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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52 歸家待嫁 文 / 元長安

    藍澤暴跳著罵人,呂管事是個老成慣了的,心知丁侍郎那邊還不知什麼情勢,藍如琳明目張膽的登門,聽說所乘馬車十分華麗,身後有所倚仗也說不定,因此朝下頭僕役使個眼色,僕役便匆匆去外頭開了門迎進藍如琳的馬車來。舒殘顎副

    到得藍澤書房所在的院子,跟車婆子們遣散了院中小廝僕役,這才將主子請下車。藍如琳一身緋紅衣裙裹在大紅鸞雀鶴氅裡,一團火似的,背脊挺得筆直,微揚下巴站在車邊先掃視一圈,見院子裡小橋迴廊佈置的精美,比青州藍府華麗多倍,連屋簷下掛的羊角大燈都有尺餘長,本是含笑的眼底便染上一抹恨恨之色。

    「人呢!怎麼還不給本侯捆進來!」

    屋子裡傳出藍澤的喝罵,藍如琳唇角泛起一絲冷笑,似是屋簷下垂墜的冰凌。她扶了香蕊的手快步走進屋中,繡了金絲的裙裾翻湧如急流。

    「幾月不見,藍侯爺威風一如往日,氣色卻差了許多,想是脾氣發得太大累壞了身子?」她含怒進屋,一見藍澤額角貼著陣痛膏藥,模樣滑稽得很,立刻幸災樂禍的笑起來,也不行禮,只笑瞇瞇站在那裡聊天。

    藍澤多日不見三女兒,乍看錦衣輝煌走進來的人,幾乎沒認出來。盯著她瞧了半日,才從花團錦簇的衣料中分辨出女兒塗脂抹粉的臉來,只覺那些胭脂塗得刺目,當下抖著手指向她氣恨恨開口:「孽畜!孽畜!不知廉恥!丟盡了藍家的臉面,真是萬死不能贖其咎!」

    藍如琳柳眉一揚:「我是孽畜,侯爺是什麼東西?女兒不知廉恥,還要多謝您教養得好。」

    「你……」藍澤從書案後頭繞出來就要上前動手,跟著藍如琳進來的兩個婆子立刻擋在前頭,將主子護住。

    藍如琳用眼角冷睨著父親,說道:「這次登貴府的門不為別的,就是告訴您一聲,那個什麼勞什子縣令的婚事您務必想法子給我退了,庚帖記得要回來,然後丁侍郎府上若是要娶我進門,勞煩您答應下來。」

    「放屁!混賬!」藍澤一急顧不得侯爵體面,連村話都罵出來了,隔了婆子哆哆嗦嗦指著女兒瞪眼,「趕緊給我回青州待嫁去,明年如期嫁進趙縣令家當兒媳婦,敢說半個不字我今天就打斷你的腿,你休想再出家門半步!」

    「家門?哪裡是我的家,我竟不知道了。是那個禁足了我生母的青州襄國侯府麼,還是這連門都沒打算讓我進的晉王府?藍侯爺休要再提什麼家門親族,您要是真將我當女兒,也不會給我允下那樣一門親事,連您那心腸歹毒的好侄女都進了王府,我這親生的卻要侍奉七品小吏的白身兒子,為什麼我要乖乖聽您的安排,你既不拿我當女兒,也別怪我不將您當父親!」

    她上前兩步直視著藍澤,杏眼瞪得溜圓,「趙縣令家的婚事侯爺唯有退掉,我已經是丁家的人,莫說打斷我的腿,就算是死,也休想讓我嫁進那樣的人家。若是侯爺硬逼我嫁過去,說不得,我只好捨了自己的臉面,將千里私奔的事情說上一說,讓世人看看您的笑話了。到時趙家要不要我這媳婦還當另說,侯爺也名滿天下了。」

    藍如琳一通話連珠炮似的說出去,一時將藍澤氣得發愣。在劉姨娘事發前,藍如琳一直是嬌憨天真的小女孩模樣,活潑愛鬧,哪裡有過這般刻毒厲害的時候,要不是藍澤從來不信鬼神之說,他差點要以為是什麼惡鬼纏上了女兒,才導致她失了本性。

