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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一章 送錢 文 / 白鹽

    車上裝了整整五箱錢,自然是重的不得了,走得很慢。

    幼微望著靠在車璧上含笑看她的劉謙和,下巴一揚,故意作出一副倨傲的樣子來:「你看什麼?」

    她這幅神氣的樣子不管什麼時候都沒有變。劉謙和眼中閃著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寵溺,聲音也很柔和,笑瞇瞇的:「我在想你預備把你的胭脂方子怎麼辦!」

    幼微便歪著腦袋看他:「你猜。」

    劉謙和皺眉思索了下,搖頭老實地說:「我猜不出來。」

    幼微不怎麼相信地看著他。

    劉謙和攤開雙手,一幅很無辜的樣子:「我想過你會把方子送給杜五娘或者是張夫人,但又想了想,覺得你不會這麼做。」

    幼微嘟起粉嫩的唇,有些不解:「為什麼我不會這麼做?」

    劉謙和搖頭,一本正經地說:「杜五娘現在住在下邽,主要的生意也在下邽,而張夫人明顯是對你的方子起了貪念,你把方子送給杜五娘她肯不肯要還是一個問題,至於張家我想你寧願把方子撕了也不肯給吧!」他臉上全是瞭然的神情。

    幼微冷笑:「我幾乎所有的方子明芳都知道,張夫人今日只是不想我再沾手胭脂生意罷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劉謙和也沉默下來,惠娘雖然外表表現得很不在意,但實際上她心裡是極其在意的吧。想以前,有時候明芳為了自己與她吵架,而後她就果真與自己保持了一定距離,其實都是她一直在辛苦維持她與明芳的情誼啊!

    「但你說的對。」幼微苦笑:「若是以前我會考慮讓杜五娘接手我的胭脂,但今日花廳上的事。杜五娘也一定會有所顧慮,畢竟她自己本身就佔有三成的利兒,張夫人說不定也早就對她的胭脂坊起了覬覦之心了!」

    劉謙和皺眉,不怎麼相信:「不會吧,杜五娘畢竟是國公府的娘子,張夫人當真膽大妄為到這種地步?」

    「你看她今日的樣子分明是把自己當成王母娘娘了。哪裡會害怕別的!」幼微嘲諷地說。

    「這倒也是。」劉謙和想到今日張夫人被氣得吐血時的樣子。確實讓人害怕。

    想到這裡,他便又擔心地說:「等會兒去張府還不知她會怎麼對付你!」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次張夫人真是被氣急了,知道幼微下午會送錢去。還不知要想出什麼樣的招數離開報復。

    幼微瓷白如雪的小臉上卻閃過一絲冷意,微微笑著:「我們不去後宅,就送到衙門。給張大人。」

    她連伯父也不叫了。

    劉謙和瞪大了眼瞧她,原是想直接反對的,但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惠娘的脾性他很清楚,一旦決定了什麼事是九頭牛都難能拉回來。

    可是,可是真這樣大搖大擺地送到縣衙大堂,張伯父他敢收嗎?

    「你這樣做就不怕張家會記你的仇?」他仍是有些擔心地問。

    幼微的雙眸冷冰冰的,嘴上浮起一絲冷笑:「我與張家的梁子早就結下了,你以為我把錢乖乖送過去,把胭脂方子主動奉上。張夫人對我的厭惡就能減少了些嗎?」

    是啊,劉謙和恍然。按著張夫人那樣狹隘愛財的性子,無論惠娘怎麼做,她都會把魚家當成眼中釘肉中刺,那麼幼微又何必要去陪笑臉被人作踐呢!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他便不再做聲。

    幼微幽深的眸子劃過一抹亮光,我魚幼微的東西從來都不是那樣好要的,既然伸手要了,那就要有膽量去承受接住它的後果!

