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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三章 靈堂黑影 文 / wu9630

    「混世大盜」施達蹈,當想起這段心有餘悸的往事來,心裡還是吁唏不已,腳底心冒著寒氣,一股寒氣直衝腦門,還在打著擺子呢!

    不遠處,有一條人影,他的整個身子貼在樹桿上,與大樹容為一體,正在注視著事態的發展呢!

    劉鶯面對這個強盜頭子,她從容以對,正在思謀著良策,心道:「施達蹈此人,以前只是聞其名,未甚見過面,傳聞他武藝高強,自己決不是他的對手,為此,不可強敵,只能智取,為了擺脫其糾纏不休,只有順其意,再作脫身的打算。」

    「兄弟們,將牛骰的屍體放在快馬上,先把他搬運走,爾後,安置在隊部廳堂中,搭上一個靈堂,並遨請三山五嶽的江湖朋友,為其舉行隆重祭奠典禮,劉姑娘,老夫,答應了你的要求,走吧!」施達蹈心中狂喜道。

    施達蹈為了美艷艷的女人,他險些喪命在瘦西湖畔,是牛骰給了他第二次生命,在其死後,又送來一個如花如玉的漂亮妹妹,真是艷福不淺呀!

    牛骰真是個貼心人啊!他活著的時候,為主子著想,死了之後,也為他所想嘛!怎麼好的手下,再到哪裡去找也?

    施達蹈心頭一酸,眼睛一紅,真的掉了幾滴尿淚,一陣苦澀之後,想起了劉鶯姑娘來,他的心底,便是酸味盡消,由苦澀轉為甜蜜,真的是苦盡甜來了,可是,牛骰為他準備的,這朵美艷艷的鮮花,他能否消受得起?

    牛骰為劉鶯戰死野樹林,他在九泉之下,會讓施達蹈任意糟蹋她,而甘心瞑目嗎?他定要借死還魂,來懲罰這個忘恩負義的無恥傢伙,連他生前交往彼深的朋友,都不肯放過,豈不是欺人太甚了?哼!活著時候,勇氣可嘉,救你一命,死了之後,義氣尚存,你竟敢欺悔劉鶯啊?可見,你是活到頭啦!誰若是不信,哪試試看?

    劉鶯挺胸昂首,跟著施達蹈一行人就走,那條人影,快速超過他們,一路御風,絕塵而去。

    不久,這一行人,便來到淮安城內,走進了一幢四合院的小樓內,這就是牛骰生前的隊部辦事地方。

    這座四合院小樓內,一夥人進進出出,在忙碌著,他們搭棚的搭棚,扯白布的扯白布,扎花環的扎花環,忙得團團亂轉,不可開交。

    此時,牛骰的一個手下羅昌,已升任為施達蹈的護衛隊隊主。

    「羅隊主,弄乾淨整潔點的一間房子,讓劉姑娘居住,你派人二十四小時監守,不准讓她走出房間一步,派三個老媽子,隨時侍候在她的身側。」施達蹈滿心歡喜,隨吩咐羅昌道。

    「是!總隊主,」羅昌應承著,他轉過身去而走,自安排去了。

    不一會兒,羅昌了走進來,兩腳一併,隨稟報道:「總隊主,一切安排就齊,有請劉姑娘,移駕後屋內堂居住。」

    「劉姑娘,請吧!」羅昌低頭彎腰,一手前伸,作出了邀請姿勢。

    「施總隊主,承蒙你的抬愛,好吧!姑娘,不送牛骰走一陣,是不會離開此屋內的,不必派人看守,本人,決不食言,不然,早就丟下他的屍體,拍拍屁股走人了,還要等到這時候走嗎?」劉鶯臉呈悲切,花容慘白道。

    「劉姑娘,派人護衛著,不是為了防你逃跑,而是,為你的人生安全著想,不必過於計較吧!」施達蹈佛口蛇心,他別有用心道。

    在施達蹈、羅昌的陪同下,劉鶯沉著平靜,心裡坦然,往後屋內堂走去。

    在後屋內堂門口,有三個老媽子,迎了過來。

    有個老媽子,她顯得精幹利索,隨鑒貌辨色,口齒流利道:「姑娘,這個已作古的人,是你的哥哥呀!他有你這個妹妹,真是好福氣哦!你傍著個大富豪,可見,有人幫他了理後事,這是天下難得的好事,你能賣身葬哥,同樣是江湖美談,千古絕唱,確實是個奇女子也!」