    「你……你……」

    「藍侯爺,丁侍郎連番上門被您拒之門外,也不知您打的什麼主意。實話告訴您,夫君待我至厚,已說服父母要納我進門,丁侍郎就是和您商量此事的。您要是一直不見他,阻了我的好姻緣,別怪我魚死網破,先將事情在京都鬧一個滿城風雨。」

    「你!」藍澤一口氣沒喘上來,捂著胸口就倒了下去。

    「哎,侯爺!侯爺!」呂管事一直垂著腦袋在牆邊站著,父女兩個口角他只不插言,此時方才衝上去扶住藍澤,一連聲吆喝下人進來救人。

    藍如琳冷哼一聲也不避開,待眾人又掐人中又揉胸口的將藍澤救過來,扶到長榻上躺了,她站在當地冷冷看著臉色蒼白說不出話的生父,說道:「侯爺不要意氣用事,好好權衡這件事的利弊,我相信您一定能做出讓我滿意的決定。到時候咱們父慈女孝,我藍如琳過了好日子,也會將您當恩人對待,只當之前一切都沒發生過。」

    她搖動腰肢慢慢走出了書房,登車坐好,帶著一眾下人烏泱泱的湧出去了。藍澤半臥在長榻上,好一會才順過氣來,抬手抽了榻邊小廝一個巴掌:「廢物,怎麼不攔住她,怎麼不攔住她,不許讓她出這個門再給我丟臉,鎖起來,鎖起來!」

    小廝一骨碌爬起來不住磕頭求饒,呂管事離開長榻遠遠的以免被波及,歎氣道:「侯爺息怒,五姑娘帶的人太多,還有十多個膀圓腰粗的打手,咱們想攔也攔不住啊。」那陣勢分明就是怕被攔在這裡。

    「護院呢,護院都死哪裡去了?」

    呂管事白花花的鬍子抖了兩下沒言聲,心說護院要是管用,來京路上哪會傷亡那麼多僕役,那群人擺明了就是吃乾飯的,唯有新來的兩個領隊還算有本事,可輕易也不聽他這管家使喚哪。

    藍澤惱怒之下將人全都攆出了屋子,自己圍著被子倒在榻上,先是氣得五內翻騰,後來燈裡沒人添油,屋子裡光線越來越暗,他一個人躺在偌大的書房裡只覺淒涼至極,眼角落下幾滴淚來,打濕了鎮痛膏藥。

    「來人啊,去將賀姨娘叫來。」他啞著嗓子朝外吩咐一句,無力閉上了眼睛。女兒一個個都與他不睦,髮妻秦氏又是那樣,這一年來連番折了劉董兩個姨娘和小彭氏,都是最小意慇勤的,現下遇到難事,藍澤只覺得身邊連個能作伴的人都沒有。另外幾個侍婢沒有帶上京城來,而這陣子身心俱疲,他也沒空再收新人,只能去找賀姨娘。

    外頭小廝應一聲去了,沒多久又回返。賀姨娘分得的院子原比秦氏如瑾的靠前,離著外院較近,來回一趟用不了多少工夫。

    「侯爺……賀姨娘身子不適……」小廝小心翼翼的回稟著。

    藍澤沒有像小廝預想的大發雷霆,只揮了揮手,將小廝遣出去了。屋中又剩下他一個,空空曠曠的,他很長很慢的歎了一口氣。不知為什麼,原本體貼溫柔的賀姨娘最近很少在跟前露臉了,似乎去秦氏那邊比到他這裡還多些,看來是被秦氏影響,也有了她那樣的油鹽不進的硬脾氣?

