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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72章 害人害己 文 / 幽月如煙

    一夜好眠重生-名門貴妻。

    翌日一大早,烈鸞歌起床梳洗後,照例去廚房做了碗養身粥讓玲瓏拎著,而後去養心居給老太太請安,哄著老太太眉開眼笑地吃完了整碗粥。

    司徒香雪和司徒雅雪請完安,見老太太重心根本不在她倆身上,便先一步告了退重生-名門貴妻。烈鸞歌則被老太太親暱地拉坐在身邊,祖孫倆有說有笑地敘著話。

    日陽漸漸地高了起來,卻仍然不見柳氏和司徒蜜雪來養心居請安。平日裡她母女兩個一向請安都是很準時的,從不會像今日這般都過了辰時三刻了,卻還看不到半個人影兒。

    老太太似有不滿地輕蹙了下眉頭,看了眼身旁伺候著的梅心和蘭心,淡聲道:「這太太今兒個是怎麼回事啊,怎的這般日頭了還不過來請安?莫不是被什麼事情給絆住了?那也該打發個丫頭過來說一聲啊!就這麼不聲不響的人不過來,什麼話也沒有,著實讓人心裡鬧得慌!梅心,你過去看看,瞧瞧太太那裡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是,老太太,奴婢這就去瞧瞧。」

    梅心福了福身,正欲告退,就聽簾子外面有小丫頭稟報,說是太太跟前的彩霞來了。

    老太太忙讓人打了簾子命彩霞進來。

    「你們太太今兒是怎麼啦?」老太太看著面色有些不對勁的彩霞,擰眉問道,「出什麼事了麼?」

    彩霞朝老太太福身行了一禮,方回稟道:「老太太,我們太太出事了,這會子正請了大夫過來細細瞧著呢。太太說今兒不能過來給老太太請安了,還請老太太您見諒。」

    聞言,一旁坐著的烈鸞歌微低著頭,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冷笑。

    老太太忙問道:「你們太太出什麼事了?」

    彩霞略變了變臉色,眼角眉梢有驚嚇之色流瀉而出。暗吸了一口氣,才老老實實說道:「回老太太話,昨兒夜裡太太床頭的一整瓶蜂蜜花釀被貓兒給碰翻了,流得地板上到處都是。不僅如此,那貓兒還到處亂爬亂上,弄得太太的床上也粘了不少蜂蜜花釀,結果招來了一大堆不知名的小蟲子和螞蟻。太太就是被蟲子和螞蟻給咬了,現在渾身上下到處都是紅一塊腫一塊,情況看起來不是一般的嚴重。」

    她和綵鳳今兒一清早就是被太太的驚叫聲給嚇醒的,待跑到太太房裡一看,更是被那滿地滿床的蟲子和螞蟻嚇得腿肚子直打顫,好半天雙腳連半步都邁不出去。

    直到太太再次尖叫著,一邊又厲聲斥罵她倆是死人麼,還呆愣著做甚?她倆才回過魂來,趕緊把外間伺候著的婆子和丫頭都喊了進來,趕蟲子的趕蟲子,滅螞蟻的滅螞蟻,點驅蟲熏香的點熏香,清理地面的清理地面,各自大氣也不敢多喘地做著自己的事。

    她和綵鳳兩個則是幫著清理床上粘著的蜂蜜花釀,之後又換了一整套乾淨的床單、棉褥和錦被,再又幫太太擦了身子另換了一身乾淨的褻衣褻褲,這才算是完事。

    彩霞直到現在想起那滿地蟲子螞蟻到處爬的情景還忍不住渾身哆嗦,心有餘悸呢!實在是太可怕了!也難怪一向威嚴自持的太太都大變了臉色,嚇得放聲尖叫!

