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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主焰國 355父道 文 / 鸚鵡曬月

    周天一天下來都沒有要傳召天威國使臣的樣子。

    宋巖尰不敢私自做主要求瓊林設宴,只得小心的陪著笑臉在兩國間周旋,心裡不禁暗驚皇上的所為,莫非皇上有底氣不理會這些人嗎?想到這種可能宋巖尰心裡更加謹慎,更加不敢提自己處理不來,只想好好表現,穩住天威國的使者。

    周天夜裡翻了孫清沐的牌子。

    承乾宮早早掛起了燈籠,燈火通明的光線照亮了夜間青草初露的時節,承乾宮是三面皆殿的六進宮殿,從第一道門的荷香藍天到第六道門的松柏青竹,無不體現著居住在此主子的雅致靜和。

    周天皇攆落地,小池子早已帶著承乾宮大大小小的太監候在此地,此刻見皇上到了,心裡頓急,但還是佯裝鎮定的跪下請安:「奴才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燭光打在眾太監的臉上,苦澀了他們一個個鮮嫩的臉頰。

    周天見孫清沐不在,小池子如喪考妣的臉已經知道孫清沐還未回宮:「起來吧。」想必被天威國的事絆住了。本就想到的事,她等他便是了。

    孫清沐回宮的時候宮門已經落鎖,待下了轎攆看到自己宮殿燈火通明,心裡一驚急忙去換宮裝:「皇上來了怎麼不派人去通報一聲。」孫清沐的語氣首次有些責難。

    小池子手腳麻利的幫主子換著衣服,道:「回主子,皇上不讓打擾您,皇上正在你殿裡看折子,喝了一杯茶,剛才未央宮顧公公來過,皇上沒有走,只是吩咐太醫去了未央宮。」

    孫清沐束髮的手停了一下,突然不知該有怎樣的心情,未央宮住的是蘇義,顧公公走後皇上派了太醫過去,不難猜出蘇義打的什麼主意,想到皇上難得來他這裡幾次,蘇義還要搶,平和的心也生了一絲怒氣,暗歎,他怎麼能以男人之軀行女子爭寵之事。

    小池子見主子臉色快速恢復如初,心中歎息的斟酌了片刻,趁為公子束腰帶的空隙道:「主子,您心慈,可不是所有人都如此,男宮如此人丁不旺,皇上還能來此,可若以後男宮充足,各宮都住滿了主子,連未央宮的空屋也填了人,主子拿什麼與眾人爭。」

    小池子說完垂著頭,手上利落的打下最後一個節,一身春季宮裝的公子玉樹臨風的站在他面前,如今正是男子的好時節,公子是越長越俊逸了,加上忙於國事積累的威嚴,讓小池子看著說不出的貴氣,皇上沒道理喜歡蘇妃而不喜歡自己主子,不是嗎?

    孫清沐何嘗看不透男宮的局勢,她若想納男妃誰能阻止,孫清沐整下衣衫,神態不變的向正殿走去,就算他知道也做不來邀寵的戲碼,只希望公事做好了能讓她偶然想到承乾宮來這裡坐坐。

    小池子默默的跟在身後,見公子神色如常便知道公子又沒聽進去。

    孫清沐急忙步入正殿,拐過第一道屏風掀開外間的褐色紗幕便看到她伏在書案上寫東西,燭光搖曳在她白皙的臉上添了聖潔的光彩,她今晚穿了一襲湖藍色的連身儒裙,記憶中柔軟的髮絲束起男人的髮髻,頭戴上一顆碧藍色的錦帶與衣服相映成輝,長髮從頸後垂落雙肩,單薄了她身份的厚重。

