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三的回憶 第十二章 老鼠 文 / 十緒
一直到今天最窘的事莫過於那年七月的的事了。
租的房子九月到期，我們不願浪費這錢，就一直住著，看考試情況家裡人在給我們再找房子。湖北的夏天基本上都很熱，太陽快下山時，草坪上都可以看到冒起的熱氣。
那天大雨傾盆，難得的涼快下。也不知為什麼，天陰沉沉的，窗子被雨砸的砰砰響，我心情卻很好。
客廳的電視前鋪了一大張蓆子，上面有遊戲機和許多遊戲卡。趙瀧不知在廚房裡搗弄什麼，一會兒吵個不停一會兒安靜極了，我和寺盤腿坐在蓆子上打遊戲。
「不是說好了一人一次主機的嗎？」寺氣道。
遊戲機手柄一個主一個副，主的那個可以選遊戲，我想玩忍者神龜，寺卻想玩松鼠大戰，最後決定，一人把一次主機。我先拿的主機，玩忍者神龜，兩人要玩到全軍覆沒，人命都玩沒了再把手柄給寺。
寺十多條命在打boss時全掛玩，我服了他了，借命他，他不幹，我一個人怎麼打得了那boss。我威脅他要是不和我玩，手柄就不給他了，他也不幹，我們就這樣膠著了。
「我要跟你爸告狀去，媽的，什麼不好學，學賴皮。」寺氣呼呼的。
「我怎麼賴皮了，你幹不幹，不干拉倒，下盤繼續忍者神龜。」
「憑什麼？」
「就憑我現在拿著主機，噢耶！」我得意道。
「徐波，你別逼我啊。」寺撇響手指。
「你別亂來啊。」我忙暫停遊戲，「一個遊戲，我比你小，你要讓我。」
「得，我讓你。」
「嗯。」
「我讓你，你就專門欺負我每次會讓你是吧？」
「我哪敢欺負你呀。」話剛說完，他就用他強大的力量把我摁蓆子上了，我一動就疼，「你來真的？」
「不來回硬的你不會知好歹。」
「你也太狠了吧，為個遊戲……」
「把主機給我。」
「讓我把遊戲玩完。」
「你還講起條件來了？」
「啊我錯了寺哥……我不會再賴皮了，啊啊，我……至少讓我先玩完吧。」十分真誠的懇求下，黃寺這個混蛋終於答應了，完了他還警告我：「小樣兒，別耍花招，哼，幸虧你沒和我去學功夫，要不我現在還治不了你。」
我拖著時間玩，沒有黃寺那混蛋拖我後腿，我打的還快活些。
黃寺明白我心思，「徐波，把你那小心思收著啊，別捱我時間。」
「哼，你不在，我一個人要抗這麼多人，當然慢了，難道你想我快點掛？」
「就是這個意思。」
「你給我滾蛋。」
「你等下給我好好玩松鼠啊，不許故意死掉。」他喜歡玩松鼠大戰，但更喜歡兩個人玩，我也喜歡那遊戲，只是和他一起玩，他會嫌我拖後腿，跑的時候老把我頂頭上，好東西都他吃了。再者，他常頂著我看見怪就忘了先放下我再搬箱子丟，總是直接按錯鍵把我丟向了怪，我要是反應不及時，沒有在他丟的時候跳起，我就掛定了。那遊戲命又不能公用。
我「嘁」一聲，「你等著唄。」
不管他了，還有三條命。說實話，一個人應付那麼多對手真麻煩。一個人也玩不下去了，我乾脆在又一關卡時自殺了。寺看見了，疑惑道：「自殺幹嘛，馬上就最後一關了欸。」
「你不在，我只幾條命了，一個人衝進去不是找死嗎，那個時候看見那賊頭目了沒命殺，我更要急死，還不如不玩。」
「呵，那正好，松鼠嘍。」他從後面的椅子上站起來，同時我丟了主機，右手撐地，打算慢慢躺下歇歇，手隨便一壓，壓到了一絨絨的東西，懶懶的看過去，卻是隻老鼠，還在抽搐。
