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十九章 序曲與過渡 文 / 五竹先生
如果說1494年是最紛雜的一段年份之前的序曲，那麼1495年便是這個序曲到高|潮的過渡。
艾特·沃爾海戰在世界普通百姓眼中，只是一次遙遠的，聽聽而已的事件。
或許有些人會杞人憂天的擔憂是否會影響到自身的生命與財產安全，但在各個重量級的勢力與人物眼中，這次海戰卻是意味著，有些事情已經從暗地裡漸漸浮現，被掀開了蒙住的神秘面紗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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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波地無法地帶的大街上，一個身著斗篷的人獨自前行，但如果有人的觀察力十分細緻，便能發現他身邊貼近牆的陰影之下，有一個並不屬於這片陰影的黑色身影與其並行前進。
無法地帶，依舊是混亂到令人熟悉的氣息。
香波地群島已經從艾特·沃爾海戰帶來的震撼中恢復了過來，無論怎麼說，海戰也好，其他也好，若是和自己沒什麼關係，無法地帶的人是不會去關心很久的。
「我當然知道你是不會接這單的，只是告訴你一聲而已……話說這個羅傑海賊團的單子，我賭十貝裡是世界政府那方的人下的——這價錢，若是輸了也不虧是不是？而且剛好可以讓人買份報紙嘛。」
九酒轉動著手中十貝裡的硬幣，隨意說道：「看來，很快就會有新通緝令出來了，在羅傑海賊團原來就是天價的懸賞上再加上一把……這麼豐厚的報酬，白道傭兵和賞金獵人那邊，大騷動也快了吧。」
伊斯特一如既往的沉默，只是不同於以往的是明顯的思索模式。
九酒這麼一說，他便想起了一周前在他單獨回來交任務的時候，瓊斯和他的談話。
[……最後，要說是看在朋友情誼上，我想你也不會接受，所以不如說是看在這半年多來你使我的業績一直保持優異的情況下，額外給你幾個情報以及忠告——這些是九酒不一定弄的到的。]
瓊斯又說了一些話，最後總結道：[……要謹記，不要貿然出手，現在是事件多發期，無論找海軍麻煩還是找海賊麻煩，都對你不利。上了黑榜不僅是實力的體現，也更意味著你被很多人盯上了，更別提你還被加裡家族重金懸賞……當然，我說的很多人，並不是指你已經知道的世界政府方面或是海賊，而是說……我們這個圈子的一些元老級人物。]
伊斯特面無表情的看著瓊斯，卻在心中贊同了對方的前半段話。
要不是追蹤與反追蹤、偵察與反偵察也是刺客的必修課之一，他現在絕對隔三岔五的要應付各種層出不窮的暗殺明殺。若是實力不足那就沒什麼好說了，一個字死；要是實力足夠，那也會被煩死。
至於說是被黑暗傭兵圈子裡的元老級人物盯上……伊斯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想。對他來說，被誰盯上都一樣，只要找不到他，那對他來說就沒什麼區別。
[你別想的太簡單，這個『盯上』並不是說會來找你，或是乾脆想要你的命……他們的具體目的我無權知道，也不想去猜。懂得太多並沒有好處，就連我對你說的這些，都已經是極限了。]瓊斯的臉上，少見的沒有了尋常的優雅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嚴肅，[我知道你比較關注羅傑海賊團，但這種時候，如果你想少點麻煩，那就完全撇清關係吧……雖然現在看來你的確一直是這麼做的。]
伊斯特臉色冷淡的點了點頭。
羅傑海賊團，撇清關係……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在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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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波地群島上，整理著這段時間明顯多於以往的情報的九酒，雖忙於在各個區域之間奔波，但臉上卻一直掛著帶點「唯恐天下不亂」意思的笑意。
各大戰爭機器，暗中力量強大的勢力，看來，都要坐不住了吶……
世界政府旗下的海軍與賞金獵人以及新世界的大海賊們暫不說，就連掌控著金錢一脈的大財團們，都想在看似還有些遙遠的未來的事件中摻和幾腳麼？還有一直以中立勢力標榜的傭兵公會，這次是否還能保持著中立呢……
「總覺得……生了個好年代啊。」九酒打量著手裡最終整理出的情報，將最重要的部分一字不落的記在心裡，然後點火燒了個一乾二淨，「雖然對這個血脈必須要承擔的責任有些不滿，但不可否認……這種年代，才是我最喜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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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棋棋盤上，代表兵卒的棋子斜走一格，輕而易舉的吃掉了代表王的棋子。
「你輸了。」男人的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神色間就似掌管著廣闊領地上所有生命生殺大權的一代君王，他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弧度，下巴微微抬起，看著對面的男人。
「嗯？覺得看起來很容易？」
