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二百三十章 恐懼與恨 文 / 十緒
第二百三十章恐懼與恨
中途醒來過吧,看見過黃寺,還看到了趙瀧,他倆也就在我面前吵過,聲音很大,又似很遠,飄飄渺渺的,我每一次看見他們就胸口疼得厲害,幾乎喘不上氣來。大腦無比的疲累,每一次睜眼後大腦似乎也必須跟著運轉,它裡面的神經嚴重抗議,我完全阻止不了身體的運作,它累了,我就只有再次閉上眼。
「徐波!徐波!」黃寺的面容又一次浮現,我疲憊地睜開眼,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想要去摸他的臉頰,無論哪一隻手都不聽使喚,看來是夢了……
「徐波!徐波!」他又叫醒我,我想起身,可身上哪一部分似都不屬於我了般,又是夢……
「徐波,睜眼看著我!徐波!」他急切地叫喚我,我終於忍不住了,心裡騰出一把火,還讓不讓我睡覺了!一怒之下想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想撐起身子,腿上一痛,使勁的右臂骨頭也像又碎了一遭般,我痛哼出來,想抱住右臂也不成,左手臂沉沉的。翻身更不成,這一沒成功的舉動也讓我狠狠的疼了一把,不由嘶吼出來。
「徐波,徐波,別亂動,醫生就要來了,別動……」
身體重重的,每一部分都不聽我使喚了,手臂、腿、胸口、肚子、腳,每一個部位都像被綁了石頭樣,抬不起來,動一下也困難的厲害。喘不過氣來,眼前全是白色在晃動,好不容易見著黃寺的面容,可他又被那漫天的白色擠了不見,我驚惶的想要抓住他,可是身子每一處都被綁得緊緊的,像被灌了鉛一樣,連動一個手指頭都不成。
不要走……
喘不過起來……
在白色的籠罩下,疼痛漸緩,氣似乎也順暢了,全身再什麼感覺也沒有。正要沉沉靜靜地休息過去,黃寺的面容又出現,他小小的臉擠在白色方塊中,我一驚,這時卻再無法動彈,連情緒也麻木了般。一瞬的驚喜後,我再也等候不了,閉上眼……
「徐波?」喚回我魂魄的人就在跟前,要不是他,我還真不知道我已經睜開了眼睛。
「黃、寺。」我努力叫出這個名字,每一個字的發音都艱難無比。
「徐波,是我,徐波。」他眼中有晶瑩的東西,他雙眼睜得老大,眉目中充斥著歡喜與擔憂,欣慰就寫在臉上。
「沒事了徐波,沒事了……」
眼角有冰涼的東西我控制不了的劃過太陽穴,跟前的人雙手貼在我臉上,暖暖的。
「黃……寺……」吃力地叫出這個名字,我鼻子發酸,眼前一片模糊,光線散成許多條刺來。
「嗯,沒事了,沒事了徐波……嗯?」他說著就要起身離開,我伸手去抓,卻抬不起手,一急之下翻了半個身,肩頭、肩膀劇痛,「別……」「走」字未說出來,他扶住我肩,讓我平躺好後說:「我不走,我不走……」
「別、走。」我努力伸出左手,肩頭痛,但沒之前劇烈了。
「我不走,我一直在這裡,別擔心,我不走了,就在這裡陪你……別動了,啊?」他把我左手放進被子裡。
「真……別走。」腦子還沒正常運行,但我知道他在身邊是最安全的,就是知道,沒憑據的相信,所以要保證他不會走。
「真的不走,你歇著,我就在你身邊坐著。」
「我、睡著了,你也、不走?」我控制不住眼皮的合攏,只能強打精神發問。
「真的不走,你睡著了我也不走,我就在這裡看著你,等你醒,你一醒來就會看到我,我一直在的,別擔心……」
我的手指觸到他的手,或者說是他把手蓋到了我的手上,我動了動手指頭,似乎有了點知覺。我是知道我的右手還在的,就在他手中握著。
想閉上眼,又不想閉上,想看著他,可是我還孔子不了眼皮那一塊的神經,我努力睜開眼,也只能劃開重重黑暗一道了,唯一的一道亮光,黃寺的身形就在那道光裡。