這一驚可不得了，我立馬叫出來，身子騰地蹦起來，「啊啊啊，老鼠！」我下意識的逃到寺身後，站到椅子上，「啊，老、老鼠，老鼠……」我帶著顫音叫喊出，主要是那老鼠好像還是活的，是活的！
「寺寺寺，老鼠啊。」我在椅上蹲著不敢下去，寺嗤笑出來，趙瀧不知什麼時候走出來的，見了我這驚慌的模樣，與寺都哈哈笑起來。
「它還是活的欸。」我下意識的看右手，還有血和些微鼠毛，我忙叫道：「趙瀧，快快，幫我拿紙來。」
瀧過來察看老鼠，對我笑道：「徐波，你那一下導致這老鼠直接over了。」
「啊啊，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我可在廚房忙活了半天，準備活捉它的。」
「啊啊，隨便你了，我要去洗手！」見那老鼠真沒動靜了，我忙跳下椅子去洗手，用肥皂把手搓了好幾遍我才敢出來。
出來那老鼠早被收拾了，本想問瀧捉它幹嘛的，一出來他們就不停的笑我，我窘的恨不得挖地鑽進去。他們就那麼嘲笑了我一天，我想起當時自己那個窘樣，也沒話反駁。這個事，一直到現在還會被他們記起來，我很無語。
老鼠事件過去不久的一天，寺出了事。那天他回來很早，是被人扶回來的，臉上貼著創可貼，一看就是被人打了的。
「程殊，他怎麼會搞成這樣？」瀧將寺扶到沙發上。
程殊告訴他，寺在早上去的時候就已這副模樣了，問他路上發生了什麼事他卻不答，只能讓他下午早點回來休息。又不放心他一個人回來，就程殊送他了。
送走了程殊，瀧問寺搞成這樣的原因，寺突然一笑：「小事。」
「呵，昨天你還笑我來著，今天該我笑你了。呵哈哈。」我看見他頭上、手臂上的淤青，狼狽落魄的我只想笑。
「徐波，別亂嘲笑人！」趙瀧的嚴肅讓我想笑也笑不起來了，只有乾咳幾聲結束。
「寺，什麼『小事』會把你搞成這個樣子？」趙瀧已從消毒櫃裡拿出藥水。
「嘶——輕點。」寺口中直吸冷氣。
「已經很輕了，你心理作用。」瀧又點了點藥水，「快過來。」
寺很不情願的湊來，「我碰到高成和孫楓了。」「你們就開打啦？」我每頭沒腦地問了句。
「什麼就開打了？」寺一激動，撞到了棉簽，痛的哼了聲。
「徐波，別幫倒忙，坐過來。」
我很聽話的坐到寺對面的是沙發上。
「他們說的話不太好聽，我氣不過就動了手。」寺說起來眉目間還有怒氣散出。
「瀧，他比我還衝動，下次你一定要抓住他。」我笑道。
「徐波，你再說話寺的傷會更嚴重。」瀧一副很嚴肅的樣子，讓我的笑容都僵臉上了。
「他們只是對我皮肉傷，你卻是給我的心靈創傷，真是的，你的行為比他們還惡劣。」寺的話讓我反駁也不是，默然也不是，真不爽。
「興許是我太衝動了，我本來和高成打了個平手，後來孫楓一插手，我就打不贏了。」寺裝成很受傷的樣子。
「虧你還跟別人學了好幾天功夫，呵，還不如和我在家玩遊戲機。」
趙瀧不是一般的生氣了：「徐波，我們都像你這樣，你再被人欺負，誰保護你？」
「我保護我自己。」
「你？高成打不打的贏都還是個問題，還保護自己？你覺還沒睡醒吧？」瀧放下藥瓶。
我曉得自己的實力，也不再說下去。
「好啦，徐波，別喪氣。」寺靠在沙發上，「反正下次再碰上他們倆，大不了打不贏就跑唄。」寺笑著。
「寺，你……」我無話可說。
「反正，我是不准任何人傷害到我兄弟的。」寺的語氣讓我想笑，卻是笑不出的，寺總是這樣弄得我像非要依賴他不可的了，不過他這樣說我心裡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