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敢做要敢當 文 / 十緒
第一百八十九章敢做要敢當
在校門當頭的燈光下想避也避不了了，九哥的目光毫無阻礙毫無感情波動的凝視過來。躊躇一瞬，我暗中深呼吸一次，決定灑脫點接受現實。
走到九哥窗前一步站定，我恭恭敬敬叫了聲，趙瀧沒做什麼，九哥朝他一頷首，「他我帶走了。」就聽趙瀧「嗯」了聲，他們仨在我上車的同時也走了。
九哥知道了我這事是板上釘釘的了，回去的一路上他不動聲色的問著我一些日常瑣碎的問題，我更是警惕了，小心翼翼地答著。相信回去之後，猛烈的還在後頭咧。
進門的時候想到姐，心中更慌張，不想面對她。原本在九哥的庇佑下，再怎樣她也不會沾染到這些事的，但是我卻讓她親身體驗了一遭，無言以對。
「吃晚飯了嗎？」上樓前九哥又問，我心中突突直跳，坦言道：「吃了。」
「跟我去我房間，我有話跟你說。」
「嗯。」垂頭斂氣跟他去，一路上不見姐身影，姐房間時黑的，現在沒多餘心思關心她了，我忐忑地進了九哥房，自覺帶上房門，站門前等待我的五雷轟頂。
「過來點，坐。」九哥聲音平淡。
聽話的坐在他對面，坐下來後我心裡強定下來的忐忑跳躍的更厲害。九哥的氣勢是不用說了，穩若泰山，收攏起來的餘威也不用言喻，眼神沉靜的我無法對視。
要是朱哥在我跟前，估計要暗諷我：好膽啊！
我在心裡構想各種第一句入正題的話，想著各種應對答案，可九哥遲遲不開口，我索性拋開所有，不論他說什麼，我也坦然對之好了。心下一意定，我堅定地望向九哥。
他似就在等我與他的對眼，「殺人？徐波你想殺死他嗎？」良久，九哥才吐出後一句。
「平常打點架也就算了，你還拿刀去，是有誰在背後扛你嗎徐波？」沒給我回答時間，九哥又來一問。
「沒有。」
「你這麼快否認我心裡倒有底，」九哥笑幾聲，我心裡的死水像風拂過一樣只漾起幾圈波紋。「徐波，你爸媽打算讓你走這條路嗎？」
心裡突地一下，想到現在落魄的自己，我心裡酸疼，暗道：沒有。
「徐波，敢做不敢當了？你抬頭來看我眼睛說話。」九哥的語氣淡淡的，我確定是沒勇氣抬頭，想到媽，我更是暗恨自己。
「我沒料到在我眼皮子底下還會有人敢挑唆你，反了都！」九哥一怒，語氣猛地加重。
沉默，良久，一陣煙影飄來，我吃驚地看向九哥，九哥微微一笑，目光掃向桌上的煙盒，「你要來一根嗎？」
「不用。」話說完眼見九哥眉中攢了一絲怒，笑臉上是瞭然，我心中一凜，嚥下口唾液，只聽九哥說：「你要是不想上學了可以直接跟我說，我馬上給你辦退學手續，你明天就可以不去了。」
「九哥。」我不明白他怎麼說這個話，我沒有不想上學。
「你不是這個意思嗎？」
「九哥，我沒有想過……」
「沒有想過？為什麼前一陣子你乾脆請長假天天往『聖足』裡鑽？誰給得你貴賓卡？你怎麼會有那麼多錢，我真想知道。」
他都知道！心頭一顫，我低頭不敢言語，九哥怎麼會知道？每次都對我瞭如指掌般，『聖足』又不是他開的，難道他又嚇唬我？不論怎樣，小心應對都是好的。
「九哥，我……」聲音如蚊吟，九哥沒在意我的回答，又質問道：「你還有多少錢，你的錢是從哪兒來的？」
戰戰兢兢地抬頭，正對上一張溫和的臉，只是這張臉上的那雙眼睛銳利如刀，刺得我雙目生疼，慌忙轉移視線。
「賭博？」
「我沒有賭！」聽到這敏感的詞讓我立時反駁。