    吩咐車伕直接去了縣衙府,半下午的,天氣不算太熱了,路上有著一些行人,而縣衙府外站著兩名持劍的捕快,一臉威嚴地守著大門。

    幼微自窗簾向那邊看了看,便對劉謙和說:「這是我的事,你就不要參與裡面了。」

    劉謙和立即就像反駁,但幼微又說道:「你爹讓你來是以為我去後宅,他與張大人是好友,是恩人關係,你別讓你爹難做人!」

    聽到這個理由,劉謙和卻是遲疑了。惠娘說的對,爹與張伯父關係很好,自己這樣子出現在縣衙府外,的確不太好。

    幼微便拍拍他的肩膀笑:「好了,別猶豫了,你瞧,你都已經幫我這麼多了,你的錢我也收下了,你又在孫府為我說謊解圍,我都記著呢!你呀,就好好待在這兒,等我回來!」她神采奕奕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為待會兒擔心。

    劉謙和蹙眉,幼微卻不耐煩了,指揮著車伕與自己一起把車廂裡的錢箱搬下來,又扭頭對他囑咐道:「你乖乖待在車廂裡,不許出來,知道嗎?」

    那正色交待的樣子好像他是她家的木郎。

    劉謙和忍住笑,乖巧地點點頭。

    幼微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這才示意車伕與自己一起將箱子抬到縣衙大門外的台階上。

    兩個守門的捕快看見,忙忙走過來叱責:「你這小娘子要做什麼?縣衙府外豈是你遊玩的地方,還不速速離去!」

    一個捕快甚至揚了揚手中的劍。

    幼微見周圍幾個人被這邊的聲音給吸引住了,一個個都立足觀看,便帶著謙卑的笑意,朗聲道:「兩位官爺,小女子姓魚名幼微,與府上芳娘是閨中好友。前日她送我了一支釵子,我今天便是來送錢的,這四萬貫錢還請兩位官爺交給縣令老爺與夫人,就說我魚幼微沒有食言,按著說好的時間把錢給送來了,一分不少,還請他們查收!」

    她這話說得清清楚楚,坦坦蕩蕩,但又讓人覺得有些模糊,似乎話裡隱藏著深意。

    也是啊,縣令大人的閨女兒給人送了一支釵子,就點明時間要把釵子的錢給送過來。這不是強取豪奪嗎?

    這時孫府還沒有散席,所以內情還沒有流傳出來,悄悄躲在一旁看熱鬧的在皺眉思索著是怎麼回事,那守門的兩個捕快卻是有些愣住了:是老爺與夫人規定時間讓人給送來的?

    那這到底是收還是不收?

    而且面前這小娘子他們也是熟悉的,不就是與自家娘子合夥做胭脂生意的那個魚幼微嗎?

    她以釵子為名義送錢來不定是夫人暗地裡做了什麼手段,迫使她把自己那份盈利給送了過來!他們要是不收回頭夫人豈不要把怒氣發洩他們身上?夫人的脾氣他們可都是領教過的。

    一個瘦點的捕快悄悄捅了一下胖點的那個:「我去通報一聲。你現在這兒看著。」

    那胖捕快點點頭:「快去快回。」

    幼微聽見他們說話。便給車伕使了個眼色,將挨著一溜的五個箱子蓋給打開,頓時露出裡面碼得整整齊齊、嶄新嶄新的一串串銅錢,整整五箱啊!

    好傢伙。那倆捕快就微微愣了愣,四萬貫錢雖不多,也不是誰都可以見到的。

    幾個離得近點的行人那眼睛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幼微福了一福。恭謹地說:「還請兩位官爺先點一點,看四萬貫錢少不少?」她赧然地低頭笑:「我之所以送到縣衙府外,就是因為明芳好似在與我生氣。我怕去了側門她不許婆子給我開門,便想著來這裡麻煩官爺幫我往裡送一送,也好讓她不再生氣,好不好?不然我以後的生意就難做了!」她眨了眨黑亮純澈的眼睛,幾滴淚便沾在長長的睫毛上,彷彿是露珠一般惹人憐愛。

    美人含淚哀求,任誰也不忍心拒絕。更何況幼微將事情都解釋得清清楚楚,是她送錢遲了。才惹得明芳生氣,她害怕與明芳合夥做生意的事泡湯了,才這麼著急,這麼低聲下氣!

