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玄幻魔法 > 一川風雨

卷二 望不到盡頭的前路 一百零五章 乙級辰字,告急 文 / 周小瑜

    更新時間:2012-11-27

    鷹鉤鼻動作很快,快到整個身體都化成陽光下一道看不清的淡淡煙塵。之前還有說有笑的一老一少兩名哨兵只來得及發出自己生命中最後一聲悶響便在一陣窸窸窣窣的草木顫動中拖進了樹林,而地上的血跡也被人細心的用枯葉蓋上,若非特殊境況、短時間內人們不會在意兩名哨兵的失蹤。

    為了避開碉樓最上層兵卒的視線,鷹鉤鼻並沒有讓一眾人等跟上來,幾乎是在樓上那人回身看過來的前一刻鷹鉤鼻翻身藏在了一樓的瓦簷之下,就如同蛛網上的蜘蛛一般死死的吸附在屋簷之下,悄無聲息如同即將探首的毒蛇。

    明顯可以看見一直緊繃著臉的鷹鉤鼻驟然鬆弛下來,他輕輕呼出一口熱氣手腳連續翻動便要落地之際忽而斜前方的簡易而堅固的柏木側門發出吱呀一聲輕響,卻見的從裡屋走出一個瞧年紀不過三十歲的絡腮鬍漢子,鷹鉤鼻眼神閃爍其間慢慢藏好身體。

    絡腮大漢哼著鷹鉤鼻聽不懂的唱腔一步三歎的搖搖晃晃向屋外周邊的空地處走出,邊走還一邊解著褲腰帶,看樣子是個出來防水的懶散閒漢。鷹鉤鼻微不可察的皺起了眉頭,屏氣凝神身體詭異的貼在房梁處,手腳並用慢慢朝絡腮大漢爬了過去。

    帶著青草泥土芳香的山風從陽光的封鎖中衝了出來,盡數潑灑在絡腮大漢滿是橫肉的臉上,不知是他的髮梢他的衣襟、還有他的大鬍子也同樣迎風飛揚。漢子解下腰帶在潺潺的水聲中發出一聲長長的滿足歎息,臉上神色是說不出的快活愜意。

    鷹鉤鼻東躲輕柔卻絕對迅捷的在廊簷瓦蓋處急速穿行起來,除了偶爾濺落幾絲的塵埃之外哪怕是最輕微的聲響也不曾碰撞出。森然陰冷的眼眸中是一片肅殺寒意,伴隨著越來越亮的目光鷹鉤鼻雙腳彎曲而上身下擺,竟是整個人都倒吊在飛簷之下,手中握著的是城管慣用的制式軍刀,經過特殊的拋光處理後可以避免反光而暴露行蹤的的效果。

    不知從何時起鷹鉤鼻帶著寒意的嘴角已經微微上翹,那是一個令人冰凍的冷笑。絡腮鬍全然不清楚危機依然臨頭,頭頂不足一尺的距離便是鷹鉤鼻越來越近的匕首,正一寸一寸緩慢而又凝重的探了下來。

    鷹鉤鼻選擇下手的方位是幾經思考的,只要在這個角度不僅處於絡腮鬍的視覺死角之後,也避開了碉樓頂端哨兵的巡查、最重要的則是避免了因為在空地上因為陽光照射而倒映出影子的潛在敗筆。鷹鉤鼻已經開始朝那些埋伏在雜草叢中的下屬打起了眼色,只等自己得手便一擁而上,處理屍體進行掃尾工作。

    如此多番設計,若是你還能僥倖活命,那也只能怪自己運氣差到了極點。鷹鉤鼻冷笑著輕柔的轉動著持刀的手腕,而另一隻手掌已經五指微張,爭取在下手的第一時刻捂著此人的嘴鼻、避免發出動靜。

    聽不懂的山歌小調還在絡腮漢子的嘴裡哼著,看得出他今天的心情很不錯,至於是什麼原因也就漢子自己知道了。這一泡尿竟然尿了整整二十多息的功夫,知道在紅黃相間的土地上積聚出一灘小小的暗黃色水坑才停下來。

