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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無冕之後 文 / 築夢者

    「這張龍椅現在是朕的,朕愛在上面幹什麼就幹什麼?真兒,何況僅僅只是你我在上面歡愛一場,它還承受得住。」宇文泓攬著她翻了個身子,讓她的嬌軀躺在他的身上,兩眼笑瞇瞇地看著她,「那你認為她配得到一個什麼樣的封號?為後嗎?」

    這丫頭在這個時候提這個話題,存著試探的意味,他又何嘗聽不出來?所以他也以調侃的口氣與她調笑。

    荀真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廝猜出她的意圖,噘了噘嘴,「現在是我在問您,怎麼您反問回我了?再說您是皇上,她是為妃還是為後也輪不到我多嘴。」

    她起身整理身上凌亂的衣物,這廝太狡猾了,將這球又踢回給她,哼,她偏不如他願。

    「生氣了?」宇文泓一把抓住她的柳腰將她拉回到懷裡,她驚叫一聲,身體瞬間失衡,摔到他的身上,雙手嚇得趕緊攬住他的脖子,嘴裡咕噥了一句。

    他的一隻大手在她的後腦勺撐著,兩人一同看著那暈黃燭光中的金色蒼穹,「傻丫頭,不管她是什麼也撼動不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真兒,你只要記住一條,一定要相信我對你的心。」

    他轉而看著她,墨眸在燭光中閃著堅定的光芒,他不需要時刻猜疑他的女人,那樣太累,愛他就要堅定不移地相信他。

    她瞬也不瞬地迎接著他的目光,看出他眼中之意,她的粉拳招呼到他的胸膛之上,越打越用力,哪裡有將他當成是帝王?他緊緊地摟著她,承受著她那不痛又不癢的捶打。

    最後,她使勁地攬緊他的脖子,頭埋在他的肩胛中,哽咽地道:「如果不信您?我絕對不可能跟了您那麼久,若您負我,我此生都不會原諒您。」

    「傻瓜。」最後,他低頭在她的頭頂上輕輕地一吻,她堅定不移地信任,讓他的心裡滿滿都是她的身影。

    他的拳頭突然握緊,即使朝臣反對,但該給她的,他也絲毫不會吝嗇,至於柳心眉,他的眼睛看向那枝型架上的蠟燭,他的心中其實早已給了她定位。

    鳳儀宮裡,柳心眉跟在姑姑柳太后的後面,一張俏臉繃得死緊,一刻也不停地道:「姑姑,您倒是說一句話啊?今天宴席上皇上的態度您是不是都當做看不到?竟然讓荀真坐到他的身邊,而我這個正妃只能在下首席,有這樣的嗎?荀真只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宮女,沒名沒份的,憑什麼搶走所有屬於我的風光……」

    「夠了,心眉,都到這步田地了,你還要抱怨什麼?皇上當時不是說了,要她在一旁伺候,不就是一個不封後不為妃的宮女,你時時針對她有何用?還是想想如何挽回陛下的心意豈不是更好?」柳太后苦口婆心地道。

    柳心眉一屁股坐到那離她最近的圓椅內,睜大眼睛,「姑姑,我不是不聽您的,但是,現在的情形您也看在眼裡,宮裡動亂那會兒,我頂著這個太子妃的名頭吃了多少苦?他為何就視而不見?姑姑,只要他肯將給荀真的愛分十分之一給我,我也滿足了。」最後,抽出帕子捂臉哭了起來。

    柳太后的心裡無比煩躁,攬住柳心眉的身子,「好了,傻丫頭,明兒我就讓你爺爺讓人趕緊上奏折,提冊封你為後之事,對了,你不是說有個叫黃珊的女子在靖難之時伴駕了嗎?宣她進宮,暫時不要給名份,若她能拉得皇上上她的床,一切都好辦。」

    柳心眉的眉尖皺了皺,「我早已有此意,既然姑姑也贊成,我即刻就讓人接她進宮。姑姑,心眉只有靠您了。」

    柳太后輕撫她的秀髮,眼中有著堅定的光芒,絕不能再縱容宇文泓如此寵愛荀真了,「對了,嚴翰是皇上昔日為太子時的老師,你明兒就宣他晉見,最好能說服他同意上奏折提冊封你為後之事,你明白了嗎?」

