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塵埃落定盼齊眉 第218章 一家人的早餐 文 / 方惜
心裡對雲澄的內疚又一下子全湧了出來，李澈看著闔眼小憩的雲澄，也沒有了言語。
到了雲澄家，司機下車來給李澈開門，李澈看了他一眼，他記得上次來雲澄家，就是這個人幫他停的車。
另一側，雲澄早已被華倫攙扶著下了車。
「華叔，抱歉這麼晚了還要麻煩你！」李澈不用看表也知道現在快到凌晨了，這麼晚了他還來麻煩一位老人家，真是作孽。
華倫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客氣，怔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頷首道：「李先生客氣了！」
李澈有些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卻發現雲澄始終是一臉的淡漠，心裡有些意外：照理說華叔跟了他這麼多年，兩個人的感情應該很深才對，雲澄就算在其他人面前不苟言笑，對華叔，應該有點笑容才對，至少，不應該像這樣冷冰冰的……
「老爺和夫人已經睡下了，他們讓我像李先生轉達歉意，還有讓我轉告李先生，一定要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
「哦哦！」李澈心不在焉的應著，待華倫說完，連忙三步並兩步趕上了早已走出老遠的雲澄。
雲澄把李澈送到客房門口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洗漱完畢，李澈左思右想，還是去找雲澄問個究竟，遂憑著記憶中華叔所說的大致，來到了他的房門口。
輕輕敲了敲房門，李澈用上了一個自己覺得最適合雲澄的稱呼，「老大，你睡了沒？我進來了！？」
很快，卡噠的開門聲和雲澄清冷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你敲的，是我爸媽的房門！」
李澈明顯感覺到自己嘴角一陣抽筋。用力嚥了嚥口水，小心翼翼地回過頭來，就看到了身後雲澄鐵青的臉……
「不……不好意思……要不，我去給伯父伯母道個歉？！」
雲澄白他一眼，兀自轉身進了房間，李澈考慮了半晌，還是放棄了現在就進去道歉的想法，很狗腿地跟著雲澄進了他未關上門的房間。
從一進門就感覺到李澈直愣愣地看著自己，雲澄感覺到渾身不舒服，忍不住出聲問道：「一直看我做什麼？」
「那個……」李澈自然是想從雲澄的臉色判斷他有沒有生氣的。只是他這麼一問，他又不敢說實話了，只好瞎扯。「沒想到你穿睡衣也挺帥的！」
雖然知道他是在胡扯，但雲澄還是不自在地別過臉去，「這麼晚了還不睡，找我做什麼？」
李澈撥了撥半干的頭髮，跟著雲澄走到了電腦桌旁。見他坐下，便站在了他的跟前，「我就是想不通！華叔跟了你這麼多年，你怎麼看上去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
似是早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雲澄抬起頭，不假思索地反問道：「連你都知道他跟了我很多年。那我以前的事情，他一定是再清楚不過了！？」
「……」李澈無言以對，原來雲澄是怪華倫對他有所隱瞞。想了想，他才又說：「有些事也不能怪他，不管怎麼說，你爸媽……」
雲澄眼中閃過一絲冷芒，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所以他是我爸媽的人，不是我的！」
李澈小聲地嘀咕著。「你爸媽的，跟你的，有差嗎？」
「你會完全信任一個對你有所隱瞞的人嗎？」雲澄有些不耐煩了，冷聲道：「我所知道的，僅僅是他不會害我而已！我甚至不能肯定他到底是來監視我的，還是來照顧我的！把他留在身邊，是我底線！」
說完，他不再理會李澈，轉身對著電腦操作了起來。
李澈抓了抓頭髮，覺得雲澄說的也不無道理，要是換了他，對華叔的態度肯定也好不到哪兒去。
半晌。
「你在幹什麼？」李澈注意到，這是一個電子郵箱的登陸頁面，雲澄正在一遍遍地輸入密碼，但始終都不對。
「這是我車禍前電腦裡的一個私人郵箱，我試了很多遍密碼都不對！」
李澈不以為然，「黑進去不就行了？」
雲澄忽然停了下來，側頭冷冷地問他，「難道你的郵箱，都是很容易黑進去的？」
黑進去這麼簡單的方法，他當然不需要人來提醒，只可惜，他試過無數中方法，最後發現要打開郵箱只有輸入密碼一途，所以，他只能碰運氣了！
