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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2章 當面求親 文 / 幽月如煙

    柳府前院。

    戲台上的戲倌表演得甚是精彩,左右席上的男兵女客們個個聽得津津有味,很是入迷。

    只除了柳氏,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面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兩隻眼睛雖然一直看著戲台上的表演,卻根本什麼戲文都沒有聽進去,心裡一直在思忖著,思明為何還不派人過來讓她去「捉姦」?難道思明還沒有得手?

    可應該沒這個可能啊!她什麼事情都已經給思明安排好了,那賤丫頭同時身中軟筋綿骨散和**散,那還不就跟案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沒了任何反抗的餘地?

    她都牽線搭橋、算計到了這個地步,思明沒道理還拿不下那個小賤丫頭!

    可眼下都過了快兩個時辰了,思明也沒個消息傳來,莫不是節外生枝了不成?

    之前明明說好了一個時辰之後就派人過來傳信,讓她這個嫡母親自過去當場抓包,也好趁勢做主把那個賤丫頭配給思明做小妾!

    又等了一刻鐘,還是沒人來傳信。柳氏忍不住急躁了起來,都有些坐立不安了。正想吩咐跟前的綵鳳去那個小院子外面探探情況,就見著思明的貼身小廝常祿急急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柳氏心下一喜,還以為思明事已得手,終於知道派人過來讓她趕過去抓現行做主配人。

    見常祿上下喘著氣,柳氏正了正臉色,故意拿著腔調問道:「常祿,什麼事情這麼急急慌慌的?」

    常祿氣還沒有喘順,便哭喪著臉,壓低聲音說道:「回姑奶奶話,我們少爺出事了,讓您趕緊過去一趟!」

    「什麼,思明出事了?」柳氏一驚,忙細聲問道,「說清楚點,到底是怎麼回事?」

    常祿直搖頭:「奴才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少爺渾身是傷地回了自個兒的院子,還說煮熟的鴨子已經飛了,讓奴才找姑奶奶您過去,讓您再給他想個計策接下來該怎麼做。」

    「煮熟的鴨子也能飛了?」柳氏暗罵一聲「蠢貨」,面部肌肉忍不住狠狠抽搐了一下,冷聲吩咐常祿,「前面帶路,我這就過去看看你們少爺!」

    「是,姑奶奶。」常祿應了一聲,趕緊在前面帶路。

    來到柳思明的院子,常祿幫柳氏打起了門簾子,便識趣地留在外面守著。

    柳氏一進房,就聽到柳思明發出聲聲痛苦的呻【河蟹詞】吟,彷彿是吃了什麼了不得的大苦頭。

    待走到嵌螺鈿烏木描金的羅漢床前一看,不由唬了一跳。

    就見兩個時辰前還好端端的侄兒,此刻卻是鼻青臉腫,嘴角好大一塊紫黑色的淤青,雙唇上的皮也破了不少,絲絲血跡往外滲出,腦門上還頂著好大一個包,看起來好不淒慘駭人。

    柳氏倒吸了一口涼氣,忙問道:「我的天吶,思明,你這是讓誰給打了?怎的這般狼狽模樣?有沒有請大夫過來瞧瞧?」

    柳思明齜牙咧嘴了半天,才吸著冷氣,苦哈著一張幾欲破相的臉說道:「姑媽,我今兒個真是倒了邪霉了我!這都已經吃到了嘴裡的肥肉也能被人給搶走!這也就罷了,還讓人不問青紅皂白地打去了我半條命!他爺爺的,我現在渾身都疼得厲害,連翻個身都萬般困難!」

    聞言,柳氏神色愈發驚駭,忍不住關切道:「思明,那你沒事吧?」她這侄兒可是柳家三代單傳的獨苗啊,可萬萬不能有什麼好歹。娘家一帆風順,她在司徒府才能立得更穩。

    柳思明撇了撇嘴,沒好氣道:「姑媽放心,侄兒還死不了。大夫已經請來瞧過了,叮囑我好生休養,半個月內不得下床。爺爺的,偷雞不成蝕把米,表妹沒弄到手,反落得一身重傷。」

    柳氏略略緩了口氣,侄兒沒有性命之虞就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忍不住問道:「趕緊給姑媽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這都煮熟了的鴨子,你怎麼也能讓她給飛了?」

