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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七章 放下芥蒂 文 / 築夢者

    山谷之內,荀英的身上草草地包紮後,正在那兒指揮士兵從北面撤出去,那一錯腳從山崖上摔下來時,好在他反應快攀住一塊凸出的岩石,這才險險地阻止了掉勢,除了添多幾個傷口外並沒有生命大礙。此時看了眼這山崖,多是岩石,沒有多少樹木,所以山火一時間很難越過這山崖向下延伸。

    身子一顫,他突然站在原地看向遠方,耳裡似乎聽到雨晰的呼喊聲,聽到她喊著要他平安,只要他平安回去,她就會嫁給他的話,一時間心急速地跳動。

    「將軍,可是傷口在痛?」一旁的親信看他愣然在那兒,擔憂地問。

    荀英這才回過神來,沉下眼瞼,「沒事,我們趕緊走吧,這個山谷在這種天氣裡頗為濕熱,總覺得有幾分古怪,我們沿著河流往北走,應能出谷,現在吹南風,抓緊這個時間,至於那幾個胡人,搜不到就算了,不要再管他們。」對比幾個胡人,士兵的生命更重要,要帶著他們平安出谷。

    「是,將軍。」一眾親信都點頭,然後各自指揮好自己的士兵。

    山谷之外,「舅母,你別緊張,這座山現在起大火的是南面,而且現在吹的是南風,所以這火勢都往南面去了,可在這山的北面處卻沒有大火,雖然風乾物燥,可是在北面卻有一條小溪從半山腰處流下,我找人問了,說是那兒可能有一個山谷……」宇文寰顧不得自己的小手臂被雨晰掐疼了,趕緊道。

    雨晰沒來得及聽他說完,急忙一把抱著他坐上馬,「在哪?」只要有山谷,就有一線希望,要進去救荀英也會比較容易。

    宇文寰一看到雨晰這表情動作,頓時就知道她的心裡急得很,遂也沒廢話,趕緊在前指路,「往北面走就對了……」

    雨桐與雨舟一句話也沒有多說,趕緊由著十八鐵騎抱著上了馬,趕往宇文寰所說的地方,可不希望才認回來沒多久的父親就此掛了。

    周仁的眸子一沉,抓緊韁繩跨上馬,荀英怎麼就這麼好運?看準了他在南邊的山頭,而且吹南風,搞不好荀英早就被燒死在山上,對,不信他還有命回來跟他爭。

    雨晰等人快馬加鞭地趕到了這北面的山頭,看到這裡果然沒有熱浪逼人,不過仍不能掉以輕心,若是改刮北風,那麼這兒必定立刻就能燒起來,一刻都不容緩,躍下馬,看了眼那邊還沒燒過來的山火,眼眸一沉道:「我這就進山去尋他。」

    「不妥,師妹,現在師兄生死未知,凶多吉少,你若是進山,出了什麼事,那桐兒與舟兒怎麼辦?你要撇下他們不管?舟兒的身子還不好,你這當娘的怎可這麼自私?」周仁的身子一個驚掠搶到雨晰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臂勸阻。

    十八鐵騎沉默著,將雨氏兄妹放下,鐵一道:「我們現在就進山去尋將軍,爭取這時間,雨晰姑娘還是聽周莊主所言留在此處等消息為妥。」

    雨晰回頭看了看安靜的一對子女,伸手揉著他倆的頭頂,溫柔道:「你們怕不怕?」

    「娘,你要去尋爹爹就儘管去,舟兒不怕。」雨舟道。

    「娘,我與你一道去,如果爹爹遇上了麻煩,桐兒可以幫忙,桐兒已經是大人了。」雨桐挺著小小的胸膛道,恨不得現在就插翅進去找父親。

    「你還太小,而且不知這火要燒到什麼時候?如小殿下所言,萬一風向變了就會凶多吉少,所以你留在此處保護妹妹,若有不對頭,趕緊撤,放心,若是情況不對,娘一定會先顧全自己,畢竟你們還需要娘照顧。」雨晰道,她不是孩子了,知道孰輕孰重,若荀英就此死了,他也不會希望她為了找他而喪命,還有一對兒女等著她照顧,只是,她不想看到那個男人就此離她而去,只要有一線希望,她也要搏一搏。

    「雨晰(雨晰姑娘)……」其餘人都忙喊了一聲,試圖阻止她的舉動。

    「不用多說了,我意已決。」雨晰道。

    雨桐的眼裡凝著淚花,小拳頭握得死緊,真的希望自己已是大人,這樣就能為母親分憂。

    「既然如此,師妹,那我隨你一道去,多個人也多份力量。」周仁一臉無奈地道,如果可能,他要阻攔他們救援荀英的速度,從小到大,好處都被荀英佔著,那不公平,他誓要得到師妹。

