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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絕情刀法 文 / wu9630

    凌浩一出鏢局,一直往西疾行,來到河南地界,他猶如一片脫韁的野馬,在一馬平川廣闊無垠的原野上馳騁,放飛著怡悅的心情。

    凌浩走著,走著,走到一片低矮的灌木林中,四周刺荊叢生,籐蔓牽繞,他聽見左側溝壑旁,「叮噹!」「叮噹!」「叮噹!……」一陣陣清脆的大刀撞擊聲,不斷傳來。

    凌浩本是俠意心腸,向鬥場快步奔去,在十丈開外,在一個藍衫人指揮下,有一群黑衣人,正在圍攻著一個中年漢子,與一對青年男女。

    此時,一場凌厲的攻勢剛剛結束,被圍的三人身上,已是傷痕纍纍,血跡斑斑,正背靠著背,手中各持大刀,弓身前傾,立腳不穩的戒備著,黑衣人下一波的進攻。

    這群黑衣人中,也有二亡三重傷倒在地上,多人身受輕傷,正虎視眈眈瞪視著三人。

    領頭的藍衣人得意非凡,雙眼瞇細眨角著,斜視著被困的三人,「嘿!」「嘿!」「嘿!……」一臉淫笑道:「林掌門,別來無恙啊!這次,你就是長了翅膀,也休想飛出圍去,只有將高梅珠這個賤婢,給老子留下來,或許,可放你一條生路,何行?」

    「江渾休想!你欺壓善良,為非作歹,助逆為襯,死有餘辜,死後十惡不赦,會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勸你不要異想天開,再打什麼如意算盤了,要小師妹留下來,可問我手中的大刀,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年輕小伙子怒目而視,剛毅不倔,還揚了一揚手中閃光發亮的鋼刀。

    「大丈夫在世,生有何歡,死有何懼,為天下蒼生死,為社稷正義亡,雖死猶榮,將名垂青史,流芳千古,若貪生怕死,苟延殘喘,雖活猶死矣!若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殭屍,將受人唾罵,遺臭萬年。」林雲龍豪氣沖天,臨危不懼道。

    江渾聽得爆跳如雷,氣得七竅生煙,臉呈青灰色,怒不可遏道:「快上!除那個女子不許傷害外,給本舵主把二個男子殺了,並碎屍萬段,剁成肉醬,這才解老子的心頭之恨!」

    「慢著!」凌浩昂首闊步,大踏步的走了過來。

    「你是何人?要來趟這場渾水,小子!是不是活膩啦?想自己找死啊!」江渾連眼皮都沒眨一不,不屑一顧道。

    「敝人是誰?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家有家法,道有道規,單打獨鬥,方才顯出英雄本色,你等二十多人,車輪戰輪歐三人,這似乎不合江湖禮數,也有失道義風範,這樣吧!由敝人來當裁判,雙方各出一人比武,死傷各按天命,生死不論,若三人一方勝呢?則放三人自行離去,若三人一方敗呢?則有勝方任意處置,這公平合理,兩不吃虧,你等意會如何?」凌浩銳利的目光,在黑衣人臉上掃了一圈,正義凜然道。

    「呵!」「呵!」「呵……」「喔唷喂!好少子,你當你是誰啊?你是玉皇大帝下駕?呃或!是武林盟主親臨?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笑破了我的肚皮也!」江渾和黑衣人聽凌浩這麼一說,都抑不住地狂笑起來,有的笑得岔了氣一時透不過來,笑得直不起要來,眼淚鼻涕嗒嗒滴,一個勁地往下掉。

    「敝人的高論妙策如何?確實不錯吧!那就這樣決定了,可不許反悔啊!不要光咧著嘴傻笑,待會兒,你等保證就笑不起來啦!」凌浩自顧自說,對著這幫黑衣人譏嘲挪揄道。

    「哦!阿呸!你是哪門子的貨色?自己以為是誰啊?竟敢戲弄老子,初出江湖的稚兒,還嫩了點,你乳口雌黃,死到臨頭,還敢巧嘴弄舌,哼!……收拾完三人之後,回過頭來,看老子再怎麼來收拾你?」江渾連正眼都沒瞧一下,狂橫自大,哼聲連連道。