    一提起這個,柳思明就忍不住火冒三丈,右手忍不住握成拳頭在床板上狠狠捶了一拳。這一激烈動作,立刻牽扯到他渾身上下的傷勢,疼得他「哎喲」「哎喲」地直叫喚著嚷嚷個不停。

    柳氏急忙安撫道:「思明,你先別激動,冷靜一會兒,慢慢說。」

    好一會兒,柳思明才慢慢平復下滿腔的怒火,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都是那個該死的小白臉把本少爺給打成這副慘樣兒的!」

    「小白臉?」柳氏一愣,不明所以道,「哪個小白臉?」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將當朝正三品員外郎的寶貝孫子,以及正三品督御史的寶貝兒子給打的鼻青臉腫,渾身重傷?活得不耐煩了是麼?

    柳思明死死擰著一雙劍眉,磨著牙齒說道:「就是定國侯府的小侯爺雲墨非!」

    「什麼,小侯爺?」柳氏瞪大雙眼驚呼了一聲,有些急火地問道,「思明,你什麼時候把小侯爺給得罪了?」

    「姑媽,你胡說什麼呢!我以前連見都沒有見過雲墨非那個小白臉,又怎麼可能會得罪他?」柳思明語氣很是不滿,頓了片刻,又怒不可遏地說道,「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加氣憤!我跟雲墨非往日裡連個照面都沒有打過,他今兒卻無端端地闖進來,不但壞了我跟鸞歌表妹的好事,還二話不多說的將我一頓好打!他爺爺的,定國侯府的世子了不起啊,憑什麼這麼欺負人!從小到大,我還從沒吃過一點虧呢,今兒個卻栽了如此大一個跟頭!這口惡氣不出,我心裡憋得慌!」

    柳氏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有些不敢置信地問道:「思明,真是小侯爺破壞了你跟那個賤丫頭的好事麼?這怎麼可能,小侯爺又不認識那賤丫頭,無緣無故地為何會闖進你房裡救下她?就我所知,這小侯爺一向冷情淡漠,疏與人往來,並不是個好管閒事的人!」

    「呵,不喜歡管閒事,那他怎麼拿起本少爺的耗子來了?吃飽了撐的不成?」柳思明眼中冒著怒火,五官微微有些扭曲。揚著下巴看了眼柳氏,沉聲哼哧道,「姑媽說那小白臉不識得鸞歌表妹,我看倒是未必!你是沒看到他闖進房時的那副表情,原本還不怎麼樣,可當他看到我壓在表妹身上時,那面色陡然就變了,比烏雲蔽日還要陰沉!還有那寒光閃閃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當時可把我嚇得不行!姑媽瞧他這般激烈的反應,像是不認識鸞歌表妹的人麼?我倒覺得他們倆熟得很,不然那小白臉也不會如此護著表妹,為表妹出氣!」

    「好,很好!」柳氏低喃了一句,嘴角勾起的笑容陰森森的,看得柳思明不由縮了縮脖子,只覺得背後一陣冷氣冒出來。

    「姑媽,你不會又在打鸞歌表妹什麼壞主意吧?」柳思明皺了皺眉,不依道,「我都還沒把表妹搞到手呢,姑媽可不許將她弄死了,說好了要將鸞歌表妹配給我做小妾的!」

    柳氏瞇了瞇毒光閃爍的雙眼,冷笑道:「小侯爺既然都插手了,你想討那個賤丫頭做妾,只怕更是難上加難!」

    「再難也要做!我可不管那麼多,我只知道我看上的東西就一定要弄到手!」柳思明用力握了握拳,咬牙道,「就算討不到鸞歌表妹做妾,嘗一嘗她的滋味也是好的!」

    他只要一想到表妹那綿軟無骨的柔弱身子,那白皙無暇的冰肌雪膚,那薄薄肚兜下隱約可見的稚嫩酥胸,以及那撩人心魂的處子芳香,便口乾舌燥,體內邪火叢生,某處地方也一下子就硬挺了起來。

    不行,他若是不將鸞歌表妹搞到手恣意爽快一番,這輩子他都不甘心!