「呃……」李澈不好意思地笑笑，終於會過意來，「做了防護牆是吧？那……就有點麻煩了！」說完，又加了一句，「要是知道有幾位數字也好！」
雲澄默默地轉過頭去繼續輸密碼，最後看他的眼神絕對是在指責他說了一句廢話。
李澈自討沒趣，百無聊賴之下打量起了雲澄的房間，一眼就看見不遠處他床頭的鬧鐘已經指向了一點，於是提醒道：「不早了，你身上還有傷，該睡了吧！」
「你先回去休息，我等會兒再睡！」
「我……」李澈突然心念一動，鼓起勇氣厚著臉皮提議道：「要不？我今天就睡你這兒，跟你一起？」
雲澄的手，莫名其妙就抖了一下，轉過身來看李澈的表情，就好像他是一個外星人。
「你別誤會！」李澈瞧著他驚駭的表情，當下就想到他可能是會錯意了，連忙擺手，「我絕對沒有那方面的興趣！」
雲澄皺了下眉，想了想，一臉認真地問，「你確定？」
「我……」李澈頓時百口莫辯，扔下一句，「你早點休息，晚安！」
便奪門而出了……
雲澄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須臾，他轉過身，心情愉悅地繼續試起了密碼……
第二天，李澈很早就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麼，他明明睡得很晚，也睡得很安穩，卻仍是不到七點就醒了，而且，莫名地有些激動！
洗漱之後在房間裡踱了半天步，就聽到房門外有人在說話！
似乎是下人的聲音，「少爺！夫人，李先生還沒有起來！要不要叫醒他？」
「不用了！」
「不用了！」
接下來，是雲澄和母親的異口同聲，再然後，他聽到母親溫柔慈愛的聲音，「年輕人，多是比較嗜睡的，等他醒了，問他想吃什麼，再給他做一次早餐就是！」
最後是女僕恭敬回應，李澈已經無心去聽，，臉上有些濕熱，抹了一把，全是水……
是……眼淚麼？
從『母親』死後就沒有再哭過的他，在又一次體會到母愛的時候，流下了幸福的眼淚！
……李澈下樓的時候，雲家的僕人正在給雲澄一家三口擺早餐，母親在幫忙，父親和雲澄都在看報紙……看到那樣和諧的畫面，李澈心裡不禁有些動容：父母是否也曾遺憾過，少了他的這二十年？
還是母親先發現了站立在樓梯上發呆的他，滿臉笑容地衝他招手，「小澈，起來啦？快下來吃早餐！」
聲音聽上去是那樣的傷感，尤其，是在喚他名字的時候……
李澈勉強笑笑，聲音不穩地打招呼，「大家，早上好！」
雲澄看了他一眼，臉一沉，「怎麼這樣一副表情？昨天晚上沒睡好？」
「不是！」李澈坐在了他的旁邊，下意識地低垂眼簾，避開了他的目光，眼神閃爍，「只不過，好久沒有人叫過我小澈了！」
母親在他面前放了杯牛奶，柔聲問：「想媽媽了吧？」
李澈也知道他們一定是『瞭解』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是個孤兒的，當下更是心酸，便只低下頭去，悶悶地，「嗯」了一聲。
「可憐的孩子……」突然，母親柔軟的手緩緩撫上了他的頭，李澈像觸電一樣渾身一震，內心激動無比……
「媽！」雲澄不贊成的呼喊一下將雲母從遐想中拉了回來，當下，她便有些慌亂地攏了攏頭髮，說了聲抱歉，做到了雲澄對面的位子上。
父親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們之間的互動，眼裡滿是對母親的憐惜和心疼，幾次張嘴，都沒有說一句話。
「抱歉……伯父，伯母！打擾你們了！」李澈沉思了良久，還是不知道該不該為最晚誤敲他們臥室門的舉動抱歉，或者說，他不知道合不合適！
「沒有！沒有！沒有打擾！你安心住著，這就是你的家！」雖然一直在故作鎮定，但是母親話裡的激動還是怎麼也掩飾不去，李澈的嘴角，下意識地就揚了起來。
「雖然我們都不介意！但你還是應該盡快找一份工作，還有住的地方！」雲澄說完話，將報紙放下，開始用餐。
李澈的臉一下就黑了：有沒有搞錯？會不會說點好聽的？怎麼說他才在這裡住了一晚上，這才吃的第一頓早餐啊？這麼快就開始趕人？
「雲澄！」還不等他開口控訴，母親嚴厲的聲音便想起，「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呢？」
「媽！」雲澄停下用餐的動作，一臉耐心地向母親解釋，卻只有一句話，「他是個男人！」
「雲澄說得對！」一直不曾開口的父親也說話了，卻是站在雲澄那一邊，面色平靜地看著他問：「澈，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