    施達蹈兩眼一瞪,並大聲喝斥道:「貧嘴!呱呱呱,亂嚼舌頭根,趕快閉上你的臭嘴,這劉鶯姑娘,確實是與從不可,她與死者不是兄妹,卻勝似兄妹,她可不是賣身求榮,只是為了一腔心願,而心甘情願,投進老夫的懷抱的也!這是種甚麼境界?這是種至高無上的無私奉獻,她不求甚麼回報?只求心安理得就行啦!」

    「呀!古有花木蘭代父征戰疆場,王昭君代朝庭出塞和親,如今,劉鶯姑娘,為哥們般的一個好漢,欲展仰他的遺容,祭祀奠拜,以了卻自己的一番心願,而以身侍人,這將是上古至今,絕無僅有,真正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是一種驚天地泣鬼神的壯舉,精神境界,已達到了天地合一,無物無形之境地,這是一種人力不可戰勝,連神力都無法扭轉的,她是個天仙美女姑娘,勸你還是適可而止,不然,必遭天遣,老身,所言不虛,並非是危言聳聽,老身,已言之於盡,這聽不聽由你自便。」那老媽子咋咋呼呼道。

    「呸!一張烏雅嘴,你不要造謠惑眾,惹是生非,只要你好好侍候劉姑娘便是了,她若有個三長二短,唯你是問?另二位老媽子,守候在房門外,由你單獨去侍候她,誰叫你多嘴多舌,這可聽明白了嗎?」被那個老媽子說得,施達蹈的心裡,一驚一悸的,倒是有點疑心疑惑,反正,心中七上八下,神思不寧。

    「那好吧!老身知道啦!誰叫我口舌發癢?可悶在肚裡呢!又發慌得緊,不吐不快也!我是好意提醒,哼!人家反而不領情,還當是惡意呀!這種年頭,好人是做不得的啊!」那老媽子一臉苦瓜相,並扇著自己的巴掌,還喃喃自語道。

    施達蹈見狀,也不由得嘻嘻一笑,隨交代了她們幾句,與羅昌一起,朝前院去。並留下來十個護衛隊員,守在門窗四周。

    將近傍晚,那個老媽子,開門走了出來,一個護衛攔住她,並厲聲詢問道:「呔!你忙忙碌碌的,有何事啊?不准出去,這是羅隊主的命令。」那小子拿著野雞毛當領箭,他一本正經道。

    「唷!你也管得太寬了吧!我是總隊主特批的,權利比你大得多得多了,你不聞劉姑娘需要甚麼?由本人全權負責嘛!不然,你進去侍候她吧!哼!諒你有這個賊心,也沒這個賊膽,與我來較勁兒,你還嫩雞呢!連門都沒有,混開!惹得劉姑娘發脾氣,你去向總隊主交待啊!」那老媽子氣呼呼道。

    「那你得早去早回,不然,讓羅隊主知道啦!小的,同樣吃不小啊!」那個小子,只好吃軟道。

    「這自然囉!老娘,牙齒吃到木凳頭了,還用得著你來關照嘛!」那老媽子大大咧咧道。

    爾後,那老媽子一搖三擺,朝前院走去,她晃得幾晃,就不見人影子了。

    在前院之內,是一片白色的世界,大棚全用白布蓋頂,門庭亦用白幅條遮住,大門中間,懸掛著一個黑球,扎的五色彩花,堆滿兩邊。

    一口紅漆楠木棺材,就擱放在大廳中央,棺材底下,點燃著長命油燈,火光忽明忽暗,門角里放著二枝青竹竿,粘著幾縷白紙飄帶,幾十根哭喪棒放在牆頭上。

    大廳四周,點燃著一支支松火把,照得室內,滿堂光亮。

    夜幕降臨了,有十幾個囉嘍,在為牛骰守靈呢!