「……」「別走」二字我也不清楚我是說了沒說,其實我還有一些想說的,比如我困了,你一直陪著我,不去睡覺的嗎,你不用睡覺的嗎……
「黃寺……」
睜開眼,他果然在,他坐在那兒,精神似乎還飽滿著。我右手上微緊,是他握了握我僵硬的手,他一笑:「徐波,我在的。」
你在,就好。我想說一聲感謝的話,可是似乎再沒精力多說一個字,眼前又白茫茫的一片,我繼續渾渾噩噩狀態了。
「鮑偉還是你堂弟誒,你就那樣下得去手?」趙瀧的臉在黑暗中並不甚清晰,但是這麼近距離,我都想像得出他此時的表情,怒的青筋都狠出表皮了,牙關只恨不得咬住我,撕裂我。
──鮑偉是我堂弟,是又如何?要是爸逐我出了家門,那麼爸的關係帶來的堂兄弟什麼的都不存在了。
──鮑偉算什麼?早知會挨這麼慘重的打擊,我當初在他摔下樓失力的一瞬就不該猶豫,不該心軟的只給他一腳。
鮑偉是我堂弟麼?還是我堂弟麼?他還知道我們是有點學院關係的麼?當初在kiss後堂中他又是如何折磨我的呢?趙瀧他還有臉怪我!
趙瀧毫不留情的扯住我頭髮,我吃痛只有隨他手動,他竟直扯了我頭撞牆!這一舉動有多長時間沒重複了?歸溯最早的,還在趙瀧入幫前,孔立森先抓我和黃寺,我記憶深刻,可是自趙瀧做大後,幾乎再沒人敢對我動手了。想動手的人,在趙瀧那一關就已死傷殆盡。再是決裂那天,趙瀧的狠,在公園裡自生自滅,遭幾個混混趁火打劫。自入九哥家,也再沒人這樣過了。而他,竟又一次為了他的兄弟──
──我還是他們兄弟麼?
──黃寺在那間房子裡還說他們一直待我是兄弟的,結果呢,結果就是我對鮑偉的一腳,趙瀧對我的十倍奉還!
而如今,我卻連想報復他們的一倍也沒賜予。如今,我又被趙瀧堂皇冠冕了一次,多慘重!
趙瀧,就是這樣一個怒起來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的人,或者,在怒起來,他就已經不是個人了,是一個瘋子,完完全全的魔鬼!
以前還懼怕趙瀧的,就那天去看望黃寺,他站在內內一側,我拿著匕首要離開,他站在離門幾步的距離,只這樣怒而不發的把目光鎖定我我都不敢動,連拼一把出門的膽量都沒。
是的,我怕他,怕到骨子裡!
可是在他拖我上樓時,恐懼卻漸漸止了,他提起我,問我知不知錯。我又如何有錯,我問他有沒有種不救我,可他終是會救我的,他要的是給我以無休無止的痛苦。
右臂上一劇痛,他要的是給我以植入心底的恐懼──反抗他的結果,生不如死!
如今我被包的就像個粽子一樣躺在床上,身體重的我自己都控制不了,哪怕一隻手的動作都做不出。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吧,打磨我個半死,黃寺又來救我,他們一唱一和,非要折騰得我身心俱疲,再無力反抗,再無膽反抗,不是麼?
我這時想狂笑,想大笑,嘲他們。這時的我卻是再不怕他們的了,最好殺死我,否則我就是只有手能動也要拿起刀對向他們!
從他問我知不知錯那一刻開始,我就不怕了,再不懼怕了……就算廢我右臂,我還是可以殺了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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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預告:」徐波,趙瀧的事我會給你個交代……「」我要什麼交代?我要的交代你給的了我嗎?「」為什麼總是這樣……總是這樣……吊著我的命……吃力不討好的……現在、現在還要出錢給我治……你們錢很多是嗎……」
「我要他死……你又要這麼給我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