    那胖點的捕快有些鬆動了。幼微察言觀色,又極快地將袖袋裡的什麼東西掏出來遞給他們:「麻煩兩位官爺了,這簪子拿去換點錢買點酒喝吧!」

    倆捕快低頭一看,竟是兩支金燦燦的簪子,掂掂份量是十足的,便極有經驗地將簪子袖到口袋裡,等再抬起頭來時,兩人的臉上便都帶了十足十的笑意。

    瘦捕快當即一口應承:「你放心吧,這五個箱子保準給你抬到後宅,一個不少。」他細小的眼睛瞇著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見她雖穿著樸素,髮飾簡單,眉眼含笑,但全身卻彷彿有那麼一股氣勢,讓人不敢輕易冒犯,顯見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了。

    這可是個大財主啊,以後可要牢牢抱住這顆大腿!瘦捕快是個會觀察人的,當即就拍板做了決定,那臉上的笑更接近是諂媚而不是之前的倨傲了!

    他這種前倨後恭的態度幼微自然察覺到了,她微微一笑,不動神色地曲曲膝,聲音糯軟柔和:「幼微多謝官爺,這就先告退了!」

    胖捕快揮揮手,豪邁地說:「去吧去吧,等這錢箱子送去後宅,你就等著芳娘的請帖吧!」

    瘦捕快也一疊聲地說道:「魚娘子走好!」

    幼微含著笑意上了馬車,車上的劉謙和卻是睜大了一雙眼驚訝地望著她。

    幼微的大眼睛忽閃兩下,奇怪:「怎麼了?又這樣看著我?」

    劉謙和伸出了大拇指,一臉的佩服:「高啊,真是高啊!」他湊過臉好奇地問:「惠娘,你怎麼跟他們說的,他們竟然沒把張伯父給叫出來?」

    幼微掀開窗簾的一角向縣衙大門那兒望了眼,見那兩個捕快正把一個個箱子抬進府,面上便浮起一個淡淡的笑意來。

    她對車伕道:「走吧,走快點,從小巷子裡走,不要走街道了。」

    劉謙和知道她這是害怕張古暨派人來找她回去,便也吩咐道:「你繞遠道回去。」

    車伕不解其意,但還是按著他們兩個的吩咐拐進了一條小巷。

    劉謙和才又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同他們說的?他們竟然乖乖把錢收了?」

    本來,他還有些擔心幼微的計劃不會成功,因為張古暨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在縣衙府大門外接了那五箱錢與公然受賄沒什麼區別,肯定不會收的。可沒想到幼微壓根就沒驚動他。而那兩個捕快就那麼乖乖聽話。

    幼微見他一臉好奇,無奈,只得大概說了一遍,劉謙和忍不住笑,歎氣:「這下子明芳又要添一個迫使你賄賂朝廷命官的罪名了!」他這話不是惋惜,也不是責備。純粹只是感歎。他默默地想。如果明芳知道惹到惠娘是這麼個結果,那她今日還會不會這麼做?