    「慢著!江渾,少爺行走江湖,至今,還未動用過兵刃呢?今日,心血來潮,想有意讓你見識一下,開開眼界,什麼是大刀刀法?請接一招試試,你能全身而退,算你祖墳上燒了高香,如何?」凌浩拔出大刀,雙目如電,射向江渾道。

    「你究竟是誰?先報上名來,不要口吐狂言,誇誇其談,本舵主不是被嚇大的,甚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見過無數驚濤駭浪,栽在老子手中的江湖俠客,不知有凡幾。」江渾嘴上充著硬漢,心中也不免有點打鼓,便狐疑試探道。

    「江渾你可聽清了,少爺便是『江湖煞星』凌浩,一向心狠手辣,專門獵殺禍害江湖的惡魔,赤手空拳,都一招斃命,你的武功,比起你的上司占田樹、毛竇映、向維社、昌景祿等堂主來,又能高出幾籌來?本少爺用大刀出招,你的勝算又有幾些?」凌浩言簡意賅,一語驚四方,豪氣凜雲道。

    江渾一聽腦袋「嗡!」一聲炸開,眼前金蠅四冒,一個頭變成兩個大,兩腿發軟險些跪倒,他心知肚明,只有抵死一拼,或許,才有活路可走,否則,是死多活少,絕無退路可走,只得硬著頭皮,他虛張聲勢,大聲吆喝道:「弟兄們!他是先聲奪人,大家不要害怕,我等有二十來人,還怕他一人不成,又沒三頭六臂,真是笑話,一起齊上啊!把他做了不就完啦!」說完,他舉手揮刀,一招「龍捲旋風」,向凌浩迎面襲去。

    二十幾個黑衣人紛紛圍住凌浩,同時,揚起雪白錚亮的大刀,發起一場聲勢浩大的猛烈進攻。

    凌浩穩如泰山,二腳往地上稍微一點,御風飛行,上空十丈開外,頭下腳上,俯衝直下,他施出絕情刀法,一招「星飛雲散」,大刀刃光一**暴出,朝黑衣人的大刀上彈去,他手中的大刀,對準江渾龍捲旋風的招式,風眼中猛烈插入,「匡啷啷!……」響聲暴脆不絕於耳。

    頃刻間,江渾的大刀,被凌浩的大刀絞斷,撕裂成無數的

    碎片,塊塊碎片,如飛矢箭雨,冰雹傾瀉而出,向黑衣人疾射而去,被碎片一一擊中,二十幾人無一列外,都倒地身亡。

    凌浩落在地上後,呆愣當場,一招絕情刀法,威力竟如此之大,絕情刀法真正絕情,名副其實,回想起「太湖漁叟」,甚對他千叮萬囑,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輕於施出《絕情刀譜》刀法,以免嗜殺生靈,現在看來確實如此,一點不錯。

    凌浩自闖蕩江湖以來,從未使用過兵刃,這次,他救人心切,也想償試一下絕情刀法,試試它的威力有多大?果不其然,他親眼所見,二十餘人,都被一招絕情刀法殺殺,一時亦難以置信,但眼前的一幕,又不得不信,隨即,心道:「難怪江湖之中,俊傑豪雄,為了這一本《絕情刀譜》,互不相讓,都爭得你死我活,不惜自相殘殺,都欲得之而心甘。」

    凌浩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頭腦才清醒過來,對這二十多個黑衣人,逐一查看傷勢,一齊被激射的碎刀塊,擊中要害,無一人生還。

    林雲龍在被這夥人包圍著的時候,自忖活著的希望很是渺茫,這時,一個青年小伙子,出來為他們打抱不平,此人,秉性耿爽,言語正直,彼受感動,又怕他不懂人情世故,不懂江湖險惡,連小命也搭進去,正在為他擔憂著。

    後來,林雲龍聽到小伙子報出,「江湖煞星」凌浩時,隨即,他的眼前一亮,在其強力的援手下,他們有望脫出重圍,早就風聞江湖傳聞,此人,不僅武功高強,而且,輕功亦是不弱,是魔道的剋星,有誰會想到這個小伙子就在眼前?不禁喜出望外,他們遇到了救星,是命不該絕,心中自是安慰不少,他在靜觀著事態的發展,有將如何演變?