    柳心眉趕緊點頭。

    新皇登基,封後大典就是萬眾矚目的,大家都心照不宣,這人除了柳心眉之外還有誰能勝任?她不但是宰相之孫女,同時也是宇文泓的髮妻,沒有理由不是她,所以無論朝臣與後宮都深信不疑,她必定能入主鳳儀宮。

    但是一連數日宇文泓絲毫不提封後大典,也沒給尚工局下旨連夜趕製皇后翟衣,一切都靜悄悄的,惟有御案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奏折,大多都是請求封後的折子。

    荀真隨手拿起其中一個奏折看了看,居然是嚴太傅的,沒想到這太傅居然請求立柳心眉為皇后,從古至今列舉了無數條理由,洋洋灑灑地寫滿好幾頁紙,輕念出聲,「……臣以為柳妃恭謙順良,性情溫和,識大體,在先皇沉痾於病榻之際,柳妃隨侍在床盡孝道,正所謂糟糠之妻不下堂,臣以為立柳妃為後實至名歸……」

    不禁啼笑皆非,先莫論柳心眉的品性,單是說她在大行皇帝宇文泰床前盡孝之事就萬非可笑,據她事後從內侍省太監那兒得知的,不過是隨當時的柳皇后到先皇的床前探視了幾眼,連藥碗都不曾端一端,就說盡了孝道?

    那麼這孝道還真廉價。

    再拿起一份來看,同樣是請求立柳心眉為後的,理由與嚴翰大同小異,扔下了,接著連看了十幾個奏折,都是一樣的內容,看來是宇文泓令孫大通整理出來的。

    她看了一眼正在努力批奏折的宇文泓,上前將他的硃砂筆拿下,端著一碗宵夜在手,舀了一匙喂到他的嘴裡,「再忙也要吃點東西,晚膳是與我哥及柳晉安一塊用的,聽孫大通說進得不多,我特意給您煮了宵夜,您可不許推辭。」

    宇文泓笑著含住她喂來的一口粥,自從搬到這華龍宮來住之後,就不再避人耳目,同時讓她也與他夜夜同榻而眠,不是沒有風言風語,但是現在的他不想委屈她。

    他摟緊她的柳腰,「太傅老了,以至於連判斷力都失去了往日的精準,你也不要與他計較,這事我自會再晾一晾才再做定奪。」沉吟了一會兒,笑道,「我已經讓欽天監推算適合受孕的日期,真兒,我們要一個孩子吧。」

    荀真的臉一紅,輕輕地點了點頭,知道他是慎重才會讓欽天監去卜算合適的日子,但是將兩人床笫之事當眾被人拿來討論還是免不了有幾分羞怯。

    她這羞紅著臉的表情讓他滿是愛憐地吻了好久,「你也別害羞,身為帝王,家事與國事都是分不開的,真兒,你的生辰就快到了,我一定會送你一份最特別的生辰禮物。」此時,他笑得神密。

    荀真好奇地道:「您打算送我什麼?金銀珠寶?免了吧,以前您送來的還鎖在櫃子裡呢。好在蔣星婕與燕玉二人將它們看管得好,不然早就被人在宮亂那一夜趁夜摸走了,這錢財太多也不好。」

    她的生辰又非整歲,再說宇文泰的喪禮雖說已過,但若大肆舉辦宴會慶祝,免不了御史們又要有閒話,真的想不出他會送她什麼?所以她的星眸裡滿是期待。

    宇文泓卻不肯提前告知,「到時候你即可知曉,真兒,你跟了我幾年,我也沒有正經地送過任何東西給你,這是我想送給你的,只因我希望我的真兒可以快樂。」

    他當上皇帝後似乎很熱衷於說些肉麻的話,但是她就是愛聽,兩眼頓時笑瞇瞇的,紅唇吻上他冰涼的唇,以此來表達她內心的喜悅。

    宇文泓的身子一緊,打橫抱緊她起身邊吻邊向那內室走去。

    那張曾經超大的龍床讓她萬分的嫌棄,躺在上面的第一個晚上就睡不著,他看著她翻來翻去,就問她為什麼?她卻是啼笑皆非地道:「我總覺得這張床很髒,天知道大行皇帝在這上面寵愛過多少女人?現在我們再睡上去,心裡總有幾分不舒服。」歎息一聲,遺憾道:「若讓我說,我更懷念東宮裡頭的那張大床,至少我們的初夜就是在那兒發生的。」