    藍澤只覺得發悶,滿腹火氣不知道該跟誰發,滿肚子話也不知道該和誰講,最終將榻邊小几一把推倒,看見幾上碗盞在地上摔個粉碎,這才稍微好了些,裹著被子蒙頭大睡。

    前院的動靜傳到如瑾那邊,如瑾正和母親依偎在一起說話。秦氏一整日不見女兒過去請安,到底放心不下,自己挺著肚子來到香雪樓探看,母女兩個用完了晚飯,此時正坐在床邊閒聊。

    如瑾退了燒,只是身上還沒什麼力氣,捧著一碗秦氏親手熬的雞湯小口喝著,聽見蔻兒來報了藍如琳入府的事情,就讓碧桃去給吳竹春傳話,讓她找機會將此事透露給老太太知道。自從上次整治了鈴鐺,延壽堂的金鸚銀鸚兩個和吳竹春關係近了許多,好多事情坐起來更順手了。

    碧桃應命而去。秦氏接了羹匙親手喂女兒,歎道:「你還不好好養著,操這個心做什麼,再說老太太現在越發糊塗了,醒著的時候也少,告訴了她又頂什麼用呢。」

    如瑾依在母親懷裡,笑說:「試試看吧,祖母雖然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但還沒糊塗到底,大事上比父親看得清。」

    果然到了次日藍澤便被叫到延壽堂說了一會話,聽說出來時臉色不大好,但當晚丁侍郎再上門時,倒是開門迎了人家進來。兩個人關在書房裡也不知說了些什麼,丁侍郎面上帶笑走了,藍澤便傳了話到秦氏這邊,讓她給藍如琳置辦嫁妝。說是藍如琳要嫁給丁侍郎第三子為平妻,照著五千兩左右的嫁妝置辦,出了正月就過門。

    秦氏聽了愕然不已,「怎麼是平妻,那丁家少爺已有妻室了?再說五千兩的嫁妝雖然實在不多,可家裡現在哪裡拿得出那麼多錢。」

    如瑾就知道是這個結果,那丁崇禮家中早有妻子,卻又在外面不乾不淨的,否則上一世佟秋水怎會毅然返鄉,原是發現自己被騙之後不甘做妾做外室,這才與之一刀兩斷。也不知藍如琳起初知不知丁崇禮有妻房,也許對她來說,只要能進侍郎府就是好的罷,總比那家縣令強。

    「你去跟侯爺說,內宅裡沒有銀錢,讓他自去外頭騰挪吧,再不濟京中不是還有兩間鋪子麼,等他挪來銀子母親才能給五妹置辦嫁妝。」如瑾朝那傳話的婆子吩咐一聲,又問,「五妹既然要按正式的規矩出嫁,侯爺還有別的囑咐是不是?」

    婆子尷尬笑道:「是,侯爺說明日就將姑娘接回家來,過了年再嫁出去,正讓人給她收拾屋子呢。」

    待得婆子走後,孫媽媽忍不住皺眉:「自己做了那樣的事還有臉回來,聘為妻奔為妾,與人私逃出來的,養成外宅這麼些時候,虧得還能做平妻,又是戶部侍郎府,家裡金山銀海的,倒是便宜了她。想起以前她跟她姨娘做的那些事,真是老天不長眼,給她這麼好的前程。」

    如瑾沒說話。藍家名為侯爵之家,內裡早就虧了,近來的功勳也還當另說,這丁侍郎拿著好好的嫡子取個庶女做妻,雖不是嫡長子,也難為他能應下。而且在這個藍澤被申斥閉門思過的當口,他不躲著,偏上趕門來攀親,到底打什麼算盤。

    丁家意圖想不透,但對於藍如琳來說,卻未必是什麼好前程。藍丁兩家雖然暗中拿此事當正經婚嫁來辦,但藍如琳畢竟是私奔出來做外室的,能瞞著不知情的旁人,還能瞞過家裡麼?首先那丁夫人就是不滿此事,否則也不會派婆子過來撇清了。等藍如琳過了門做丁夫人的媳婦,還不知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何況丁崇禮身邊還有原本的正妻。

    秦氏道:「我也不操那麼多心,侯爺要接她回來住,就讓她住著。左右一兩個月的事,這麼大的宅子,各過各的便罷。」

    「母親這麼想就對了,咱們好好的過了這個年,理旁人呢。」

    許是婚事有了眉目,藍如琳倒是很痛快的就回了藍府,藍澤派人去接,她立即帶著原本使喚的僕婦們回來,男男女女足有二三十人。進了家門跟跟藍澤態度好了許多,不像前次那樣對仇人似的,起碼能開口叫一聲「父親」。藍澤看她氣也不打一處來,只見了一面就打發她進內院了。