    當凌浩拔出大刀,把二十多個黑衣人吸引過去,自動解了三人之圍,他們本可脫身遁去,遠走高飛。

    林雲龍深知,道義兩字值千鈞,不管這次打鬥的勝負究竟怎樣?他都不會袖手旁觀,仍舉刀戒備著,全神貫注著鬥場變化,要與凌浩並肩作戰,隨時投入戰場中,浴血一拼,來共禦強敵。

    林雲龍在鬥場外注視著打鬥情勢,當江渾和黑衣人發動進攻的一瞬間,凌浩施展絕頂輕功,如嫦娥奔月直上藍天,在空中揚刀,施展出一招「星飛雲散」,刀片幻化成一朵朵冰凌雪花,鱗鱗花影,一閃一閃,源源不絕,漫天飛舞,向四周的黑衣人大刀上飄起,把他們手中的大刀,全數撞落在地。

    林雲龍親眼目睹,凌浩手持著大刀,往江渾旋捲的刀刃中推進,耳聞得一聲爆裂的脆響聚起,頃刻,江渾大刀的被絞成無數的碎片,碎片變成一朵朵飛花,向黑衣人胸口急射而去,一霎那,黑衣人一齊栽下倒地,接連打滾了幾下,就此靜臥不動,江渾墜地後,也在地上不斷地翻滾著,一直滾至溝壑之中。

    林雲龍對剛才的一幕,驚愕不已,也心生寒意,不得不想信自己的眼睛,凌浩出刀一招,輕而易舉殺死了二十幾人,這在江湖中聞所未聞,這簡直是天下奇聞,若傳楊出去,必將震驚江湖,轟動武林。

    二十幾個黑衣人的屍體,凌浩都檢查一遍,驗看一番,唯獨失卻江渾的屍體,感到不可思議,他在躑躅徘徊著。

    這時,林雲龍迎上前來,他熱淚盈眶,真情流露,雙手抱著拳道:「在下林雲龍,是崑崙派第八十一代掌門人,承蒙少俠救命之恩,在下不勝感激,將終身難忘,今日無以為報,來日方長,日後,甘願為少俠驅馬執戈,衝鋒陷陣,誅邪滅魔,在所不辭,倘若用得著的地方,隨叫隨到,本派將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林掌門,這幫人究竟是何來路?為何要截殺你等?何來不共戴天之仇?」凌浩為弄清事情真相,便直截了當道。

    「江渾是大刀幫西寧分舵主,這幫人全是他的部屬,在當地成為一霸,他的惡行令人髮指,盤竹難書,姦淫搶掠,敲詐勒索,拐騙劫奪,無惡不作。」把江渾在西寧的所作所為,林雲龍一字不漏講給他聽,隨後他接著道:

    「這次,我等是從少林寺出來,正要返回崑崙山去,剛走出寺院後,不久,就被本派一個叛徒發覺,飛報江渾知道,這幫人就在此地設伏,欲把我等置於死地,要不是凌少俠及時現身,出手救援,否則,我等早已命休矣!」

    「江渾是個叛逆之徒,他罪大惡極,惡貫滿盈,若被凌

    少俠當場給殺啦!這就是便宜了他,應該千刀萬刮,凌剜處死才好,遺憾的是,我沒能親手清理門戶,斬了這個渾球。」

    「林掌門,我就是在找江渾這人,在鬥場方圓之內,都找了遍,始終沒見著他的屍首,正在納悶呢!」凌浩坦誠布公道。

    「噢!我想起來了,當凌少俠一刀,將殺得黑衣人都在地上打滾時,有一人掉落地下,接連打滾翻進溝壑,就此不見人影,當時,在下只看得心驚肉跳,靈魂出竅,沒看看清楚這人不知是否是他?」林雲龍用手指向距此百米外,有一處壓倒的亂草叢,下面是一條寬五丈,深十餘丈的溝壑。

