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三百零六章 最後的告別 文 / 十緒

    第三百零六章最後的告別

    ……

    隱隱約約的有救護車的聲音，可是什麼都看不清，他們告訴我已經送她上了車，不會有事的，可我什麼都沒有看到，不知是不是淚水的關係。

    ……

    槍聲又一響，驚醒我，睜開眼，卻是一片蒼白。累，無盡的世界，我踽踽獨行，疲累無比……

    槍響……

    疼……

    她倒下，我抱著她泣不成聲，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一個片段，剎時明白了她為什麼會折返回來。當她擋在我前面時，我好不容易爬起，借扶她身才穩了點。隨後與吳賢虎說話時她溫溫的手掌抓住了我，我卻忽略了，以致推開她時她只離開了我半步就能迅速回身到我跟前。她早明白。

    早明白了……

    我要好一個女孩兒保全……

    胸腔裡悶悶的，痛，卻又是全身的傷在隱隱作痛，是心臟，似在呼喚那麼個人……提醒我一定要找到她，在去往閻王殿前的路上帶回她。

    她不可以死的……

    我連喜歡二字都沒來得及表達……

    她應該是明白的，在之前的就把她應該就是將給我聽的……

    腦子裡揮斥不去的一幕幕畫面是她手執槍突然出現在那光影裡，我已不抱希望，心如死灰，她卻出現了。

    為什麼不逃走……

    ……

    「徐波！」

    周圍全是血味兒，反胃無比，我看到那血花在她胸口蔓延，溫熱的，卻寒徹整個身軀。

    「救她！」我把她教給周映，周映信誓旦旦的說會救她。

    她的臉蒼白，手一點溫度都沒有了，我想追上去，但怎麼也邁不開步子。

    ……

    「不要……你救她，三哥你救她！」嚎啕出來，那人卻冷漠的轉身走了。

    猛喘上一口氣，睜開眼，卻發現之前的都不過是浩劫後的餘波而已。

    窗外正是夕陽西下，風吹得暖色的窗簾一角翩翩起舞。我咳嗽起來，病房裡沒人。正欲起身，房門開了。

    「黃寺。」嗓子乾澀。

    「你醒了。」他擔憂著卻似早料到了般。他提了提一旁的水壺，「沒水了，我去給你倒點水來。」口氣力隱有對我沒遵守之前約定的責備。

    我老實地「嗯」了聲等著他，看他走出房間，輕帶上門。

    夕陽的餘光灑進窗來，沒有溫度。有點冷，我腦子漸漸昏沉，要睡去，手卻被什麼人抓住，我已經，卻是姐！

    「姐！」欣喜顯於臉上。

    「你沒有事了？」我開心地問道，不由地撐起了半個身子，才醒悟腰間有傷，此時卻意外的沒感覺到痛，一時也顧不上想緣由。

    她按下我身子，一手撥弄我頭髮，「別亂動，躺好。」

    沒有想到她為什麼會出現，很乖的躺好，看著她，感受著她的手撫過我的臉頰，心中只覺她越看越令人喜愛。雖然偶爾會莫名其妙的生氣，但是不管她是惱還是不可理喻，都打心底的喜歡。想要說，又說不出。不由伸出手去握她手臂，她身影卻在床邊飄忽起來，手中一空。

    稍驚。

    眨眼間，卻發現她一直是站在門口的，心中不由暗笑自己做夢了。看見她很開心，「姐。」

    她倚在門口笑，面色還沒恢復，白涼涼的。

    「姐，進來。」沒有說話，但又感覺說了。

    「姐。」

    她沒有說話，但是感覺她說了，心底知道她想說什麼。九哥生氣了，要帶她走了，連聲招呼都不準備給我打，她似乎是偷偷跑過來給我告別的。

    怔怔地看著她眼中的開心與憂傷，她這是在開心我沒事了，憂傷再見不到我了。逃課再沒人陪她了，哭泣也沒人聽她訴苦了，沒人看她在鏡前試衣了，沒人在一邊叫著她姐滿眼裡都是歡喜隨叫隨到了……

    我也被她的情緒帶動了，但不知說些什麼安慰，一點見面的喜悅夾雜在其中，我不知道說什麼。

    不捨在微涼的風中漸漸濃郁，九哥這回真生氣了，不願再看見我了，我心裡難過，總覺得她這一去彷彿再不會回來了，這一離開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我向她揚揚手，示意她過來坐會，而她只是倚在門口笑，淺淺的救我，微涼的笑靨。

    疲累，腦子裡思維漸無力轉動，又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讓她受那麼大的痛苦，現在連起身去迎接她都不能。想抱她，很用力地讓她貼在我的胸膛上，讓我們的溫度融到一起。

    用眼神懇求她近前來，她明白我的意思，卻不動，笑也變得勉強。一點傷感慢慢縈繞在我們身上，一種貫徹到心底的疼痛乍現出，彷彿那槍子彈在胸口上開出的一朵鮮翠欲滴的話，彷彿……猛地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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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章預告：

    那一槍太狠，我殺過人，但沒救過他們，我不知道那種子彈貫穿出的傷口流的血要怎麼止，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痛，不知道那一刻死神是否早已提著鐮刀逼近人身側冷眼等待。

    突然想到之前夢中看到的她，始終不進門來，那絲痛來的猝不及防，徹底驚醒了我。

    「黃寺，她……楊直矗……她還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