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二百八十一章 徹底回歸 文 / 十緒
第二百八十一章徹底回歸
只有兩個月就要高考了,六十多天,應該不會有什麼風浪再掀起了,那個最會放火火上澆油的我已經徹徹底底的回歸了,海上風平浪靜。
去學校前黃寺陪我去了趟李伯家,真誠認錯,李伯氣笑不得,終是沒多加責怪,只是以後的學習壓力挺大的,我又混到了鮑偉的圈子裡,致海從此以後與我陌路人,我不解,但也順應世意。我的追求很簡單了,學習,考一個還行的學校,無論將來的日子怎樣庸碌,這樣走下去便好了。
這樣貌似灑脫就好了,唯一執著的就是堅持不給父親電話,賬戶裡他打來的錢我一分沒用。黃寺因此而責怪我,而他也有先撥號再給我手機,但父親沒有接過。
姨爹,也就是鮑偉他爹的電話我也沒有接過了,所有的聯繫,我再沒有碰過。
「徐波,你太倔了。」鮑偉周映也看不下去了。
「他不是倔,他是無言以對江東父老了。」鮑偉瞥眼毫不在意的我,我與黃寺對視,他笑了。
安心下來上課,埋頭苦幹,閒暇時遭鮑偉打趣:「徐波,你又創紀錄了耶,是一天了哩……」
是一天的老是用功穩紮穩打,黃寺更忙了,望見回去了還要做習題,客廳的桌几上散亂著各科的資料書,黃寺瞥眼拿著西紅柿生吃的我,說:「有功夫你可以坐下來看看這些資料……我有些多的卷子,沒事你可以拿去做。」
隨手翻了下他那厚厚的「數學精煉寶典」,密密麻麻的方程式、分析,還有些以我的水平根本看不明白。叫我多做我可不幹,躊躇了一會兒,「不用了,我去洗澡。」找個事他就不會再糾纏了。
「一說這個你就跑!」
「嘿嘿,不跑還能怎著?」一邊的鮑偉調著電視頻道,幸災樂禍。
「鮑偉!」黃寺看到身邊的兩人悠哉游哉肯定還是嫉妒的。
「啊?」鮑偉心態很好,「幹嘛?」
「每天晚上回來看電視膩歪了是吧?沒有事過來幫我把這個抄一份。」
「什麼東西?」
「給趙瀧的。」
趙瀧住院還沒有回來,他學習可不馬虎,加上在醫院裡時間多,黃寺每天都會把自己的課上筆記另做一份,二日晚上給他送去。
專業班的文化課從來不像普通班那樣學的通透,加上後期以複習為主,老師們更是不會把問題複雜化,這種情況各個學校皆是。甚至有文化班(非專業班的以文理科為主的班級)嘲笑過我們,他們任何一個學生到我們專業班來都可以給我們當老師。就這句話據說當時在場的專業班學生就惱了,引發了大戰。
由此可見趙瀧的學習能力真的很強,儘管心裡對他多處都不滿,但這是事實,我還是佩服他。
教室後面貼著顯眼的高考倒計時表,起先我也有惶恐,擔憂將決定自己今後的那一場考試,但漸漸的,也麻木了。
喻寧和黃寺高壓的學習政策下,我的成績明顯的上升了,老師們很滿意,李伯看我的眼神也緩和了許多。
講台上,老師重複著乏味的台詞:「同學們,距高考很近了,看看後面的倒計時,只是五十六天了……老師知道你們的心情,但再辛苦再累也只有這麼幾天了,所有的功課都不能鬆懈,衝破那最後的桎梏,你們再想怎麼玩就可以怎麼玩去了……」老班頓了頓,悵然若失的看了眼趙瀧的位置,這個專業拔尖學習成績幾乎次次優良的得意學生,竟在這麼關鍵的時刻請了長達一個月的假。
據鮑偉說,最先最先趙瀧請假老班還不幹,說要通知家長來才成,後來由李伯說話才同意。李伯那邊他們又撒了個彌天大謊,只道趙瀧是被車「擦」了下,還找了人假裝肇事司機賠款,還買通了司機跟著圓謊,這才瞞過了精明的李伯。趙瀧說不想讓父母知道,再加上高考在即,不想把事鬧大,肇事人賠的錢也很可觀,李伯才沒追究下去,沒通知趙瀧老爸老媽。
課外活動,和喻寧從食堂買了幾個雞蛋出來,經過操場,碰見一邊看打球的黃寺,手裡雞蛋被搶,黃寺領了我四處走走,喻寧找了個接借口跑了。
無非是與爸的關係的問題,我心裡嗤笑,當真不想多說。
「難道你是想要你爸獻給你道歉嗎?」他生氣了,今天是爸的生日,姨爹發來短信讓我與爸「交流交流」,直到下午,我都沒照做。
「沒有。」我冷淡道。
「那你想怎麼樣?和你關係就這麼吊著?」
沉默,不想去想,我也無臉去面對父親,媽去世我沒有回去,我對不起媽,暫時能不去面對的,我也不願去面對,黃寺應該懂的。