    凌浩與林雲龍、秦小剛、高梅珠一起,來到那處亂草叢旁,搜尋著此人的蹤跡。

    溝壑是年復一年,洩洪時留下的一條壕溝,溝沿上口,有一條人影明顯下滑的痕跡,那人被頃斜在溝壁上,一簇灌木叢擋住,之後,卻失去影痕。

    此人正是江渾,他在剪滅武林世家飛龍堡時,順手牽羊,從飛龍堡中盜走,一件武林至寶--「金絲柔甲」,穿在身上,尋常兵器難傷其身。

    江渾奸刁狡詐,凌浩一式絕情刀招,把他的大刀絞成碎片,他的手下被擊,紛紛倒下,無人倖免於難,他深知大勢不妙,有幾片碎刀片,聚力一擊,擊中他的胸腹要害,震得他胸口隱隱作痛,他便心知,是「金絲柔甲」,助他逃過一劫,怕被凌浩、林雲龍識破,亦難逃一死,就假裝被擊倒,墜落地下,隨即拚命向溝壑滾去,當滾到溝沿時,對準溝壁灌木叢,垂直下滑,被灌木叢擋住後,翻身爬將起來,深吸一口真氣,站穩腳跟,用力一點溝壁,施展輕功,絕塵逃之。

    「凌少俠,你要去哪兒?有甚事要辦?要是沒甚麼緊急之事,本掌門盛情邀請你,上崑崙山一趟,略盡地主之宜,結為異姓兄弟,為了維護武林安逸,江湖寧靜,我等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如好?」林雲龍膽肝相照,胸懷大志道。

    「好啊!我亦正有此意,想陪同大哥,一起上崑崙山去,欣賞一下高矗天空,峻嶺山崖,插入雲霄,摩天懸崖,順便拜訪一下高老前輩,討教他的精堪武藝,親耳聆教誨,指點迷津,必將受益非淺,可增加江湖閱歷,為行俠江湖積累寶貴經驗,有著深刻的現實意義。」凌浩心情怡悅,欣喜應諾道。

    凌浩一行四人,風塵僕僕趕路,饑了用餐,累了歇息,一路奔波,來到陝西地界上,走到終南山腳下,二個白髮老翁在打架,拳腳並用,呼嘯風生,在樹林中躥上跳下,攻勢凌厲,異常激烈,身上衣衫被撕成條塊,裸臂露胸,還是不肯停下手來,二老打得不可開交,武功在伯仲之間,不相上下,已激戰多時。

    凌浩等人四人,匿聲隱伏一邊,一直從早上瞧到傍晚時分,要想走過去,必得穿過鬥場,只有耐心的等待著,觀看二位老翁激鬥,如何來收場?

    二老揮拳擊掌,越打越慢,都漸漸用上了內力,一招緊如一招,貼身對攻,互相見招拆招,到得後來,不避不閃,雙掌一抵,忽地,四掌粘合在一起,二老隨緩緩坐地,各自摧動自身的內力,比起內力來。

    一刻功夫,二老頭頂冒起層層白煙,霧氣氤瘟,越來越濃,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黃,再由黃變灰,眼看內力耗盡,都將脫虛而亡。

    二老心中明白,若僵持下去,都必死無疑,但誰也不敢輕於撤掌,那個撤掌?二人的全部內力,將洶湧澎湃,撞向那個的體內?必把他撕成碎片,炸成肉漿。

    二老騎虎難下,正在這危急關頭。

    凌浩飛身上前,雙掌一吸,把二老的內力都引向自身,「蓬!」一聲爆響,把他彈出幾十丈高。

    林雲龍心頭一震,臉色刷白,兩眼緊緊盯著凌浩。

    凌浩在空中不斷向上轉圈翻滾,過一會兒,才向下拋落,在離地面三丈時,他極力穩住自己的身子,撐開雙手雙腳,身軀成「大」字形,屏住一口真氣,慢慢下降,輕輕落在一處茅草叢中。

