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1章 蘇姨娘被扶正1 文 / 幽月如煙
老太太帶著烈鸞歌回了養心居,原本是要吩咐梅心速去打發府裡的大管事請王大夫過來一趟,讓王大夫來給自己的寶貝丫頭清理傷口好生包紮一下的重生-名門貴妻。
不過烈鸞歌搖頭拒絕了,她說額頭上的傷口並不礙事,而且她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哪裡還犯得著再去請別的大夫來那麼麻煩?
老太太見她說得有道理,便都依著她。
烈鸞歌吩咐梅心去打了一盆清水來,自己用軟帕將額頭上傷口處的血跡擦洗了一番。細細看了看,額頭上的傷口並不深,抹點外傷靈藥,再好生休養個三五天,應該就能痊癒。
呵呵,她又不是傻子,以頭撞地板的時候自然知道掌握好力度和分寸。
老太太這兒的外傷藥膏雖多,不過藥效卻遠沒有她自己配製出來的那些藥膏好。
烈鸞歌拿著老太太命蘭心翻找出來的據說是整個京都城治療外傷效果最好的藥膏,隨便塗抹了一下傷口,而後仔細打理了一下自己額前厚厚的劉海。
對著梅心拿來的小銅鏡照了照,很好,傷口剛剛好能被劉海嚴嚴實實地遮蓋住。待會兒回去後,不用擔心被姨娘和哥哥看到而心疼了。
處理完傷口的問題,烈鸞歌見夜色已經有些深了,遂起身向老太太福身告辭。
老太太原想與她一起去梨香苑看看蘇姨娘和司徒脫塵的,只是一來見天色太晚,二來被柳氏做出的那樣一樁大醜事而鬧得有些精力不濟,所以只能作罷,說是改天再去看望。
烈鸞歌謝過老太太的疼愛關切之意,而後由梅心一路送她出了養心居。
回到梨香苑,料想著姨娘這會子怕是還沒有就寢,遂直接去了蘇姨娘的房裡。
果然如她所想,蘇姨娘靠坐在一張酸枝木的玫瑰圈椅上,雙手捧著一杯猶冒著熱氣的人參茶,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等著寶貝女兒回來。
有親人等著、牽念著的感覺真好!
前世她除了一幫爾虞我詐、各懷鬼胎的黑道兄弟以外,一個真心關愛她的親人都沒有,所以她從來都沒有體會過這種晚歸時猶有人等候著、牽掛著的溫馨溫暖感覺。
烈鸞歌吸了吸鼻子,壓下心底那股酸酸甜甜的溫暖感覺,而後朝圈椅上靜坐著的蘇姨娘走了過去,親親熱熱地喚了一聲:「姨娘。」
「鸞兒回來啦,怎的這麼晚?」蘇姨娘急忙放下手中的人參茶,一把將寶貝女兒給拉到身前的繡墩上坐了下來。「是不是太太又為難你了?不然怎麼現在才回來?」
說著,蘇姨娘上上下下將烈鸞歌細細打量了一番,沒瞧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這才暗自安下心來。
烈鸞歌搖頭笑了笑,嬌聲道:「姨娘,你每次都這樣,總是這麼不放心女兒,真的沒必要啦。女兒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如今已經長大了,有能力照顧自己保護自己了,姨娘儘管放一百二十個心好了。再說了,太太在你們眼裡是強悍可怕的吃人老虎,可在女兒眼裡卻什麼都不是,女兒才不怕她呢重生-名門貴妻。」