    「哼,你還真是死性不改。」柳氏笑罵了一句,擰著眉頭想了想,面色有些諱莫如深地說道,「你放心好了,姑媽一定會幫你達成所願的。來日方長,這次沒有上手,還有下次。思明,你先好好養傷,下個月初十是我們老太太的六十壽辰,你跟你父親還有母親少不得要過來賀壽。到時候姑媽一定會幫你想一個萬全的計策,讓那個賤丫頭再不會像這次一般好運。你也出息一點,得了機會就上手,別拖拖拉拉的,沒的又讓煮熟的鴨子給飛走了。」

    「嘿嘿,知道了,那侄兒先謝謝姑媽了。」柳氏色情地笑了笑,心忖著下次一定緊著時間攻城掠地,直搗黃龍,再不要像這次這樣廢話半天。若非浪費了那麼多時間,說不定鸞歌表妹早已經成了自己的女人了,眼下想想還真是後悔不迭。

    「對了,思明,這件事既然沒成功,那你可萬萬莫要說出去。」柳氏一臉嚴肅地看著他,鄭重其事道,「那賤丫頭今兒個是我帶過來的,若是被鬧出這等有失清譽和名節的醜事來,我可沒法跟我們老太太交代。你若是得手了還好說點,畢竟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可關鍵是你沒有得手。這一但鬧開,娘家的臉面被你給丟盡了不說,我都會染上一身髒水,我們老太太往後還不知會如何看待我。」

    「姑媽放心,不用你叮囑我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侄兒不會聲張出去的。再說了,這事兒鬧開,不也是往侄兒自己臉上抹黑麼。」柳思明一臉保證。其實他不敢說出去的最大原因是因為雲墨非的警告。一想起那小白臉說的那幾句狠厲懾人的警告話語,他心裡就一個勁兒的直髮怵。

    不過,他是不會放過那個小白臉的,今兒個這虧可不能白吃了。明的他不敢將雲墨非怎麼樣,那就別怪他玩陰的。

    哼,敢壞他好事,還敢下狠手打他,那小白臉只怕是活膩歪了!

    「對了思明,大哥跟嫂子知道你受傷了麼?」柳氏問道,這事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那嫂子也是個心思極重的人,若讓她知道自己如此惡毒地算計謀害自己的女兒,雖然是隔著一層肚皮的庶女,可這話怎麼都是好說不好聽啊。若是一個不慎傳了出去,往後自己還如何在整個京城的貴族圈子裡立足?搞不好還會連帶著毀了蜜雪後半輩子的人生。「思明,今兒個這事你沒跟你母親說吧?」

    「沒有,我可不想被母親責罵。」柳思明搖了搖頭,「姑媽放心,這事兒只有我和你知道,旁的人我誰都不會說的。父親和母親若是問起我身上的傷,我自會尋個理由圓過去。」

    「那就好,今兒這事確實太不光彩,聲張出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柳氏略略放下心來,又看了看柳思明,而後起身道,「思明,那你好生休養著。姑媽先走了,改日再抽空過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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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鸞歌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是第二日清晨。

    明媚的陽光自窗欞外斜射了進來,照得室內極為明亮。陽光如細碎的金子般,在紫檀木鋪就的地板上活潑地跳躍著。

    烈鸞歌伸手遮擋了下燦爛得有些刺眼的陽光,眉頭皺了皺,逐漸恢復了意識,想要坐起身子,卻覺得頭重腳輕,全身如生了大病般,乏力,酸楚,疼痛,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重又閉上雙眼,緩了好半晌,直到四肢百骸不那麼酸疼難受了,她才慢慢爬坐了起來,軟軟地靠在床頭。

    大睜著雙眼四處打量了一番,只見自己置身於檀木精刻的牙床之上,上好的雲錦綢緞床單和薄絨絲被,水藍色的花紋雲帳,幔上還垂掛著幾隻雕有龍鳳呈祥圖案的羊脂玉吊墜。

    水藍的幕帳之外,首見的是一張紫漆鏤雕嵌螺鈿方桌,桌上供著一個青銅九鳳轉祥爐,一股淡淡的檀香從爐中溢出,縈繞不絕,很是清神靜氣。

    床頭還有一架琉璃屏風,上面的喜鵲登梅繡得活靈活現,栩栩如生。東面是雕花木窗,窗台上擺著兩盆勃勃生機的紫羅蘭。

    南面靠牆擺著一架黃花梨製成的多寶格架子,上面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玉器古玩,精雕奇石,以及彩繪賞瓶,每一樣看起來都相當精美。

    總之,整個房內的佈置清新典雅,不落俗套,沒有一處會讓人看著不舒服,從中不難窺出此間主人高雅獨特的品味。

    不過,這是什麼地方?自己為何會在這裡?