    二老與林雲龍、秦小剛、高梅珠,接連飛奔過去,相繼來到凌浩身傍。

    落地一震,把凌浩屏住的一口真氣震散,他平躺在地上,身子軟綿綿,自感渾身乏力,急忙用「太湖漁叟」傳授予他的內功心法,凝聚一點真氣,用意念引導著在體內周轉,一圈一圈,在筋脈中循環流動,起始,流動緩慢,一點一點,打通全身穴道,後來,越轉越快,真氣充盈,在體內川流不息,再歸納丹田之中,他的功力不知不覺間,又提升了一層。

    林雲龍、秦小剛、高梅珠三人,來到凌浩身傍,心中焦急萬分,不知如何著手救援,正在一籌莫展之時。

    凌浩騰地跳將起來,三人一見,興奮地撲了上前去,都抱在一起,相擁而泣。

    「小弟唉!你真是了不起呀!一人赤手空拳,竟化解二大絕頂高手的內力,能夠安然無恙而毫髮未損,縱觀古今天下,還未甚有過呢!你創造了驚世奇跡,讓大哥佩服得五體投地。」林雲龍有感而發,讚歎不已道

    「小老弟,你身子怎麼樣啊?讓老哥好好瞧瞧,嗯!氣色不錯,精神煥發,兩眼犀利敏銳,身軀強壯有力,陰陽一體混元內功精純,已有火候,能吸女陰、男陽的內力,為己所用。」一個老人,好像見到珍奇瑰寶,品頭論足道。

    「小老弟,來!來!來!老冒傻,你已瞧過多時了,不要老是霸佔著,快讓老夫來瞅瞅吧!」他走過去,二話不說,揪住凌浩的衣領,拉起來就走。

    「晤!老冒傻,算你有眼力,小老弟,確實不錯呀!天聰慧根,器宇軒昂,面如璞玉,外功身手矯健,應變敏捷,拳腳勁道力猛,舉世無雙,是精品之中的極品,是貨真價實的稀世之寶,老夫要定啦!老冒傻,你可不許再爭了,啊?」另一個老人,如獲千年傳世之物,愛不釋手道。

    「哼!老惡坯,這不行!小老弟是老夫先發現的,理應歸老夫所有,你可不能耍懶皮啊!橫刀奪愛,是有勃江湖道義的,三位給評評理看,是吧!」前一個老人,憤憤不平道。

    「呸!老冒傻,小老弟是老夫必得的上品稀珍,按武林老規矩,人人見者有份,你可不能獨吞啊!三位應公正評判,老夫說得是否在理?」另一老人,強詞奪理道。

    凌浩、林雲龍、高梅珠、秦小剛四人,被二位老人弄得懵懵懂懂,一頭霧水,心中忐忑,不知所欲何為?

    林雲龍按照江湖禮儀,上前抱拳道:「老前輩,稍安莫躁,不要爭來爭去的,白費口舌,有甚事情?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的商量嘛!何必爭得面紅耳赤?這有失武林風範,再者還得聽聽小弟的意思,如何?」

    「不要叫前輩,叫老哥好啦!你是說得彼有道理,讓老夫先說,老夫棲居在海南島礁巖中,出道江湖以來,憑一身武藝,打遍江南水鄉,塞外高原,以武會友,對邪惡人物,都手下留情,不願輕易殺截,總是曉以大義,勸其更弦易轍,改邪歸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被武林人士尊稱為『南海聖君』。」前一老人,把他行走江湖的履歷,行事風格,簡言道明。

    「老夫蝸居在天山上雪峰裡,用生平功夫,走遍中原大地,長城內外,見惡必殺,決不饒恕,殺得妖魔宵小,人人懼怕,個個驚怵,聞名膽喪,見影肝裂,被江湖人物貶稱為『天山惡煞』。」另一老人,便把他的行事作為,要意道白。

    並把二人打架的情由,亦一一道來:「有一次,在這終南山腳下,老夫二人不期而遇,為了二種截然不同的處事方式,二人激烈地爭辯起來,老夫說他是謙謙君子,假仁假義,是老冒傻,放走了邪惡人物,等於是縱虎歸山,將後患無窮,日後,必禍害武林,要遭天遣。」