    她似乎感應到被人注視微微抬起頭,嘴角慢慢盪開一抹笑容又垂下,清雅柔和的聲音一別白日的威嚴肅穆道:「回來了。」

    孫清沐心中暗暗一動,急忙垂下頭掩下外漏的情緒,走進她開口:「怎麼不讓小池子去叫微臣,等久了吧,微臣失禮。」

    周天再衝他笑笑,她一直覺的清沐適合銀白色,尤其點綴上淡雅的圖案,更襯得他俊逸唯美,雖然不同於沈飛的無雙但卻很有韻味,是她欣賞的類型。

    都說男人因為事業而有型,不可否認現在的孫清沐比以往更加好看,二十四歲的男人正是長成的時候,孫清沐此刻就如他的名字般,只是剛剛開始的萬丈初陽,會隨著時間的沉澱,越加沉穩耀眼。

    待到三十歲後韻味天成,四十歲才算芳香有意,說不定五十歲還能娶到十五六的小姑娘,再來一段跨越了年齡的戀情,就算孫清沐不主動,到時候想撲他的女子也能排成排,畢竟底蘊越深厚的男子越能吸引女子的情懷。

    周天斤斤計較的臉上不禁惱了幾分,想到自己越來越老,再怎麼保養也不如男人青春期常,小家子的思想不避諱的往外冒,現在她是人妻對著的是自己的男人,難道還要端著架子嗎。

    「難看死了!」周天口不對心的先鄙視他的穿著。她怎麼沒發現男子宮裝如此好看,以後全給他們換成黑的,什麼也不繡,看他們怎麼招蜂引蝶,不過想到黑色不繡花似乎是詛咒自己早死一般,悻悻然的算了。

    孫清沐不是蘇義,猜不透女子孩子氣時的脾性,或者在他眼裡高高在上的皇上絕對不會說無的放矢的話,心中不禁為不能討她歡心反而讓她生厭鬧了自己幾分。

    於是匆忙躬身退後幾步恭敬的道:「微臣這就去換。」

    周天伸出的手想抓都抓不住,眼巴巴的看著孫清沐的衣袖從她指縫裡掙脫,心中扼腕不已,安慰一下自己會死啊!不過想想他就是這麼一板一眼的人,用手抵著下巴,看著他消失的拐角,突然笑了,男人傻起來也挺可愛。

    小池子急忙跟著主子來到裡間換衣服,手腳利落的拿出新做好的宮裝為主子換上,斟酌又小心的試探:「德妃侍剛才可注意到皇上的聲音了?」他沒有叫公子說明是正事。

    「怎麼了?」孫清沐不解,莫非是自己剛才做錯了什麼,他之覺的她的聲音很好聽,對,他承認他只注意到這個,她……總歸是好。

    小池子低著頭,頭頂對著主子的視線,眼睛看著為主子系衣帶的手:「如果香影與奴才這樣說話,奴才送她個香囊誇她幾句漂亮,她雖會瞪奴才一眼,但會立即給奴才想拿的膳食還會加量。」點到即止。何況他也沒膽子把皇上比作香影。

    孫清沐茫然,後宮生涯第九個年頭,他除了面對太監就是對著皇上,哪有與女子接觸的機會。唯一對女子的印象就是林微言,可微言只是對逆羽……

    孫清沐想到這裡心中猛然一震,莫非皇上剛才是在……孫清沐極力想否定腦海裡的想法,覺得皇上雖為女子,卻不會有女子嬌態要哄的一面。可剛剛……皇上莫非只是說說……

    而自己卻大張旗鼓的出來換,豈不是顯得很愚笨……孫清沐想到這點,不禁笑自己書讀傻了。

    不一會孫清沐換了一身褐草色的宮裝出來,腰間只掛了一塊玉珮,頭髮只用髮帶簡單的束起,乾淨簡約一如宮內的擺設,他掀簾而入,見皇上正拄著下巴看著他,臉嗖的一下紅了,覺的剛才的確是自己想多。

    周天的目光落在清沐身上,目漏驚訝,清沐這樣穿他反而更好看了,素雅、沉穩,多了種穩重的內斂。

    周天不禁暗歎,果然啊,底子在那穿成乞丐也是最有型的,想到珍品齋外見過的女子買走了他設計的花型,心想若不是自己早早把此人霸佔了,恐怕她爭也爭不過內宅裡為他爭風吃醋的女人們。