    「怎麼會發生這種意外的呢!」老太太滿面驚色,緩了兩口氣,又忍不住說教道,「你們太太喜歡喝蜂蜜花釀也就罷了,怎能將這種甜的膩味死人的東西擱放在床頭呢,不知道蜂蜜素來是最招蟲蟻的麼?尤其眼下正值盛夏,正是蟲子和螞蟻多的季節,還不知道自個兒注意些!現在好了,終於招事了吧,能怨誰呢!」

    頓了片刻,老太太站起身來:「算了,出了這麼嚴重的事,我還是移步過去看看的好,聽聽大夫怎麼說。你們太太可是當家主母,每日裡都要主持中饋的,內宅裡的一應大小事務更是少不了當家的人。這真要出了什麼事兒,我老婆子又該鬧心了。」

    柳氏出了大事才更好呢,當家主母遲早是要換人的!

    烈鸞歌暗哼一聲,眼簾低垂了下來,掩飾住眸底閃過的縷縷精光。

    見老太太站起了身,她也忙跟著站了起來,攙扶著老太太的胳膊,一臉乖巧溫順地說道:「老太太,孫女兒陪您一起過去。老太太先別擔心,孫女兒也懂些醫術的,正好可以幫太太瞧瞧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也好尋思應對之法。」

    「嗯,三丫頭說得對,我這一急,倒忘了身邊就有個醫術不俗的小神醫了。」老太太滿臉慈愛地拍了拍寶貝孫女兒的手背,笑道,「我們趕緊過去瞧瞧吧。」

    說罷,老太太被烈鸞歌攙著往外走去。

    出了大廳,二人上了一頂雙人乘坐的青簾軟轎,一路往落梅苑而去。

    彩霞在前面引路,梅心與蘭心二人一左一右,緊緊跟在軟轎兩旁隨行。

    大約兩刻鐘的時間,一行人來到了落梅苑。

    「老太太當心點。」

    烈鸞歌扶著老太太小心翼翼地下了軟轎,梅心忙上前一步攙著老太太的另一邊手臂。

    「太太在臥房裡躺著,此刻恐還在就診。」彩霞輕聲說了一句,又謹慎問道,「老太太是直接去太太房裡,還是先去側廂,等大夫瞧完了,再進去?」

    老太太淡淡說道:「直接去太太房裡,不用等在側廂了。」

    「是。」彩霞恭聲應下,復又在前面引路。

    烈鸞歌和老太太入得柳氏房內,就見一個上了年紀的大夫正在床前給柳氏把脈。

    這個大夫她還記得,不就是剛從家廟裡回來那天,司徒皓梵特意給她哥哥請來看病的王大夫麼,聽說還是坊間最有名氣的大夫。

    不過,烈鸞歌挺討厭這個王大夫,誰讓他當日對哥哥的病一臉遲疑避諱之色重生-名門貴妻。輕哼一聲,她抬眼四處掃了一圈,房內除了司徒蜜雪和綵鳳,再無其他人。

    「老太太,您怎麼來了?」司徒蜜雪回頭瞧見老太太進來,忙上前行禮。瞥見老太太身側的烈鸞歌,又不冷不熱地說了句,「三姐也來了。」

    烈鸞歌佯作一臉關切:「聽彩霞說太太出事了,我這做女兒的怎能不為母親擔心,自然要陪著老太太一起過來看看。」

    「是嘛,三姐還真是孝順呢。」司徒蜜雪撇了撇嘴,從鼻孔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微蹙眉頭問道:「你母親這會子情況怎樣了?」

    司徒蜜雪略略紅了眼眶,滿臉憂心地說道:「我娘已經痛得暈過去了,具體情況如何,待會兒等王大夫診視完了才知道。」

    「痛暈了?」老太太雙眉又皺緊了幾分,「看來這情況還真的是有些嚴重了。」

    「老太太,先別急,等王大夫診視完了聽他怎麼說,您先坐會兒罷。」烈鸞歌寬慰了一句,攙著老太太坐上了一張鋪著厚厚軟墊的羅漢椅,自己也搬了個繡墩挨在老太太身邊坐了下來。

