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臨安初雨 四十三章 簡單的教學···開始 文 / 周小瑜
更新時間：2013-03-14
「其實對於儲存在氣海中的那些元力能量，所謂的節省其實就是吝嗇。」山鬼半瞇著雙眼緩緩說著，這一刻他目視前方卻在恍惚中覺得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就如同坐在師傅旁邊靜靜地聽著師傅每說的一句話，然後用心而費神的記下來，只是一晃這麼多年自己在修為上終究是回到了最初的原點，山鬼臉上露出幾分自嘲的笑容來，輕微的搖了搖頭：「其實與風千重的交手過程中能夠發現他的能量損耗率絕對要比我的高，只是已然達到強者巔峰的他所能夠儲存在氣海中的能量實在是多的過分，所以他能夠肆無忌憚的釋放，甚至是揮霍！」
「其實你始終要明確的認知一點，山鬼一脈玄元之境的戰鬥領悟不過是一種戰鬥技巧，真正是主流的還是自己的修為道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的技巧不過是花裡胡哨的虛假繁華，不過是一根手指頭就能夠輕易戳破的蒼白無力表象，除非是你能達到技近乎道的強大境界，那麼一切便容易得多了。」山鬼端起喝了一半的茶盞，輕輕的啜上一口，臉上是滿足愜意的神情：「如何控制身體中的能量走向，你可以盡量的減少在戰鬥中不必要甚至是完全多餘的動作。既然每一個人對於戰鬥都有著完全不相同的理解，那麼這種理解中或多或少存在著認知上的誤區，比如我現在擺開架勢與你動手，若是全神貫注的凝神戒備必然失去多的。」
周小瑜似懂非懂的沉吟了片刻，卻是打了個響指猛然問出聲來：「難道不應該凝神戒備麼？如果不將身體調動成最適合自己的戰鬥節奏，那麼又如何在最快的時間中進入狀態？」
「錯，不是你說的那樣！」山鬼很乾脆的否定了周小瑜，心道這小子倒是笨得很，腦袋不開竅真讓人心煩，山鬼恨鐵不成鋼的歎了口氣，藉著整理衣袖的時間整了整思路才繼續說道：「戰鬥中自然是專注至極，只是專注的方式有很多種，最為常見的便是從戰鬥開始便屏息凝氣收攏心神的全神貫注，其實這也是最為不可取的，不管你認不認同但我終究認為人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沒一個想法都是在消耗身體能量的，如果我們一開始便從這些本該消耗的能量中下手，那麼你會發現通過對自身情緒動作的精確控制，一定會收穫不錯的效果。」
「不可能，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調動身體各個方面，戰鬥不可能達到最好的狀態！」
對於周小瑜的固執山鬼見怪不怪，畢竟那個時候的自己比起此刻的他來說，也好不到哪裡去，甚至於一連串的問題險些讓師傅將自己揍上一頓飽的，山鬼吸了口氣將語速放緩，頓了頓說道：「對於從來沒有試過的東西你又何必這麼快的否決？要知道這世上的人並沒有無所不知的，對於陌生且不曾接觸的過的存在最好的辦法是保持敬畏。你說的並沒有錯，但那只是適用於大部分修士的基本準則，而剩下的一小撮人，也就是那些他出玄元之境的真正強者，他們不屑於你說的那些。我想要強調的不是全方位的準備，而是身體瞬間的爆發反應。」
「瞬間的爆發？」周小瑜皺著眉頭將這五個字說完，忽而想起了什麼：「反應速度？」
「你也沒有我想的那樣笨嘛！」輕輕嗯了一聲、山鬼難得的笑出聲來，看著周小瑜的眼神中有著淡淡的欣賞，還有欣慰的成份：「就是剎那間的反應速度，從大腦接受信息然後從人的神經傳遞到身體各個部位最後做出的相應的動作來，這中間是存在一個不小的時間空白的，而我們所說的瞬間爆發就是要將這個時間空白盡量的縮短，甚至是將它完全的消除。」
「是麼？」周小瑜舉起自己的一雙手看了小半天，而後猛地向前方揮出，有輕微風聲。
「這種感覺你應該能夠體會到。」山鬼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周小瑜雙眼一亮：「如果在縮短消除了反應空白時間的條件下，通過高純度的能量聚集在一個極其細小微弱的點上，那麼所能夠造成的破壞力又能夠達到怎樣可怕的程度呢？比如一把鐵錘和一直匕首供你去戰鬥，自然是後者能夠輕易的將人的血肉皮層切割開來，而鐵錘的大面積攻擊卻無法卻沒有效果。」