    烈鸞歌擰著一雙黛眉,腦中細細回想了一圈。忽而記起了自己昨兒個跟著柳氏一起去柳府給她娘家哥哥恭賀陞遷之喜,然後午睡的時候著了柳思明的道,不但中了軟筋綿骨散,還被他強迫餵下了一丸春藥,然後在自己差點**被奪去清白的關鍵時刻,好像是雲墨非及時出現救了她。

    再後來……再後來的事情有些支離破碎,她記不太清楚了,只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好像和雲墨非接過吻,還好像和雲墨非坐在一個浴桶裡沐浴,又好像和雲墨非緊緊抱在一起纏綿過,好像自己還把雲墨非撲倒,又把他壓在了身下……

    天哪,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真的記不起來,但是想到自己吃了春藥,此刻卻安然無事,這就很說明問題,說不定自己已經被雲墨非給——

    烈鸞歌被這個極有可能的想法嚇了一跳,慌忙掀開被子查看自己的全身。完了,衣服已經換了,這根本不是自己昨天穿的那身內衣和褻褲,難不成她真的被雲墨非吃了?

    烈鸞歌頓時駭得變了臉色,只覺得晴天一個霹靂劈到了她的頭上,一邊難過得不行,一邊跪趴在床上四處翻找,半天也沒在白色的床單上發現任何血跡。

    咦,怎麼沒有落紅?

    呆怔了片刻,烈鸞歌立馬跳起來,蹦躂了幾下雙腿,下體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她頓時精神一振,興奮取代了剛才的難過。

    呵呵,她還沒有**,她還是完璧無瑕的。雲墨非若果真是用合歡之法幫她解的媚藥,那她怎會全沒一點兒初次破身的疼痛?

    雲墨非肯定是用別的方法解了她體內的媚毒的,這次真得好好感謝他。如此大的一個人情她記下了,往後有機會定當相報。

    不過——

    烈鸞歌冷笑一聲,雙眸中射出冰刀般凌厲懾人的憤恨之光:「柳思明,今次你此般辱我清譽,我定要讓你生不如死!呵,你給我好好等著吧!」

    「吱呀」一聲響起,房門忽而被人推開。

    「誰?」

    烈鸞歌忙抬頭看去,就見雲墨非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仍是一身清爽淡雅的湖藍色滾金織錦長袍,身姿俊逸,玉樹臨風,眉目如畫,容色傾城。

    「呃……你來了?」烈鸞歌乾咳一聲,眸光有些閃躲。只看了他兩眼,便微微垂下了頭。

    雖然她沒有**於雲墨非,可是腦海中能記起的那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不可辨駁地告訴她,她跟他之間已經發生了一些不該發生的曖昧。

    初夜還在,初吻卻已經沒了……而且,自己的身子想必雲墨非也已經看過了。她還記得昨兒個被柳思明那個禽獸脫得只剩下一件貼身的肚兜的,這後來也不知道肚兜有沒有也被脫了……還有此刻她身上這套陌生的褻衣褻褲是誰幫她換上的?會是雲墨非麼?若是的話,那她的身子豈不真是被他給看光光了?

    天啊,烈鸞歌越想越覺得不好意思面對雲墨非,腦袋愈發低了下去,雙頰滾燙燙的,彷彿剛在熊熊篝火旁烘烤過一番似的。

    腳步聲停頓在床前,她感覺到雲墨非正在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下一刻就聽他輕笑一聲,嗓音清朗道:「把這碗藥喝了吧。」

    聞言,烈鸞歌忙抬起頭來,卻沒有看向雲墨非,只盯著他手上的白玉瓷碗,問道:「什麼藥?我生病了麼?」

    「這是祛風寒的藥。」雲墨非執起調羹將藥汁輕輕攪動了幾下,又吹了吹,而後遞到她面前,「你應該還記得自己昨兒個中了春藥一事吧,是我輸以真氣幫你調整七筋八脈和內息,助你抵抗體內的媚毒;同時將你泡在冷水裡,以抑制你的衝動情緒,兩相結合,你中的**散才最終被解了去。不過,你在冷水裡泡的時間過久,所以感染了些許風寒,雖不怎麼嚴重,但藥還是要喝的。有病就得治,否則,一個不注意病情加重了可怎麼辦。來,趕緊把這碗藥喝了,趁熱。」

