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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2章 夜朦朧 文 / 十三酥

    想要他麼?

    「要…要要,要你?」和齡說話都打了結巴,把小臉給紅的,活像脖子上放了只紅番茄,可惜光線太暗,某人看不到。

    縱然錦帳圍得牢牢的,可外間兒裡卻有上夜的安儂在呢,她連說話都得鬼鬼祟祟細聲細語的,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卻得偷偷摸摸的,好像怎麼想怎麼覺得現在這樣都有點兒在偷漢子的意思,實在太叫人難為情了……!

    她突然雙手摀住臉一頭鑽進了柔軟的錦被裡,羞澀難當,像個小瘋子。

    泊熹的夜視能力比較好,適應了一會兒他逐漸能看得清了,正趕上外頭溶溶月色更加明亮幾分,和齡埋在被子裡的傻樣兒便被他高深莫測地盡收眼底了。

    「你做什麼呢?」

    泊熹腦門上打了個結,他說的話有這麼不中聽麼,就蹙眉看著和齡,看著看著,眉間的小山丘不知不覺便夷平了。

    床帳搖曳,她整個身子半是拱在被子裡,圓圓的小屁股卻露在外頭,長長的頭髮一直流淌到他的腿彎處。泊熹別開視線拿起一縷青絲,指尖不輕不重地揉搓,他在男女感情這上頭缺少經驗,不過有些人天生有慧根,泊熹就這麼在自己閃躲的時不時看向她身體的間隙裡了悟了什麼。

    他沒耐住,輕輕在和齡屁股上拍了下,須臾,竟然輕笑起來,「我忘了,和齡是姑娘家,恕我適才說話太唐突,」他掀開了她捂臉的被子,清醇微醺的嗓音好聽得令過耳之人心尖兒都要發顫。

    他道:「所以,是在害羞麼。」

    和齡脖子上的番茄頭更紅了,她歪著腦袋,看向黑暗中傳來泊熹聲音的方向,眼睛裡有點迷濛,然後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怕他瞧不清,她咬咬唇道:「沒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頓了頓,她坐直了身體,臀部卻很是僵硬,被他碰過了似乎那塊兒皮膚都不屬於她了,有種陌生的感覺,揪著被子,臉上紅得充血,「香艷話本子看過不曾?我雖不認得幾個字兒,但是…你不能小覷我,我懂得的可多了!那個……你方纔那樣在話本子裡就叫做『調|戲』,說不定我也不是害羞,我只是不習慣———」

    和齡終於給自己這不丈夫的小媳婦樣兒作出了合理的使她自己滿足的解釋,畢竟在關外的時候她見過的男盜女娼實在太多了,關外的民風開放程度絕對是中原人難以想像的,可也因此才會被中原人認作是未開化之地。

    怎麼說呢,各地有各地的風情特色,也不能就說哪兒哪兒不好。

    和齡想自己看別人怎樣怎樣是一回事,輪到自己親身在這局中必然不同的,切身的感受真是不可說,她想著想著,因感受到若有似無的泊熹的視線,更覺羞臊了。

    不過和齡在字面上把她自己害羞的緣由歸結於受到的「調|戲」太少了,這叫泊熹十分不以為然,他想到了蕭澤。

    蕭澤給和齡穿過鞋,他握過她的腳,儘管隔著布襪卻仍是叫他一想起來就膈應。

    如鯁在喉。

    泊熹詭異地勾了勾唇,「話本子我不曾得閒瞧過,趕明兒倒是可以一觀。」其實只是說說罷了,他向前移動,微有猶疑,終是攬住了她,側頭笑問:「和齡真曉得什麼是調|戲麼?」

    純厚的男性氣息迅猛地將她纏裹住,烈烈如同燒刀子酒,伴著他的呼吸打在她面門上,好比飲下一口燒刀子,酒水沿著喉管一路星火燎原般燒下去,整個胃裡都滾燙起來。

    和齡簡直不知該如何安放自己的手腳,黃花大閨女麼,往日再怎麼大大咧咧,真要到了這種時候在自己心儀的人跟前多半都是橫不起來的。

    她囁囁嚅嚅的,「看過,倒是看過看過一些兒。」又彷彿不服氣他這副很懂的態度,據她所知他連自己還不如呢,自己好歹現實中見識過,說書先生嘴裡聽到過。客店裡南來北往的,她是多麼有見識的人,泊熹卻壓根兒是個同愣頭青無二致的傢伙,還在這裡裝得多麼在行似的,他也不臊。

    和齡嘴巴撇得像個小瓢兒,「是,我是不懂,那你懂麼?」

    她在心裡直哼哼,說完忽然覺得他們的對話沒什麼營養,轉眼一想又覺無可厚非,情人間嘛,大抵都是這般的。金寶可是在銀寶門前刷了那麼久的牙才抱得娘子歸的,這之後她也常和他們在一處,這小夫妻倆平常沒別的愛好,就好吵吵架拌個嘴兒什麼的,他們自己不累,外人瞧著還甜。

    思及此,和齡心中一動,她偷偷地覷他,卻不曉得如今他們也是在拌嘴麼?就像金寶和銀寶那樣?

