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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章 表明心跡 文 / 閒逸

    沐靈兒再次醒來的時候,見到自己在一處黑暗的地方,下意識的就要移動,就聽見身後的男人說:「別動,蠢女人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這讓沐靈兒嚇了一跳,頓時停住不敢再亂動,仔細想想,這才明白身後的人竟是容若,這可是容若第一次說話這麼沖,絲毫不掩飾內心的火氣,不由得伸出手,轉身輕撫著眼前人。

    「你又要做什麼?」容若的聲音中依舊不悅,一把就抓住了沐靈兒的手。

    「我,我只是想要確信你是不是容若,因為你的聲音,嗯,有些不對勁。」沐靈兒低聲說道。

    容若緊握住沐靈兒的手,氣喘吁吁的說:「輸送了一整晚的功力,換做是誰也會不對勁。」

    「一整晚,你是給我嗎?」沐靈兒實在是感覺不出這裡還有別人的存在。

    容若一把把沐靈兒壓在自己的腿上,手狠狠地往沐靈兒的屁股上打去,「你這個蠢女人,誰叫你湊上去的?你以為你的身體是鐵打了嗎?不知道自己已經有一半的身子已經進了閻羅殿了嗎?」

    「疼疼疼……」沐靈兒連連喊著,又急切的說道:「我當時什麼也沒想,只是看到血觀音的黑色手掌過來了,所以我就……喂,我也是幫你好不好?你幹嘛發這麼大的火氣啊?」

    「幫我?我說過要你幫我了嗎?」容若的聲音不禁上揚起來,「我不是說過你的命是我的嗎?你卻找死,你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聽到現在,沐靈兒才明白容若是在擔心她,也是在心疼她,否則他也不會一反常態,像是個無助的孩子般大吵大鬧,大動肝火,想到這裡,沐靈兒也不再掙扎,伸出手緊抱住容若的脖頸,伏在他的耳邊說:「原來你已經住進了我的心裡……」

    從認識容若的哪一刻,沐靈兒就知道這是個危險人物,不能靠近,更不能碰,機緣巧會,他們竟然成了名副其實的夫妻,也不知道從何時起,她對容若的認識有了轉變,對容若的態度也有所不同,所以她不得不時常提醒自己,這樁婚事的虛假,她與容若立場的不同,可是心變了,這不是理智能改變的,也不能冷靜能控制的,這一次她會想也不想的代替容若受這一掌,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想再欺瞞自己,隨即對容若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容若聽到這話,感到一顫,把沐靈兒緊揉在懷中,沉默不語,只有他猛烈地心跳聲,在這黑色的空間裡做出了回答。

    沐靈兒聞著熟悉的薄荷香,低語道:「如果我們還能離開這裡,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容若在沐靈兒髮際上留下一吻,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摩挲著掌心中的溫潤小手。

    因為沐靈兒表明心跡,使得狹小黑暗的地方有了幾分溫情,兩人就這麼默默享受著,以前的時候他們有那麼多機會在一起,卻沒有像這一刻這麼靠近過,想想之前是太不知道珍惜了。

    過了一會兒,沐靈兒想要改變一下姿勢,容若卻不肯,「這裡是師傅的暗室,周圍都是毒刺,我只整理了一小塊地方可以落腳。」

    沐靈兒點點頭,「這像是你師傅會做的事,對了,我記得你臉上也受了你師傅一掌,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已經習慣了,早就調息好了。」容若淡淡的說道。

    這時沐靈兒又開始上下摸索容若的後背,容若忙抓住了她,「你醒來就這麼不安分,不會是想要在這個地方獻身吧?」

    「什麼呀?」沐靈兒嬌嗔的打了容若一下,說:「我是想到夏侯妍打在身上的鞭痕有些熟悉,我記得你後背也有一些,不會也是那麼弄的吧?」記得她與容若在一起的時候,容若就不允許她看他的後背,更不允許她撫摸,不過她曾經偷偷地看了一眼,潔白如玉的皮膚上,鞭痕縱橫,當時她還想容若是不是有些變態,竟然會在完美的皮膚上留下這麼大的缺憾,現在想要,這竟是他的無奈與傷痛。