    「老夫說他誅盡殺絕,是有犯天和,拋屍在野,還犯地和,血腥嗜煞,再犯人和,不懂天時、地理、人和,不懂人情世故,勸人為善,積善行德,是粗魯莽夫,冷血殺手,要墜地獄。」「南海聖君」把當時言行舉至,亦學說一遍。

    「為此,一言不合,二人就大打出手,那天,打了三天三夜,未見勝負,都打得精疲力竭,累得趴下,心裡仍不服氣,約定每隔五年,在這裡交手,不分出輸贏來,決不罷手,二人恢復體力後,隨各奔東西。」

    「之後,每過五年,便在這裡一決高下,如此,五年復五年,十數個五年過去了,從年輕小伙子,直到古惑老朽,始終武功平分秋色,這次,二人心急如焚,都使用上了內力,導致情勢失控,要不是小老弟,及時出手化解,老夫二人恐怕難逃一劫,早已作古唉!」「天山惡煞」感歎著,道出了以往交手的情形。

    「時光易逝,年復不再兮!老夫第一個賞識小老弟,欲把一身功夫,全傳授於他,他的陰陽混元一體功,是與老夫的吸星**相片配,練成之後,可吸取別人的功力,老夫後繼有人哎!正喜不自禁間,老惡坯竟打起了歪腦筋,一把將小老弟搶了過去,你道這欺負人不?」「南海聖君」白眼連眨,耿耿於懷道。

    「歲月匆匆,年華已暮矣!更何況小老弟的外功,竟同老夫的外功,如同一轍,老夫後來先到,你與老夫的想法,不謀而合,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被你搶去先機,老夫當然不服啦!難道只許你有,就不許老夫有,這是如何道理?」「天山惡煞」擠眉弄眼,嬉皮笑臉道。

    「我看是否可以這樣可好,二位老哥,在這終南山上,找一處居所,或築一木屋,居住個一年半載的,由二老輪流將功夫傳授小弟,這何樂而不為呢?」這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林雲龍為了息事寧人,他便兩面勸說道。

    「好啊!還是這位老弟想得周到,老夫有個朋友,就住在山上一洞穴之內,我等上山找他去,今晚,順便住宿在那裡便是。」「天山惡煞」興奮的跳將起來,手舞足蹈道。

    凌浩六人向終南山上攀登爬去,翻越幾個多時辰後,來到一處山勢較為平坦的山凹,走進去十餘丈,是一處黑乎乎,冷颼颼的山坳上,隱約露出一洞穴來,他們點燃松把,朝內一一跟進,「天山惡煞」領頭先行,凌浩等四人在中間,「南海聖君」居末,洞穴深有裡些,中間有間石室,室內置有石床,石凳等生活用品。

    「天山惡煞」正要跨入石室之內,第六感覺一凜,寒毛直豎,隨提掌戒備,走進去一看,登時,傻眼啦!他心裡「呯!」一跳,只見一個七旬老人已成乾屍,半躺半坐斜倚牆角,被人殺死在室內,他虎目含怒,兩眼發濕,含淚強吞下肚,把牙齒咬得格格直響,雙手緊握拳頭,跌坐在石床上。

    五人見狀,都默不作聲,靜靜地站立兩傍。

    過一刻,「天山惡煞」騰地從石床上彈起,他淚流滿面,嚎啕大哭起來,然爾,顯得萎靡不振,塔拉著腦袋,神情憔悴,與剛進來時,判若兩人。

    「老哥,請節哀吧!人死靈魂在!這位已古老哥,可不希望你哀歎消沉,要你快意恩仇,找出真兇為他報仇,這才是他想要的。」凌浩心情亦無比沉重,隨上前勸說道。

    隨後,大家一齊動手,把這位老人屍體抬走,在高坡上挖了個大坑,把他掩埋入土為安,墳前豎起一塊條石,「天山惡煞」用金剛指,在上面書寫著:「鴻英雕兄與世長辭!」然後,一直默默地跪在墳前,淚水撲落落地往下掉。

