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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章 圍場驚魂 文 / 築夢者

    荀真等高級宮女都有專屬的馬車可坐,所以這一趟路程並不太勞累。她端坐在車內的左手靠窗的一邊,掀起車窗簾子看了一眼前頭的華麗馬車,下意識地尋找宇文泓乘坐的馬車,竟一眼就看到。

    果然,離她很遠。

    「荀真?」彭尚工連喚她好幾聲。

    「啊?」荀真回頭低低驚叫一聲,隨後笑道:「尚工大人,您喚屬下?」

    「你這孩子是怎麼了?年紀輕輕地老出神,這樣可不行,遲早會出問題,等這回行獵結束回宮後,定要讓谷司藥給你開上幾劑養神的藥才行。」彭尚工一臉擔憂地責道,看了眼外前頭正等著的孫大通,這才再度道:「太子殿下宣你到他的馬車上有事吩咐,你隨孫公公去吧。」

    荀真這才留意到孫大通的面容正出現在捎起的馬車簾子外,想到彭尚工是知曉她秘密的,臉上紅了紅,趕緊躬身行了一禮,「屬下去去就回。」

    彭尚工點點頭,「去吧,不用急著回來,要仔細聽殿下的吩咐,別出漏子嘍。」這些話都是官面話,她自是知道太子與荀真的關係非同尋常,能出什麼漏子?但車上還有其他人,惟有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來遮掩。

    荀真低聲應是,這才由孫大通扶著下了馬車,端著一張臉跟在孫大通的身後,這裡人多嘴雜,兩人也沒交談,只是一前一後地往前行。

    這趟出行宇文泓並沒有讓柳心眉等人跟過來,此時的他靠坐在迎枕上看著圍場的地形圖,一看到荀真挑簾子進來,甩下地形圖,未待她站穩,站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使勁扯到他的懷裡,她不察,跌坐到他的懷中,鼻子撞上他的健胸,微微有些生疼。

    「車簾還沒放下呢,被人瞧見不好,皇上的馬車就在前頭。」荀真捂著被撞疼的鼻子嗔道。

    宇文泓憐愛地給她揉了揉小鼻子,朝車裡還在侍候的小太監道:「你們都出去。」等車簾子放下了,這才旋身擁著她坐到大迎枕上,「還疼嗎?」

    「不了。」荀真覺得自己有點小題大做,這麼近距離看著他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此時她竟微微覺得有些不習慣,身子往後退了退。

    那微小的動作自然落在宇文泓的眼裡,他的眼裡微微有些怒意,才不過一段時間沒抱她,她不但瘦了還與他……生分了,這不是他容許的,強勢地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微惱道:「真兒,怎麼了?」

    荀真的鼻端聞著他的氣息,有些走神,「沒什麼,您多心了,我只是……一時沒習慣,不是……啊……」她低叫一聲,看到他的表情不悅,她受夠了,她的心情同樣也不好,而他還……「你捏痛我了?」她指責著。

    宇文泓的手勁非但沒松,反而更加重了一重力道,表情肅穆道:「真兒,我最近很忙,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就直說?我不想跟你繞圈子,別跟我鬧彆扭,這樣的你不可愛。」本來叫她過來只是想抱抱她,一償這段時日的相思之苦。

    他嚴肅的表情與指責讓荀真的心裡很受傷,什麼叫她不可愛?她沒諒解他嗎?她……不是什麼也沒追問?

    她的眼裡漸漸也凝滿怒火,一把將他的大手使勁地從她的衣內抽出來,冷聲道:「太子殿下沒別的吩咐,奴婢就先回去了。」氣得手打顫,哆嗦著將衣服扣上,起身準備走。

    宇文泓卻一把拉住她壓她在迎枕上,捏緊她的下巴,「我讓你走了嗎?」看到她倔強不服輸的眼神,手勁一鬆,改而抓著她的手伸進他下擺的衣內,歎口氣道:「真兒,如果你擔心它,那很沒有必要。」

    荀真的臉頓時血液上湧,紅如晚霞,臉一撇沒有看向他,悶聲道:「不是這樣的,我……沒懷疑過您,只是看到有別的女人在你的身邊轉悠……我很不喜歡,明知道您是有自制力的,但是就是忍不住心中的嫉妒,這樣的我很醜陋……」所以她不聞不問。

