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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九章 白月蘭與梅花月 文 / 公子桐

    飛霞見母親開口,羞憤不已,青兒與她姐妹相稱,如此相求連帶自己也跟著丟人,「媽,你這是做什麼。」

    張大娘不理飛霞,只對青兒說:「她哥哥在外面與人合夥,販賣煤炭,這些年生意一直不溫不火。到了今冬,合夥的人抽了錢走人,可她哥哥已經把錢都買了炭了,忽然遭這變故,實在是經營不下去了,所以大娘想,咱們家廚房也用煤炭,買誰的不是買呢?要是能買她哥哥的,不但炭好,價錢也公道,又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豈不是一舉數得,只好捨了老臉求姑娘。」

    青兒見是這事,笑道:「大娘說得也是,都是買東西,放著現成的熟人,又何必捨近求遠?只是這後廚上的事,我卻管不了……」

    「只求姑娘回去,替大娘我說項吧。」

    青兒做苦笑:「這事哪裡是我一個小輩說了算的,這樣,我回去給我媽說一聲,先求他們看看貨,成不成的,我可做不了主。」

    張大娘見青兒肯幫忙,滿口念佛:「多謝姑娘慈悲,平日裡我就常說,姑娘說話行事,跟咱們府裡的小姐也不差,梅家該有四位小姐才是。」

    飛霞見她媽奉承太過,看不下去,插嘴道:「梅家可不是四位小姐麼,現在的二小姐,本該是三小姐才對。」

    張大娘見女兒渾說,恐得罪青兒,忙就訓斥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青兒勸道:「大娘不要介意,我和飛霞姐姐情同姐妹,哪裡會在乎這些。那位沒了的二小姐,我也聽我媽說過,聽說也是個苦命人。」

    張大娘見說道梅家舊事,嘴上唏噓,心理卻是歡喜的。她最喜聽傳那些個**緋聞,此時又一心討好青兒,便口無遮攔起來,「你媽一直在後廚裡,這裡面的事,她怕也是不大知道的。這過了身的二小姐,乃是府裡原先一位姓白的姨娘所生,小小年紀便花容月貌,名字也起得好,閨名便喚作『花月』,可惜長到十五就沒了。白姨娘心疼女兒,沒過多久也就去了。」

    青兒聽張大娘說起母親的舊事,心裡像是被重錘敲打,強作鎮定的笑道:「怎麼就沒了呢?」

    張大娘做神秘狀,低聲說:「那位小姐跟著太太出門子,回來的時候就沒了,太太說是小姐貪玩走失,又有一干僕人作證,老爺也沒辦法,雖派了許多人去找,卻都沒有著落,這位小姐從此便杳無音信,梅家也就當她死了。」

    青兒道:「家裡好幾位少爺小姐,怎麼偏偏就帶二小姐出門呢?」其實這個問題,青兒心裡知道。只帶不受寵的梅花月出門,就是想斬草除根。

    張大娘道:「誰知道呢?當年梅雲兩家親上做親,讓大小姐和雲公子定了婚,後來那雲公子就來了家裡做客,後來雲公子被家裡接了回去,太太就帶著二小姐出了門。」說完張大娘看著青兒,意味深長。

    張大娘說得極隱晦,飛霞一頭霧水,而青兒卻聽懂了。青兒的心蹦蹦蹦的狂跳,像是被巨錘敲擊。隱藏了多少年的疑團,本該由她自己抽絲剝繭明察暗訪,最後再水落石出沉冤得雪的,卻不料在張大娘這個市井小人口中,以閒言碎語的方式被說了出來,猶如萬鈞雷霆,羽毛般落下,極度的空虛感像湍流漩渦,拉著青兒不住的往深處落下。青兒藏在袖中的手緊握成拳頭還不住的發抖,原來如此啊,這就是自己非死不可的理由——為了成全親女的婚姻,將作為障礙的庶女送上黃泉!當年那位雲公子,青兒已經記不清模樣了,重生後聽說梅映月到底嫁入了雲家,想是梅雲氏除掉自己這個障礙的結果。

    張大娘見青兒領悟,便又說:「老爺雖然有好幾房姨太太,但是最上心的,就是那白姨娘。若說起白姨娘,那真是天姿國色,說話細聲細氣,走路搖搖擺擺,跟個仙女兒似得。白姨娘失了女兒,跟太太大吵一架,連老爺都給罵了,威逼著老爺親自帶人去找。結果老爺出去找個許久,也是沒找到,白姨娘便一病不起,沒過多久也死了。白姨娘死後,老爺心灰意冷,對太太更是冷若冰霜,後來更乾脆去了京城做官,一個家眷也不帶。」

    青兒冷笑:「看來老爺對白姨娘用情頗深啊。」

    張大娘點頭道:「可不是,我聽人說,這白姨娘與老爺原本是青梅之交,後來白家敗了,老爺便悄悄將白姨娘娶了,在外面養了差不多十年,眼看二小姐要成人了才帶回來認祖歸宗。」

    飛霞奇道:「怎麼一早不帶回來呢?」

    張大娘對女兒說:「太太那脾氣,哪裡容得下?那白家雖然敗了,可白姨娘是正正經經的千金小姐,老爺哪裡捨得她回來吃虧。若不是為了女兒,白姨娘也是不願到梅家的。」

    張大娘的話,引起了青兒的回憶。就在離家的前夕,白姨娘叮囑不到十歲的花月:「月兒,明天咱們就要搬去跟爹爹一起住了,你會有許多的兄弟姐妹,你要和他們好好相處,對待長輩要恭敬孝順,跟兄弟姐妹相處要和氣謙讓,知道麼?」

    十歲的花月已經非常的早熟,對於爹爹要許久才能回家一次,對於家中只有母親相依為命,對於母親常年閉門謝客,她幼小而又敏感的內心,都察覺到了,聰明的她早已隱隱猜到了一些事情,所以讓她更加的早熟,懂事。

    「母親,我們一定要離開家麼?」花月問,想到從此之後便要離開自幼生長的地方,面對陌生的人、事,花月心裡有些害怕,有些不捨。

    白月蘭將花月抱在懷裡,含著淚說:「我們沒有離開家,你的家在母親懷裡,永遠都在。」

    等到了梅家,白月蘭才真切的感受到她面臨的是什麼,梅興林長年金屋藏嬌,對髮妻的冷落漠視,激發了梅雲氏心底深刻的仇恨。白月蘭帶著年幼的花月,時刻處在一種動輒得咎的狀況。白月蘭和小花月在梅家面對的是仇視和敵對他們的梅雲氏,對梅雲氏亦步亦趨的柳蔭;和為了爭奪丈夫,梅雲氏買回了桂姨娘。那時候的梅興林,已經不再是翩翩少年,他身上已經沾染上陳腐昏聵的老爺脾氣,雖然愛極了白月蘭,但是卻不妨礙他與其他女人尋歡作樂。

    白月蘭人無其名,如月下幽蘭,潔淨芬芳。梅家與梅興林都讓她很失望,但是為了女兒的名分,她只有忍耐。梅興林顧慮雲家,又認為自己在感情上已經傾斜了白月蘭許多,所以便對梅雲氏的強勢十分容忍。他這樣的態度,讓白月蘭的處境更加艱難,而她又偏偏是一個孤高自詡的人,不肯對梅興林訴苦道屈,梅興林也就樂得模糊白月蘭的苦處,裝聾作啞。就這麼又過了五年,終於梅雲氏的仇恨與歹毒到達了頂點,屠刀伸向了梅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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