    「老哥,事已發生,無可挽回,早點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說,日後,加緊追查兇手,總有一天會找到真兇,可報此深仇大恨。」凌浩走過去將他扶起來,並真心誠意,安慰勸解道。

    一眾人回到石室內,哪有心思睡覺?大家睡在床上,都碾轉反側,毫無睡意,一齊陷入悲傷的氣氛之中,難於安然入眠。

    翌日起來,都無精打采的,還沒擺脫悲憤的影陰,為了打破這沉悶的憂鬱氣氛。

    凌浩坐過去,拍了一下佩在腰間的大刀,對「天山惡煞」微笑道:「小老弟是『江湖煞星』凌浩,老哥是『天山惡煞』,老哥你說呢?是你的煞功厲害?還是我的煞功凶狠呀?

    「啊!哈哈哈!……這怎麼說呢?小老弟與老夫都是煞星,是同類行囉!當然,長江前浪推後浪,人才輩出,大浪淘沙,新的一代在驚濤駭浪中,不斷壯大,小老弟的煞功,足比老夫的煞功,要高出好幾籌,能同時接下老夫二人的全力一擊,而毫髮未傷,又能全身而退的,上古至今,僅此而已,老夫心中不僅欽佩你,還要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呢!」「天山惡煞」內心無比激動,他言懇語切道。

    「小弟一出江湖,便被人追殺,幾次三番遭人暗算,這幫人手段極其殘忍,心腸毒辣透頂,武林世家一堡、二苑、三潭相繼遭滅門之禍,都是這幫人的傑作,對歹徒而言,決不可心慈手軟,放任自流,必須除惡務盡,才會造就出一個太平盛世的武林來。」凌浩把他的內心想法,都毫無顧忌,傾吐了出來。

    「老夫至前處事,亦並不十分圓滿,存在很多瑕疵,凡事總往好的方面著想,從不往壞處去看,沒有小老弟分析得如此清晰透切,有道是:『江山好移,本心難改。』總算是想通啦!以後,老夫願聽小老弟的號今,追隨左右,惟命是從,馳騁江湖,欲血沙場。」如今,「南海聖君」才真正明白許多道理,起先與「天山惡煞」打架,全憑當年年輕氣盛,爭強好勝,完全出於誤會,不必懷葛在心,多年的心結,一早被解開,心情豁然開朗。他便主動走過去,心平氣和,坐在「天山惡煞」身邊,神情激動,對他說道:「老惡坯,老夫向你賠禮道歉,我倆人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利害衝突,更不應該與你賭氣打架,由於心高氣豪,一時心躁衝動,險些釀成命喪九泉的後果。」

    「老夫也確有不是,不管首惡脅從,不分青紅皂白,捕住就殺,盲目行事,一意孤行,還自以為在行俠仗義,武林中人甚風傳說:『『天山惡煞』,毫無人性,嗜殺成癮,是個煞坯,碰上短命。』就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兒哭鬧,只要大人們一咋唬:『天山惡煞』來啦!』登時,孩兒嚇得禁聲不哭,現在想來,正真是慚愧得很,老夫白活了一大把年紀,還不如小老弟清明事理,往後,惟小老弟一人,驅使前後,馬首如瞻。」「天山惡煞」心病解除,亦心情愉悅道。

    「南海聖君」與「天山惡煞」,二人不打不相識,在凌浩的調解下,芥蒂盡消,親若兄弟。

    凌浩等六人,在終南山上盤恆數月,「南海聖君」便把吸星**,內功心法,都傳授於凌浩,在他的悉心指導下,將陰陽混元一體功,融合在吸星**之中,把二種不同的內功,合而為一,可在挌斗博殺中,抓住對方的穴道,吸取其內力,為己所用,而倍增功力,凌浩已熟記於心。

    「天山惡煞」亦把金身不壞神功,外功心法,言教身傳,經過他的精心輔導,耐心講解,凌浩領悟得較快,掌握了內中要訣,再假以時日,千捶百練,外功必日精月進,可達到上乘最高境界--不破神功。

    數月後,凌浩、林雲龍、秦小剛、高梅珠一行四人,辭別二老,離開了終南山,一路向崑崙山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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