    天下間的男人有幾個身邊會沒有幾個女人出沒,他更是貴為東宮太子,身邊有美人相伴也是正常的,這是他身為一個男人應得的樂趣,但她就是無法說服自己去接受,尤其是這個時期,所以她只想一個人躲起來獨自梳理著自己的心情,也……想讓他跟她一道受罪……

    宇文泓自認很是瞭解她,但是沒想到女人心是這般的脆弱,這般的不安寧,歎息道:「真兒……」

    「殿下,皇上遣朱公公前來吩咐讓殿下到皇輦去回話。」孫大通知道裡頭兩人正在溝通,本不想打擾,但是朱公公就在他跟前,所以惟有煞風景地通報了一聲。

    宇文泓一聽父皇找他,臉色不豫,再看了看身下還沒來得及溝湧完畢的小女人,此時不放手也不行,從她的身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裝,「等我回來。」

    扔下這句話之後,他這才踏出馬車,隨著朱公公前往皇輦。

    荀真掙扎著從迎枕上爬起來,稍事整理了一下頭髮,將凌亂的衣服拉齊整,他讓她等他,所以她惟有獨自一人坐在舒適的馬車上,玩弄著迎枕上垂下來的流蘇,看了眼之前宇文泓扔在一旁的地形圖,順手拿起來觀看。

    上面有他做了防衛部署的標記,還有一些註解的話,她竟漸漸地看得入了神。

    「荀司制。」孫大通挑簾子進來給她泡茶。「殿下一時半會兒回不過,囑咱家進來侍候荀司制。最近宮裡的流言荀司制也聽到了吧?」

    荀真看到他進來,將那張地形圖疊好放回暗櫃裡面,他話裡的意思她明白,伸手接過他遞上來的茶碗,默然地飲著,孫大通是人精,即使她不問他也會自動自發地說給她聽。

    果然,孫大通似打開話匣子,一雙老眼看著她的眼睛道:「荀司制,有心事不要悶在心裡,殿下大婚後的第二天你到東宮來了吧?」看到她皺了皺眉欲要說話,他一揚手道;「殿下不知道,只是我事後覺得不對勁,問了外頭值班的小太監,他說你看到殿下與楊側妃在說話轉身就離去了。荀司制,殿下雖然娶了數位妃子,但是他對荀司制的心卻沒變過,那些傳言是不能盡信的……」

    「我知道。」荀真悶聲道,這孫大通,有什麼事要瞞他可真不容易。

    「不,荀司制,你並不知道,殿下最近處理政務睡得都比較少,顧夫人是有心計之人,每每到來都是在夜深之時,那個時候誰又好趕她離去?她一直就坐在殿下睡著的軟榻旁,守著殿下到天亮,然後就是溫柔地問好聲……」孫大通道。

    荀真沒想到事實真相是這樣的,她一直以為是宇文泓真的宣顧清蔓或者到她的房裡歇息,雖知道他未必會真做什麼,但是心裡就是不舒服,原來只是顧清蔓自己製造出來的,但她最大的原因還是在自身,不在柳心眉或顧清蔓之流的身上,更不在宇文泓的身上。

    孫大通一直盯著她看,這個小女娃以前一點就明,怎麼現在像木頭人一樣沒反應?他是收過顧清蔓的好處,這是殿下知道也允許的,所以他收來也毫不手軟,可他畢竟還是偏向她的,「荀司制,你還沒聽明白咱家所說的嗎?」

    「公公的意思我都明白……」荀真感激地道。

    「不,你不明白。」孫大通道,「荀司制,你再這樣消極下去,殿下遲早有一天會捨你而去的,顧夫人所用的計策並不高明,但卻是潤物細無聲,那種溫柔乖巧的樣子天天都在殿下的面前晃動,天長地久,難保殿下不會心動?荀司制,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不僅僅只是會耍一些小脾氣,更需要一個女人的智慧。」這是他對她說過最直白最通透的一次。

    荀真頓時愕然地看向孫大通,手裡的茶碗險險抓不住,孫大通的那一張老臉上滿是蒼桑又滿是精明智慧,他能與她這般說話確實不容易,而她竟也如茅塞頓開,再多的女人圍在他的身邊又如何?只要他的身體他的人屬於她,其他的女人都只是能看不能動。