    「不全是,有時師傅是讓我們自己抽打自己,有時是讓我們互相抽打。」容若很冷靜的回答道,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似地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沐靈兒卻是有些心疼的抱住了他的腰際,低聲說:「真是難為你了……」

    容若因為沐靈兒,感到了輕微的顫抖,禁不住柔聲笑道:「你這是在埋怨我嗎?你還是在害怕?你放心,我們以後在一起的時候熄滅了燈火,你就看不到了。」

    沐靈兒搖搖頭,低語道:「我覺得疼,很疼很疼……」

    容若是練武之人,在黑暗的空間也能看到沐靈兒的一舉一動,她的表白,她的心疼,她的眼淚都一一敲打著他早已麻木的心,捧起沐靈兒的頭顱,虔誠的吸允著沐靈兒流淌的淚珠,溫柔地說:「很甜的味道。」

    沐靈兒心中一動,輕撫著容若的面頰,笑著說:「沒想到堂堂的第一公子也會有這麼柔情的時候,我這是不是在做夢?」

    容若直接吻住沐靈兒的唇瓣,想要吸取她所有的靈魂。

    直到沐靈兒感到要窒息了,容若這才放開了她,卻也是輕撫著她的五官,最後停留在她的唇瓣上,久久不肯離去。

    而沐靈兒躲閃著容若的碰觸,捂著嘴角,不悅的說道:「總是弄疼別人才罷休,你是不是真的有吃人的嗜好啊?」

    「只有疼痛,才會讓你長記性。」容若輕聲說道。

    「哼,什麼論調,你們玉佛宮的人真是一個比一個怪異。」沐靈兒噘起了小嘴。

    提到了玉佛宮,容若的神情冷淡了下來,說:「師傅的武功高深莫測,脾氣也陰沉不定,你不要再逞一時口快,去激怒她,我現在大半的功力都給你療傷了,可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去救你了。」

    沐靈兒聽到容若這麼說,頓時有些緊張,「你把功力都用在我身上,你可怎麼辦啊?看你師傅也不像是有情有意的人,還有夏侯妍,我以前的時候總是以為她看我的眼神夠惡毒了,沒想到她看你的眼神更是恐怖至極,容若,你們之間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沒什麼,只不過玉佛宮的人都是如此,特別是我們都是下一任的玉佛宮的繼承人人選,所以我們之間只有你死我活的殺戮,這不是為了鬥氣,而是為了活命。」容若簡單的解釋著。

    沐靈兒明白的點點頭,為容若成長的環境很是心疼,知道容若的擔心,這才說道:「我激怒你師傅,不僅僅是為了逞強好勝,而是我們都知道她不會放過我,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再趨炎附勢?況且她逼死了我的父母,說什麼我也不能對我的仇人俯首稱臣,容若,你不用再管我了,剛才你在大殿上,公然為我求情,並且自願放棄玉佛宮,我已經很感激了,剩下的就看我自己的造化吧。」

    「胡說什麼呢?我說過你的命是我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容若見到沐靈兒大無畏的姿態,頓時惱怒起來。

    「不,我相信你。」沐靈兒微笑著說,見到容若在殘暴血腥的血觀音面前,還能直接說出他對她的維護,她怎麼能不感動?