「那錢是怎麼來的？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學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每天晚上出來鬼混，『聖足』是你們可以去的嗎？還包場！我敢說，市裡面沒幾個娛樂場所是你們沒碰的！不是嗎？」
低頭，聽九哥繼續虎威，「要不是你三哥盯著喻寧幾個傢伙給你補課，我看你在學校裡更要無法無天了吧？有你們這麼敗家的嗎？你爸媽知道你在幹嘛嗎？」
「九哥……」我對不起他們，我對不起的人多了，我掐緊手，始終比九哥視線低一點。
九哥的情緒平復的很快，視線裡他摁熄煙，久久沒再說話，只是一支一支煙不停。眼見著煙灰缸裡第四支煙頭熄滅，我按捺不住道：「九哥，這樣吸煙會壞身體的。」
他一笑，笑得我稍驚，他說：「你也知道啊。我很久沒抽煙了，徐波你很讓我生氣。」我慚愧地垂下視線，九哥又道：「我知道你能抽煙，要是下次你再讓我生氣我會讓你一支接一支的抽，抽到吐，順便還能給你戒煙。」九哥的笑容是在看著掉入陷阱無法逃脫的獵物。
「我……知道了。」冷驚即起，只有硬著頭皮回答。
片刻的安靜後，九哥溫溫和和的問出一句：「徐波，你和黃寺不是一直都是兄弟嗎？」
「很早就不是了。」我小心斟酌了說出，九哥笑容不變，緊接著道：「可我聽說他還把你當兄弟著。」
「不能挽回了九哥。」我黯然。
「沒有什麼不能挽回的，去看看他吧，明天上午。」
──要怎麼挽回？爸的電話我打過去永遠是關機，他拒絕再聽到我的聲音，媽我永遠再看不到了，如果世上有靈魂，媽估計也不想再看到我，我所做的，她也不會原諒我。
就算鮑偉和喻寧說的是真的，那麼一路走來，黃寺和趙瀧刀山火海，感情那麼深厚。而我，一個只會與他們針鋒相對扯他們後腿，甚至無事挑事的人，重傷了黃寺，趙瀧怎能就此算了？
「明天早上八點半我叫你，嗯？」
「……好。」咬牙答應。
「去w市的東西你都收拾好了吧？」起身前九哥又一問，我喉嚨發乾，點點頭。話題結束，腦袋昏昏沉沉的回了房。
目光掃過架子上的書，有點煩躁，不知道該幹什麼。坐在電腦前，沒有玩遊戲的**，明天還有正事兒要辦，開電腦可不好。該幹什麼幹什麼呢？心裡隱隱感覺到有事要發生，可是不敢細追究。
黃寺並不抵擋刀刺進腹裡，他為什麼不抵擋？難道鮑偉說的是真的，他一直在幫我。猩紅的血本來就是個泥沼，他不能看著我陷進去……我可沒陷進去，可是我這樣一直是為什麼？
為什麼不擋，為什麼我會一下刺那麼深，為什麼他還要笑，鮮紅中的笑容更加刺目。要我痛快？如果黃寺真的死於那一刀，我會比現在更難受嗎？我為什麼要為他難受？一直一直都那麼恨他的，我為什麼會只因為他平靜不了？
我一直告誡自己是恨他們的，不是他們，我怎麼會被爸逐出家門，連對媽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再怎樣，他們也不該拿這個來懲處我吧。
心裡一陣痛，各種煩雜情緒鋪疊在心頭，盯著電腦黑黑的屏幕發呆。強捺下心裡揮斥不去的負面情緒，我打開一側的抽屜，將貼在櫃中背上的匕首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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