    這些人,正在交頭接耳,嘰嘰喳喳,說著渾話,只聽有人道:「那個小妮,一直與牛大哥交情乖好的,是救她才被梅荀添、暉充狄二個小子所殺的啊!」

    「那不是嗎?為了報答牛大哥的救命之恩,她寧願墜入地獄中,也是在所不辭也!真是個性情中人,巾幗女英,著實了不起啊!」

    「這個妮子,到懂得知恩圖報,竟有此等博大胸懷,那個總隊主,牛大哥,也甚救過他的一命,卻是不好好款待於她,反而,還乘機要挾,要獵她的艷,這真是趁火打劫,這不,人格高低立判,有道是:『好人定有好報,惡人自有惡人磨也!』」內中一人,歎了口氣,隨悄悄說道。

    「噓!」一人將手指豎在口上,示意噤聲。

    這時,羅昌走了進來,他是馬屁精,成了施達蹈的心腹爪牙,嚇得他們閉口不言。

    「不准睡覺,守夜一直到天亮,總隊主吩咐過,明辰一早出殯,好早日於劉姑娘成就好事,這紅白喜事,相應成趣,這種風流韻事,世上難得一回聞,必將震撼整個江湖,可成為千古風流人物。」羅昌得意忘言道。

    羅昌交待完畢後,正要走出去。

    忽地,「嘩!」一陣大風襲來,燃燒的松把,在大風中搖擺著。

    緊接著,「嘩!」又一陣大風襲來,燃燒的松把,大都被熄滅,乘余十幾支火把,四散四周,大廳內顯得昏昏沉沉。

    「彭!」棺材板響了一聲。

    「哇!詐屍啦!定是牛大哥,心生不滿,死不瞑目也!」十幾個賊人,嚇得擠成一團。

    「老子,可不怕這個邪,平常與牛兄相處還不錯,他不會難為我的吧!」羅昌嘴上說得硬當,其實,他的心裡有一陣寒意襲來,便壯著膽子走上去,想看個究竟。

    驀地,有一個人,從棺木中坐了起來,「羅昌老弟,你來了呀!那就不用走啦!」

    「哇啊!」羅昌一看,坐著的人,正是牛骰也!他嚇得當場暈厥過去。

    此時,那些守靈之人,便一蜂窩捅出大廳,走了個精光。

    大廳內,就剩下暈了厥在地的羅昌一人。

    倏地,一條人影,將羅昌拉進了棺材裡,用蓋板蓋上,再用長鐵釘,將蓋板釘牢。

    那條人影一晃身,往後屋內堂走去。

    站在房門口的小子,見老媽子才跚跚走來,他心情急躁道:「老媽子,你去了老大一會兒,這去了哪啊?事情辦完嗎?正擔心受怕著呢!若羅隊主巡哨來,不見了你,小的,又要受到訓斥挨打了也!」

    「沒事!沒事!哼!他羅隊主又怎樣呢?還不是受人擺佈嘛!閻老爺子叫他去,他不敢不去呀!再也不來找你的麻煩來啦!」

    「你嘮嘮叨叨說點啥?小的耳背,沒聽清楚呀!甚麼老爺子的?」

    「總隊主,不是老爺子嘛!若叫他過去,他敢頑抗嗎?除非羅昌的能耐超過了他,才不受其節制。」

    「哦!小的,可明白啦!」

    「呸!你明白的屁草經,讓我進去啊!」

    翌日一早,「咪哩嗎啦!……」一班吹笛手,正在吹湊著一支支哀樂曲子。

    前面地上,放著一個蒲團,一群同夥,白頭白扎,排成一個長隊,在跪拜磕頭呢。

    這時,那老媽子摧扶著劉鶯,走了進了大廳內。

    「喂!那個人見到羅昌啦?還有那個人知道他去了哪兒啊!一大早,沒見著他的人影子吶!要其主持牛骰的葬禮,反而,他也失蹤了,真是豈有此理?」施達蹈氣得臉色臉青,隨氣急敗壞道。

    一群傢伙,都抓腮摸耳朵,嚇得噤聲不迭,全無言於對。

    「哈!」「哈!」「哈!……」那老媽子,掩住口鼻,她禁不住失口,笑出聲來道:「這好笑也!實才是好笑也!堂堂一個隊主,連自身都看不住,哪能看得住死人呀!有道是:『死人看一口棺材。』他連死人都不如,或許,是嫉妒牛隊主,有怎麼一口上好的棺材?他巴不得自己先鑽進去了也!這真是好笑,簡直笑掉大牙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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