    幼微卻淡漠地笑,沒有答言。

    「唉,你與明芳兩個當真……」劉謙和看到她那抹淡漠的笑容。歎著氣,原想問她們是否還有機會修好,但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問錯話了。又忙忙閉嘴。

    幼微卻彷彿沒有在意,只看著他,笑得眉眼彎彎:「我只要有你一個知己就行了。」

    「真的嗎?」謙和有些激動。即使知道幼微說的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但還是抱了一線的希望。

    「對啊,知己不求多,只要一個就夠了。」幼微很認真地點頭,黑亮的眸子閃著轉瞬即逝的亮光,給她憑空添了些璀璨。

    劉謙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精緻如畫的臉龐,微微失了神。

    幼微卻沒有在意。而是想起另一件事,躊躇著問:「謙和。你回家能不能幫我問伯父一聲,我的胭脂方子想送給他,不知他肯不肯要?」

    劉謙和呆若木雞,好半晌才怪異地看向幼微:「惠娘,你傻了吧?那方子你都怕杜五娘不敢收,我爹又怎會收?他與張大人是好友,又依附於他,於情於理都不會收的!」

    他這是大實話,也早就想到了,不然早就說要幫幼微把胭脂方子接過手替她賺錢了,也不用在這兒看她發愁!

    幼微卻是嫣然一笑:「沒關係,你就說我連著那三支白墨玉釵子一起送上,只求能保我一家平安!」

    劉謙和更不解了,張口就要說什麼,但看到幼微那略帶懇求的神情,已到嘴邊的話便滯了滯,只得若有所思地應了:「那好吧,我回去問問。」

    莫非,幼微指的不是爹,而是另有其人,她需要爹與那人接觸求情?

    既然連「保一家平安」的話都說了出來,可見那人的身份地位是極高的,至少比張古暨要高!

    比他官職高的人,自家又有聯繫的……他莫名想到這次暗地裡收購糧食的事。

    雖接觸得不多,但他也知道爹是在為別人辦事,那購買糧食的大筆銀錢根本就不是自家能拿出來的,也不是孫家能拿出來的,他們都是小蝦米,真正的大魚卻躲在幕後!

    難道幼微指的是那幕後之人?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想便作罷,抬頭要對幼微說什麼,但卻看到她眉微微鎖著,幽深的雙眸直直盯著前面的某一處,顯然在思索著什麼。

    他怔了怔,似乎從剛認識開始,惠娘就總是這樣,人前都是笑意吟吟的一張臉,彷彿從沒有煩惱,任何事都難不倒她似的;但人後卻總是一幅沉思的表情,為先生、師娘做打算,為明珠做打算,為生意做打算,為木郎做打算,為她所關心的一切做打算,竭盡全力,耗盡心神!

    她的付出,從來都是默默的,她的辛苦與恐慌都是不為人知的!

    他此時好想撫摸上那張朝思暮想的臉,好想去撫平那深鎖的眉,好想對她說一句她任何事都可以與他商量,他會把它當成自己的事來對待,她其實用不著這麼辛苦……

    但是,他所能做的,只是握緊了身側的拳制止自己做出衝動的舉動。幼微已經對自己說明白了,自己若還是表現出情不自禁的樣子,只會把她越推越遠!

    他沒有再打擾她,轉過頭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起來。

    幼微回過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好笑,難不成沒有午睡,現在竟是困了。

    她掀開簾子看看車外,卻是快到了百老街了,便對車伕說:「你到白老街就把我放到那裡就行,不用送我回去。」

    一語未了,劉謙和就睜開眼睛問:「你不回去?」

    幼微見他只是假寐,根本沒睡著,便點點頭,做了個調皮的鬼臉:「今天娘受了驚嚇。爹想必也是存了個疙瘩在心裡,我要大展一下廚藝,撫慰撫慰他們受傷的心靈!」

    只不過一刻,她就恢復成了那個人前神采奕奕的魚幼微了。

    劉謙和全神貫注地看著她,眼中帶了絲暖暖的笑意,想到自己今晚過去會不太方便。便道:「可別忘了明日我是要去吃午飯的。你可不能偏心,只捨得給木郎做好吃的,捨不得給我做!」他嘟起紅艷艷的唇,撒著嬌。