    雨晰看了眼他篤定的臉,「師兄,你沒有必要進去冒險……」

    「師妹,我不放心你單個兒前去,有我在也有好有個照應。」周仁一臉深情地道,希望師妹能將他放在心上。

    「哼,什麼叫單個兒?我們都是死的?」鐵十一冷道,這周仁看起來頗仁義道德,但是那天所見讓他對他的好感漸少。

    「十一,閉嘴,周莊主一片好意,你豈能說這些個話?」鐵一冷喝一聲,雖然也不喜歡周仁纏著雨晰這未來的將軍夫人,但是現在人家好心要幫忙,說這些個話被別人聽去還道將軍府不知感恩。

    鐵十一頭別向另一邊,上前擋在周仁與雨晰中間,「雨晰姑娘,我們走吧。」

    雨晰點點頭,看了眼同意留下的兒子,還有瘦弱的女兒,最後身子一掠,向那個有可能存在的山谷而去。

    「娘,你一定要帶爹爹回來。」雨氏兄妹都大聲地朝母親的背影喊道。

    宇文寰跳著下馬,朝暗衛打了個響指,著其中的幾人悄然跟著進谷,在十八鐵騎的身影進了山谷後,後面有幾條速度極快地身影也跟進去。

    「舅舅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他篤定地道。

    雨氏兄妹抹去眼裡的淚水,也是如此期盼著。

    荀真的馬車趕來時正好看到三個孩子在侍衛的保護下翹首期盼地看著那沒有被山火包圍的北面山谷,由宇文泓扶著匆忙下馬車。

    宇文寰一看到她,忙飛奔到他們身邊,「父皇母后,您們怎麼來了?」

    「你擔心舅舅前來,母后焉能在宮裡坐得住?」荀真道。

    宇文泓順手給兒子一個栗子,「你這回靈敏懂得分辯風向,著人將這座山調查清楚,父皇這回就網開一面。」

    宇文寰摀住頭頂,一臉不滿地看著父親,嘴裡咕噥著。

    荀真已是上前抱住雨氏兄妹,「桐兒、舟兒,不用太擔心,你爹會平安回來的,還有姑姑在。」

    雨舟將小身子靠在荀真的懷裡,輕點小腦袋,只是現在父母都在裡面,她的小臉始終是皺著的。

    雨桐卻是故作堅強,母親囑他看好妹妹,他就要擔起男子漢的職責。

    荀真一陣心疼,低頭在他們的頭頂上都吻了吻,看到宇文泓與兒子正過來,忙道:「這裡有我看著他們就好,南面那邊的情勢緊張,你還是到兒去看一看為妥?」

    宇文泓正有此意,他是皇帝正好借此機會到南面去視察,看看災情是否嚴重,順帶著戶部與魏綸調來應急物資,總之要將這一場山火控制住,不過仍是不放心她與孩子們就在這兒,「你帶著孩子們回馬車裡等著,如若風向變了,就趕緊駕車撤退,我隨後就來。」

    荀真思忖了一會兒,這樣確實安全得多,遂點頭同意,「我曉得,你不用擔心我們,還是正事要緊。」

    此時的雨晰卻是將速度用到極致,握緊手中的長鞭,焦急如焚地往山谷深處掠去,一路上都沿著溪流往上,只是越深入內才發現這深谷很是濕熱,與外面的的氣溫略有不同。

    周仁緊跟在雨晰的身後,看到她沿溪往上,遂道:「師妹,只怕師兄沒有沿這方向出谷,我們是不是要往山頂的方向找去,師兄怕是被困在那兒……」

    雨晰看了他一眼,道:「我有直覺沿這溪流往上會遇到他,而且這裡果然有一個山谷,他一定會在這裡面。」

    「嗯,我也覺得雨晰姑娘說得在理,南面不可去,只能逆風向北而行,將軍一定會與眾將士往山谷而去躲開兇猛的山火。」鐵一附和道。

    周仁看他們意見一致,陰沉著臉不做聲,心中著急一片。

    越往裡去,天色漸暗,而南面處的火光更為駭人,鼻端似乎聞到一陣的腥臭味,雨晰用衣袖掩住鼻子,這裡似乎有些不妥,小心謹慎地往前行,突然發現那兒似乎有士兵的衣物,伸手拾起來正要查看。

    「師妹小心,有蛇。」周仁的長劍迅速往那一片衣物下蠕動的某物體砍去。

    雨晰也反應快地一鞭子抽去,將那躲在衣物下的蛇抽死了,而此蛇又被周仁砍成了兩瓣,迅速地將那片衣物拿在手上,「這是不是華國士兵的衣著?」往鐵一等人扔去。

    鐵一接住,定睛一看,一臉興喜地道:「正是,看來將軍果然就在此處。」

    「只怕我們高興得太早。」雨晰一盤冷水澆下去,再往前發現了一具屍體,這不尋常,蹲下來仔細查看,應是中了蛇毒。

    正在此時,周仁與十八鐵騎卻看到因那條死蛇,越來越多的蛇往這方向聚過來,不停地吐著舌信子,而雙眼在傍晚時分的天色裡微微發光,驚呼:「師妹?」

    蛇蠕動發生的聲音,雨晰已經聽聞,回頭看到一群蛇向他們而來,而那條死蛇被眾蛇爭搶,很快被吞吃入腹,這些蛇是吃同類的,難怪這兒一直有股腥臭味,頭皮頓時發麻,握緊手中的鞭子,看著它們吐著蛇信子前進。