    那張床的歷史很悠久了,是華國皇帝才有資格睡在上面,難怪她會在歡愛時頻頻走神,最後為了讓她睡得安心,他做了一件匪夷所思之事,將那張超大的龍床搬走,如她願地將東宮那張床搬來。

    果然,她一臉滿足地躺在上面,事後被他取笑了好幾回。

    龍袍與紫色宮女服飾掉落在地上,大床上的兩人如交頸鴛鴦般纏綿著,沒來得及放下的紗幔隨風飄舞。

    「啊……嗯……」荀真的頭來回地轉動吟哦出聲,身上泛著粉紅的色澤,額頭上佈滿晶瑩的汗珠。

    宇文泓很喜歡看她這情動的樣子,更是愛不釋手地輕撫著她粉紅的肌膚,「真兒……」低低地喚著她的名字。

    裡面的兩人正在熱切地歡愛,屋外卻傳來孫大通拒絕柳心眉進去的聲音,「柳妃娘娘,皇上已經安歇了,還請娘娘先回去吧。」

    柳心眉看了眼屋子裡還燃著的燭火,明明他還沒睡,這閹人卻攔著她不讓她進去,真是豈有此理?遂眼冒怒火道:「讓開,本宮的路豈是你這下賤之人可以擋的?皇上日理萬機辛苦了,本宮特意燉了補身的湯水給陛下補充體力,你識相地就趕緊退下去,不然別怪本宮命人掌你的嘴。」

    跟在柳心眉身後的黃珊也瞪著眼睛,這孫大通初時待她也還客氣,但是後來荀真到了後,竟是不給機會讓她靠近宇文泓,心裡早就不滿久矣。而且今晚柳心眉暗示說,讓她趁機勾引皇上,這樣一個大好機會,她豈會傻得往外推?

    只要能爬上皇上的床,還愁不能掙個封號?這比嫁給普通的男人好太多了,所以荀真那個身份不高的宮女也懂得用這條來綁住皇上,哼,她也會,並且做得也不會比她差。

    「孫公公,柳妃娘娘即將是中宮之主,難道你連後宮之主的面子也敢駁?」她冷哼道。

    柳心眉對於黃珊那恭敬的態度是極其受用的,只要這個女人能得帝寵,她要分一杯羹相信也不難,所以這才極其努力地給她製造機會。「孫大通,以前本宮看在皇上的面子上忍你,但現在不會再忍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一而再,再而三地擋本宮的路?」

    「啪」的一聲打到孫大通的臉上,她柳眉倒豎,以示自己的不滿。

    孫大通沒曾想這個柳心眉敢打他的臉?老臉上既羞又怒,活了大半輩子,雖是閹人,但有主子的信任,誰敢給他臉色看?他的神情繃得很緊,半步不讓地看著柳心眉,冷冷地道:「柳妃娘娘高興得太早了吧,皇后的金冊還沒到手,鳳印還在皇上那兒,您要叫囂也得看對時辰?」

    柳心眉的臉色極其難看,封後的事情拖得越久,她就越擔心,一腳準備踢向孫大通,裡面卻傳來宇文泓的聲音,「孫大通,讓她進來。」

    孫大通應了聲「是」後,臉色難看地打開殿門,「柳妃娘娘,請。」

    「哼,早就這麼做不就好了,偏還要本宮浪費唇舌。」柳心眉昂首闊步地邁進帝王寢室,對於這裡她陌生得很,宇文泓沒宣過她侍寢,所以至今的處子身份仍是對她最大的諷刺。

    黃珊緊緊地跟在柳心眉的身後,她的願望就快要達成了,心裡止不住小鹿亂跳。鼻子卻聞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甜的氣息,這是什麼味道?遂小心地拉了拉往內室而去的柳心眉,「娘娘,您聞到了嗎?」