    瞬間,她的表情一改初時那般懶洋洋凡事不在心的樣子,此刻漾滿了豪情,一顆心重新快活的跳動起來,將茶碗放在磁石做的桌面上,起身朝孫大通一拜,「孫公公的點醒之意荀真永誌難忘。」

    孫大通喜歡看到這樣的荀真,充滿了生氣,「荀司制明白就好,咱家看著殿下與荀司制一路走來,實不想你們最後落得各自傷心的下場。」

    至此時,荀真才算是想明白了,與孫大通開始攀談起來,而孫大通也將這段時日東宮裡上演的一幕幕爭寵戰當笑話說給她聽,聽得荀真的眼睛都瞪大了,真沒想到那群女人各出奇謀。

    只是,她的一雙星眸卻是不停地瞄著那馬車簾子,盼望著男人能快點回來,現在她只想狠狠地抱著他,告訴他她的相思之情與醋意。

    大半個時辰過去了,有小太監來通傳,說是皇上讓太子在前方與禁衛軍一道開路,讓荀真先回去,等他有空了再來宣她云云。

    荀真滿眼都是失望,他們這段時間別說好好地歡愛一場,竟連說幾句話都不容易,歎息著與孫大通話別,下了馬車回到後頭尚工局的馬車內,一路上無話。

    皇家圍場需走上一天的路程才能到達,而且這裡因為是狩獵之處,所以並未興建行宮,包括皇帝在內都必須要安營紮寨。

    尚食局的宮女忙起來,要弄出可口的飯菜供老皇帝飲用。

    坐了一天的馬車,骨頭都要顛散了,荀真尋了一個隱蔽處捲著雙膝坐在草地上,著著那天邊的晚霞聚散,嘴裡叼著一根稻草,此時風兒輕吹,有幾分清涼又有幾分舒適。

    突然,身後有人靠近,草地上發出「吱吱」地聲響,荀真快速地看去,只見宇文泓正走近她,她突然起身,快速地衝向他的懷裡。

    宇文泓見狀,趕緊伸出雙手抱住她,擁緊了她嬌柔的身軀,「跑這麼快做甚?摔著怎麼辦……」

    荀真卻是緊緊地抱著他的腰,不滿地道:「你怎麼那麼嘮叨?像個老媽子一樣。」

    什麼?他像老媽子?

    宇文泓頓時不滿起來,正待要抗議一番,荀真卻是快速地拉著他的衣領,讓他的頭低下吻上他的唇,專注地啃咬著他略帶冰涼的唇瓣,直到這唇上有著與她一樣的溫度,臉上方才笑出來,伸舌挑逗著他嘴裡的感官。

    宇文泓很久沒品嚐過這樣甜美的滋味,很快就扶住她的後腦勺與她激吻,漸漸地壓她在草地上……

    「地上扎……」她喘息著抗議。

    宇文泓卻是一個反轉,讓她躺在他的身上,而他的手枕在腦後,與她餘韻未了地吻著,半晌後,抵著她的鼻尖,「真兒,怎麼這麼熱情?」停不住地又吮吻了一陣。

    「你不是說我不可愛嗎?所以我這不就反省了……」荀真打著太極。

    「真是這樣?」宇文泓半信半疑,之前還那樣,現在又熱情得如天上的太陽,由不得他瞎想,另一隻手在她的美背上游移,「真兒,你有心事一定要告訴我,別悶在心裡,一段時間沒盯著你,你這兒又瘦了不少,好不容易才弄大了一點……」

    荀真原本聽得頗感動,但聽他越說越不正經,而且那目光卻是放肆地盯著她胸部,臉一紅,她一把推開他,用手掩著自己的胸部坐起來,眼一瞪,「色狼,看哪裡?」

    宇文泓也坐起來從背後攬上她的腰,「我這是光明正大的看……」他的大手又伸進她的衣內。

    荀真輕哼一聲,難為情地道:「別亂摸,這裡是戶外,雖然我相信您安排了人守著,但被人瞧去不好。」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也漸漸想要。