    四姑娘藍如琦住在西側原名望翠軒的院子,她住進去自己將名字改了靜院,將月洞門上刻的「望翠」二字也給鑿平了,當時氣得藍澤不行,後來也管不了她,任由她去。這次藍如琳回來,藍澤著人收拾了靜院不遠處的芍芸館,與藍如琦比鄰而居。

    給秦氏請安之前,藍如琳先順路到靜院走了一遭,吃個閉門羹,藍如琦根本就不給她開門,兩扇烏漆木門關得緊緊,只讓婆子隔門說自己要靜修,不見外客,並祝賀她喜得良緣。藍如琳在門外挑釁半晌,裡頭再也沒人理她,最終只得悻悻而去。

    到了明玉榭,秦氏倚在軟榻上歇著,即便穿著棉衣腹部也明顯隆起很高,藍如琳進屋一眼瞅見秦氏的肚子,臉上笑容稍微滯了一滯。

    如瑾坐在一旁給秦氏剝香橘,細細摘橘瓣上的絲絡,抬頭時將她神色的異樣看個正著,遂開口道:「上次就說五妹養氣功夫欠佳,幾日不見還沒什麼進益,你既然看著母親懷孕不悅,何必又裝出那笑瞇瞇的樣子給我們看。咱們私下裡見面就不用做那些虛禮了,你在家裡住的這段日子,咱們兩相無事便好,其他的,裝也沒用。」

    藍如琳帶著笑容靜了一會,吸口氣,將笑散去了,揮手打發身邊其餘僕婢退出去,只留了香蕊在跟前,然後露出冷冰冰的臉色來,「姨娘在青州受苦,你們日子過得倒好,雕樑畫棟住著,金盃銀器用著,一家子和和美美,太太還懷了身子,真是,呵呵!」

    如瑾將摘剝好的橘瓣放到秦氏跟前的水晶小碟子裡,拿了濕帕子擦手,神色淡淡,聽了藍如琳尖刻的話,一雙籠煙長眉動都未動,「宅子是皇上賜的,器物是內務府置辦的,你若有什麼不滿,只要找得到門路,盡可跟皇家發洩去。至於劉姨娘,上次已經和你說了,種因得果,你再不平又有何用。今日你初進家門,來給母親請個安也算盡到禮數,日後就不必來了,你不耐煩看見我們過的舒坦,我們也未必歡喜你來,過了正月你自去過好日子,丁家之富庶想必能讓你過得比我們更舒坦。」

    「你當我願意來麼?」藍如琳朝秦氏福身行個禮,「這次來是想請母親做件事,將我姨娘從青州接過來,你們不高興看見她,我自己給她在外置辦宅子過活。」

    孫媽媽立在秦氏身邊,肅著臉說道:「五姑娘離家日久,連規矩都忘光了,這是和嫡母說話的禮數麼?要求太太辦事,你倒趾高氣昂。」

    秦氏懷著身子,自己注意著輕易不動氣,眼見藍如琳這般也沒惱怒,只說:「劉姨娘是侯爺禁足的,要接她來京你還是去求侯爺,至於接不接的來,來了住不住藍家,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一切看侯爺和老太太的意思。你也看見了,我現在這樣子,哪有精力管這些事。」

    藍如琳微惱,目光在秦氏隆起的腹部停駐片刻,咬牙道,「太太不願意我也不勉強,只要您不橫加阻攔就好,侯爺那裡我自去說。您要養胎就好好的養吧,祝您最終能平安生下來,中間不會出岔子。」

    「藍如琳,你聽著。」如瑾從椅上站了起來,語氣驟然冷如窗外湖面寒冰,「我只當你這話是說著玩的,你也別真琢磨什麼歪門邪道。董姨娘現在何處,小彭氏現在何處,你好好的打聽清楚的再過來。你自去吧,我也祝你最終能嫁進丁家,中間不出岔子,更祝劉姨娘能好好活在青州,平安過年。」