    柳心眉的鼻子自然是聞到了,但是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來,又不好示弱,遂眼一瞪道:「連這味道都不知道?」

    黃珊遂不好再問,悻然地跟在柳心眉的身後。

    龍床上的荀真聽到宇文泓的話後,在他的腰上狠掐了一記,低語道:「您瘋了?我們這樣,您還讓柳心眉她們進來?」遂想要下床不趕緊穿上衣物,除了上回酒醉硬壓著他歡愛被蔣燕二人瞧見,她可沒有將自己床笫之事示之眾人的愛好。

    宇文泓的腰上一疼,這小女人怎麼臉皮這麼薄,若是換成其他女人是巴不得將與他的歡愛之事讓眾人看見,以示自己的得寵,本意是想要讓柳心眉看到這一幕的,但現在看來卻是不能如願,捏了捏她的俏鼻子,「真兒,都這麼久了,你的臉皮怎麼就不能適當厚一點呢?」

    這計劃不得不變,加快速度,草草完事,從她的身上起身時看到她鬆了一口氣,愛憐地在她唇上吻了吻,她的玉手推了推,他這才不甘心地起身下床穿衣。

    將外衣隨意地一綁,露出健壯的胸膛,他好整以暇地在紗幔外的榻上隨意一躺,此時的他看起來既狂野又俊帥,黑眸似笑非笑地看著那兩個提著食盒的女人,「這麼晚了你們過來有何事?」

    柳心眉與黃珊兩人看得眼睛都呆了,這樣年輕俊帥的帝王真的很迷人,難怪女人看到他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要沾上去。

    柳心眉首先回魂,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真情,屈膝行了一禮,裝作賢良淑德地道:「皇上,臣妾特意讓人熬了一碗宵夜給皇上,還請皇上享用。」她的眼角看向黃珊,暗中示意她趕緊呈上。

    黃珊這才驚醒過來,羞紅著臉走到宇文泓的身前,將食盒呈上,「皇上,臣女特意做了幾款南方的小點心,還請皇上賞臉一嘗。」

    「哦?」宇文泓隨意地挑了挑眉,特意看了眼燈下的黃珊,果然妝扮過才來見他,脂粉竟是比平日更厚了一層。

    柳心眉看到他的目光看向黃珊,心裡的嫉妒之意又起,想要阻攔黃珊起身打開食盒端點心,但想到長遠的日後,使勁地命自己忍下。「皇上,臣妾嘗過黃小姐的手藝,很是不錯,所以這才給皇上推薦。」

    黃珊靠近他,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臉色不禁羞紅了起來,執筷的手顫了顫,那夾起的糕點頓時掉到案桌上,頓時臉色嚇得都青了,忙跪下道:「皇上,臣女該死……」

    宇文泓卻是輕笑道:「無妨,只是無心之失,朕也不會如此不近人情。」竟是和善地扶了黃珊起身。

    柳心眉見狀,指甲都摳到肉裡,努力地笑道:「皇上,夜已深了,既然這黃小姐能入得皇上的眼,不如今夜就讓她在此……」

    宇文泓卻板著臉手往案桌上一拍,怒道:「柳心眉,你把朕當成什麼人?」頓時聲音拔高道:「來人,請柳妃等人回去。」

    柳心眉頓時就懵了,好心給他送美人,他不感激就算了,還如此驅逐她?「皇上,臣妾做錯了什麼?攻入帝京之時,臣妾的爺爺也立下了汗馬功勞,皇上,您現在是要過河抽板了嗎?」

    宇文泓覺得她怎麼會如此可笑?

