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二百一十章 真相之四──遺囑 文 / 十緒
第二百一十章真相之四──遺囑
後半夜在趙瀧房裡睡,周映想把鮑偉喚回來,趙瀧不答應,還叫周映也回學校,要聯考了,不能因為我而耽誤了他們。周映反問一句:「你呢?」趙瀧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後半夜幾乎沒有睡,肚子裡難受,咳了好半天喉嚨才舒服,氣管也才恢復暢通。舒服下來也乏了,窗簾後天微微明瞭,房間也不再黑的渾重,合眼進入夢鄉。才睡著,隔著眼皮感覺到游快陰影籠住了我,我聽到了和我不一致的呼吸聲,當即嚇醒。
「徐波。」
我驚醒但沒睜眼,周映叫了我名字,遲遲不離開。「你要是醒著就睜開眼。對於你媽的事我們也很愧疚。」
愧疚?愧疚是什麼東西?趙瀧也會麼?
「我一向是覺得我們做的足夠多了,至少在a市,我們能說一不二,即使是在這裡,幫裡的那些老頑固也鮮有人敢越權。可是趙瀧還是斥責於我們的勢力不夠,至少是在你的那件事上,他只能保你在a市內無虞,a市外的李力民就隨時能找到機會逮到你。」
停了一會兒,他又道:「你媽在病重時,打不通你電話就打了電話給趙瀧,托他們好好照顧你。你媽其實還有話要我們帶給你,可你幾乎沒機會讓趙瀧說,趙瀧似乎只要一開口,無論什麼口氣,在你聽來都是像火上澆油的,是不是?」
「我知道你在聽的,你至少給我個回應吧。」周映搬來椅子,準備長談了。
靜了會兒,我睜開眼,他難得的會自嘲的笑,笑的那麼收斂,鋒芒玩謔盡收。他也會平常的溫溫和和的一笑,「你媽媽……我打心底的誠服,她似乎知道我們在這邊是個什麼情況,可是她不怪我們,只叫我們帶你好生學習,不能讓你走不務正業的路。」
他盯著我,不自覺地拿出了支煙點燃,吞了一口才幡然醒悟般問我:「介不介意我抽支煙?」我沒說話,他笑笑,繼續抽,很快地抽完了後:「你媽叫你聽趙瀧的話,趙瀧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不會帶你走邪路。不要和招趙瀧黃寺鬧彆扭,黃寺是個很貼心的朋友,要是有矛盾也定是你們產生了什麼誤會……」
我突然想到「深明大義」四字,想起之前父親事業起步時,都是那個溫婉的母親在身後指點他,教他在各色各樣的場合中應對,教他識忠義狡詐。父親當年退伍後還是個毛頭愣青,母親就是看中他的憨厚誠懇勁。在父親事業做大後,母親果斷退居二線當起家庭主婦照顧兒子來。
媽是真的知道了嗎?那麼是不是從當初高一時,我在學校動刀傷人時她就已察覺到什麼了呢?
又記起很多次我們坐一起吃飯或者散步時,我說起很多我的猶豫,她總是鼓勵我對的就做下去,不明白的就向趙瀧請教,多跟著趙瀧他們學習。
學習他的果敢,學習他的處事。
「你媽的話現在你總該要聽了吧……」
心中一痛,我回過神來,暗道現在已挽回不了了。
「你媽就你這麼一個,她走了,你跟著她去她是什麼感受,你想過嗎?沒有哪個人愛自己的孩子是希望他隨自己一起離開人世的。你媽在那個時候就已放心不下你了,她只要求趙瀧能帶你在她死後走出這個陰霾,她說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見你好好的……你要你媽在九泉之下依舊難安嗎?」
心悸痛,媽是早就知道我的這些事跡了麼?我這麼不孝,她在九泉下也是不願見到我的吧。
「好好活著,這是你媽給你的唯一要求,也是最後一個要求,這點你都做不到嗎?」
周映是找對了我心底最無法抵抗的一處攻擊,我無法抵抗,媽的最後一個要求。
「你騙我。」即使知道很有可能的確是媽所囑咐的,可是還是有點不能接受。她怎麼能這樣留我在這裡,我還有那麼長的路才能走到終點。
周映突然嗤笑一聲,「徐波,你真的是在懷疑嗎?」
天色似乎更明亮了,周映站起來,在窗簾後的一片光影中撐了個懶腰,將椅子放回了原位,回望我,「徐波,養好傷,你還要聯考呢。等下起來記得吃飯,我會叫趙瀧把針都撤了。」
定定地看著他,他撇著手指出了去,我看著窗簾前蹦蹦跳跳著的光線,漸漸睡去。
一覺到日上三竿才醒,周映打了水來我洗臉,用鹽水漱了口後他端了米粥來,我朝左側坐著埋頭吃完時才發現趙瀧站在門口冷眼看著我,周映笑著說:「你看,他吃了吧,我都說過耐心跟他說就好了,是吧,歐陽叔?」他詢問向另一邊的中年男人。
「嗯。」中年男人進來接了我的碗,「小波,還要吃一點嗎?」
「徐波,叫『歐陽叔』,他姓歐陽,要有禮貌的,粥可是他專程為你做的。」
「不用了,謝謝……歐陽叔。」
「哈,不要那麼客氣。願意吃飯了很不錯,這幾天先吃點粥,餓了這麼多天了,不能一下子就大魚大肉的。」
「嗯。」我移開視線,趙瀧人已不在,歐陽叔收拾好東西吩咐道:「周映,帶徐波出去走走,慢點啊,回來後幫他洗個澡……」
「啊?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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