「將所有的元力凝聚到一個點上？」周小瑜似有所悟的低聲重複著，卻是突然間想起了繡花的細針，不止能在綢布上縫紉，也能夠在人的身體上扎出動來，想來便也是這個道理。
「比如出拳！「山鬼說著，卻是右手陡然向前探出去，而後不曾伸直便一聲痛呼，想必是牽扯到身體上的傷處，山鬼呀的一聲趕忙收回的右手，齜牙咧嘴小半天才恢復過來，輕輕的咳嗽一聲繼續說道：「誒，我剛才說出拳一拳打出去，必然是將能量透過手背激發出去，但如果我們在出拳的同時有意識的克制其他的身體動作，將能量單單從手臂釋放出來。」
「其他的動作？可以避免不做出來？」周小瑜多少顯得驚訝了，山鬼的這種完全違背他以往對於戰鬥的認知與理解，眾所周知身體的協調性對於一名修士而言是極其重要的一點。如果說單單只是將一支拳頭遞出去那麼不僅僅只是你的手臂在運動，而是腰腹腿等多處肢體共同作用的結果，周小瑜睜開一雙疑惑不解的眼睛，眼巴巴的望著山鬼：「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山鬼喝了口茶潤喉，伸手示意周小瑜站起來：「你站起來試試。」
周小瑜依言走動石桌的另一側，低頭看著石椅上的山鬼，安靜的等著他接下來的話語。
「你現在用盡全身力量向前出擊。」山鬼輕聲說道，視線不知落在何處，是茫然的一片。
周小瑜吸氣收腹，隨著他這個簡單至極的動作久未活動的身體中傳來無數塊骨骼連綿扭動的爆裂聲響，像是扔進烈火中灼燒的木柴，發出劇烈的辟叭聲響，細微而無法讓人忽視。
盡量用最短的時間向前揮舞出一拳，腳掌五指驟然分開緊緊的貼在地面，小腿肚更是在同一時刻繃緊拉直，鐵塊一般的肌肉高高賁起，腰部線條更是伴隨著周小瑜揮舞出的拳頭而不停的扭曲變幻著形狀，砰的一聲輕響是拳頭與空氣兇猛（和諧之光）撞擊而爆發的動靜，便是一直保持這樣的動作而不曾放下右掌，周小瑜竟然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額頭上隱約有汗珠。
「還算不錯！」坐在一旁的山鬼看了半天做出一個自認為比較中肯的評價，雙眸中卻是不掩失望的神色，有著不盡人意的搖了搖頭，山鬼半晌才開口：「看來你根本就沒有將我說的記在心上，縱然身體的協調性是一個不可避免的重要因素，但並非離了它便不能成事。」
「正如我可以坐在石凳上出拳，而你卻要調整好一切才能進行爆發，這就是你和我的區別，也是普通修士與玄元之境強者的差距。」山鬼低頭想了想，嘗試著用簡單前線的比喻讓人更容理解和接受：「比如上古時期的劍道高手，在他們眼中所為強橫力量便不只是僅僅局限於手中的三尺長劍，對於真正的高手大師而言，天下萬物甚至於一草一木在他們眼中莫不是長劍一柄，而他們所掌握的是對於劍道的領悟，是對於劍道的運用與控制，既然有著爐火純青的高超技藝，至於手中握著的是一柄劍亦或是一把鐵鍬，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區別呢？」
「而我現在說的便與那些劍道宗師一樣，對於身體中的元力控制，只要找到合理的發洩口便不用再局限於所謂招式的表象，如果太過在意於表面的束縛那麼你終將一事無成。」山鬼毫不留情的冷聲說道，話語中甚至有著一絲嚴厲：「只有將所有力量凝聚到一個點上才能將破壞力提升到最大的層次，比如所謂的鳳眼拳便是將力道凝集到中指第二節指骨上，再配合上整隻手臂以及手掌的推到力量對敵人進行打擊造成傷害，我這樣說你明白了沒？」
「貌似有些懂了。」周小瑜望著山鬼，一臉誠實的說道，讓人無奈至極，只能搖頭。
「哎呀，有些頭疼，不想再說了！」山鬼狠狠的甩了甩腦袋，試圖將情緒上的煩悶抖落乾淨，讓自己好好休息一會，山鬼伸手用力的揉（和諧之光）捏著眉心，好整張僵直的條緩和下來，山鬼努力地回憶著師尊和自己說過的話語，只是終究離得遠了多少是殘缺不全的。
「怎麼和你說呢？」山鬼摸了摸鼻子，這個動作讓他不再冷酷嚴峻：「通過識脈爆發身體中的元力，便是最簡單的出拳踢腿，那麼除去保持身體平衡的前提外，我們完全可以只開啟手臂與腿部的識脈，而其餘的邊可以嚴絲合縫的牢牢關緊，這樣身體中的能量便只能通過被開啟的兩處識脈在瞬間凝聚成高強度的能量用以戰鬥，說白了就是水閘開啟關閉的問題。」
「水閘？」周小瑜仔細的琢磨這兩個字，恍惚間有了一絲明悟的他高興的看著山鬼。
「明白了！」口乾舌燥的山鬼瞧見周小瑜的表情，終於開心的笑了起來。
「貌似」
周小瑜嚥了口唾沫，勉強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