    「你……」藍如琳豈能聽不出如瑾話裡的威脅,立時瞪眼,卻冷不防撞入如瑾幽深冰冷的眸子裡,心底不由一顫。

    那眸中冷意猶如覆滅一切生機的秋霜,寒浸浸的,飽含警告,讓她心中剛升起的一點惡意瞬間消滅了乾淨。董姨娘和小彭氏的事她只聽說過皮毛,還未知道詳細,然而被這雙眸子逼視著,她什麼也不敢多想了。

    「蔻兒,送客。」如瑾再不看藍如琳一眼,轉身回了秦氏身邊。

    讓一個小丫鬟送客已是極端不拿人當回事,然而藍如琳再沒底氣跟如瑾爭執糾纏,只冷冷哼了一聲,跺一跺腳,甩袖走出了屋子。

    「碧桃,派人留神著她最近的動靜。」如瑾吩咐。

    碧桃應道:「是,奴婢著人一刻不停的盯著,萬不會叫她算計什麼。」

    「她這樣的人還算計什麼,色厲內荏,又沒成算,等以後進了丁家由著人家婆婆和正妻收拾她去。只這一兩個月盯著些就好,莽撞人做莽撞事,防著她一時糊塗而已。」

    秦氏伸手摸了摸如瑾額頭,輕聲道:「別管她了,病剛好些,好好養著吧。」

    如瑾失笑:「退燒好幾天了您還摸什麼,這幾日雞湯牛湯的吃得我反胃,再補就該上火了,我覺著自己都胖了。」

    「胡說呢,哪裡胖了,自從春天掉進池子裡重病,你這就沒再胖起來。」秦氏看著女兒清瘦的小臉心疼。如瑾原本臉頰微潤,現今越發單薄,身形也瘦削,冬日裹著毛棉衣服還不顯什麼,夏天那時候很是瘦了一陣。

    如瑾笑道:「那明兒您吃什麼我就吃什麼,您給腹中孩兒補養,我也要沾光。」

    說著,她將手放在母親腹部輕輕撫摸,恰好裡頭小孩子蹬了一下,嚇了她一跳。秦氏忍不住笑:「看,小傢伙不高興了,誰讓你這當姐姐的跟人爭吃食。」

    最近胎動越發明顯,如瑾附耳在母親腹部貼了一會,裡頭又動了一下,如瑾便笑:「該是個活潑愛鬧的孩子吧,未落地就鬧騰的歡實呢。」

    滿屋子人都笑起來,秦氏看著眉眼含笑的女兒,撫著隆起的肚子,笑意之中也含了一絲憂愁。女兒已經滿十四了,親事還沒有著落,也不知將來會許個什麼樣的人家,做母親的未免憂心。

    然而對於如瑾來說,此時此刻已經十分美好,沒有什麼缺憾。前路不明,母親與腹中寶寶能安穩度日,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

    臘月十八這天,藍老太太醒的比平日早了許多,吃完早飯竟也沒犯困睡覺,精神抖擻的命人去叫幾個孫女。之前已經定了這日要回劉家探看,東西車馬都已經備好。

    如瑾早已收拾的齊整,見了延壽堂來傳話的人,朝秦氏笑道:「那女兒這就去了,原本還想著老太太會把這事睡忘了呢,到底是心魔難除,竟這麼精神。」

    秦氏親手給女兒穿好外衣,又罩了新做的羽紗狐皮鶴氅在外頭,叮囑道:「那邊不知道什麼情況,看老太太這架勢倒似嫌隙不小,要是人家不高興接待就早些回來,數九寒天的別凍壞了。」

    如瑾將熱乎乎的手爐緊緊抱在懷裡,笑道:「放心吧,要是老太太路上睡著了,我就叫人把車趕回來。」

    帶著丫鬟婆子們來到延壽堂,老太太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一疊連聲的催促快些上車。藍如琳也在,穿了一身大紅文錦西番蓮織金斗篷,同去做客。

    見了如瑾前來,藍如琳斜眼瞅瞅她的鶴氅,揚臉道,「三姐姐這衣服半新不舊的,出門落了侯府體面,讓人以為咱家沒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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