    宇文泓**上她的耳垂,抓著她的玉手碰觸他脆弱的部位,「真兒,想要它,就直說,你知道我總會滿足你……」

    荀真的臉紅起來,這廝越說越露骨,趕緊抽回手站起來,跺著腳嗔道:「你在說什麼呢?」

    宇文泓也站起來好笑地看著她,「我有說錯嗎?」從袖口處掏出一張紙在她面前揚了揚,「我沒想到你是這樣想我?嗯,真兒,這可是你親手所寫……」

    荀真一看到那張紙,居然是她遍尋不到的那一張,天哪,原來昨兒夜裡不是她在做夢,他是真的來過,看到他調笑的面容,她顧不上臉紅羞怯,上前去想要一把抓回來毀屍滅跡,「還給我,快點還給我……」

    宇文泓卻是忽高忽低地舉著紙,逗著她玩,「你抓到了就給回你……」

    夕陽西下,殘陽如血,年輕的男女正在那兒揮舞著屬於他們的青春與情感,最後,宇文泓看到荀真嘟著嘴在看他,好笑地上前一把攬住她,咬著她的耳朵道:「別惱,我逗你玩的,若今兒個是在宮裡多好,就能與你纏綿整夜。」他歎息著。

    荀真推了推他,「滿腦子沒個正經想法,竟想著這些個事?我那兒一個帳篷裡有好十幾號人,哪能溜出去與你私會?只怕被皇上揪到小辮子,你與我都吃不了兜著走。」隨後似想到什麼,掩嘴笑道:「您東宮裡的那一群鶯鶯燕燕呢?怎麼不帶上一兩個來侍候你。」

    「是啊,你不說我倒是忘了,回頭我讓孫大通回去傳她們來侍候。」宇文泓斜睨著她道,明知違心還偏要提?

    「你敢?」荀真像母夜叉一般地狠瞪著他,想想又不甘心,抓住他的手臂張開口就咬下去。

    「話可是你說的,現在又拿我來出氣?」宇文泓不甚在意地調笑道。

    荀真鬆開口,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圈牙齒印,輕輕地揉著,「我那不是氣不過嗎?您竟也當真了?還要這樣說來氣我,我巴不得天天都粘在您身上,不讓別人瞧去,什麼太子妃,什麼楊側妃,什麼顧夫人……統統都不准靠近您,這樣的我是不是嫉妒得可怕?」她的頭垂在他的肩上幽幽地道。

    「傻瓜,她們統統加起來都不及你一個……」宇文泓擁緊她的腰給她派了一顆定心丸,然後轉頭挑起她的下巴再度吻上她的唇。

    殘陽照在他們相擁的身上,灑下了最後的光輝。

    荀真最後離去時,天色已黑了,而彭尚工等人都是正等著她回來用膳,一看到她身上的青草屑,彭尚工取笑道:「都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子玩泥巴似的?」

    荀真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就是在附近轉悠了一下,哪裡像尚工大人說的那樣?」

    說笑了一會兒即舉箸用膳,難得在外野營,眾人都有幾分興奮。

    翌日,皇帝穿上一身鎧甲,坐在馬上由著太監牽著馬,看向一旁器宇軒昂的宇文泓,「太子,國師說靈狐就在這附近,你派人圈起來,仔細搜索,莫讓它跑了,聽到了沒有?」

    「是,兒臣遵命。」宇文泓恭敬地道,盡量順這父皇的心意,不過仍是斜瞄了一眼那莫測高深的國師,勒緊馬前去吩咐。

    而荀真一群人卻是在後方的山坡上,三三兩兩地坐著閒談,難得如此清閒,皇帝狩獵與她們可沒有什麼相干?所以一眾宮女都是越說越起勁,偶爾抬頭看一看男人們的狩獵,期間獵狗聲不斷。

    荀真看了一眼穿上鎧甲的楚依依,此刻的她正準備前去打獵,她好奇地上前道:「大王妃,您也要去行獵?」

    楚依依笑看著她,「難得有這機會可不能錯過了?皇上沒來圍場行獵已經有好多年了,正好活動活動筋骨,荀司制要不要一塊?」她對荀真有好感,所以立刻提出邀請,而與好一道的眾娘子軍們卻是狐疑地看了看荀真。

    荀真,她們自然認得,那天在太和宮的正殿上大放光彩的女子,只是再如何大放光彩畢竟也只是宮人而已,楚依依何必這麼客氣地邀請她?