    「誒。」絡腮大漢突然間發出一聲驚歎,而此刻距離他身體不足半尺的鷹鉤鼻更是雙手一抖,短刀差些脫手而落。鷹鉤鼻咬著牙齒雙手迅猛伸了下去,而松拳成掌的左手更是成鎖喉之勢徑直擺動而下。

    只是鷹鉤鼻出手突然,而絡腮大漢更是在這關鍵時刻忽然蹲了下去,他饒有興趣的低頭看著自己尿液水面上慢慢浮現並且越聚越多的紅暈狀線條,很是僥倖逃過一劫的絡腮漢子卻是顧不得髒而伸手將某些枯葉拂開。

    血液…還未冷凝的鮮血。絡腮漢陡然吃驚竟是顧不得繫好褲腰帶而站起身大聲叫出聲來:「敵襲、敵襲,全隊加強戒備。加…」

    令鷹鉤鼻始料未及的一幕突然爆發,甚至比他青年時期買彩票中獎還要來得突然和令人毫無思想準備。雙手猛然一分,鷹鉤鼻整個人都翻身落地半跪在絡腮鬍身後,刀光與血光乍現,在絡腮鬍說到『加』字的時候死死的摀住了他的雙唇。

    絡腮鬍悶哼一聲,鮮血猛然從他的脖頸動脈處瘋狂的噴灑出來,幾滴飛濺的血珠狠狠的砸落在身下的水坑上,除了幾圈劇烈的漣漪波紋之外,便是哨卡內部陡然吹起的雄渾、蒼涼號角。

    「嗚…嗚…」

    這聲音對於鷹鉤鼻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在以往與這幫人戰鬥的歲月中時常能聽到這種令人頭疼的號角聲。鷹鉤鼻暗罵一聲不好面色凝重將手臂伸出半空猛然搖晃了一下,旋即那些藏在樹叢中的下屬盡數衝了出來。

    鷹鉤鼻獰笑一聲,雙手猛然在身側的立柱上拍了一記,手掌分離的那一刻便在木柱上印下一個不算完整的掌印。便在他整個身子竭力而起的那一刻滯留在半空的雙腳砰砰接連兩聲蹬踏在那根樑柱上,二次借力的鷹鉤鼻猛然向著三樓頂層的哨兵撲了上去,力求將此人避於掌下。

    辟啪而不成節湊的槍聲從鷹鉤鼻身下的空地上傳來,而自從那一聲號角過後哨所中的兵卒並沒有慌忙的衝出來,而是試探性的開始進攻和防守,一切都是盡然有序的,就像這個世界一樣一直按照既定的規律準則運行下去。

    那名持長矛而立的哨兵並沒用因為鷹鉤鼻的強勢突襲而慌亂,因為在鷹鉤鼻飛身前撲的同一時刻,二樓某處木窗突然間四分五裂,像是被大力侵襲而死無全屍,撲面而來的散亂木屑打亂了鷹鉤鼻的進攻步伐,慌忙的避讓中隱約瞧見一名全身黑色的瘦消男人。

    你可以說他是三十歲、四十歲、甚至可以是五十歲。這是一個給人感覺很奇特的男人,鷹鉤鼻翻身落地踩裂數片青瓦滿臉警慎的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瘦小男人,好像他的臉上蒙上了一層輕紗叫自己怎麼也看不出真是面容來。

    碉樓朝西伸展而出的飛簷之上正站著兩個男人,一人身著黑色長袍、一人披迷彩軍服。相對而立的僵局並沒有持續很久,因為鷹鉤鼻並沒有留給自己太多感想思考的時間,再一次踩碎些許青瓦後陰溝瞬間出現在黑色男人的身前。

    勁猛的罡風和驚人的速度讓黑衣男人略微撤開一步便猛然定住身子,因為腳下一寸之遠便是瓦簷的極致之處。鷹鉤鼻雙拳連續擊打在黑衣男人還不曾伸直的雙臂前,緩緩而恆定的後退之中竟是被鷹鉤鼻生生砸下了二樓。