再學校裡亂逛,彼此也沒話說,沒有目的地的晃蕩到高一教學樓,熟悉的美術班教室,二樓的音樂班,他們教室翻新過,與陌生的人擦肩過,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茫然。
高一教學樓是個單獨的區域,三棟樓中央是一個近三層樓高的假山,池子裡的水沒有我們當年那麼清澈了,我蹲在池邊看水下游曳開去的紅影兒。假山上的青苔更多了,臨近水面的一帶,甚至有一簇簇草生機勃勃的長起來。
草蔭下有一群黑點十分活躍,我目不轉睛向黃寺道:「看,這裡有蝌蚪了。」
他沒來得及接我的話,池中的倒影邊多了兩個人影,他們語氣雀躍:「寺哥,怎麼有時間過來這邊晃悠?」說話的人個子高塊頭大,估摸著有一米九。
黃寺笑笑,「閒著沒事過來看看。」
「噢呵呵,那個……吃晚飯了嗎?」看他樣子似乎是個很爽快的人。
「早吃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沒什麼事。」黃寺對這等寒暄表現的極為客氣、和氣。
他們才走,黃寺掃了眼水面,又有一人打著招呼過來,「黃寺哥,怎麼有空過來,有事麼?」
「沒什麼,就過來轉轉。」
「呵……瀧哥情況怎麼樣了?」
問及趙瀧,我不由得多注意了他兩眼,比黃寺矮上小半個腦袋,一雙眼炯炯有神。注意到我在打量他,那人笑著看過來,一點頭算是打招呼了,又和黃寺扯了幾句才走。
人都走了,黃寺笑著歎了一口氣,過來拍拍我的肩,「看什麼呢?」
「蝌蚪。」我指給他看。
「那裡還有魚。」他指向遠處水裡靈動的幾個小紅影。「我知道。」我打斷他,「你好忙啊。」
他苦笑,拉起我,昂首向左側的教導處,「還記得嗎?」見我沒反應過來,他又給了點提示,「檢討。」
不由笑出,「你還記得?」
「那是!當年你的膽大和做錯事後的從容氣度可是現在的你遠遠比不上的噢……上課第一天就給弄到寫檢討的好差使。」
「你記得還真清楚……」我赧顏。猶記得高一第一天開課時,老班讓大家一個個起來介紹自己,結果由於態度隨便使得老師對我印象深刻,隨即又在別的課上像還在初三般那樣囂張了一把,直接導致我被送進了「教導處」,寫檢討。由於心裡慪氣,我讓黃寺給我代筆後自己騰寫了遍。而後更多的檢討,又多是出自他的手筆。
「當然了,只有我最瞭解你的壞毛病了嘛。」如同當年一樣的大言不慚,一剎那彷彿真回到了一年多以前,我們站在這裡,意氣風發,我們之間,還什麼挫折都沒經受。
「徐波,你還記得以前嘛?我剛跳到文科班,為了你,我常被我們老班請去辦公室『喝茶』,還險些請家長來……」路途中與他高一時期的一個老師打過招呼後,他的回憶侃侃而出。自從回來後,他的話愈發的多起來,也許是真如周映所說的一樣,是他變囉嗦了,但我知道一個更確切的原因,他只是為了讓我放鬆下來。如他一直以來所說的,無論我做了什麼,他都還是他,我們是朋友,更是兄弟。
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感動和鼓舞著,正因為迷惘才照他的指引,花精力於學習上,一步一個腳印,總比令媽失望的以往生活好。
正如鮑偉所說:「做錯了事,停下來便是前進。」喻寧說,是我不敢面對錯誤,我一直在逃避。有時候看著門外的陽光,炙熱的溫度並不令人感到心煩意躁,我清楚滴感受到了自己的變化,由內而外,我也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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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熱氣縈繞在空氣中,我的腦子完全沒有開竅,就這樣直接灌茶,這不是不要命了嗎!我之前一點調侃的心思全被這高溫瞬間燙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