    荀真搖頭,「我不會行獵?」

    「不是吧?你可是荀家後人,居然不會行獵?」楚依依同樣出身將門,但自幼卻喜舞刀弄劍。

    「我父生前不喜歡女子習舞。」荀真笑道,「大王妃好運。」

    楚依依無奈地攤攤手,帥氣地跨上門,朝一眾娘子軍吆喝一聲,然後一眾女子都快速地跟上她,馬蹄聲震震響到山林裡,與獵狗地叫喊聲似乎交織成一曲動聽的樂章。

    荀真的眼裡頗有幾分羨慕,若是當年硬纏著父親與哥哥學上一兩手功夫就好了,想到哥哥荀英,她的眼眸黯淡了下來,自上回都快過了大半年,愣是一點關於荀英的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那天那個女子將他帶到哪裡去?

    她看了半晌,轉身準備回去宮女的聚集地,突然看到莫華依神神密密地走進樹林裡,而她剛好被灌木叢擋住院,所以莫華依沒瞧見她。

    出於好奇心使然,她悄然跟在莫華依的身後,不知道這個女人又準備幹些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另一邊廂的宇文泓卻在這個時候接到了手下的傳信,一身戎裝的他坐在馬上接到手下遞上來的信,快速地展開來看,越看他的神色越莊重,然後朝那名手下道:「你說明陽真人與七皇子相識?」

    「是,他們似乎是莫逆之交,但自七皇子的生母伏誅後,明陽真人就離開修行的道觀到了帝京,開始頻頻接觸柳相,憑著那口若懸河的嘴獲得柳相的信任,繼而才得到進宮的機會……」

    宇文泓越聽眉頭皺得越緊,怪不得他一直查不到,七弟到皇莊後並沒有與明陽真人有來往,突然他的眼裡波光一閃,不對,只怕他們私下裡有聯繫,七弟有些不安份他是知曉的,但是他一直沒有大動作,所以他也念著那一點手足之情沒有痛下殺手。

    只是現在明陽真人慫恿父皇前來抓什麼靈狐,究竟有何用意?宇文泓是越想越覺得不對路,朝一旁的孫大通道:「你吩咐下去,讓所有人都加強戒備,若有不對勁的人格殺勿論。」

    孫大通點頭後,趕緊奔去通知。

    而宇文泓的目光卻是看向了皇莊的方向,眸子一沉,等這次的行獵一結束,他絕不輕易再給七弟翻身的資本,該是做下決定的時候。他的目光看向父皇的方向,一踢馬腹,他轉頭回到父皇的身邊。

    而此時的荀真卻是緊跟著莫華依,看到她慢慢地接近到圍場外的一處鐵門,從腰間抓起一把鑰匙,然後快速地打開這道鐵門,拉開後,又迅速地四處張望,在圍場的另一邊灑下一些不知什麼粉末,直灑了近一里路,這才轉身準備離去,卻看到荀真在她的身後看著她,頓時嚇得用手掩住自己的胸口。

    「莫華依,你這是在幹什麼?」荀真冷睇著她。

    「沒幹什麼?司制大人,我勸你少管閒事,趕緊離開。」莫華依卻是一步也不停地往回走。

    荀真卻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阻制她,「你快點將這裡關上,我不管你準備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但現在我看到了,就由不得你胡來?」

    「荀真,你以為你是什麼?趕緊放開我,不然待會兒到了陰曹地府,別怪我沒提醒你。」莫華依急了,用力的掰開荀真的手指。

    荀真卻是不放,緊緊地攥住她,要她說個清楚,就在兩人爭執不下的時候,遠處傳來了動物的咆哮聲,荀真狐疑地看向後方,而莫華依卻是趁機逃走。

    荀真卻是傻愣了,從這個缺口處可見有不少大型的動物闖進來,而最後進來的卻是一隻狼狗,她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目光在不遠處就要闖過來老虎、能瞎子等凶殘的野獸及遠處的圍場游移著,這實在太駭人了,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但是她不能在此再呆下去,必須趕緊回去讓人躲避起來,不然沒有防備的守軍與後方的宮女太監都會首當其衝,連滾帶爬地起身,抓住這最後的時機快速地往回跑,一步也不敢回頭。

    該死的莫華依,居然想害死她們,一路跑的她竟連頭也不敢回,只能拚命加速,身後的咆哮聲聽在耳裡很是令人頭皮發麻,好在那群動物好像沒有將目標往她這一方而來。

    一路衝回來的她沒看到莫華依的身影,這個女人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該死的,她不禁又咒賣出聲。

    聽到咆哮聲漸行漸遠,她漸漸安心起來,但是莫華依的舉動又在腦海裡回放,莫非這群動物不是衝著她們這些後備而來的?是衝著皇帝宇文泰或者是宇文泓?