「你呀。」蘇姨娘滿臉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鼻尖,柔聲說道,「鸞兒,姨娘知道你如今聰明能幹,不再像以前那般可以任人欺負。可是樹大招風,如今你深得老太太喜愛和疼護,背地裡只怕招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紅和嫉妒。尤其是太太,她一向最是容不得我們娘仨,而且又心狠手辣,害人的詭計層出不窮。今兒夜宴吃得好好的,她猛地把你給叫了過去,又這麼晚了才回來,你說姨娘能不擔心麼?」
聞言,烈鸞歌眉眼盈盈,柔柔一笑道:「好啦姨娘,你不用再擔心了,女兒這不是毫髮無損地回來了麼?」
頓了片刻,又問道:「姨娘,怎麼就你一個人?奶娘和碧顏她們兩個怎的不在姨娘跟前伺候著?」
蘇姨娘搖了搖頭,道:「今兒青蓮和碧顏兩個協助鸞兒操辦老太太的壽宴,累了一天,所以姨娘強行命她們先下去休息了,暫時不用她二人伺候。」
「哦,原來是這樣子。不過今兒也確實勞累到奶娘和碧顏了,是該讓她們早點休息。」
沉默了半晌,烈鸞歌忽而正了正神色,一臉肅然道:「姨娘,我跟你說個事,你最好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見寶貝女兒忽而擺出一副鄭重無比的表情來,蘇姨娘不由愣了下,隨即問道:「鸞兒,到底是什麼事啊?你說。」
烈鸞歌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道:「姨娘,太太今兒晚上犯了一樁天理難容的大錯,又恰好被父親大人和老太太當場抓了個正著。父親大人雷霆大怒,這會子休書怕是已經送到了太太的手上。」
「什麼?老爺將太太給休了?」蘇姨娘一臉震驚,雙眸睜得大大地看著她。
「是的。」烈鸞歌用力點了點頭,稍頓了頓,繼續說道,「姨娘,女兒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想要告訴你,太太被休之後,女兒一定會盡最大努力讓父親大人將姨娘扶為正室。」
話音落下,蘇姨娘水眸中瞬間劃過一抹璀璨的亮光,眉宇間有著難以掩飾的欣喜之色。
不過,只是片刻,她的眸光又黯了下去,語帶哀傷地說道:「鸞兒,就算太太被休了,也還有大姨娘趙氏和二姨娘周氏,她們兩個向來最得老爺歡心。即使要選一個姨娘扶正,只怕老爺也是從她們二人之中選一個能堪當主母重任的扶為正室,怎麼樣也落不到我的頭上。」
靜默了一會兒,蘇姨娘又幽聲說道:「不過依我看,大姨娘被扶正的機會最大,因為她生養的二少爺從小到大最受老爺寵愛和倚重,幾乎就是被當做司徒府下一任的家主來栽培的。」
「是麼。」烈鸞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姨娘說的也不無道理。不過,姨娘是否忘了,女兒如今可是皇上親封的馨德郡主,而且半年後又即將成為定國侯府的少奶奶,單憑這兩重貴不可言的身份作為背景,姨娘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被父親大人扶為正室。」
「另外,就如姨娘所說的,女兒如今深得老太太喜愛和疼護,可謂是老太太心裡的寶貝疙瘩兒。只要女兒在老太太面前極力說道說道,不信老太太會不依著女兒的意思。」
「而父親大人素來又最是孝敬老太太,從來不會忤逆她老人家的意思。如果老太太同意了扶姨娘為正室,父親大人焉有反對的道理?」
聽罷寶貝女兒的這一番話,蘇姨娘原本黯淡無光的雙眸中重又燃起了滿滿的希望,眼角眉梢流瀉出絲絲縷縷的激動開心之色來。