    鐵十一的大刀已經斬殺了不少條蛇,雨晰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忙大喊,「大家快走,這些蛇都是那條死蛇引來的,現在又死了那麼多,只怕會來得更多。」

    果不其然,「嘶嘶」聲不斷,越來越多的蛇往這個方向聚集而來,鐵十一原本不太相信,但現在看到那幾十條死蛇在瞬間消失,不由得發怵。

    「走。」鐵一沒有時間指責鐵十一的魯莽,趕緊喝了一聲。

    「不要去砍殺他們,盡量用樹枝等物阻礙他們前進的速度。」雨晰細心地看到這一群蛇都在地面爬行,而樹上並沒有發現它們的行蹤,遂喊了一聲,長鞭卻是快速地抽下斷枝往退路上扔,希望借此可以緩一緩它們的行蹤。

    十八鐵騎聞言,也學雨晰一樣做,畢竟這一路上除了樹木外就沒有別的遮擋物,周仁顧不上其他,手腳利落地砍樹枝。

    二十個人都將功力運行到極致,沒有一刻停歇,就怕會出意外。

    地上著軍服的人死屍越來越多,雨晰的心頭猛跳,不知道荀英如何了?此時天色又暗了下來,今夜僅有點點星光,能見度並不大,除此之外就是那眼睛發光的蛇。

    「不好,師妹,後頭也有蛇。」周仁發現退路上漸漸有蛇在聚集,忙停了下來。

    雨晰回頭一看,果然黑暗中的綠光漸漸有增多的趨勢。十八鐵騎也趕緊將她圍在中間,就算她與荀英沒成親,但他們也將她當夫人看。

    「我們要不往回撤,砍死一部分蛇,讓它們互相吞嗤。」周仁建議道,在四周看了看,荀英應在這附近,若是師妹再往前,一定會與荀英匯合,這些蛇很是古怪,現在往回撤還來得及。

    「師兄,你說得對,我不能連累你在此喪命,你先走吧,荀英應該就在前面不遠處,我已到此,生要見他的人,死要見他的屍,豈能輕言後退?」雨晰固執道。

    「師妹不退,師兄也不會獨個兒偷生。」

    雨晰見勸他不動,遂也不再勸,只能無聲地歎息一聲,「殺蛇,如師兄所說那般引它們互相吞嗤,我們趁機到前頭去。」

    十八鐵騎也點點頭,大刀與長鞭開始大力地殺蛇,空氣中的腥臭與血味更濃郁,人人的神經都緊繃,鼻子反而似沒有聞到味道一般。

    雨晰的身子在樹幹上躍來躍去,借此機會往前而去,如此作為半個多時辰後,她已是氣喘吁吁,地下聚集的蛇類爬行物非但不減,還在繼續增多,心頭不由得沉重起來,突然看到不遠處有火光。

    「前面有人。」她語調輕快地道,這時候全身的疲累已經消失怠淨了,加快速度向前而去。

    十八鐵騎一陣歡呼,惟有周仁的臉越發的陰沉,荀英,真的那麼好命?

    世事往往就是這樣,在你越不甘心越是痛恨之時,你希望的一切並未如己所料那般出現,周仁現在體會的就是這樣一種難過乃至憤怒的情緒。

    因為在空氣中已經傳來了荀英那獨有的沉穩的重喝聲,「將火堆加大,所有人都盡量呆在樹上不要下來。」

    「荀英,荀英,是你嗎?」雨晰聽聞後,難免驚喜地喊道。

    荀英正在指揮著士兵添柴,突然聽到雨晰帶著驚喜的聲音,動作一頓,疑道:「小晰?」

    雨晰聽到這一聲回應,忙在樹上幾個縱跳,快得連她經過的一些樹上的士兵也來不及反應,她的身影已是一掠而過,快速地往前奔去,尋到荀英聲音的來源,喜極而泣飛躍過去,果然在熊熊的火光中發現他所在的樹梢。

    顧不上現在有多少雙眼睛在看,只知道他安然無恙,她一個飛奔衝上前去攬緊他的脖子,「老天保佑,你還活著。」

    荀英的身子被她這突如其來的一抱,不禁往後傾了傾,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該死的,小晰,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能不來?你可知外面的山火燒得有多嚴重嗎?我以為你葬身火海了……我擔心你啊……」雨晰不悅地回他的話,看他現在這個表情是不是很不爽見到她?內心難免有這種懷疑的想法。