    「謝謝。」烈鸞歌柔聲說了兩個字,極度配合地接過瓷碗,皺著鼻子,將整碗苦哈哈的中藥一鼓作氣喝了下去。「好苦。」她小聲嘟囔了一句,隨即伸手掩住嘴,直吐著又苦又澀的小舌頭。

    她這番小動作落入雲墨非的眼裡,只覺得新奇好笑又可愛無比,眼角眉梢不由漫上絲絲寵溺之色,而他自己卻還不自知。

    「怕苦的話,就吃塊蜂蜜梅花糕吧,去去嘴裡的苦味兒。」說著,雲墨非將托盤裡的那碟香氣誘人的蜂蜜梅花糕端到了烈鸞歌面前。

    「沒想到小侯爺還挺細心的。」烈鸞歌朝他淺淺一笑,隨手拈起一塊蜂蜜梅花糕。吃相優雅地輕咬了一口,口感相當不錯,軟軟糯糯,甜而不膩,吃罷過後,唇齒留香。

    「怎麼樣?」雲墨非笑問了一句,唇邊綻開的一抹醉人弧度,若一潭碧湖中墜落了一滴輕柔,盪開一圈圈的漣漪。那雙漂亮至極的茶褐色眼眸中,更是璀璨著層層妖嬈蠱惑的流光溢彩。「喜歡的話,就多吃兩塊。」

    「謝謝,味道很不錯,我很喜歡。」烈鸞歌彎起了眉眼,吃完手裡的那一塊之後,又一連多吃了三塊方作罷。

    正覺有些口乾,雲墨非便已經邁步走到桌前倒了一杯熱茶過來:「喝杯水吧,潤潤嗓子。」

    烈鸞歌又是一聲「謝謝」,而後接過茶杯小口小口地喝完整杯熱茶,再將茶杯遞還給他。

    雲墨非將剩下的蜂蜜梅花糕和茶杯拿到桌上放好之後,走到床前的一張鋪有紅色錦墊的圓形杌凳上坐了下來。

    他凝眼看著烈鸞歌,遲疑了片刻,淺笑道:「你心裡必定存有不少疑問吧,有什麼想要問的盡可以問出來,我知道的都會告訴你。」

    烈鸞歌怔了下,心裡確實有不少疑惑想問,沒想到他這麼直接,那她也不拐彎抹角了。想了想,她問出第一個問題:「你怎麼會出現在柳府內院,且那麼湊巧地從柳思明手裡救下了我?」

    雲墨非輕咳一聲,方淡淡回道:「聽了一會兒戲文,覺得太無聊,便離席四處走走。你知道習武的人聽覺是很好的,我隱約聽到了你的求救聲,所以便循著聲音趕了過來,不曾想你那會兒正遭受那般磨難,還好我趕到的及時。」

    當然了,他有一半沒有說實話。他不是覺得戲文無聊,而是因為沒有在聽戲的女席上看到這小女人,所以他自己便也無心聽戲,這才離席四處閒步。有意靠近內院女眷之所,以期能再度與這小女人來個偶遇,卻意外聽到了她的求救聲,想也未多想,便急急以最快的速度循聲飛掠過去救人。

    「哦,原來如此。」烈鸞歌暗自慶幸無比,還好自己扯著嗓子求救大喊。若非如此,那必定要**受辱了。「對了,柳思明那個禽獸怎麼樣了?」她隱約記得雲墨非暴打了他一頓的,最好能把他打死,省得她再多費手腳。