    周天想到這裡更喪氣了,她簡直是佔著茅坑不拉屎,這麼好的男人都被她作踐了,作踐了還不算,以後人家再也不能娶娘子。

    孫清沐見皇上狀似有氣無力的突然趴在桌子上,急忙走過去看著她:「皇上,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周天指指自己的心。人老珠黃嘍,不靠搶的不來男人啊!前世今生加起來自己都三十五了,若不是頂了個嫩嫩的太子穿,她都沒人要了,而眼前的男人還帥氣的在她眼前晃悠,是可忍孰不可忍!

    孫清沐見狀嚇的想傳太醫。

    周天傻眼,急忙快一步的攔住他:「沒事,沒事。」免得出醜的是自己:「你還記不記得辛什麼琴的辛家小姐。」

    說不記得是騙人,他認人的功夫與看書一樣,但想不出皇上為什麼突然為起她,孫清沐點點頭。

    周天見狀心裡突然升起一股小小的不悅,尤其想到那位辛小姐為了清沐的東西與長公主起衝突,覺的自己像拆散了有情人的罪魁禍首。

    正經的小家子女人脾氣頓時冒了出來,直接推著他往外趕:「那你跟她過去吧,去呀,去呀!」邊推邊把桌案上的錦卷扔他身上,讓你招蜂引蝶、讓你不守夫道。

    小池子見狀利落的帶著守著的宮人退下,心裡暗暗為公子著急,皇上扔的是錦緞,一點重量都沒有的東西,如此明顯需要人安慰的行為如果主子也能會意錯,他只能說主子太不解風情。

    孫清沐不會笨到沒察覺出不疼,見周天怒著小臉義憤填膺的跟他鬧,小胳膊小腿的跟自己摔打,因為怒氣染紅的小臉更加生動可人,晶瑩的小嘴一張一合的說著趕自己走的話,柔軟的手推在胸膛上讓看周天看愣了的他感覺不出力道。

    孫清沐看著她美艷的小臉如春色一般綻放,生動的怒氣中書寫著女子特有嬌憨,孫清沐從未見過她如此,像一隻憨態可掬的小貓得不到線球在生氣。

    孫清沐不自覺的俯下頭,如受到忠惑般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唇,所有的聲音瞬間淹沒,孫清沐摟緊抱著她的手臂,從未覺的懷中的人原來如此瘦弱,似乎他力道重了也會弄傷她。

    孫清沐感受到懷中人微微的抵抗,安撫地拍拍她的背,熟練的撬開她的貝齒攻城略地,手掌本能的在她身上摩擦,直到一聲輕喘從懷中傳來,如衝破了洪水的最後一道防線,孫清沐潰不成軍的動情,抱起她走向隔壁的床鋪。

    或許這一刻他並不願意想起身下的女子是誰,或許他只是想以她男人的身份與她纏綿一次,他很小心,小心的用處自己所有學過的東西取悅她,為心底今日的震盪也為她難得與自己鬧的小脾氣。

    飫甘饜肥的周天趴在清沐胸口,姿態慵懶性情嫵媚,裡衣輕輕歪斜露出渾圓的小肩膀,隱約能看到裡面的痕跡。

    清沐急忙給她蓋好被子,看著她又掀開並以自己胸膛為案抵著下巴越過自己擺弄自己身側的冊子。

    「他們就給我這點東西,我不冷啦。」都初春了,屋裡還燒這麼多爐子,熱死了怎麼可能冷。

    孫清沐聞言倔強的幫她蓋上,不自覺的縷縷她披散開的長髮:「已經很多了,比千葉公主出嫁的時候多了兩倍,可見天威皇族還是很重視此次聯姻,不但送來了最受寵的皇子公主,嫁妝也很豐富,皇上還是別再埋怨他們失禮,設宴招待吧,天威國的名聲在那裡,咱們不能失了禮數。」