    沐靈兒用自己的小手包裹著容若的手,微笑著說:「容若,你為我做的,我都看在眼裡,也記在心裡,只不過,血觀音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你又是她的徒弟,你們畢竟有師傅情意。」沐靈兒見到高高在上的容若對血觀音下跪哀求,就知道在容若的心裡,對血觀音還是有一份敬重,那麼她想要容若為她反水的可能性就成了零,沐靈兒歎了一口氣,繼續說:「最重要的是你現在為我也是體力透支,還怎麼有力氣對抗血觀音?難道說還是要去求她嗎?依照你對血觀音的瞭解,她會放過我嗎?她又會成全我們嗎?」

    容若低垂著頭不說話,只是反手把沐靈兒的手緊裹在自己手裡,然後把沐靈兒按在自己的胸口,在沐靈兒耳邊低語,「你可信我?」

    沐靈兒不知道容若為什麼這麼問,只是點點頭,表示她的信任。

    容若這才暗暗地歎了一口氣,說:「好好休息吧,艱難的日子在後面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石門再次打開,一絲燭光照射進來,容若下意識的擋在沐靈兒身前。

    只聽血觀音說道:「臭丫頭,你給我出來!」

    「師傅……」容若剛起身,就迎上了血觀音的巴掌,這讓容若跌倒在地。

    血觀音不屑的說:「哼,真是個蠢貨,竟然耗損了這麼多內力。」說著就抓著沐靈兒走出了暗室,臨行前,沐靈兒回頭張望,藉著微弱的燭光,這才看到容若異常蒼白的臉色,咬緊了唇瓣,不讓自己喊出一聲,生怕容若會為此更加擔心。

    走出了暗室,沐靈兒才明白了他們還是在畫室中,這件暗室不過是畫室中的一處陰暗角落而已。

    畫室的畫像依舊,血觀音站在大鏡子面前,仔細的欣賞著自己,「臭丫頭,你說我美嗎?」

    沐靈兒瞥了一眼,漫不經心的說:「我只看到你的眼睛,你說我有資格說你美不美嗎?」

    還以為血觀音會生氣,沒想到她卻是揭開了面紗,與沐靈兒相望,輕聲問道:「我美嗎?」

    沐靈兒還以為面紗下是一張殘缺的臉,沒想到卻是出奇的精緻,明亮的大眼睛,堅挺的鼻尖,再加上薄薄的小紅唇,微微上翹著,還有那尖尖的瓜子臉,真是一個大美人啊,只是在血觀音這個年紀還能保有少女般的容貌,再加上她身上的陰鷙氣息,使得她的臉龐更加的增添了幾分恐怖的味道。

    血觀音見到沐靈兒下意識後退了幾步,猛的來到她的面前,掐住她的脖子問:「你這是什麼眼神?你不覺的我很美嗎?你不覺得我比哪個賤女人強多了嗎?你可知道我為了讓自己一直保持在你見到我的哪一刻,我做出了多少努力?」

    如此的近看血觀音,沐靈兒感到了這張臉的虛假,感覺血觀音就像是帶著另一個人的臉皮一樣,原來一個人永遠都青春不老,也是一件可怕的事不省心的童養夫們。

    「霖,你看到了嗎?我依舊青春不老,你是不是後悔自己選了哪個賤女人,你是不是覺得我才是你的最愛?」血觀音喃喃自語著。

    沐靈兒見血觀音的眼中出現了迷離,好似是透過她在看她的父親,隨著血觀音的手上的力道在減少,沐靈兒小心的逃離她的掌控,眼前的這個女人不僅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更是一個瘋子,就在沐靈兒四處尋找機關,想要解救暗室中的容若時,聽到清晰的聲音傳來,「宮主,人帶來了。」

    血觀音眼中的迷離逐漸消失,轉而恢復了狠厲,見到沐靈兒不安分的樣子,二話不說就揮掌把沐靈兒打翻在地,沐靈兒努力了好久才站了起來,擦拭著嘴角的血跡,不讓自己在血觀音面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膽怯。

    「哼,不愧是沐霖的孩子,骨子裡透著那份倔強,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堅持多久。」血觀音一邊說著,一邊戴上了面紗,然後拍拍手,兩個下人拖進來一個半死的人來。