    但黑衣人沒有落地,幾乎在他翻身後仰的同時腳尖猛然伸得筆直,卻是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倒勾在房樑上,想來這一式與鷹鉤鼻殺人的那招有異曲同工之妙,黑袍男人陡然擰腰翻身整個身體都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半圓,從另一個側面再次翻了上來。

    鷹鉤鼻去勢太急卻是根本來不及回防已然出現在自己身後的黑袍男子,擁有高強度感知能力的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從黑袍男人雙掌之間蓄勢待發的狂暴能量正猛然朝自己襲來,如果這一拳砸瓷實了,最少也是半身不遂的慘烈下場。

    如同針刺般的剛猛拳勁讓鷹鉤鼻半邊身子都變得麻木且失去知覺,就在這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應夠狀若瘋狂的嘶嚎起來,旋即是一片青瓦碎裂砸落的辟啪聲響,鷹鉤鼻竟是於此刻生生用氣勁震散腳下瓦簷,從瞬間成形的坑洞中掉了下去。

    黑袍男人微微一愣、著實沒有想到自己精心策劃安排的攻擊步驟竟然被他用這樣簡單至極的方法破解開來,心想之前故作弱態而翻身倒下的功夫真是白白浪費了。也正是這一怔神的空隙中,黑袍人中招了。

    鷹鉤鼻沒有掉下去,而是在整個身子都即將下落的瞬間雙臂猛然撐開,將自己牢牢固定在坑洞的邊沿上,也正是黑袍男人之後的惘然和疏忽,使得鷹鉤鼻再次飛身而起、雙拳並處連番擊打在他的胸腹各處。

    砰的一聲,黑袍男人竟是直接被鷹鉤鼻打進了自己出來那間木房中。猛然承受巨力而最終不堪重負斷裂的木牆寸寸碎裂開來,漫天飛舞的木屑之中鷹鉤鼻趁勢而起再一次誰身上前想畢其功於一役。

    散亂而遮擋視線的木屑殘渣被鷹鉤鼻的高速行進中紛紛震散徹底淪為真正的塵埃,雙腳連續蹬踏的木板已全然折斷裂開,猶如戰鼓轟鳴的快節奏的快意之中鷹鉤鼻幾步追上來還在半空飛舞而不曾落下的黑袍人。

    「你給我下地獄吧。」鷹鉤鼻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叫咆哮出來,雙掌陡然握成沙包大小的拳頭,在虛空中幻化出令人眼花繚亂的虛影線條,伴隨著嗡嗡震顫的低嘯聲兩隻鐵拳一前一後、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砸向黑袍男人的右肋和心臟。

    砰的一聲,世界安靜下來。

    當鷹鉤鼻的拳頭距離黑袍男人的前胸還有短短半寸距離的時候便真切的感受到什麼叫做咫尺天涯。僵直在半空的四天手臂死死的纏繞在一起,看似占於上風的鷹鉤鼻實際上兩隻手腕均為黑袍男子姥姥捏在掌心。

    黑袍男人難得有這麼個空間安寧的時間,甚至還朝著鷹鉤鼻笑了笑:「有朋自遠方來而不亦說乎,卻不料等來的卻是敵人,不過打歸打你總該通報下名姓吧,我掌下可不殺無名之輩啊鷹鉤鼻。」

    在聽到鷹鉤鼻三個字的時候鷹鉤鼻陰冷僵硬的面部肌肉陡然顫動起來,對於鷹鉤鼻來說最討厭別人叫自己鷹鉤鼻,他只是目光陰冷的看著身前的黑袍男人:「你可以叫我血殺。」

    「哦,真是個不怎麼樣的綽號呀。」黑袍男人砸吧著嘴巴點評了幾句:「嗯,你可以叫我黑袍怪,因為我一年四季都是這一套黑衣,而且別人都覺得我很怪。」

    「光從你的稱呼聽來便略知一二了。」

    黑袍怪露齒一笑,陡然雙手用力竟是將血殺甩了出去:「我怪的,可不僅僅是名字。」

    ……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