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二百三十七章 現實 文 / 十緒
第二百三十七章現實
再次醒來已躺回臥室，頭暈暈的，房間裡黑極了，窗簾外似乎還有些亮光。
我撐起身子，肚子餓了，呆愣愣地捂著肚子坐著，總覺得有點怪，但想不清楚。又渴，我忍耐不住掀開被子，一點涼意竄上來，俯身穿好衣服時我才想起來，我是恢復了！
不再軟綿綿的提不起精神來，手腳有些力氣了。站起一陣眩暈，眼前霧白一片，我只能扶著窗戶等待這一陣過去。扒開窗簾，窗戶外大雪飄飄揚揚，有點慘淡的白。聯想至我近來的日子，不覺酸楚來。就二零零八年了，今年的年過得還真荒謬極了，身邊人不可靠，真慘淡的生活。就如這夜裡的雪，怎麼白的純淨，我這一路走來的，踩在腳下的，應是污濁的令自己都嫌棄的血色。
身後突然一輕微響動，我「啊」聲，倒嚇得來人一跳。那人本是要躡手躡腳摸索進來的，的見一人立於窗前，被我一驚出，駭得後退撞到未關緊的門上。
「徐波？」
我沒做聲，右臂剛從窗台上拿下來時不小心撞到，現在還痛得我直冒冷汗。燈突然亮起，我手橫在眼前。
「徐波，你怎麼起來了？還穿這麼少。」他責備道，拿了旁邊的披風給我圍上。
「餓了嗎？」他那好窗簾，身子還穿著白天的衣服，顯然是還沒有進被窩的。
「嗯。」我按住肚子。
「你……你就在床上坐著，我給你熱粥去。」
伸直身子向說些什麼，但見他人走出房間我都沒說出一個字來。肚子咕咕叫的聲音小下去，我捂著肚子無聊的打量著這房間，自清醒以來，我還沒有好好的看過這間房。
聽他們之前說的，那歐陽叔似乎是個醫生，我不知他有沒有營業證件，這兒也不像個私人診所，趙瀧黃寺和他關係極好，但偶爾也奈何不了他們；與趙瀧鬧了矛盾還會爆粗口，平日裡和愛的就以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人。這棟房子起碼有三層，樓上沒去過，樓下也只有一次經過，還是匆匆一瞥。上次來同是受了傷被送過來，醒來就在二樓。這裡醫療設備充足，看歐陽叔熟練的選針、混合藥水，他分明就是個老手了，只是不知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肚子疼的我俯下身去，縮起腿。也不知過了多久，但一秒都覺難熬。按捺不住，掀了被子下床，不料才站起腦子又燒起來，雙腿一軟，右手沒撐到位，也不敢使勁，只聽「咚」一聲，我膝蓋沒給砸碎。
「絲──」我吸口涼氣，門都粗魯的打開，我的視野又悲劇了。只見一模糊的人影疾步來，是歐陽叔的聲音。
「徐波！」之後黃寺也闖進來，我拉起被子，身上發冷。
「徐波！」黃寺詢問向歐陽叔，「他怎麼了？」
「「剛摔了一跤，沒事。」
「摔到哪了？」黃寺焦急地問道，俯身察看我，我緊摟被子，「我沒事。」
「我看看！」黃寺的動作被歐陽叔阻了，我望著他們：「我只是冷……肚子好餓。」
黃寺手貼上我臉，手指按在我額頭中央，「別老是皺眉……又看不清了嗎？」
猶疑時，歐陽叔湊近來，「黃寺你先讓徐波吃點東西。」
黃寺沒起身，轉個身後手上就多了個香噴噴的一碗東西，「我來餵他。」
「我自己吃。」「你要怎麼拿？」黃寺立馬駁回我。
皺眉看他在碗裡倒騰，我已嚥了幾撥口水。「張嘴。」模糊的東西挨到嘴邊我才張嘴。
「歐陽，沒事了，你可以先去睡，我照顧他就好了。」
「都幾點了，我來照顧他吧，你去休息。」
「我來就好了，我不睏。」話後場面靜了會兒，歐陽叔拗不過他，叮囑了幾句才走。
「來，張嘴了。」黃寺端了兩碗來，我竟全吃完了。這中間發生了好多窘迫的事，但幸運的是他並沒有笑我。或許是他笑了，但只是啞笑，我又看不清楚，所以也不知道。
有時吃急了會一大口咬住勺子，牙齒磕到陶瓷的聲音令我頓覺窘迫，一時臉上血熱。之後他會說「別急，慢點」，我更是耳朵都快燒熱了。
還有勺子才出碗，我便張嘴等著了。完了還舔嘴唇，吃時我還不覺得，現在回想起，他定是一邊暗笑多次了。
吃飽了就困，我真覺得自己像隻豬了。靠在床上，看著他，我有點撐不住，頭一點一點的。
右手上一緊，他說：「刷個牙睡吧。」
不大願意，他環住我肩膀，「去刷個牙吧，你都漱多少天口了。」說的正是前幾天我渾渾噩噩的狀態時，歐陽叔都是拿了鹽水來叫我坐床上漱口，要是一不注意，吞了下去我可就遭罪了。
「唔。」被他扳了起來，我只有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
他一手托著我右臂，一手環住我。外面燈還亮著，去廁所時撞見一人，看身高和衣服的大概顏色我猜是趙瀧。擦肩過，他和黃寺都沒說話。
「吶，這裡，慢點。」浴霸開了暖和極了，他遞給我擠好了牙膏的牙刷。右手拿不了，杯子裡的水也該他餵我。
開水龍頭，長時間在溫室裡，我幾乎忘了現在是大冬天，水冰涼，我縮回手。
「開關打左邊是熱水。」黃寺拿了毛巾淋了水，待熱水下來我洗了嘴巴，他給我臉與手，我只覺不適。
「走了，小心門檻。」
出門時發現趙瀧在等著外面，他站在跟前對黃寺說：「弄了快點過來，把事兒說完嘍。」
「你們繼續吧，我要陪他。」黃寺一口回絕。
趙瀧吸口氣，「送回房就行了，今晚事兒必須都解決了。」
我以為他們是要解決因我而起的矛盾，想說什麼，黃寺攬著我繞開他，「那些事都你做主好了，你覺得怎麼辦好就怎麼辦吧。」
黃寺身子被一帶，感覺得到他的怒氣，「黃寺……」才叫出，只聽趙瀧按捺了火氣道：「我他媽可要把他們全廢了！」威脅以為甚重，我閉上嘴，聽來不是因我的事。
「隨你。」黃寺手上一緊，向我道：「走。」快步帶我走了。
躺下後，略微清醒的大腦又麻痺了，怔怔地看著坐在床邊的他，看不清他的面容，他此時的表情。靜謐的環境下，我閉上眼。
溫溫的手撫上我額頭，手心一點是暖的，指頭有點冰，「別老皺著，看不清就看不清吧，過一陣就好了。」我側向他，右臂伸直，他給我拉了拉被子。他手到脖子邊時我抓住了他的手，努力睜開眼睛，「先別走。」
「放心睡。」他俯下身來，我閉上眼，抓他的手不由得鬆了，太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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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無端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