    「師妹,看來長風師兄是不想見到你。」周仁出口挑撥。

    荀英看到她的面容一沉,而周仁說的像話嗎?瞪了一眼周仁,感覺到雨晰準備鬆開他,這回顧不上其他,趕緊攬緊她的柳腰,「我的命大得很,別聽他瞎扯淡,我哪是不想見到你,只是,小晰,這裡不安全,你這一路過來應該也危險得很,這裡是一個蛇窟……」

    「我知道,在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大量的蛇,而且它們還吃同類,殺一條來一堆,只是奇怪它們似乎沒有爬上樹來。」雨晰這回沒有與他抬槓,現在情況緊急,不應是耍小性子的時候。

    「嗯,就因中途休息時,有些士兵不小心抓了蛇準備烤來吃,臨近溪水清洗,這才引來了一大堆蛇走出洞窟,繼而越殺越多……」荀英將被蛇困的來龍去脈說清楚,想到當看到一大堆蛇沿著血氣而來時,瞳孔都要張大了,現在是夏秋交際之時,天氣漸冷,這些蛇應該不會出洞才是,但這個山谷裡氣候濕熱,有大量的蛇在此繁衍不足為奇,奇的是這些蛇會因同類的血氣而聚集,吃同類也不放過附近活著的生物。

    「將軍,還要再添柴嗎?」有士兵在樹上喊道。

    荀英這才將目光看向火堆,下令停止道,「不要再添,若是火勢太大反而不妙。」

    「就算蛇怕火,你又怎可在此起火?若是風向變了,只怕這兒也要起火……」雨晰緊張地道,目光看向那不大的火堆,而且火光始終不高,難怪她若不是靠近也不可能會發現在樹林深處有火堆,但是當看到那些蛇如飛蛾撲火一般跳向火堆時,不禁張大口吃驚起來,「這些蛇……」

    「很怪,對不對?」荀英接口道,「剛開始蛇大量聚集時,大量的士兵喪命,不得已,惟有用火來驅逐,哪知道這時候卻有出乎預料的事情發生?它們不畏火,看到零星的火光就會撲過來要滅了它,我們開始也無措,但火能燒萬物,它們不怕火星,但一堆火又不同了……」所以他始終控制著火堆,不能燒得過旺,這樣才好吸引那些蛇自投火堆。

    「他們對火光敏感。」雨晰道,所以才會一見火光就要撲過去,只是這裡的蛇太多,「就是這樣也殺不光它們。」

    「是殺不光。」荀英嘴角一翹道,「但是有十八鐵騎在,就可以採用戰陣的方式,只希望今晚風向不要變,等天一亮,我們就離開。」

    雨晰聽到這裡,心稍安,看到他勝籌在握的樣子,自己真不該來,有些彆扭地想要掙開他的懷抱,不禁冷哼道:「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

    「這裡太危險了,小晰,我不希望你來,但是看到你來,我這心底卻又笑開了花……」荀英更加用力地擁緊她的腰肢,不讓她離開,嘴唇靠近她的耳畔,「小晰,你果然還是愛我的。」

    雨晰聽聞,臉上一陣羞紅,好在現在天黑了,僅憑火光,他看不到她那羞赧的神色,被他攬住的身體一陣發熱,不禁羞怒道:「你,快放開我。」

    「不放,小晰,我今天似乎聽到你說要嫁給我,那個時候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想桐兒與舟兒,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好回到你們的身邊……」荀英感性地道,身子往後一傾,讓濃密的樹葉來遮擋住兩人的身形,在她就要抗議的時候,吻向她的紅唇。

    雨晰頓覺難為情,放聲大喊時希望他能聽到,繼而有求生的動力回到她的身邊,那時那刻是她心底最真的話,可是當他說他似聽到時,她又想下意識地否認,不想讓他知道她這麼快就投降,話到嘴邊,卻卡在喉嚨,直到唇被吻住,這一吻不同於平時,多了一點甜蜜的味道。

    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他的體溫,她才從心底放下那擔憂,沒有了往日的不甘,她的丁香小舌漸漸主動追逐他的舌頭,讓他的心中一喜,大掌遊走在她的嬌軀之上,兩人初夜的那一回似乎在腦海裡迴旋,他的身體一陣蕩漾。

    她似溶化在他的吻當中,原來當兩情相悅時的吻是那樣的動人,此時身體的悸動非那一回用藥物可以比擬的,放下芥蒂之後她的身體很誠實地反應著她心底所思,沉醉在這陌生的情潮當中,當他喟歎一聲停下時,她有些不依地動了動身子需索更多,帶著**的星眸不滿地看著他試圖平靜下來的眼睛。