    一想到宇文泓三個字,她的心頭就一緊,這會是誰布的局?

    想到莫華依,就會想到王穎,想到王穎,就會想到馮貴妃,最後想到的人就是宇文淳,那天莫華依與王穎最後說了什麼她一直沒弄清楚,現在腦海靈光一閃,莫華依承繼了王穎的衣缽,她是繼王穎之後為七皇子辦事的人。

    這真的是七皇子干的嗎?圍場深處裡面的人,不是他的父皇就是他的兄弟,他怎麼做得出來?荀真既感到憤怒又感到痛心,那麼淡看風雲,臉上掛著真誠之笑的七皇子,怎可以變成這樣狠辣之人?

    她伸手靠著一顆樹幹喘息了一會兒,現在不是為七皇子宇文淳痛心的時候,而是想辦法拯救她的愛人,他只怕還不知道背後有一群這麼窮凶極惡的動物正朝他而去,那一道鐵門不在圍場的深處,看那樣子只怕也是少有人關注之處……

    那張地形圖突然在腦海裡放大,她突然瞪大眼睛,那兒好像就是他防守最為微弱的一點,因為那兒有一處兩塊斷崖相隔開,而皇家圍場裡是不會圈養這些窮凶極惡的動物,畢竟要顧及貴人們的生命安全。

    而那張地形圖上標誌的斷崖距離,一般人的人跨不過去,但是那群動物可以啊,只要一躍進就跳過去……思路越來越清明,而她的臉色卻是瞬間變白,只要一想到宇文泓被熊瞎子或者老虎等物撕成血淋淋的樣子,她就有忍不住尖叫的衝動,不能,她不能看著他有危險……

    思及此,她加快步伐回去駐地。

    而營地裡的守軍都鬆散得很,此時沒有長官在側,而貴人們又在行獵,都三三兩兩地打著牌消磨時光/

    荀真跑得一身是汗,樣子有幾分狼狽,她衝進那群禁衛軍中間,喘著氣道:「快……有大型動物……正往皇上行獵之地……的腹背而去……你們快點派人去通知……太子殿下……做好準備……」

    可那看似小隊長的男人卻是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一個後宮的宮女也敢前來指揮他們?真是令人不爽,「圍場哪來的大型動物?別是見到一隻鹿就以為見到一隻老虎,你們這些養在深宮裡的人都沒見過世面,兄弟們,你們說可笑不可笑?」

    頓時大笑聲響起,說得越來越難聽,直指荀真膽小亂說話,荀真氣得捏緊拳頭,一把掀掉他們的牌局,「我看到的是千真萬確的……你們……到底去不去通報……」

    「你這個宮女找死啊?還是想男人了,想引起爺的注意就直說?」那小隊長開始大罵,後來看清楚荀真,竟漸漸覺得身體酥癢,這宮女竟是誘人得很。

    荀真氣得臉紅,「若你敢動我一根毫毛,回頭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正想要摸摸她嫩滑臉蛋的小隊長趕緊收回手,禁衛軍是嚴禁與宮女私相授受的,之前那個什麼統領薜子行不就因為這樣被趕出了禁衛軍,頓時大喝一聲,「滾,別在這兒擋著老子們做樂。」

    荀真看到這群人不為所動,咬著唇正要說些什麼,但既然這群人不願意相信她,那她說什麼都沒有用,目光看了看綁在一旁的馬,既然請不動神,那就只有自己上

    她趁那群男人沒留意她,趕緊衝上前去挑中一匹身材比較矮小的馬,一撕裙擺,開始有幾分艱澀,但仍讓她艱難地爬上馬背,而馬原地踢動起來,這聲音驚擾了那一群正在尋樂子的男人。

    「你要幹什麼?準備騎馬去哪?」那個小隊長跳起來衝向荀真,這個宮女準備偷馬?