    孫清沐的話很平靜,沒有太多恭謙也沒有逾越規矩,他不想破壞此刻的氣氛,懷裡的女子雖然對著冊子吹毛求疵,但那神態讓他心中安穩。

    周天不樂意了:「他們能跟千葉比嗎,千葉是本宮求來的,現在是他天威國求著咱們聯姻,怎麼也得給我三座城池,否則免談。」

    孫清沐見皇上不像說笑,皺著眉認真思索,怎麼也搞不懂她怎麼會對一步登天的機會採取如此態度,莫非皇上已經用不到天威國,可以天威的勢力,皇上就不怕他們反撲?

    孫清沐想到皇上最近一段時間把焰國推向的高度,背後肯定有人為她謀劃,莫非是鷹殿下,想到可能是他。

    孫清沐釋然的同時心裡微微苦澀,但更多的是為她今後不必在南大陸受制於人高興:「皇上想給天威國難堪?」怪只怪天威國現在才認識焰國,若是早一年,哪還有自己等人的地位,恐怕她為了討好那天威國皇子,獨寵他一人也不一定。

    想到這種可能,孫清沐不禁含笑的摸摸她的長髮,為她毫不掩飾的諂媚態度哭笑不得。

    周天把冊子合上,嗤之以鼻的冷哼:「這叫禮尚往來,當我焰國的門好進,如果以後阿貓阿狗都可以送公主和皇子過來,我豈不是很掉價。」

    孫清沐想說你很值錢,可想想又不對,只好笑笑掩飾尷尬,心中卻不否認,他為武莊皇子可能無緣她的後宮放心。

    周天思索的捲著自己的髮絲,仰起頭看著清沐道:「你說我把天威國皇子趕走怎麼樣?」

    孫清沐微驚:「為什麼?」趕走和擱置是兩回事,萬一天威國因為焰國失禮弄到魚死網破,鷹國遠在大陸另一邊,焰國未必能討到好處。

    周天剛想說話,突然床簾外響起陸公公的聲音:「皇上,該吃藥了。」

    「哦。」周天起身,衣服並沒有隆妥當,不是她不注意,而是可看的乏善可陳。周天一口喝下,順手挑了蜜餞扔自己嘴裡,然後一轉身又趴回床上:「剛才說到哪了?」

    陸公公快速退下,房間裡又恢復剛才的樣子。

    孫清沐詫異的看皇上一眼:「你剛才喝的什麼,不舒服嗎?」說完擔憂的坐起,憂心的看向皇上:「宮裡的御醫能醫治嗎?要不要找人再看看?」

    周天無所謂的擺擺手,趴在床上看其它冊子:「沒事,一些補藥,前些年身體損害太大,最近兩年一直吃著這些東西,那些老臣總吵著要孩子,我不生一個他們能放過我麼,萬一真讓我納了妃,豈不是丟臉丟大發了。」

    她剛才喝的藥,是那種事後喝的,有利於有孕,畢竟她剛調好身子,不知能不能盡快懷上,若是懷不上才麻煩,哎。哪都是頭疼事!

    孫清沐整個人出於呆愣狀態,皇上喝藥想要孩子?就在剛才她不介意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孫清沐眼睛突然有些乾澀,說不出的感動和動容,猶如溺水的人抓住一塊浮木,不敢置信自己如此好運。

    可能嗎?會有一個屬於他和她的孩子?清沐的目光不經意落在她的腹部,目光柔和的像看稀世珍寶,縱然淡漠如他也會想,孩子會長成什麼樣子?會像她嗎?還是他,孫清沐想著想著突然柔和的笑了,彷彿屬於他們兩個小生命已經眨著靈動的眼睛對著自己笑。

    那會是他第一個子嗣,是他往後安身立命的根本,會是往後慢慢後宮路上陪伴他的人,他會教他古詞典籍,會教他騎馬行兵,會告訴他天下疾苦,會教導他為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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