    「小晰,你這反應我很滿意,可是,時間、地點都不對……」他低低地在她耳邊道,他還有任務在身。

    雨晰聽到他調侃的話,這才自那情潮中回過神來,臉上頓時如火燒一般,她到底在幹什麼?現在是什麼時候,她還只顧著與他**,果然,一碰到他,她似又回到當年那個雨晰,這回想要掙脫開來,「去你的,誰……誰讓你……滿意了……」不禁結巴起來。

    若非今日有太多的無奈,荀英真想笑出來,伸手輕掠她鬢邊的碎發,鐵臂擁緊她的腰身,「小晰,見到你真好,如果這場山火不是奪去太多人的生命,我真的想要感謝它,是它讓我們的心可以靠得更近一點,只是它帶來的後果太嚴重了。」此時他的臉已然是嚴肅起來,回去之後第一時間要幹的是徹查這場大火從何而來。

    雨晰的眼裡也有著感動,伸手抱住他的腰身,將頭埋在他的懷裡,身子都傾在他的身上,恨不得與他合二為一,「它讓我體會到,我不能失去你,惟護著那可笑的自尊一再拒絕你,此時我覺得那時是那樣的蠢,只要你真的愛我愛孩子們,我還有何可芥蒂的?」伸手輕撫他剛毅的俊顏。

    他更緊地擁著她,真的希望此時是在家中溫軟的床輔之中,當他從山崖上摔下來時,想的卻是她與孩子們,妹妹與姑姑已經有幸福的生活,各自有信賴的男人照顧,可她與孩子們還需要他,從小時候她的任性到她父親死後她的依賴……孩子們的出現……樁樁件件都在眼前掠過,不能死是執著的信念,所以才會奇跡般地攀住那塊岩石。

    周仁靠得離他們頗近,看到他們的親熱狀,心底的醋意在不停地蔓延,這一次再見荀英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對他的嫉妒比想像中來得深,尤其是見到他們卿卿我我的,更是礙眼,只是現在人多嘴雜他不能做出格的事情。

    就在此時情濃之際,荀英卻是大喊一句,「加柴,別讓火滅了。」

    此句真煞風景,雨晰難得的柔情蜜意頓時如潮水般消去,美眸不滿地斜睨著他,這塊木頭,不過嘴角卻是飛揚著。

    今夜,不管是放下隔閡交出一顆心的情人也好,還是那些個想著回家的人也好,都在心底祈禱著不要刮北風,只要熬過今夜到了天明就能有法子脫困。

    荀英兩眼都盯在火堆上,看到那兒燒焦的蛇屍不斷地增多,一邊加火,還打算起身殺幾條蛇引更多的蛇前來,雨晰卻道:「我來,這點我比你有利。」離開他的懷抱,借力躍出去,手中的長鞭已是快速地捲死了數條蛇,一分為二地讓蛇血繞著火堆撒在地上,更多碧綠色的眼睛游爬了過來。

    星夜下,火堆上,女子飄逸的長裙在風中輕舞,緊繃的姣好的容顏卻泛著光澤,那動作如仙子在飛舞,即使蛇的腥臭味越來越濃,躲在樹上的士兵卻是看得如癡如醉,這個女人是他們將軍的,心中對她不由得敬佩不已。

    更有人竊竊私語,「我總算是明白了,為何在邊關時,無論是軍妓還是健美的胡國女子自薦枕席,將軍都不去理會,原來與未來夫人一比,她們連提鞋的資格都不配……」

    「嗯,我今兒個才知道當年笑將軍不解風情是多麼的無知,若給我一個這樣的美人兒,我也寧願不要那些個庸脂俗粉……」立時,他迎來了數個拳頭。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將軍夫人是你能想的嗎?拿軍妓那些個低下的女子與夫人相提並論就是侮辱……」有人義證詞嚴,「不過若換成是我,我也寧願不要那些個女人……」立時引來口水無數。

    「夫人是你能想的?將軍功夫高深,夫人也不遑多讓,這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

    功夫比他們高深得多的雨晰聽到他們的低聲議論,不禁嘴角笑著,即使這些人說話有些個粗魯,比喻聽來更是不大恰當,但是他們的話讓她知道這麼多年來他都安份守己,身處江湖的她不會如大家閨秀那般開不得玩笑,這是多年來,有人認可她對荀英的感情,那份悸動頓時盈滿心眶。

    周仁卻聽得火冒三丈,真想推這些人下去給蛇吻,這樣看他們還能不能說出那些恬不知恥的話?

