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三百四十五章 事出（三） 文 / 十緒
第三百四十五章事出（三）
這個季節醫院走廊裡住滿了人，映子居住條件沒得說，每次出事都在市醫院，我不知道趙瀧他們是怎樣讓醫院能對他們特殊照顧的。
「徐波，別……」黃寺的話沒說完，一手急忙拽回我，「小心！怎麼看路的！」身後一架醫用推車險險與我擦過，我尷尬地立在他身後，一連聲對推車護士的道歉。
穿過架空走道，進入住院a區，病人一下少了許多，這裡急急忙忙的護士們安靜且有秩序。
「待會兒你在裡面陪著映子，有事沒事都──」
「你們這麼多事，哪裡都忙，周映最不需要我來看護了。」我打斷他，走在前面回頭等他表態，不想會撞到一側正從電梯裡出來了的人。
「你怎麼帶他過來了？」趙瀧挑眉。
「多一個人也輕鬆點，影子那邊──」
趙瀧皺眉，眼眶有些凹陷下去，面色不佳。我迅速接過話：「正好，我可以先回去了。」把手裡的糕點遞給黃寺，但他沒接。
「他來又能幫得上什麼忙？礙手礙腳的。」是眼見著都來氣，趙瀧疲累的雙眼對上我，便總能生出點火星與不耐煩來。
他後面的詞觸的我心內一跳，也只有略自嘲的口氣道：「我本來就是這樣，是你們要多管閒事。」回首瞥了眼黃寺，我輕笑：「周映的事，本來就不和我相干。」
「滾。」趙瀧陰沉的逼出這個字眼，對著我，那發青的臉上只差沒寫上「不爽」和「厭棄」四字。
「給你。」遞給黃寺糕點，黃寺抓住我，「你去哪？」
「回家啊，還能去哪。」我諷刺的笑笑。
「你……」
「送他回去。」趙瀧毫不客氣的要請走我，我立時擋住要過來的人，「還擔心什麼，我就在a市，還能跑去哪玩？」
「徐波。」黃寺叫住我，趙瀧同一時間叫了黃寺名字，「你在這邊看著，我送他回去。」
他倆擦肩而過時，黃寺拍了拍他，「今夜你好好休息。」看趙瀧頓在那兒，不知道他倆還在眼神交流什麼，只有自己先走。
這一條迴廊邊也就兩個房間，三面牆六個房間中有大半是空的，中間總台，一面牆裝有兩部電梯。電梯六平米左右，我們一行四個人只聞得不同頻率的呼吸聲，再無二話。
夜色濃厚，外面刮起了不小的風，才想起之前天氣預報上的a市將晴轉多雲，未來兩日將陰雨連綿。日曆上過幾天也就要立秋了，時間令人麻木，回想過往，又覺它是那麼清晰可見，那些個人……
「楊直矗……」隱約聽見身後人說到這個敏感的名字，我遲疑下站住，不解的回首。
趙瀧衣服意料之中的神情，笑中帶嘲諷，一挑眉，「本來想早告訴你的，只可惜……」趙瀧笑容變大，「時間不允許。」眼神意味深長。
很久以前，趙瀧所述的事我也有所耳聞，但從不在意。現下趙瀧陡提起，心中就驟然窒息了一下，一股無名之火衝起，看他得逞了似的又冷淡的樣子，我按捺住敗壞的情緒，「你故意的是吧？」
「你早知道了？」他故作驚訝，我瞧著他故意擺出來的姿態就來氣。
「你就一點兒就不在意？」他挑釁的看著我，「從來沒想過？」
「這關你屁事。」話重重的說出口，我只看到趙瀧身邊青年皺起了眉瞪住我，他自己倒不在意。
「還記得洪憲嗎？楊直矗和她，不過──」「你住口！」我只指趙瀧鼻尖。
趙瀧瞇眼後退一步，手機響了也不看，「要是當時我在你身邊，我也還是不會贊同你和她在一起。」他幽幽道出。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內心狂躁的細胞如這身側的風，樹枝被刮打的聲音不絕於耳，深黑的夜像閉眼等待自願落入他囚籠的魔鬼，恐怖的腦子裡是預備火上澆油的電閃雷鳴。
它在無聲的隱沒在黑沉的雲幕裡，內心發出桀桀的怪笑。
「不過一個女孩子……」
「她也是個有城府的，別看她平時跟你一起時想什麼都不知道……你，什麼人只要對你笑你就沒心沒肺的貼上去……」
住口！心中洶湧波濤。他說的是不是我不知道，神智在大怒下無法思考正確與錯誤，只有秉持著一直以來所堅守的信念。他故意一而再再而三，顧不上分析思考他這樣做的原因，撲身上去就是一拳。
他根本不需躲閃，也不用動手，自有人給他擋上。手機鈴聲不恰時地再次響起，趙瀧看了眼，遞給那青年時使了個眼色，青年毫不客氣地推開我，一邊接電話去。
「你故意的。」我只能說出這個詞，卻不明白他藉此反覆激我的用意。他淡淡地掃我眼，接過青年手中電話，但又不著急接聽上，我沒功夫去弄明白他的想法，只一發狠道：「有本事你別再來管我！」
一怒之下自顧自疾走了出去，直到走出醫院好久才站住，回頭查看並沒發現什麼「熟人」，這才發足狂奔了開。
即使天公不作美，a市鬧市依舊人聲鼎沸，周邊街區也有忙著收攤的小戶，嚷嚷聲不絕於耳。
沒有目標，心中其實明白，自個兒在外遊蕩再久，也是要兜回去的，這樣衝出來身無分文，也維持不了多久。
在路邊頓住，猶記得數月前吳賢虎等人與我還曾親密無間，一起吃飯喝酒享受放縱。想不通，這才幾個月，怎麼就天翻地覆。
烏黑的風刮的狂了，附近粗壯的樟樹枝葉間隱約一點光影，聽著婆娑的聲音，一股茫然且空蕩的情緒難以克制的滲上心頭。
就在路邊站著看那形形**匆忙的人，直到身邊幾米外的車鳴了幾次喇叭才反應過來。黃寺在後車窗裡朝我招手，笑容滿面。
我們中間橫著的摩托車與小地攤陸陸續續撤離，一滴雨滴在臉上，我伸手抹了，「我去走走。」
「你想去哪兒？」車中人的叫喊聲在吵鬧的人流車流中是在算不上高昂。
「徐波！站住！」直到他吼出來，我才回頭看他一眼。他下車撥開人過來，我倒著邊跑邊告訴他：「我會回去的，你別跟來！我就一個人走走！」
「徐波！你等我和你一塊兒去！」身後是他的喊聲，半秒鐘後就被呼嘯的狂風撕扯湮滅了。
夜市的巷子人擠人，一部分擺地攤的小老闆們擁攘向外面，還有一部分人仍悠悠閒閒的穿梭在人流裡取自己的食物。看固定的門面裡依舊吃的歡樂的人群，我彷彿看到了數月前的自己，有吳賢虎，有楊直矗，有舒鳴麒，還有過劉青雲、達子一干人……我們也曾在外面的世界都擁擠不堪、忙亂無比的時候還豪情萬丈的坐在裡面大魚大肉、歡樂暢飲。那些陌生面孔上的笑容，似乎就是曾經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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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來不及反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