    柳晉安的那點子功勞若不是礙於他是一朝的宰相,他根本就懶得記,現在這柳心眉仗著這點就大做文章,實在是讓人生厭得很?「這麼說你是怪朕了?」

    「臣妾不敢。」柳心眉忙跪下來請罪。

    「哼,朕看你是敢得很,你憑什麼在朕面前大吵在大鬧?這黃珊是黃將軍愛女,並不是後宮妃嬪,你將她薦給朕,豈不是在敗壞朕的名聲?柳心眉,孫大通是朕身邊伺候多年的老人,你當眾打了他一巴掌就是打了朕的臉面,哼,朕都不與你計較了,你還拿著你娘家的那點子功勞在朕的面前炫耀,眼裡可還有朕?」

    宇文泓前所未有的大聲呵斥柳心眉,一點情面也不留地力數她的不是,「眾臣還請求封你為後,柳心眉,你看你自己可有半點適合為後?當太子妃時就差強人意,柳相就是如此教育自己的孫女?將這樣的孫女送進宮來,朕都要替柳相臉紅……」

    柳心眉聽著這一連串打擊兼不留情面的話,臉上又氣紅了一片,想要駁嘴,但那盛怒的帝王讓她連駁嘴都不敢駁,只能暗自氣得夠嗆。

    黃珊也嚇得不輕,一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連頭也不敢抬,皇上大怒時原來是如此可怖的,眼角瞟向柳心眉,原來她在皇上的眼裡是一錢也不值,可恨自己為了巴結她費盡了心思,原來找錯了靠山。

    荀真適時地推開那漫天的紗幔出來,上前輕撫著宇文泓的背部,看了一眼驚愕的柳心眉,「皇上歇歇氣,若是氣壞了身子不划算,孫公公,趕緊讓人端熱茶來。」

    宇文泓這才停止了火暴三丈,就著荀真的手喝了幾口茶水,「柳心眉,你回去好好地反省反省。」一把攬住荀真的柳腰,「真兒,我們回去繼續,別讓這等人掃了我們的興致……」

    荀真配合地攬緊他的腰,在他的愛撫下,「咯咯」地笑個不停,「討厭,不要了,有人……」

    柳心眉險些暈過去,以前他當太子的時候還好些,至少還會給她一個好臉色,現在當了帝王果然不一樣,竟然如此大聲地呵斥她,連爺爺的面子也不給。遂不顧黃珊,逕自起身一臉敗相地走出帝王寢室。

    黃珊這回卻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了以往的亦步亦趨,以前下的臭棋不能再下了,還是看清了再從長計議,思定之後,輕聲道:「臣女不知柳妃娘娘的想法,竟在這個時辰來打擾陛下安歇,實屬該罰。」

    紗幔後的荀真笑道:「皇上,柳妃娘娘的一己之錯不應戴在黃小姐的頭上,還請皇上看在她上回的『功勞』份上,從輕發落。」

    黃珊的心頭一緊,這個荀真居然為她說話?

    宇文泓的聲音這才響起,「既然真兒也這麼說,你先下去吧,別一時愚蠢被人利用了。」

    黃珊連連道「是」地退了下去。

    宇文泓這才攬著荀真推開紗幔出來,看到孫大通端著那一盤糕點道:「皇上,已經查驗過了,這糕點上果然放有催情藥。」

    荀真的眼睛瞪圓了,但心中卻憋著一股氣,這群女人為了爬上宇文泓的床居然連這下作的手段也用上了,腮幫子都鼓得圓圓的,轉而兩手掐著宇文泓的臉,「您以後給我小心點,如果亂吃了這些個東西晚節不保,我……我以後都不會睬您……」

    宇文泓不顧被掐疼的臉,低頭堵住她的嘴,挑逗般地吻她,一隻手卻是接過孫大通手中的糕點,眼神示意他出去。

    孫大通笑了笑,通氣地拂塵一揮退了下去。

    「你以為我會不知道這糕點有問題?這種戲碼宮裡每年上演的不知凡己,包括催情熏香,若被有心人買通了在寢室內一點,也會達到這效果。你當我是傻子嗎?還是那饞嘴貓,別人給什麼就吃什麼?」他隨手刮了刮她的俏鼻樑,親熱地抵著她的額頭。

    荀真的身子一軟,手垂到他的肩膀處,如一癱軟泥般地掛在他們身上,任由他攬著轉身回去龍床上繼續那情事,途中她道:「算您有理,不然我與您沒完。對了,柳心眉今夜得了您的訓斥必定會向柳相與柳太后傾訴,柳家之人只怕會被您逼得狗急跳牆。周將軍自從得到了氓山的兵器補充軍力,竟是節節勝利,胡國已經被攻陷了兩個城池,這倒是您登基後最大的好消息。」