    沐靈兒看著地上的人,趴在地面上,後背上的血跡已經濕透了衣衫,身下也有鮮血流出,忽然間感覺身形是那麼的熟悉,沐靈兒瞪大了眼睛,快步的走過去,把這個人翻轉過來,看到的是面色慘白的葉羽,理順好葉羽凌亂的髮絲,輕聲呼喊著,「葉羽,葉羽,你醒醒,你醒醒啊……」

    同時,沐靈兒注意到葉羽的胸前與身後都在滲出鮮血,輕輕地掀開葉羽的衣領,看到的血肉模糊的一幕,因為衣服與血肉已經粘在了一起,沐靈兒這一動,引起了葉羽低低的哼哼聲。

    「葉羽,葉羽……」沐靈兒含著熱淚心疼的呼喊著,然後又對著血觀音大吼道:「葉羽不是你玉佛宮的人,你憑什麼要這麼對他?你恨的是我,你怨的也是我,你可以衝我來!衝我來!」

    「呵呵……」沐靈兒的悲憤讓血觀音發出了咯咯的嘲笑聲,「原來這就是你的弱點,他對我這麼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呢。」

    這時的沐靈兒全然被懷中的血人兒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根本就沒有心思想多餘的事情。

    血觀音使勁的嗅嗅空氣中的血腥味,若有所思的說:「沒想到妍兒力道掌握的這麼好,能讓對方痛得死去活來,鮮血直流,還不會一時要了性命,難道說是熟能生巧?」

    接著血觀音打開了暗室,把裡面的容若抓了出來,這時的容若也是面色憔悴,神色狼狽,而且他的臉頰處還有隱隱的青色,這是他剛才受到血觀音的一掌,卻無力把毒素排出體外的結果。

    沐靈兒擔心的問:「容若,你怎麼樣?」

    容若看了沐靈兒一眼,然後盤腿坐了下來。

    沐靈兒看到容若逐漸發青的嘴唇,也明白情況不大好,隨即挺胸迎向血觀音,問:「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血觀音扔給沐靈兒一顆黑色的藥丸,假笑道:「我的徒弟,為了你都要與我這養他教他的師傅為敵,我要看看你又會為了我的徒弟做些什麼,這是蝕心丸,你選擇給他們其中一個,剩下的哪一個,只要認我為尊,我就放過他。」

    沐靈兒面無表情的拿著蝕心丸,看了看懷中的葉羽,再看向面色蒼白的容若,眉頭皺了起來。

    容若也是回首凝望著,沒有說一句話。

    而葉羽在昏迷的時候聽到了沐靈兒的聲音,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後來感到有人脫自己的衣服,這才掙扎的清醒過來,睜眼看到面前的沐靈兒,頓時呆住了,原來夢境成真了,不由得伸出手想要觸摸眼前的思念的人。

    沐靈兒感到臉頰的冰涼,才看到葉羽醒過來了,忙問道:「葉羽,你怎麼樣?」

    葉羽感受到了手中的溫度,這才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不自覺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葉羽,你說話啊,你告訴我,你怎麼樣了?」沐靈兒焦急的問道。

    「他這輩子都不會說話了,因為他把自己的舌頭給割了。」血觀音漫不經心的說道,隨即又把葉羽與夏侯妍打賭的事說了一遍。

    沐靈兒還沒有聽完,眼淚就奪眶而出,不敢相信的把手指伸向葉羽的嘴裡,葉羽也很是順從的張開了嘴,讓沐靈兒看到了斷舌,他知道夏侯妍會隨時設計他,為了不讓夏侯妍如願,所以就想到了這個辦法,原以為會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看到沐靈兒難過的樣子,隨即微笑著在沐靈兒的掌心寫到:「現在你要養我了……」

    「嗚嗚,葉羽,你這又是何苦啊……」沐靈兒抱著葉羽痛哭起來。

    葉羽又在沐靈兒的掌心寫到:「你,值得。」

    沐靈兒擦了擦眼淚,從袖口中拿出了薛楓麒給她的珍貴藥丸,咬碎了,然後用嘴送到了葉羽的嘴中。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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