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六十章 與寺絕 文 / 十緒

    「你不是不相信我了嗎，還過來幹什麼？」我抱住膝蓋，身上發冷。

    「徐波。」

    「如果沒什麼要交代的，那請快離開，我要睡了。」

    「徐波，不是我們不相信你，你……」

    「不相信就是不相信，沒什麼可說的了。如果你沒事，請走。」我深吸一口氣，克制住情緒。

    「徐波！」他還是動怒了。

    我們對視，我只覺好笑，明明該我發火的，他倒先怒了。「呵，我都沒發火呢，你氣什麼？」

    「徐波，你這是在賭氣的對吧？」一針見血。

    我低下視線，「我還以為不管怎麼樣，你都會相信我的，呵。」我哼笑出。

    「我們都在想辦法……」沉默良久，寺才道出。

    「哼哼，想辦法？」我譏誚的勾起唇角，胡文那兒的酒只有我喝過，他們又能查出個什麼。

    「你不相信我們？」

    「我又能相信你們什麼？」真不知他們能怎麼幫我，我雖不是幫內成員，但在南幫內大部分人看來我已是他們一份子了，哪怕沒有正式指明加入。只因之前我出事，趙瀧都是用幫內勢力給我解決的，以南幫威名來幫鎮壓他人不敢來找我們麻煩，而幫內如石白等，與趙瀧關係不錯的人便自然而然的把我當做了自己人，更枉論其他兄弟了。周柏龍他們正是抓住了這一空隙，現是指我殺人，後指證我沾染毒品。無論我是個什麼身份，都讓趙瀧他們必須拿上堂面來處理。

    「還查什麼呢？你們不都認為我吸毒了嗎，我現在承認我吸了，我吸了，你們不用查了。浪費了你們精力時間我很抱歉，現在好了，不用了。」我笑出聲來，視線不得不垂下，情緒又刺激了眼腺，讓我呼吸也變得困難。

    「徐波……」話終究是沒說出來，寺的拳頭捏的脆響。

    「……究竟，什麼意思？」寺的聲音裡是憤怒與壓抑，我可以毫無阻礙的感受到他心裡的難受，我咬緊牙，快要窒息了。

    「你到底在想什麼？」跟前寺的拳頭青筋錯起，我忍不住，撇開頭，只希望眼淚不要現在奔出來。

    「你到底在想什麼？」

    這一刻，許多畫面閃過。從最初的被高成帶人圍攻，我失手殺人，寺因我重傷，再之後黃寺被木宇傷了，還嬉皮笑臉的告訴我，我沒事他一切都好……黃寺說，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你……趙瀧在網吧指著高成說，不要以為徐波懦弱……感激、感動，可是現在真是遙遠，我也不明白我到底在想什麼，究竟是為什麼我們會鬧到如此地步。

    「我、我也許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獨立生活吧，呵，嘗試獨立生活的結果卻是這樣，慘不忍睹。」我笑起來，嘲笑自己，「我也想像你們樣，自己一個就能解決很多事，果斷的做人，可是，站在趙瀧面前，我這才發現自己有多幼稚有多可笑，這根本不可能！」我領上一鬆，黃寺放開了我，我屋裡的坐在床上，不住的聳鼻子，望能克制住胸腔裡欲噴薄而出的情緒。

    「這幾天我深刻的反思了下自己，原來當初則剛他們沒說錯，我沒了你們當靠山就真的什麼都不是了。你們給我的影響太深了，我他媽不管在外面有多狂，回到家了我發現我什麼都沒有了，在你們面前，我一無所有……什麼都不是，我討厭這種感覺，我恨這種感覺，你他媽什麼都不懂，你們根本什麼都不明白！」我歇斯底里。

    耳邊是寺極力遏止後所代替的輕歎，他做了幾次深呼吸後道：「你是不是覺得你和我們的感情已被我們幾個逼到刀尖上了？」寺頓下，等待我的答案，我心中極不平靜，我很愚蠢的不經大腦思考的回答了一個字：「是。」

    寺自嘲似的一笑，「我們真的那麼可恨麼？」

    「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當初就沒和你們走同一條道。」這話可真是說絕了，那句話後，我仍兀自氣惱著，所以不知道寺在那句話後的震驚、心傷。寺在他的日記中曾提到過他那個時候的痛心與沮喪，他一遍一遍的質問自己做的都到底值不值，他們把暗黑的一面對我隱瞞下來，到底是對是錯。

    就算今天看來，我也判不清。那個時候，光是趙瀧奉命對幫內長老級人物斬草除根被我發現我都受不了，還被影響的情緒低落了好一陣子，趙瀧他們又怎麼可能告訴我呢，徒增我恐懼。但是也是由於隱瞞，導致我什麼都不知道，做出了那麼多讓趙瀧他們擔心的事來，不仁不義，而且一錯再錯。

    黃寺咬緊了牙幫子，咬肌至顴骨、太陽穴都硬起來，我只當他是在生我氣，所以在他又一遍不確認下堅決地回了他：「我只後悔當初認識了你們。」

    「呵，好，你既然那麼想脫離我們，那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撂下這句話他就走了，扔給我一個無比冰冷的身影。

    這一天晚上，我推開了唯一有實力幫助我，並且對我還抱有希望、願意幫助我的人，我深深地傷害了他，同時也刺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