    宇文泓卻是笑如狐狸道:「我就是要柳家狗急跳牆,柳晉安那老狐狸不知還能不能坐得住?」

    「柳家眾人遇上您真的是倒霉透了。」荀真打趣道。

    就在她的身子被他急切地壓在床上之際,突然看到他仍端著那一盤糕點,腦海中警鈴大作,瞪大眼道:「您還端著它們幹什麼?」

    宇文泓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道:「真兒,能吃的就不要浪費了,難得柳心眉與黃珊的一番心意,我們就享用了它吧……」

    「不要,我不吃……」她堅決不吃這玩意兒。

    「真兒,就一塊,如何?」

    「不要,您快端走……」

    兩人上演一幕關於吃與不吃的戲碼,但最後到底吃了沒吃?只有天曉得嘍。

    不過據孫大通的私家情報,最後荀真是躺了一天才能下床,而宇文泓在第二天上早朝時笑得如一隻偷了腥的貓。

    柳晉安聽到了柳心眉的哭訴,當場就氣得拍爛了一張實心桌子,這宇文泓才當了幾個月的皇帝就不將柳家看在眼裡,再一聽孫女的哭聲,不禁怒罵了一句,「哭哭哭,除了哭,你還能幹什麼?」

    柳心眉聞言,哭得更起勁。

    柳晉安在早朝時頻頻得到了宇文泓挑刺般地指責,老臉上漸有掛不住的樣子,這個年輕的帝王竟是一點老臉也不給他,他的眼眸狠光一閃。

    三月十七,這一天天空蔚藍一片,處處透著清新的花香,宮裡到處都擺滿了鮮花,荀真今天突然接到宇文泓派人送來的衣物,古怪地看了眼孫大通,宇文泓要給她驚喜的生日禮物就是這條裙子?

    狐疑地打開來看看,深紫色的衣物上繡有繁複花紋的襟邊,魏家出產的極品布料,細密的針腳,背後之處有著騰飛的青鸞圖案,十分醒目,皇后是鳳,青鸞僅居鳳之下,用來做她的衣物圖騰似乎有些不妥,還有翻騰的雲海、蝙蝠等圖案,這一切都超越了宮女的品級。

    溫妮看了看,眼裡都是羨慕之色,「真兒,真漂亮,這繡功雖不及你,但也絕對稱得上是極品了,難為皇上還有這心思張羅這些?你這生辰,看來皇上都記在心裡呢。」

    荀真不掩飾眼裡有幾分失望,他送給她只是這麼一件似乎超品級的衣物,但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穿,要來何用?隨意地扯了扯嘴角,「孫公公,你回去代我謝主隆恩吧。」

    孫大通卻是一躬身道:「荀司制,陛下吩咐了,今兒個是頒布封妃聖旨之日,後宮之人要全部都到太和宮去聽宣讀聖旨,特意說是讓荀司制穿上這身衣物,還有這一頂寶冠,缺一不可。」

    荀真看了一眼那堪比鳳冠的寶冠,金光燦燦中有點翠工藝,乍看像展翅的鳳凰,但仔細一看卻能分辯得出這是青鸞,不是鳳凰,但是青鸞是所有鳥類中血緣與鳳凰最近的。

    想到那夜他的故作神密,居然只是這一身衣冠,明知她心裡對於能名正言順站在他身邊的女人都不舒服,他還偏選在她十九歲生日的時候來頒旨封妃?他的愛意只不過是如此嗎?

    這讓她情何以堪?