    荀英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配合雨晰的行動,讓火堆分散開來引更多的蛇前來,能燒死一條就是一條,這種玩意兒看多了頭皮會發麻的,饒他是個大男人也不能例外,看了眼雨晰那如舞的動作,六年不見,她的功力似乎更高深了,眼底帶著笑意。

    兩相配合之下,大量的蛇都遭火吻,燒焦味與腥臭味充徹在空氣中,讓人聞了欲嘔,直到天將泛魚肚白之時,雨晰才收鞭回到荀英的身邊,站在樹杈上的她藍衣飄舞,此時頭髮散開來,有種少女與少婦相結合的味道,更為迷人。

    荀英不禁抱她在懷,在她的額角上一吻,「辛苦你了。」

    雨晰卻顧忌著他人的目光,微噘嘴推開他,小聲道:「還有人呢。」

    「有嗎?我沒見著。」荀英的眼睛一瞪,所有人都自覺地低頭避開了,不過卻在偷笑,這樣的將軍真少見。

    雨晰的臉如熟透的蝦仁一般,不滿地捶了他一記。

    周仁不悅地道:「長風師兄,天要亮了,我剛剛觀測了一番風向,似乎要改刮北風了,我們是不是要快點出谷?不然就要連累師妹在此丟了性命,師兄豈不是罪過?」

    這話一出,眾人都怒目看向周仁,現在還沒有轉風向,他倒好一開口就沒有吉利的話,而且這說的是人話嗎?

    「怕死就不要跟著來?」有人不滿地挑釁道。

    「哼,若不是顧慮到師妹,我又怎會前來?」周仁冷哼道。「再說危急關頭,你們的將軍只顧**就對了?你們可真的是半點也不值錢,看看你們的將軍根本就不將你們的性命安全放在眼裡。」

    「你放屁,沒有將軍殿後,我們只怕早就被山火燒死了……」

    「沒錯,你又不知情在那兒大放噘詞算什麼英雄好漢?我們的將軍不到你來瞎議論……」

    「你再詆毀將軍,老子就跟你搏命……」

    「扔他進蛇堆裡,看他還敢不敢口出惡言……」

    雨晰擦去額角的汗水,斜睨了一眼欲挑事端的周仁,現在受到一眾的士兵反擊,似要出言相駁,遂淡道:「師兄,都是師妹連累了你,當初你就該聽我說的不要進來,只是現在大家都是拴在一起的蚱蜢,師兄又何必說這些個話讓師妹心生愧疚?」

    周仁被這幾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忙想道:「師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

    荀英看了眼周仁,現在才發現這個師弟不若當年記憶中那般爽朗,似乎多了點陰鷙的味道,眼眸沉了下來,這種挑撥是非的小人手段,真看不出會是這以往頗講原則的師弟做得出來的,不過這等跳樑小丑不值得他放在心上,看一眼地下的蛇堆,燒死的蛇一大堆,但吐著蛇信子的蛇群看起來仍讓人頭皮發麻。

    「十八鐵騎先下去,用九宮八卦陣對付它們,暫時清理出一塊空地來,然後各班的士兵每兩人一組跳下去,加入戰陣當中,都聽明白了嗎?記得,絕不能亂了戰陣,我們還要靠它來對付蛇群,只要出去到那乾燥之地,這些蛇群就不足為慮……」荀英板著臉嚴肅地道,這些個怪異的蛇種只怕與這裡的濕熱的氣候有關,所以只要出去應無大礙,而且風向確實在變,南邊的山火似乎有所收斂了,怕只怕萬一刮北風,又添變數。

    雨晰點點頭,「我在來時的路上就沒見著一條這樣的蛇,只是越往裡這山谷的氣流就越怪,而且這個北面的小溪流卻是小殿下派人找著的,可見這兒的地理氣候並不被外頭人所熟知。」

    「怕是進來過的人都死了,所以漸漸的沒有人敢進來,故而人們不知道這座山還有一個山谷,更不可能知曉這兒有這些個令人頭皮發麻的物種存在。」荀英分析道。

    事實上也是如他所說那樣,在靠採藥為生的人家世代都有相傳過絕不能進北面的那個山谷,那兒是一塊禁地,只要去了就絕無生還的可能,這也是周仁放火燒山的計策沒有成功害死荀英的關鍵所在,此時的周仁聽到這樣的分析不禁握緊拳頭,眼裡更是失望透頂。

    如荀英所料,十八鐵騎的戰陣威力在於首尾相合,而他正好處於陣眼當中,左右指揮,每一次出擊與留守都配合得天衣無縫,蛇群瘋狂的攻擊使得蛇血漫天飛舞,雨晰卻在荀英身邊,凡是有蛇屍飛進陣內,她的長鞭就會將其掃射出去。

    一切的配合緣於默契,大軍漸漸地遍地蛇屍往前開進,蛇群的數量漸漸地減少,經他們這次大規模的屠殺,只怕這山谷裡的蛇群數量要減少十之**,最終將不復往日的壯觀。

    周仁的長劍挑死了幾條漏網之魚,處在戰陣包圍中的他卻無生命之虞,因而兩眼都緊盯荀英的後背,希望可以找機會致他於死地。

    氣溫漸漸有些涼意,不復那令人難以忍受的濕熱,眼看就要離開蛇群的包圍,士兵們都忍不住歡呼起來,生存在望,誰能不高興?

