上說道。

    「人無高下，是法平等。任何人在佛祖面前都是平等的。」

    道證和尚輕聲說道。

    「道證大師可知道說這句話可是大罪，本王豈能與那些普通人一樣。」

    「王爺開玩笑了，本朝還不曾有人因言獲罪，更何況貧僧方外之人。」道證和尚突然心中一怔，連忙掩飾住了，隨後接著笑了笑說道。

    「本王沒有跟大師開玩笑。今日本王還真想著看看這佛骨長什麼樣子，不然……」

    李珍看著眼前的道證和尚，冷聲說道。夜風吹過，暖和的春夜中有了一絲冷意，燈火絢爛的大慈恩中，大雁塔附近沒有什麼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