    真怪不好意思的。

    狹小的空間裡,情感於無聲無息中發酵。

    泊熹捋了捋被和齡自己弄得亂糟糟的頭髮,柔長的髮絲穿過他的指縫傾瀉而下,不僅披散在她的肩上,也垂落至他膝上。

    他指尖碰觸到的地方都引得她微微的癢,和齡縮了縮脖子,抿著唇,低著下巴,胸腔子裡「咚咚咚」的跳,她不知道他怎麼突然熱衷於整理她的頭發來,她只知道他的手指能點火似的,沁涼的觸感遊走之處均帶來奇異的從不曾體味過的感受,猶入夢中。

    倏的,泊熹無聲無息附到和齡耳畔,囈語般道:「你傻麼。那個……我約莫是懂的。」

    她所說的「調戲」,在男人的理解裡自有一番解釋。

    他懂得的只會比她想像中更為深奧且難以啟齒,或許他們的差距從來都是掩著尾巴的大灰狼和自認為聰明的小白兔兒。

    他想要對她索取的有太多太多,她的心,她的身,甚至是她背後整個皇族。

    在某一個瞬間泊熹也曾希望自己並不是真的愛上這位名副其實的淳則帝姬。

    這實在不是好現象,喜歡上將自己整個家族覆滅之人的後代,無異於是在他看得比自己生命還重的血海深仇裡記入一筆揮之不去的污點。

    然而……她怎麼會變成他的污點呢?

    泊熹伸展開雙臂抱住和齡,他把她緊緊的擁入懷中,彷彿在汲取力量,她身上甘甜的少女馨香罌粟一般,使得他甘願淪陷,他在黑暗中生活了二十來年,覆滅姬氏一族是支撐他堅持下來的唯一信念,旁的,不過過眼雲煙爾,都不重要。

    「泊熹?」

    和齡被他摟得不舒服,她攏了攏眉間,試圖掙脫一些兒,怎料到她輕微的掙扎卻讓他把手臂收得更緊了,好像怕她離開一樣。

    「突然的,這是怎麼了?」姑娘家有時候容易母愛氾濫,這是天生的。

    和齡也不掙脫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泊熹突然間變得很不安,但是她性子好,這會子也不追問,想了想,就回抱住了他,像哄小孩兒似的,一手攬在他的腰上,另一隻手來來回回好像哥哥照顧自己那樣在泊熹背脊上輕輕地撫,好叫他寬心。

    他低下頭,額頭抵在她肩膀上,她的溫柔叫他無所適從。

    漸漸的,泊熹放鬆了臂彎間的力道,和齡得以鬆一口氣,她在他背脊上輕撫的手也不自覺停了下來。

    餘光裡模糊看見泊熹抬起了弧度優美的下巴,她一歎,拿他沒辦法似的吮吮唇,還沒來得及說話呢,孰料下一瞬,耳垂上竟是一暖,被一團濕濕潤潤裹挾住了———

    和齡放在泊熹勁瘦腰間的手臂有點發軟,又彷彿只是僵硬,使不上力道。

    她蜷縮著腳趾,即便他含…含住她的耳垂後便沒什麼動作了,和齡卻仍舊緊張得不行,她閉起眼睛咬著唇,嗓子眼裡發出了輕輕的,嚥口水的「咕嚕」聲。

    「泊,泊熹,你…別亂來……」和齡費了老大的勁兒終於吱唔出一句。

    他聽見她軟糯糯的嗓音,抬指在薄薄的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攜著短促卻撩人的一聲「噓」,道:「別出聲兒,外間你的宮婢不是在上夜麼?沒的叫人疑心上,那卻不大好。」

    原來他知道不好呀,那怎麼還,還這樣式的?這不是逼著她不好嘛…!

    和齡身上沁出了一層細汗,泊熹在她晶瑩的耳珠上重重吮吸了下,吃蜜糖似的,她心跳都漏了一拍,鬼使神差的,大約是秉著不吃虧的心性兒,顫顫巍巍的手居然不聽使喚起來,從他腰間一路伸進去,隔著中衣停在他熱熱的胸膛上,跟著,滿足地摸了一把。

    泊熹滯了滯,少頃,卻微微笑起來。

    他啄了啄她潤潤的唇角,恍若金石之音,「倘若和齡不願意,那麼方纔我所做的便可謂之為調|戲。反之,則亦然。」

    他忽然露出了一本正經的模樣,「所以,和齡願意麼?」

    作者有話要說:潛台詞:「願意被老子調戲麼?」

    老流氓!!!!

    願意就是喜歡和他親近,不願意就是被他給調戲了,沒大差別啊傲嬌qwq

    這章甜嗎~

    後面可能會微虐,沒事的,然後下一章走劇情哈!你們喜歡進展我造~~這逼死人的脖子以上,我盡力了寫得很吃力才寫出這點字,爬去睡了zzzzz晚安:-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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