    荀英也漸漸地放下緊繃的神經,好在這回十八鐵騎來得及時,沒有他們的熟練,臨時練兵,他也不能讓普通的士兵發揮出此戰陣百分百的威力。

    雨晰的長鞭正捲走一條死蛇,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蛇群吸引去,周仁覷到這個空檔,握緊手中的劍朝荀英的後背刺去。

    「你要幹什麼?」正好回過頭來的雨晰大喝一聲。

    荀英的耳朵也聽到風聲,即使幾天幾夜沒合眼,但他仍能快速成地反應過來,回頭就準備迎敵,臨近,周仁的劍卻是挑起了死蛇,往陣外丟去,臨時找了個借口,「長風師兄,師弟我不過是想要幫你清理一下死蛇而已。」

    「那就有勞師弟了。」荀英皮笑肉不笑地道。

    「好說好說,誰叫我們是師兄弟呢。」

    周仁收回劍往回走,心是暗罵,若是剛才一擊必中,他也能找個借口說自己只是一時出錯,不是有心要殺長風師兄的。

    雨晰看著周仁的背影,雖沒做聲,但卻發現這師兄的舉動總有不妥之處,但一時間又說不上來,遂靠近荀英,「喂,你要小心點周師兄,我總覺得他現在很怪。」

    「我有名有姓的,不叫喂。」荀英不滿地抗議。

    雨晰悻然地看著他,以前叫慣了長風,後來惱他就一口一個荀英或荀將軍地喚著,現在一時間不知道該要喚什麼,叫長風似乎有些矯情,所以才會隨口喚了聲喂。小聲嘀咕著,「有什麼好計較的,能聽明白就好。」

    荀英知她是不好意思,遂笑著打趣了一句,「喚夫君如何……」立即招到美人唾棄了一口。

    雨晰懶得理他,跳開來繼續之前的工作。

    在正午之前,眾人總算是從蛇群裡逃了出來,一眾士兵都倒在地上猛喘著粗氣,看到自己身上被濺的蛇血,腥臭之極,沒有理會反而是鬆了一口氣。

    站在一旁圈著雙手看著剩餘的蛇群對於這裡的氣候不太適應,沒有追擊出來,反而是吐著蛇信子離去了,這才看向士兵們,死在蛇群中的士兵起碼有一半多人,不禁心生感慨,終究還是沒能全保住他們的性命。

    雨晰用樹葉盛著水遞給他,一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已經盡力了,沒必要自責。」看到他身上的燒傷,就知道在這場大火中他扮演的角色,人人都當荀英是塊木頭,其實他只是不善於表達內心的感情。

    荀英接過她手中的水喝了一口,「看到他們人數的減少,對於什麼叫一將功成萬古枯更是深有體會。」不禁深深歎息。

    「這是無法避免的。」雨晰握了握他的手,堅定的眼神看著他。

    荀英反握了一下她的手,感覺到風向似乎有變,遂大聲道:「集合,在傍晚前我們要出谷。」

    一群士兵聽令地趕緊集合,從容不迫地在荀英的指揮下循出谷的路而去。

    谷外的馬車中,荀真挾了好些菜到雨氏兄妹的碗裡,「桐兒,舟兒,你們要多吃一點才行,聽姑姑的話,趕緊吃飯……」

    「姑姑,我吃不下。」雨舟皺緊小眉頭道。

    「都過了這麼久,爹娘他們不知是否安好?」雨桐又一次張望。

    荀真輕撫了一下圓滾滾的肚子,過了一夜她也更憂心,雖然昨兒陪她一道等了一宿的宇文泓不停地安慰她,但不擔心那是騙人的,時間越久代表著他們可能遇到了麻煩,而且兒子派去的人無一消息傳回來,就更讓人放心不下。

    前頭救山火需要更多的人手,她不能提出臨時調派人手進谷去尋找哥哥的話,其實這皇后之位也是個制肘之物,做什麼事之前都要以大局為重,以華國百姓江山社稷為重。

    「你們不吃飯哪有力氣等舅舅舅母回來?」宇文寰大聲道,親自執筷給雨氏兄妹添菜。

    雨氏兄妹聽到比他們還小的宇文寰這樣教訓的話,非但不惱,反而捧起飯碗猛扒了幾口飯,「對,沒有力氣哪能等爹爹和娘回來?」

    荀真欣慰地看著這幾個孩子,心底默默地祈禱著。

    正在扒飯的雨舟又一次從車窗看出去,看到有人影晃動,手中的碗瞬間掉到車板上去,頓時撒得到處都是飯菜,驚呼道:「你們看,那是不是爹爹和娘親?」小身子已是快速地轉身推開車簾往外跑。