「您不用說那些話。大人好棋藝，屬下服輸。」另一邊的男人搖了搖頭，然後將棋盤推開，語氣有些拘謹，「若不是您之前精湛的佈局與陷阱佈置，您的兵沒那麼容易走到屬下的王的斜邊格子上，更別提吃下它。」
「呵，那當然。」男人帶著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完，神色間就似不容侵犯的女王，隨即他收起了棋盤，神情稍微柔和了些許，「想來杯茶還是咖啡？」
「這個……還是屬下自己來吧。」
「茶還是咖啡？」男人強硬的重複了一遍。
「那……咖啡吧……」
「喏。」男人遞上一杯剛磨好的咖啡，同時也給自己倒了一杯，不急不緩的端起，微微斜眼瞅著裊裊上升的蒸騰熱氣，朝裡面吹了幾口氣。
「說起來，屬下有個疑惑……那幾個麻煩，您打算怎麼處理？需要屬下做什麼嗎？」對面的男人沒有急著喝咖啡，而是拿在手中用來暖手，「屬下看來，暗刃是最麻煩的一個，還有幾個黑暗傭兵……」
咖啡終於冷卻了一些，男人享受般的喝了一口，然後微微瞇起眼，笑著回道：「兵吃王。」
「……」對面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好吧。不過依屬下看，這是不是有點太托大了？羅傑、白鬍子……直接對重量級人物下手麼？海軍那邊呢？而且，雖然說他們的地位只是普通的黑暗傭兵，但是好歹也是黑榜上的……」
「你是想說不能確定暗刃他們一定會照我的意思來做？」
「屬下沒有這個意思。」
「那些海軍和海賊的確不好惹，現在看來，賞金獵人或許是唯一在現在可以動的……」男人說著皺起了眉頭，似乎是因為咖啡有些苦，他拿起一旁的糖加了一勺，然後攪了幾下。
「不是自相殘殺？」
「不是。那是後期的計劃，前期，不能求速成呢。」
「屬下理解，但是……」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a，你總是這樣，話只說一半。」男人有些不耐煩。
被稱為a的男人深吸一口氣，問道：「屬下只是疑惑，您怎麼保證暗刃他們能照您的意思出手？」
「嗯？我自然有方法。第一次的計劃已經在最後確認階段了。」拿起加過糖的咖啡喝了一口，可能是味道終於合了口味，男人的眉頭舒展了開來，口中的語氣也帶上了一絲愉悅，「加過糖的咖啡還是咖啡，但是味道卻會有很大不同……而且，這次說白了，也只是試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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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艾特·沃爾海戰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那次事件帶來的影響，已經完全消失——至少從表面上看是如此。
「自從海軍提升了羅傑海賊團的懸賞，終於有人坐不住了啊。現在羅傑已經懸賞高達六億五千萬貝裡了，副船長雷利也有高達三億四千萬貝裡的懸賞金額。全團懸賞超過了十四億，再加上不知名人士下在黑白兩道傭兵界的單子，終於第一批坐不住的人出現了啊……」
九酒的情報永遠不知道是來源於何處，但卻永遠貫徹著「九酒出品，保質保量」的真理。
「——聖十字們終於坐不住了啊。」
實力超群或者為世界政府一方做出過傑出貢獻的賞金獵人，才能得到象徵著世界政府的十字旗徽章。這批被官方所承認的頂級賞金獵人的統稱，便是「聖十字」。
這類賞金獵人的目標，無一不是懸賞上億的大海賊，而如今的羅傑海賊團，無疑是一個極好的目標。
「們？」冷冷的一個簡短的音節，雖然簡潔到了不能再簡潔的地步，但九酒還是準確的捕捉到了，他點了點頭，肯定了伊斯特這難得一次的疑問：「沒錯，有一批數量不少的聖十字級別的賞金獵人，通過各種途徑秘密商議通過合作幹掉羅傑海賊團的計劃。雖然由於情報的稀少，那些人的身份不明。但是的確有一批聖十字在窺視羅傑海賊團，這點是完全可以肯定的。」
在昏暗的環境中，黑暗精靈灰色的眸子顯得空洞而可怖，他用這有如寒潭的眸子定定的看了黑髮少年整整一分鐘，然後用沒有一絲起伏的聲音說道：「和我無關。」
沒有對於九酒提出這個情報的目的的疑問，沒有關於後續發展的興趣，黑暗精靈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便將注意力放回了桌上的任務單子。
九酒為黑暗精靈的態度不置可否，他聳了聳肩，然後發問：「這次挑什麼任務？瓊斯應該和你說過最近不要惹海軍和海賊吧，特別是別和羅傑海賊團扯上關係。」
黑暗精靈手上的動作一頓，看了九酒一眼，繼續回頭看單子。
雖然對方沒有回答，但這一眼在九酒看來卻是默認的意思。
「啊啊，果然吶。既然這樣，在有質量有價值的單子裡，或許你能挑的只有這一個了。」
伊斯特看著少年手指所指的位置，一愣，隨即抬頭，有些探究的打量著對方的神色——可惜，對於現在已經摸清了黑暗精靈脾氣的、狡猾如狐狸的九酒來說，想要不讓對方看出自己心中所想還是件能做到的事情的。因此伊斯特什麼也沒看出來。
那個單子，是通緝幾個聖十字獵人的。真名與外貌資料都被詳細的寫在了資料中，但對於能力的部分倒是提的很少，寥寥的幾句，語焉不詳。
「你的目的？」伊斯特的說話風格一向很簡練。
「沒什麼目的。只是如果不挑這個，也不能挑海軍海賊，a級以下的單子也都得無視，那麼如果不接這個殺了聖十字級別賞金獵人的任務……就只能做休息起碼一個月的準備了吧。」九酒的回答很有條理。
伊斯特沉默半響，將那一頁拿了出來，算是默認了九酒的話。
而來登記任務的瓊斯看到那個單子，也是一愣，最終，與九酒對視了一會兒，移開了視線：「……隨便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