「鸞兒,那照你這麼分析,姨娘才是那個最有可能被老爺扶為正室的人囉?」蘇姨娘緊緊握著烈鸞歌的手,極力壓制著心裡滿滿的興奮與激動之情。
「是的。」烈鸞歌神色堅定而又鄭重地點了點頭,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只要有女兒在,這司徒府當家主母的位置一定會是姨娘的。」
得到她的肯定,蘇姨娘忽而忍不住開心地落下淚來。怕寶貝女兒笑話自己,忙又執起帕子去擦拭。
好一會兒,蘇姨娘才平復下激動的心情,凝眸看著烈鸞歌,緩緩說道:「鸞兒,姨娘會如此情難自抑,並不是因為貪戀這當家主母背後所代表的權利和榮耀,姨娘只是做夢都想成為老爺的妻子罷了。說句不怕鸞兒你笑話的話,姨娘第一次見到老爺時,就傾心於他了,而且發誓非他不嫁。」
「後來,姨娘雖然如了願,卻只是老爺的第五房妾室。姨娘表面看著雖然很開心,但心裡其實難過得不得了。姨娘相信,這世上沒有哪一個女子,是不想與自己深愛的男子結為夫妻的。」
「鸞兒可知道,以前姨娘每次去落梅苑給太太請安的時候,太太都會故意將她與老爺一起挽的那個同心髮結掛在腰間炫耀。姨娘每回看著那個同心髮結,羨慕得心都要疼碎了。」
聞言,烈鸞歌忍不住一陣心酸。用力摟著蘇姨娘的胳膊,滿臉心疼地安慰道:「姨娘,你不用再羨慕太太了,你很快就會成為父親大人的正室了。到時候,你就有資格剪下自己以及父親大人的一縷頭髮,挽在一起結成一個同心結了。」
「是啊,姨娘終於不用再羨慕太太了。」蘇姨娘溫柔地摸著寶貝女兒的發頂,眉宇間流露出濃濃的渴望和期待來。「結髮為夫妻,白首兩不離。」她終於要成為老爺的妻子了。
暗自憧憬了一下那美好一天的到來,蘇姨娘回過神來,猛地似想起了什麼似的,瞠目結舌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有些不太敢相信地問道:「鸞兒,你先前是不是說過半年後你將會成為定國侯府的少奶奶?這話是什麼意思?」
看著眼前有些後知後覺的溫柔姨娘,烈鸞歌想笑,卻又笑不出來。輕歎了一口氣,而後如實說道:「姨娘,女兒上次去求小侯爺救哥哥出刑部大牢,是以答應嫁與他為妻作為前提條件的。另外,小侯爺還說了,最遲今年年後就會親自來我們司徒府下聘迎娶重生-名門貴妻。所以,還有半年多一點的時間,女兒就要嫁去定國侯府了。」
「什麼?這麼快?!」蘇姨娘驚震之餘,眼淚忍不住又落了下來,那是心疼不捨的眼淚。「鸞兒,年後你也才滿十四歲,尚未及笄。這麼早就嫁人,讓姨娘如何捨得呀。再說了,定國侯府那麼大一個家族,裡面的水還不知道有多深,鸞兒一介弱女子孤身入侯府,光是想想,姨娘都覺得那日子艱險難熬。」
「姨娘,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烈鸞歌拿過蘇姨娘手中的絹帕,一邊為她拭淚,一邊故作語氣輕鬆,柔聲安慰道,「縱然侯門深似海,可也不至於是龍潭虎穴吧?再說了,女兒如今又不是能任人搓圓捏扁的軟柿子,哪能輕易就被人給欺壓了去?而且,不是還有小侯爺在麼?他那麼喜歡女兒,待女兒嫁過去之後,他就是女兒的夫君,真有個什麼事,小侯爺豈能不奮力護著女兒?」
「鸞兒說的雖然在理,可是……」蘇姨娘仍舊有些憂慮,總擔心自己的寶貝女兒嫁入定國府後日子會不好過。
說實在的,對於小侯爺這個未來女婿,她是相當滿意的。以前她連想都不敢想,像小侯爺這般優秀完美的一個人會看上自己的女兒。
如今小侯爺即將娶鸞兒為妻,她又忍不住擔憂。眼下雖說鸞兒已是皇上親封的馨德郡主,身份高貴,足以與小侯爺匹配。