    幼微好笑。點了一下他的腦門,嗔怪:「出息,和孩子搶吃的!」

    劉謙和很冤枉。嘟著嘴道:「沒辦法,你現在窮了啊,不僅錢沒了。生意不能做了,而且還欠我兩萬貫錢,負債纍纍,我擔心你錢不夠買不起菜嘛!」

    幼微聽了,噎了一下,便鬱悶地瞪他一眼:「就會揭我傷疤!」

    劉謙和卻嘻嘻笑著,湊到她臉前。悄聲問:「要不惠娘,我再借你點錢吧?」他雖是笑著。眼中卻帶著認真的神情,顯然是在很誠懇地徵求幼微的意見。

    幼微知道他的心意,心下也很感動,面上卻佯裝成高傲的樣子,昂首挺胸地說道:「這個你就不擔心了,我魚幼微哪會那麼不堪一擊,大錢是沒有了,但小錢還是有的,區區一個吃飯,難道還會難倒我不成!」

    她那神氣、不屑一顧的樣子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瓷白的小臉彷彿會發光一樣,璀璨耀眼。劉謙和知她是婉拒了,也不勉強,只笑瞇瞇地說:「那我可不管你了,到時沒錢餓肚子,你可別哭鼻子。」

    幼微朝他皺皺小鼻子,正好車伕在外說:「魚娘子,到了。」車子便停住了,她揮揮手:「我先走了啊,你別忘了回去幫我問問你爹。」

    在劉謙和的應聲中,她利落地跳下馬車,向前蹦跳兩步,又回頭朝揭開窗簾的他擺手笑笑,便腳步輕快地走向街道旁的一家豬肉鋪。

    劉謙和看著她歡快窈窕的背影,看她與那赤著上身的屠刀漢子笑盈盈地說著什麼,半晌才放下窗簾,對車伕淡淡道:「走吧。」

    車子便轱轆轱轆地繼續朝前走著。

    因猜想爹從孫府回來後肯定是要先去鋪子看看的,他便令車伕先去酒肆。到了那兒一看,果然,劉忠正在賬房中看著賬冊,見到他進來,便停下手中的事,關心地問:「怎樣?」

    他還是很擔心張夫人對幼微做出過分的事的!

    劉謙和看了他一眼,便把唉衙門府外發生的事原原本本都說了一遍,劉忠的臉色變了一變,繼而歎口氣,撫著自己的鬍鬚道:「惠娘當真性烈啊!」

    聽他口氣不是很好,劉謙和低頭不敢多說什麼。

    「她這是決意要與張府決裂!」劉忠的眉頭擰成個疙瘩,想了想,便又責怪劉謙和:「我不是讓你跟去了嗎,你怎麼也不勸著點?就任由她胡鬧!」

    劉謙和委屈地說:「爹又不是不瞭解惠娘,她要做什麼誰能攔得住?」

    這倒也是,劉忠臉色莊重肅穆,這個魚幼微自小就主意大得很,在家裡幾乎可以說一不二,就連魚老弟那樣執拗的性子也拗不過她!她說要養一個非親非故的明珠就養明珠,她說要做生意就做生意,她說要與明芳合夥就合夥,她說要決裂就決裂……

    這樣一個有主意又聰慧的小姑娘,還真是讓人頭疼!

    但眼下更該擔心的卻是張府收了魚家的錢會不會惹禍上身?

    他斂了神情,正色問:「你們去縣衙府外的時候,街上可有行人?」

    謙和就怕他問到這句,但又不敢不回答,只得苦著臉道:「人還是挺多的,而且惠娘的話他們都聽到了,那五箱錢他們也都看到了……」

    「胡鬧!」劉忠卻是越聽越心驚,越聽越氣憤,這個魚幼微心腸果然狠辣,這是生生要把張府往絕路上逼啊!在堂堂衙門上光明正大地收了這麼一大筆錢,若被朝中的御史知道那還了得,一本參上去不是被嚴懲就是罷官!

    而且今年又正好是官員們三年一考績的一年!(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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