    而正帶著人前來尋荀真的彭尚工見狀趕緊道:「荀真,你瘋了?這是禁衛軍的馬……」

    「尚工大人,現在時間緊急,我沒辦法跟你解釋,我有很緊急的事情要去見太子殿下。」荀真趁那個小隊長上來之際,抽出馬上的大刀,使勁朝那馬韁繩砍去,輕踢馬腹,似一支箭一般往前衝。

    彭尚工愣了愣神,看到荀真初始在馬背上坐得穩,但馬揚蹄後,她的身子一歪險些要摔下馬背,但她硬是藉著腰力平衡,幾次的驚險之後,她方才漸漸地控制了馬匹,這回騎得頗為穩當。

    荀真幼時曾纏著兄長荀英學過馬術,只因那時候父親得到了一匹很漂亮的小白馬,而她愛不釋手,騎馬是她僅學過的惟一粗魯的事情,直到後來抄家,那匹小白馬也不知道最後落到誰的手裡?

    只是現在心急如焚之下,兒時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湧上來,哥哥的聲音如在耳邊響,「一定要抓緊韁繩,別夾得太緊,不然馬兒會不舒服,就不聽你的使喚……」

    眼裡漸漸有淚水,她伸手抹去,讓風兒吹乾她的淚痕,祈禱著自己能好運趕得及向愛人通風報信,如果宇文泓不在裡面,她才不在乎那老皇帝是死是活,巴不得他能早點死。

    馬匹瘋狂快速地向前方駛去,一切都只仗著荀真昨天在宇文泓的馬車上看的地圖,很明確的知道他們現在所在的方向。

    前方正有一群娘子軍在狩獵,楚依依一箭射去正中一隻兔子,著侍女趕緊去撿,而旁邊與她交好的娘子們都歡呼起興,紛紛讚揚楚依依的好箭法。

    楚依依只是嘴角一勾,正要說話,卻見荀真騎著馬衝向前來,臉色大異,她不是不說不會打獵的嗎?怎麼騎馬闖進來了?

    有娘子軍也看到了,撇嘴道:「大王妃,那不是荀司制嗎?原來她說不會打獵只是騙人的?現在不就巴巴地趕來,哼,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

    「沒錯,我也看不慣,總在裝淑女,就像那個顧清蔓一樣。」有人嗤之以鼻。

    楚依依卻沒有搭嘴,看到荀真騎著馬衝過來,竟不怕死地一把拉住荀真的馬韁繩,「荀司制,你怎麼來了?」

    荀真一看是楚依依,再看了看那群娘子軍,指著一個方向道:「那邊正有一群大型動物往圍場深處而去,你們趕緊回去,別再往前去,不然會有危險……」

    「別嚇唬人好不好?這圍場哪來的大型動物?」有人笑道。

    頓時眾人起哄。

    但荀真此時卻不想去管她們信或是不信,她已經仁至義盡地吩咐了,而她們若不信丟了小命在此那就怪不得她。

    「你確定?」楚依依鄭重地道。

    「確定。」荀真也鄭重地回應。

    楚依依這時候臉色也凝重起來,朝那群娘子軍吩咐,要她們趕緊回營地去,加強那兒的守衛,那裡應該安全,一群娘子軍不太信,但看到楚依依那嚴肅不容反駁的神情,趕緊整隊,準備後撤。

    荀真見狀,趕緊一催馬鞭前行。

    半晌,身後有人跟隨,「我與你一道前去,我知道皇上他們在哪兒行獵。」楚依依道。

    荀真只是看了她一眼沒多話,現在她的一顆心都在宇文泓的身上。

    當荀真騎著馬衝出一片樹林之時,這是一個矮坡,她看到不遠處那老虎等動物悄然從那斷崖的方向靠近,而宇文泓等人忙著追一隻全身白毛的狐狸卻沒有發覺。

    「小心。」她大喊。

    宇文泓聽到她的聲音,皺眉看向她,她怎麼來了?

    而此時那只熊瞎子卻是慢慢地靠近了宇文泓,荀真的心緊揪,拚命地大聲示警:「身後有熊……」

    而此時,一隻老虎卻在草叢裡現身,一聲咆哮撲向騎馬狂奔的荀真。

    ------題外話------

    感謝送票票給某夢的讀者們!

    節日快樂!

    本來今天想雙更的,但過節要忙,所以只能正常地一更,請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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