可司徒府乃是世代為商的商賈之家,與九代世襲一等候爵之位的定國侯府比起來,這門地之間的懸殊相差的可不是一點兩點。
所以,蘇姨娘擔心,自己的女兒嫁過去之後,會因為家世背景而被侯府的人瞧不起,繼而受到他們的欺負和打壓。
「鸞兒,姨娘捨不得你嫁人,更放心不下你嫁入深似海的侯門望族啊……」滿臉憐愛地摸了摸寶貝女兒的臉頰,蘇姨娘萬般不捨地將她摟入了懷中。
「姨娘,你別這麼擔心嘛,凡事都要往好的方面去想,女兒絕對不會有事的啦。」烈鸞歌伸手輕拍著蘇姨娘的後背,極力地做著保證。
一直寬慰了許久,蘇姨娘才緩下憂慮的情緒,勉強接受了寶貝女兒半年後將要嫁入定國侯府這一事實。
烈鸞歌從蘇姨娘懷裡退出來,看了眼窗外濃濃的夜色,輕柔著嗓音說道:「好了姨娘,現在都快三更天(晚上十一點)了,熬夜對身體可不好,你早點回房休息吧。」
「嗯。」蘇姨娘點了點頭,起身將寶貝女兒送到房門口。「鸞兒也要早點休息,今兒為老太太的壽宴忙了一整天,想必也累壞了。」
「是有些累了。」烈鸞歌眉眼彎彎,揚唇笑道,「姨娘,那女兒先回去了,你不用送了。」
剛欲轉身,忽又想起什麼似的,忙鄭重叮囑道:「對了姨娘,哥哥還不知道我半年後將要嫁給小侯爺,希望姨娘能暫時為我保密,不要在哥哥面前提起這件事。」
「為什麼?」蘇姨娘有些不解。
烈鸞歌想了想,說道:「姨娘,你剛才不是還因為一入侯門深似海而那般擔憂女兒嫁入定國侯府麼?哥哥若是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也會像姨娘一樣憂慮的,所以還是暫時瞞著他的好。」
聞言,蘇姨娘點頭認同:「鸞兒說的是,你哥哥身體弱,委實不宜多操心。只是,這件事遲早是要公開的,我們哪能瞞得住塵兒一輩子呢。」
烈鸞歌輕歎一口氣,勉強笑道:「先就這樣吧,能瞞哥哥多久就瞞多久。好了姨娘,女兒先回去休息了,明兒早上再來看你。」
說罷,轉身往外走去。
出了蘇姨娘的院子,烈鸞歌卻沒有回房就寢,而是一路疾步行往司徒脫塵的西廂苑。
不多久,便來到了上房門口。見裡面的油燈還亮著,呵呵,果然如她所想,哥哥這麼晚了還沒有歇下。
挑起簾子進得房內,就見司徒脫塵和衣靠坐在床頭,手裡握著一卷書,正認認真真地低頭翻閱著。
見他看得專心,烈鸞歌有些不忍打斷。
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還沒想好要不要叫一聲「哥哥」時,司徒脫塵驀地合上手中的書卷,抬起頭來朝她溫柔一笑。
「鸞兒,來了怎的也不喚我一聲?」
烈鸞歌微微撅了下嘴,嬌嗔道:「人家還不是因為見哥哥看書看得那麼認真,所以不忍心打擾你嘛!」
頓了一下,又好奇問道:「對了哥哥,你剛剛看的是什麼書?竟看得如此帶勁兒,都三更天了也不知道休息。」
司徒脫塵隨手將書卷放到床裡邊,柔柔笑道:「沒什麼,我是為了等鸞兒回來,所以隨便看著來打發一下時間的。」
「是麼?」烈鸞歌呵呵一笑,隨即傾身撲過去,動作迅速地將床裡邊的那卷書給搶到了自己手中。
翻開來大略看了看,見裡面講的都是一些水災旱澇以及蟲病防治等方面的要略,不由蹙了蹙眉,奇怪道:「哥哥,你看這些東西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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