    司徒蜜雪似有不滿地瞪了烈鸞歌一眼,也搬了個繡墩過來,坐在了老太太的另一邊。

    彩霞手腳利落地倒了兩杯泡好的熱茶過來,恭敬道:「老太太和三小姐請先喝杯茶吧。」

    「不喝了。」老太太擺了擺手,似乎沒心思喝茶。

    烈鸞歌倒是伸手將茶杯接了過來,卻只輕吹著漂浮於水面上的幾片茶葉玩兒,並未喝一口。她不喜歡喝黃山毛峰茶,最喜歡君山銀針,其次是碧螺春和鐵觀音。

    幾人等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王大夫終於診視完畢,佈滿皺紋的臉上神情頗有幾分凝重。

    回頭看見老太太,忙上前拱手作了一揖。

    待見到老太太身側的烈鸞歌,略微一愣,隨即皺了皺眉,明顯也是為她當日瞧不起自己的醫術而耿耿於懷。

    老太太朝王大夫點了點頭,而後問道:「王大夫,我們太太情況如何?可還嚴重?」

    「挺嚴重的。」王大夫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略頓了頓,實話實說道,「你們太太這回可是中毒不輕,而且中的都是些蟲毒和蟻毒。本來嘛,單方面中蟲毒或者單方面中蟻毒都沒太大問題。可這兩者同時中了,毒素混在一起便形成了一種特別棘手的新毒。這種新毒雖不至於危及性命,可是在體內毒素被清除乾淨之前,每隔一個時辰就會發作一次,發作的時候疼痛鑽心入骨,彷彿火燒針扎一般,讓人極度難忍。」

    他話音未落,司徒蜜雪便微哽著聲音急急說道:「王大夫,那你趕緊開個方子幫我母親把毒解了呀。」

    老太太也開口言道:「是啊,王大夫可有什麼解毒良方沒有?」

    「我剛說了這混合而成的新毒有些棘手,不是那麼容易解掉的。」王大夫搖了搖頭,尋思了一會兒,神色頗有些嚴肅地說道,「我暫時可以給你們開個方子,等毒素發作的時候,按藥方煎藥給你們太太服下,可以緩解疼痛。至於這毒到底要如何解,容我回去之後再好生研究琢磨一番。」

    司徒蜜雪慌忙問道:「那這解毒之法需要多久才能研究出來?」

    「這個我也說不準,不過我會盡力快些的。」王大夫說罷,走到桌邊將緩解疼痛的藥方寫了下來。

    「梅心,帶王大夫下去領診金。」老太太接了方子,又遞給彩霞,吩咐道,「照著這個方子去抓藥,然後煎了備著,以防太太毒素發作。」

    「是。」

    梅心與彩霞同時領了命,各自告了退。

    老太太走到床邊坐了下來,細細瞧了一番仍舊處於昏睡中的柳氏,只見她印堂陰晦,臉色泛青,雙唇烏紫,整個脖頸又紅又腫。

    「我的天哪,太太怎的被蟲子和螞蟻咬成了這副樣子?昨兒個還好好的人呢!」

    老太太暗暗心驚。又掀開薄被,撩起柳氏的衣袖看了看,見她兩隻手臂上也是這兒一片紅,那兒一塊腫,頗有幾分駭人,不由愈發驚震。

    司徒蜜雪又是嚇著,又是擔憂,不覺哭了起來:「老太太,您說該怎麼辦呀,這毒一天不解,我娘親就要忍受十二次毒發的痛苦,這般折磨可叫人如何承受啊。」

    「哭什麼,哭能解決問題麼?」老太太皺緊了眉頭,一貫不喜歡看到人哭,尤其是一遇到什麼事就驚慌失措、只知道哭的那種。「三丫頭,你趕緊過來也給太太瞧瞧吧,看看你有沒有辦法幫太太解毒。」

    我當然有辦法,可我絕對不會施手救人,我會笑著看柳氏痛得滿地打滾!

    烈鸞歌在心底發出陣陣快意的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而是佯裝出一副擔憂和關切的模樣,走到床邊,執起柳氏的一隻手,裝模作樣地給她把起了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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