    「柳思明被我打去了半條命,少不得要躺在床上月餘好生休養。」雲墨非微微垂下眼簾,遮掩住眸底一瞬間泛起的縷縷陰冷肅殺的懾人寒芒。

    「你怎麼不再下手重點,直接將他打死?」烈鸞歌脫口說道,面色有些冷沉。「像柳思明這種衣冠禽獸,留在世上只會禍害人!」

    「柳思明是該死,不過我不想髒了自己的手。」雲墨非揚唇笑了笑,明明是輕描淡寫的語氣,可就是能讓人聽出他那話中的血腥殺伐和冷銳陰狠。

    沉吟了一會兒,他又接著說道:「而且,柳思明怎麼也不能死在你午睡的那間房間裡。否則,你如何脫得了干係?就算人不是你殺的,他柳氏一家只怕也不會輕易放過你。且這種事傳揚出去,與你的清譽和名節大有虧損。一個大男人死在你一個還未出閣的小姐房裡,尤其還是柳思明那種不學無術、專好尋花問柳的聲色犬馬之徒,你認為外人會怎麼想怎麼看?」

    烈鸞歌一愣,倒沒有想得這麼多,可雲墨非卻句句說的都是事實。她果然還是毛躁了些,每次一生氣起來就容易衝動,以後一定要好好磨礪一下,改掉衝動的毛病。

    「還是小侯爺考慮事情周全些,相比之下,我就顯得毛躁多了。」

    「你年紀尚幼,往後事情經歷多了,自然會變得成熟穩重的。」雲墨非不以為意地笑了下,默了片刻,又道,「這次的事情過去了就算了,你日後也莫要再多想。你也可以放心,我已經警告過柳思明,諒他膽子再大,也決計不敢將這事嚷嚷出去。」

    「嗯,我會忘了這事的。」烈鸞歌點了點頭,這件事她確實會忘記,但柳思明那個畜生她是不會忘的。暫且讓他多活一段日子,往後自有狠狠收拾他的時候。「對了,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將我帶到這裡來,那我們府上你有傳什麼話過去沒有?我昨日與嫡母一起去柳府給舅老爺道賀,傍晚卻沒有與她一起回去,也不知引起什麼風波沒有。」

    見她黛眉輕蹙,面染憂慮,雲墨非忙笑道:「呵呵,你不用擔心,我早讓人給你嫡母傳過話了,說是纖纖昨兒個去柳府找我的時候,不巧遇上了你,為敘姐妹情誼,遂邀請你到侯府別苑作客。原本是要昨天便送你回司徒府的,不曾想幫你解媚毒耗費了太長時間,接著你又感染了風寒陷入昏睡,我只好留你在我這別苑休息一晚。當然了,我也讓人再次傳話與你們府上的老太太,說纖纖留你在別苑歇一宿,今日再送你回府。」

    聞言,烈鸞歌這才鬆下心來,萬般感激地看著雲墨非,語氣懇摯道:「小侯爺,你這份恩情我記住了,往後有機會,定當湧泉相報。」

    雲墨非眸光閃動了下,薄唇向上揚起,兩頰笑渦隱現,色若蘇堤春曉。如畫的眉目仿似秋水波粼,綿延鋪展開一世風華。

    由其他那雙霧氣迷濛的茶褐色眼眸,反射著從窗欞間射進來的明媚陽光,愈發呈現出一種遺世驚鴻的魅惑與妖嬈,恍然間似能驚艷時光,溫柔歲月。

    烈鸞歌心弦輕顫了下,不由垂下了眼簾。這個男子實在是美艷妖嬈得有些蠱惑人心,與他那雙茶褐色的眸子多對視片刻,都好像要不受控制地淪陷進去一般。

    沉默了一會兒,她又問道:「對了,你有看到我身邊的丫鬟玲瓏了麼?昨兒個聽柳思明說玲瓏被她踢了兩腳,然後一掌劈暈了,也不知玲瓏現在怎麼樣了。」

    「你那丫鬟沒事的,我已讓人將她也帶了過來,順便看了下她的傷勢,並無大礙。」雲墨非眉眼略彎,笑容和煦若春柳。「我將她安排在耳房裡休息,這會子也該醒了,待會兒就讓她過來伺候你起床梳洗。」

    「嗯。」烈鸞歌淡笑著點了點頭,好半晌沒有再開口。她已經沒什麼要問的了。心中倒是大有感歎:這個男子做事好細心,什麼方面都思慮得周全。

    「你沒有什麼需要再問的嗎?」雲墨非低頭定定地望著她,見她搖頭。遲疑了片刻,忽而一臉認真地說道,「鸞歌,我若向你求親,意欲娶你為妻,你會答應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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