    方瑾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荀真一臉不豫地坐在那兒,身邊的衣冠很是耀眼,但這不是重點,她上前焦急道:「真兒,聽聞皇上今天要頒旨封後封妃?」

    「我不知道。」荀真有些粗暴地答。

    方瑾倒吸一口涼氣,「你不知道?真兒,這麼大一件事你怎麼事先一點風聲也沒聽到?今天是你的生辰,皇上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妥?他可有顧及你的感受?」

    方瑾原本以為太子當了皇帝,一定會好好地待荀真,哪裡知道卻是這樣?為了好友不禁氣得握緊雙拳,一把拉著荀真,「走,我們去找皇上問個清楚?」

    孫大通卻是上前一攔,「方瑾,這件事咱家勸你不要摻和,陛下這樣做自有他的用意,荀司制照做即可,陛下說,荀司制若信他就按他吩咐地去做。」

    荀真閉了閉眼,最後睜開來,看到方瑾仍想理論,遂輕輕地扭開自己的手,「瑾兒,我們依令到太和宮去吧。」轉身拿起這身衣物到屏風後穿起來。

    溫妮眨了眨眼,有點溫吞地道:「我認為此事不是太糟。」

    方瑾瞪了一眼溫妮,不過既然是真兒的選擇,她也不好置喙,只是道:「真兒,真的妥?」

    「嗯。」

    太和宮中旗幟飄揚,荀真的穿戴是最為顯眼的,這身穿著不同於任何一個等級的宮女服飾,甚至比起一眾妃嬪都搶眼,因而引來人人側目觀看。

    柳心眉穿的是一品妃的服飾,沒有封後的聖旨,她只能算做是一品妃,當看到荀真時,眼珠子都要瞪掉了,這身超越了宮女等級的穿著,她怎敢穿到殿上來?眼睛朝姑姑瞟去,要姑姑狠狠地質問荀真這越品級的穿著是怎麼一回事?

    顧清蔓的眼睛同樣也瞪大了,荀真不是那高調的人,雖然人人皆知她是皇上的入幕之賓,但公然以宮女身份做這穿戴真的不妥,果然還是一朝小人得志就不知東南西北,冷哼一聲,這樣的女人,看皇上還能寵到何時?

    荀真感覺到東宮原來那一眾妃嬪嫉妒的神色,雖然她也極其不願意穿成這樣來出風頭,但是既然已經穿出來了,所以還是抬頭挺胸迎接這些不善的目光。

    果然,在宇文泓到來之前,柳太后怒道:「荀真,哀家記得你不過是區區一名司級宮女,什麼時候司級宮女的穿著如此花哨,如此地不合禮儀?哀家身為皇室的長輩,今天得要好好地教訓教訓你何謂尊卑?」跺了跺手中的鳳頭權仗,「來人,將荀真身上的衣物扒下。」

    「誰敢?」荀真看向那些欲上前來動手的嬤嬤們,她的臉上此時威儀密佈,絲毫不遜色於柳太后,「太后娘娘,奴婢這身衣物是皇上所賜,你若敢扒下奴婢的衣物就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荀真,你撒謊也不打一下草稿,皇上憑什麼要賜給你這一身衣物?宮裡是講究等級的地方,不是你胡來的地方……」柳太后冷哼道。

    「皇上駕到——」孫大通長長的通報聲傳來時,後宮的一眾妃嬪宮女太監都跪在地上迎接。

    宇文泓進來時看到人頭湧湧,「好熱鬧啊,太后,您剛剛在大聲斥責什麼?」

    柳太后對於宇文泓不稱母后,而且用了太后這兩個字極其的不滿,忍下滿腔的怒火,淡道:「皇上,哀家正在教訓荀真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仗著你的寵愛而胡來的宮女,居然穿了一身不合身份的衣物……」

    「哦,那是朕賜給她穿的。」宇文泓笑著坐上龍椅,朝坐在他左手邊的柳太后道。

    柳太后不可置信地道:「你賜的?」

    「確是朕所賜。」宇文泓不以為意地愜笑道,「好了,太后,糾結在這點上沒有什麼意思,孫大通,宣讀封妃聖旨吧。」

    柳太后氣結,兩手緊緊地抓著鳳頭權仗,宇文泓竟沒將她放在眼裡,只是現在宣旨,她也不好再發作,抿緊唇神色不豫地聽著孫大通如機械般地的聲音。

    大大小小的美人都得到了封號,其中顧清蔓封為永德宮信妃,這可是堂堂一品妃,大出顧清蔓的意料,在東宮時連側妃也算不上的她居然得到了一品妃的封號?頓時喜笑顏開地謝恩隆恩。

    柳心眉對於封妃不感興趣,她的目標是封後,哪有心思聽什麼封妃?故而心不在焉地聽著那些熟悉或不熟的名字,鳳儀宮之主一定會是她,所以她不屑地瞥了眼顧清蔓的喜笑顏開。

    但是,孫大通最後卻念道:「……柳氏女心眉……封為一品宸妃……居貴綺宮……欽此!」

    所有人都震驚了,目光都集中到柳心眉的身上,她居然只得到一品宸妃的封號?