    雨桐也是一樣的反應,迅速地起身緊隨妹妹的身後。

    荀真驚訝地看著窗外雨氏兄妹一前一後飛奔而去,而山谷中確有人出來,不禁滿懷希望,不過仍是對兒子道:「寰兒,你帶著暗衛上前去,現在桐兒與舟兒以為是父母都趕上去,要阻止也來不及,若是胡人那就糟了。」

    宇文寰忙點頭迅速打了個響指,領著暗衛前去,而行動笨重的荀真一面著宮娥收拾車內的一片狼籍,一面不太利索地由燕玉扶著下了馬車,祈禱著一定要是哥哥與雨晰二人。

    飛向山谷內的雨氏兄妹卻是一眼就認出了至親,「爹爹,娘……」叫喚著往父母的身邊飛去。

    荀英與雨晰一人一個快速地接住,這兩個孩子太莽撞了,但是此時此刻,看到孩子們那張舒展開來的笑臉,他們的話卻是訓不出口,惟有抱緊孩子。

    「爹爹,你總算平安回來了,桐兒以後都不跟爹爹賭氣,也不會說不要爹爹的話……」雨桐窩在父親的懷裡看著父親一身的傷勢不禁紅了眼眶。

    荀英擁緊兒子笑看著他的臉,感動莫名地道:「桐兒,爹爹不會有事的,男兒有淚不輕彈,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

    雨桐點點頭,努力忍住淚水,「爹爹,孩兒記住了。」

    抱著小女兒在懷的雨晰看著這對父子的互動,總算明瞭孩子們還是需要一個父親做為人生的引導,尤其是對兒子而言,母親擔當不了這樣的角色,她以前總為了自己的情緒而置孩子們的利益於不顧,實在有愧於孩子們,「舟兒,娘以前做得大錯特錯。」

    雨舟伸出小手環住母親的脖子,「娘為何要這樣說?娘是世上最好的娘。」

    雨晰沒有回答,只是親吻了一下孩子的臉頰。

    處理完山火事件趕回來的宇文泓,與妻兒一道看著荀英領著為數不多的士兵出谷,再看到他們一家四口和樂融融的畫面,不由得與荀真相視一笑,其實幸福很簡單。

    荀真親熱地握住雨晰的手,調侃道,「這回我哥總算有人要了,嫂嫂,你不知道我多怕他最後娶不著媳婦……」

    雨晰聽得面紅耳赤,滿臉羞赧,但是江湖兒女的豪情又使她不會低下頭去那般的小家子氣,惟有硬是受了荀真的調侃,聽到荀真說準備叫人籌備婚禮,這回面部充血起來。

    一旁的雨舟卻是毫不客氣地戳穿母親的中干外強,「娘,你的臉怎麼那麼紅?是不是害羞了?姑姑,我娘的面皮薄,所以禁不住姑姑的話,我代她答好了,她要婚禮,越快越好。」這樣她喚爹爹也會名正言順,老聽人說娘是未婚生子始終不妥的話,所以她一直記掛著這事。

    雨晰瞪了一眼女兒,這孩子瞎說什麼,什麼叫越快越好?好像她沒人要似的?「舟兒……」

    雨桐卻是圈著雙手做男子漢狀,「娘,舟兒說得對,其實你一直都記掛著爹爹,只是死都不肯承認而已,就像小寰說的那樣,不然爹爹親你時,你為何要臉紅?」

    宇文寰的手搭在表哥的肩上,促狹地道:「這回你信了吧?我母后被父皇親也會臉紅,正是他們相愛的證據,舅母喜歡舅舅才會這樣的……」

    「宇文寰——」

    「雨桐——」

    兩個同為母親的人不禁怒喝了一聲,這兩個孩子說的話能聽嗎?小小年紀就學會討論這樣的話題,長大了還得了?

    另一邊議事的宇文泓與荀英看了一眼,均搖頭笑了笑,看到自家女人教訓兩個毛孩子。

    荀英收回笑容,拱手道:「皇上,雖然山火控制了,但是這火來得突然,臣總認為是有人故意縱火,才會引起這一場騷亂。」

    「好在死在這場山火中的人數不多,但是朕亦覺得蹊蹺,尤其是事關胡人,早已著暗衛暗中調查,一定要弄個水落石出。」宇文泓伸手拍了拍荀英的肩膀,看到他的傷勢雖不重,但也要小心調養才是,遂道:「這事有朕去處理,你回府後就休個把月的假期,養好傷再說,早點將婚期定下,孩子都這麼大了,總也要給孩子的娘一個名分才對,而且真兒為你的婚事已經操心不下數年了。」

    「這個臣曉得。」荀英看了眼不遠處的母子仨。

    而此時不遠處同樣看著雨晰母子三人的周仁臉色更為陰鬱,可惡,到頭來反而讓他們捅破了那一層窗戶紙,為他人做了嫁衣。

    「荀英,走著瞧,你想順利娶媳婦,我周仁還不答應呢。」他在心裡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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