    不是皇后,顧清蔓半天才反應過來,居然是與她平起平坐的一品妃,這真的太好笑了,也讓她的心裡稍稍平衡起來,所以她臉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

    柳心眉沒想到自己會得到如此可笑的封號?怔住的表情上久久沒有回魂?她是他抬入東宮的正妃,最後卻是不為後?

    因此遲遲沒有謝主隆恩。

    「柳氏,你不服嗎?」宇文泓語氣加重道。

    柳太后心頭火氣,「皇上,這不合規矩……」

    「規矩是朕定的。」宇文泓看著柳太后,「朕說符合就符合,太后這是不是質疑朕的決斷?」

    柳太后「霍」地站起,揮舞著手中的鳳頭權仗道:「皇上,這是祖宗家法,由不得你胡來,柳妃有何錯,她是你的結髮妻子,哪有不為後的道理?」

    「她不夠資格為後,這就是理由。」宇文泓冷聲道,「太后若是再如此無理取鬧,那朕也將不再容忍。你問問她都做了什麼好事?朕給個一品宸妃的封號,居貴妃才能住的貴綺宮已經是格外的恩典了,太后還有何不滿?」

    她們姑侄算來算去,沒想到是這麼一個結果,哪裡想到宇文泓的封妃不按常規,現在他那嚴肅清冷的表情令她的身子不由地顫了顫,遂語氣和緩地道:「皇上,心眉雖是我的侄女,但這封號是侮辱……」

    「哼,既然柳家認為朕的封號是侮辱,孫大通,讓高文軒重新擬旨,柳氏連妃號都收回,及日起出宮回歸柳家。」宇文泓厲聲道。

    孫大通正要應是,柳心眉眼一閉,歸宗這個臉她丟不起,遂惟有咬牙磕頭,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臣妾謝主隆恩。」

    宇文泓也遲遲沒有讓她起身,施壓地看著柳太后,若不是礙於孝道與禮法,他連太后之位也不想給這個老女人,居然還敢在他的面前揮舞權仗?

    柳太后的臉色瞬間鐵青,最後卻是看了眼帶著不屈伏地的侄女,老眼一閉慢慢地坐回椅子內。

    宇文泓這才道:「起來吧。」頓了頓,「朕一直覺得後宮六局宮女與內侍省雖然各司其職,但是如一盤散沙,缺乏一個相應的統籌之人,這樣不妥。而且後位虛懸,太后年事已高,不適合再主理後宮事務,而各宮妃嬪之間一切需要調和,這也需要有人居中處理,所以……」

    他的話停了下來,柳太后不知他還要弄什麼夭蛾子?所以緊盯著他的臉看,時刻準備著。

    他看了眼孫大通,「所以朕新立了一個職位來代替中宮管理之職,荀真,上前聽旨。」

    不但荀真,所有人都驚呆了,目光都集中到她的身上,此刻,她身上的穿著不再是那麼突兀。

    荀真看了眼宇文泓,看到他臉上的笑意,這一刻她讀懂了他的心意,眼睛濕潤地上前聽候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荀氏女真,在後宮十載恪盡宮規,為人謙虛謹慎,頗具婦德,今朕將委以其重任,特在後宮新立總管事一職,統籌後宮事務,無品級,因其乃天子的代表,因此在後宮中無須向眾妃嬪行禮,欽此!」孫大通一口氣念完這聖旨。

    無品級,在後宮歷來不是至尊的皇后就是至賤的粗使宮女,但很明顯荀真這是至尊之位,堪比皇后。

    眾人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個詞,無冕之後!

    柳太后的臉上一絲血色也無,狠狠地看向荀真,她要當無冕之後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皇上,哀家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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